到了，學藝不精當什么老師?！?/br>
    “就是，來不來斗地主？系統又送了豆?！?/br>
    “不來，晚上你想吃什么？”

    “……”

    霍星葉垂在身側的手越攥越緊，指節開始微微泛青泛疼時，她微呼一聲：“這是我導師羅忠誠當年轟動中外的成名作，《川西組圖》，這幅畫的意境——”

    “叮鈴鈴?！?/br>
    下課鈴響。

    第33章 金屬灰

    藝術鑒賞這類通識核心課的老師基本沒有拖堂的習慣。

    霍星葉剩下的話語隨著鈴聲戛然, 整個人跟著就滯在了原地。

    第一排的同學兩兩對視，窸窸窣窣收拾東西，開始有人站起來說話, 有人背著書包離開……大抵是同xing相斥異xing相吸, 女生們大多先走, 男生們大多后走……

    不一會兒，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仍舊懵在講臺的霍星葉, 臺下十個評審團成員，以及之前坐在前面打醬油、現在大氣都不喘一口的幾個助教學生。

    一片沉默中，墻上掛鐘“滴答”，響得異常清晰。

    “作為傳道授業的主體, 我想霍老師應該要明白一個道理，”羅薇停下手上旋轉的筆, 抬頭看向霍星葉，“一堂課的重點不是你某部分準備得多充分，可以講得多出彩，你忽然想不起來就不講……而是你呈現的整體效果?！?/br>
    她面色嚴肅, 掛著經驗豐富的老老師表情, 接著道：“雖然你上的課無關緊要, 但這一點也是重中之重……”

    霍星葉安安靜靜站在講臺上，沒吭聲。

    羅薇吩咐助教把考評表拿過來，繼續：“如果霍老師沒明白我的話，我可以舉個簡單點的例子，就比方說, 你把一加一上得再好，再優秀再出彩，上千千萬萬遍，可你學生會的也只是個一加一……事實上，除了一加一外，老師還要教減法，乘法，除法，然后中學的函數幾何，大學的泰勒萊布尼茨……”

    霍星葉很美，是帶著點恣肆的美。

    哪怕今天的裙裝將氣質斂得乖巧，她還是沒忍住，抬眸與羅薇對視的瞬間，眼底一閃而逝的流光帶著幾分有棱角的壓抑，小聲反問：“那哥德巴赫猜想呢？”

    剛出口，她就后悔了。

    羅薇一愣：“你還知道哥德巴赫猜想？”

    霍星葉抿了抿唇。

    “我談三點，”羅薇也不和她廢話，在審核表上劃完叉后，將表遞給身旁的同事，“第一，你的態度有問題，我對你并沒有抱有敵意，你卻強詞奪理?！?/br>
    霍星葉細軟的喉嚨微微滾了滾。

    “第二，你準備得不充分，”羅薇說，“作品解析這種關鍵部分，你ppt上連個提示都沒有，你的教案上應該也沒寫吧？或者說，霍老師對自己能力太過自信，覺得自己根本不用教案?！?/br>
    霍星葉張嘴想說什么，羅薇揮手：“可能你會說羅忠誠先生是你的導師，你對他的作品了如指掌，但你也要知道，越是會游泳的人也越容易溺水?！?/br>
    霍星葉一句話卡在喉嚨，然后，慢慢咽了回去。

    “接下來是第三點，”羅薇偏頭和身旁的同事jiāo流兩句，平淡道，“個人意見，你可能不太適合當老師，比起那些需要文憑需要深造的同學來說，這個聯合培養計劃對你的意義也并不大，所以，綜合考慮?！?/br>
    她頓了頓，“我給你第一次試講成績，打零分?！?/br>
    窗外好似起了雨，灰蒙蒙一片。

    風從半支的窗戶灌進來，吹得裙擺簌簌作響。

    霍星葉獨自站在講臺上，伸手按住揚擺時，不知怎么的，腦海里忽地浮現出月亮山那一幕，他容色淡淡，對楊姨說：“生不出額外的好感?！?/br>
    而此刻——

    在羅薇說了“零分”后，第二個老師也客觀地點評了幾句：“零分?！?/br>
    霍星葉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輕輕點頭。

    接下來，第三個老師表達了曾經是她的微博粉絲，然后：“零分?！?/br>
    霍星葉臉上掛著得體的表情，點頭。

    前面有個助教看不下去了，小聲嘟囔：“我覺得霍哥兒講得還行啊，雖然生疏了一點，但前面三十五分鐘都蠻不錯……”

    另一個同學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