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如果瘋了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醒著這么痛苦了。 不動聲色的用縮在被子中的手摸上自己的腹部,水色一眨不眨的瞪眼瞧著站在他面前未發一言的全三,從而收攏五指,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施力,他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氣,他只要他的小草。 一滴一滴的眼淚順著水色的眼睛里流淌、滴落,倔犟的男人始終一眼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剛毅男人在看,滿是質問,滿是譴責。 他看見血性的漢子紅了眼圈,霧水氤氳著他那雙兇殘的鷹眸,里面蕩著他從不陌生的柔情蜜意和憐惜還有痛苦和離別,為什么是離別?水色他懵了,他不懂。 忽然柔情蜜意全都不見,爆發出來的是男人一身的戾氣,在向男人那張臉孔看去時,眼里沒了氤氳的霧水也沒了柔軟,粗曠的臉,冷硬的線條,兇眉兇目咄咄逼人心坎。 末了也還是沒有對他說上一句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間要他喘不過氣的病房,將他的大哥和水色一塊丟在了這里。 “你這是把他往死路上推水色?!陛p飄飄的言語像錐子一樣狠狠地刺進水色的心窩:“想要他命的人數不勝數……”全大只站在他的立場上說實話,因為他是一個理智的人,起碼,他是旁觀者清,雖然到他入局時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是做為全三的兄長他必須要狠起心來,他說:“倘若小草被敵手抓到,那么,只有二選一的結局,要么小草死要以全三死,水色,大家都是成年人,孩子死了你們可以在生,全三死了呢?怎么選擇你都沒有錯,你……你想想吧?!?/br> 水色的視線一直落在病床下的地面上,那里有一雙鞋,那是他的鞋,上面沾滿了泥土還有草殼子,全大的話他似乎沒有聽進去,國為他的眼神很空洞毫無焦距。 眼仁放大在縮小,小的像蛇的豎瞳,大的好像人死后散光的眼睛,真想把腦子放空,真想什么也不去想,真想不用做出選擇,真想置身事外,真想一切都回到原點…… 是我錯了…… 全大的手已經在病房的門把上,看起來萎靡不振的水色忽然開了腔,他執拗的沒有抬頭,他執拗的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已經瘋魔的喃喃說:“呵呵……還有第三種選擇,還有第三種還有第三種……”全大身形一頓,即刻轉身去看病床上始終保持著坐姿的水色,男人看起來好像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他的面色憔悴又扭曲,雙目茫然,嘴巴不停的嘮叨著那一句話。 當日,遲嵐在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護送下率先離開醫院回了家,整個過程被醫師注射了安眠針的遲嵐毫不知情,等他再醒來時已經置身自家城堡主臥的床上。 可是全三與水色就沒有這么好運氣了,有人喬裝假扮之后混入醫院,當時水色正倚靠在病床上無法動彈,如果全三沒用柔軟的布條將他的雙手捆在了床頭,他是不會如此溫順的待在這里聽天由命的,他們都不要小草也沒有關系,他要。 水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的左手從布條中掙脫,有些累,氣喘吁吁的仰面倚靠在床頭瞧著頭頂上的方燈,簡潔大氣又不失奢華。 白熾燈的度數很高,晃得水色不敢直視太久,還在他仰著臉向上看著的時候,穿著白大褂的陌生醫師敲開了他的房門,聽到響動的水色本能的收回看著棚頂的目光扭臉看向門口。 一把槍快速的滑出醫生的袖口,黑洞洞的槍管徑直對準了他的眉心,那人職業的醫師的裝扮,臉上還帶著消毒口罩,眼神卻象把手術刀一樣的銳利,極為狠絕的沖他扣動了板機。 大腦一片空白,斷了全部意識,這可能是他臨死前最后看到的一幕,但這不是水色想要的,他希望最后一眼能夠看到他的寶貝,或者——看一眼全三也好。 沒有眨眼,直部楞蹬的對準了那黑色的槍口,等待著死神的鐮刀落在他的頸項之上。 子彈出膛,近距離的穿過站在門口欲要向他開槍的醫師腦門,爆出一束血花,還染著白色的粘稠液體,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的聲音。 醫師的身軀倒下去后,赫然入目的是一只冒著煙的槍管和拿著它的全三。 男人邁動長腿,快速的跑進來為水色解開身上的束縛,一遍遍說著不要怕、有我和對不起…… 事情緊急,根本容不得水色抗拒,栽栽楞楞的被男人護在胸懷拉著手倉皇逃出病房,無聲的子彈擦著他的耳畔滑過釘進墻面,全三回手就是一槍,死死地用他壯碩的身軀護他在前,兩個人沒了命的向前沖……向前沖……一直向前沖,摔倒開一道道門,拐進一個又一個走廊,碰翻了護士的推手,撞倒了走廊的花盆。 電梯門一開,槍口就對準了他們,全三反應迅捷,拉倒水色的同時向電梯里的一人開槍,旋即扯著水色沖上樓梯,跑了兩層后有人從上面奔下來夾擊他們,全三一腳踹開安全樓梯的鐵門,推搡著水色就擠進去。 他們不停的跑,一跑狂奔,向下開槍,躲避,逃跑,子彈上膛,再開槍,再跑,再奔,玩一場生死悠關的游戲。 全三抓著他的手很用力,就好像如果死也不會松開他一樣,與暗殺者開火的全三根本無暇顧及被他護在身邊的水色,專注且敏銳的洞察著周遭的一切。 跟著他不??癖嫉乃凰o緊地拉著手,他們一邊跑他一邊揚起臉偷偷看著咬牙切齒的全三。 男人的臉廓粗糲且硬朗,眉目英挺而嚴謹,方唇大耳看那鼻子就知道男人那方面特勇猛,他喘的很急還粗重,不停的奔跑要男人顯得有些狼狽也憔悴,下巴的胡茬都沒來得及干凈,汗水洇濕了他輪廓,淌下他的額頭,掛在他的鼻尖。 水色的視線隨著奔跑而上下左右的顛簸不定,他貪婪的不肯將自己的目光從全三的身上移開,他們十指交握,仿佛就連心跳都融在了一起。 又是一槍,全三又放倒一個,他們的體力在迅速的消耗著,喀嚓喀嚓子彈上膛,全三一槍崩開了鐵門的大鎖,帶著他勇往直前的沖進去,只要逃出這棟樓,他們就是安全的。 到現在全三的手下還沒有追上來,就說明對方計劃的非常周詳,完全就是踩在大部份人護送著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離開的當空來伏擊。 二十米開外就是死胡同,水色的心涼了半截卻沒涼透,因為他相信他身邊的男人。 “給我一把槍?!彼谘杆侪h顧了四周后對男人說。 全三與他躲在木箱之后,聽著水色的話,男人二話沒說的從他的腰側拔出另外的一支手槍丟給了水色,只囑咐一句你小心。 整間儲藏室里只有一個出口,只可惜那唯一的窗戶被鋼條給釘死,就算是用槍一時間也未必能將那一根根鋼條制成的護欄打斷。 猛地,眼尖的水色一眼就瞧見了玻璃門里面印有工業漂亮白水的木桶,重新環顧四周,又在門口雜亂無章的桌子上瞧見了一瓶喝了一半的朗姆酒,心中一喜,忙抬頭去問全三:“法布爾的《燃燒的大拇指》你可知道?” 全三向后移了半步與水色擠在一起,銳利的鷹眸快速的在水色的臉上掃了一眼,水色喜出望外的繼續道:“氯與酒精和混可以制造氣爆式炸彈全三?!?/br> 聲未落,全三就起身沖到那扇玻璃門的跟前,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是一槍,鋼化玻璃十分堅固,一槍下去只要玻璃龜裂產生的碎紋,隨后全三抬腿就是倆腿踹上那厚重的玻璃門,最后抬頭用身體硬生撞碎那扇堅固異常的鋼化玻璃門。 爭分奪秒的拎出里面的一瓶漂白水,抓著那半瓶朗姆酒,水色提醒他,自制的液體炸彈能在局限的爆炸范圍內裂鋼條。 他們見到了曙光,他們成功的逃離這間儲藏室,直到抓著水色的全三馬上要伸出觸碰到他的車子時,水色竟一反常態的甩開男人的手想與之分道揚鑣。 他雖剛剛與男人同生共死過,但之前全大與全三的對話令他深深的厭惡,他說過的,他還有第三種選擇,他他的小草,不惜一切代價。 “危險,回來?!北凰﹂_手腕的全三情急的追趕過來,水色跑出去五步六步遠,全三便追上來五步六步遠,轟的一聲,他們身后的汽車冒起沖天的火光,排山倒海的氣浪將他們推到,全三直接覆在水色的身上抱著男人滾到一旁的車空中。 “全三?全三你有沒有怎樣?”突如其來的變幫要被全三緊緊護在懷中的水色后怕起來,就在剛剛……男人的車子爆炸了,如果,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的憤怒起來說什么都要走,那么隨著那輛車子一塊被燒成破銅爛鐵的還有全三…… 霸氣總裁的雙性情人 唯一卷:緣來如此 226有擔當的男人 “沒事?!蹦腥说奈⑿θ玢宕猴L,暫時要水色忘記了他們還在逃亡中。 緊接著,黑金帶著人馬從四面八方涌來,安全的將全三與水色護上車子,一路疾馳著離開這危險的地帶,由于黑木還在處理韓暮石的事件,所以這面善后的事暫由滕子封的特助彭勃一手cao辦,半路接應他們的是江小魚的人——綠茶。 在看到綠茶的一刻,全三不由得瞇起了眼眸,徒生一股子怒氣,很想立刻就把江小魚給揪出來送他兩拳,那廝一定是故意的,否則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把綠茶給派來,混蛋! 偷眼去觀察身旁同樣狼狽的水色,男人好像并沒有發現駕車的是破壞他們感情的始作俑者,當然,用始作俑者來形容綠茶的確是要他受委屈了,但是全三指定是要怪他的,不然不怪他怪誰?這口氣在哪撒? 車子不停地顛蕩,陣陣眩暈令水色作嘔,全三始終用手攙扶著水色并且柔聲安慰他說:“再忍忍,馬上就好?!蹦腥说氖掷锬弥芰洗?,撐在水色的口鼻下方便他吐。 這種時刻完全不適合去說什么水色原諒我,水色嫁給我,太多的事情沒有處理好,他無法全心全意的要水色跟著他,同樣的,這種時刻,水色怎么也對全三說不出口他要小草,這跟要全三去死沒有區別,所以他們各懷心事。 不久之后,他們暫時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應該說,全三帶著水色回到了他們的地盤,緊接著便是對敵手的地毯式搜查,以及揪出那些暗中伏擊全三的幕后真兇,到底是誰?是哪路人馬?事情一時間陷入了一個焦躁的狀態,很是辣手。 啪~重重的一拳砸在桌面上,暴怒的是全二,他什么都沒說,但他的表情足夠嚇哭像小草那般大的孩子。 “老二~”一向笑臉相迎的全大微微皺眉,不由自主的出聲訓斥。 “我查了,東南在去了墓地祭拜過西北之后就出國了,近一周都沒有他出入境的記錄,他現在人在美洲?!币豢谝豢谖鵁煹氖请臃?,他希望不是東南,如果是他無疑是以卵擊石。 “這次動作太大了,已經驚動了公安廳?!边@回插嘴的是江小魚,白道方面他家有人,省廳里有江小魚安插進去的自己人,走動走動關系,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話鋒一轉,江小魚又道:“內部消息,要有新動作了,上面的人當初為了平衡一方勢力幫著咱們鏟除了[東安]和[紅會],現在這里有著咱們一直做大他們開始躁動不安了,又合計著把一方勢力扯進來再平衡勢力,哼!可真是官匪一家親,有利益就會有制約,當初三足鼎立的局面要他們分身乏術,現在怎么著又要上山虎的回頭咬咱一口?東一耙西一耙,熊瞎子掰苞米掰一歲掉一歲?!?/br> “明天下午召開中層干部會議,瘋子你要彭勃下去知會一聲,把五個城區的角頭和各個魚蛋檔的老大都叫來,內憂外患,早該‘大清理’了?!比蟮闹搁g夾著小雪茄,慈眉善目的一點也看不出他話里話外的殺意。 對于幫派里的事兒全三并未插言,他在思索著另外的事情,況且,他相信他的四個兄弟會把幫派里的事情處理得很好。 這期間,一向負責幫派里情報信息方面的全二接到一個電話,很快,撂下電話的全二轉身對他說:“三兒,剛剛收到消息,證實對你下了世界最大暗花的幕后雇主正是西撒哈拉沙漠極端主義領袖,被你弄死的那個?!迸つ樣謫栕约旱拇蟾纾骸袄洗?,你幾乎壟斷了亞洲所有的軍火交易,從現場發現的彈痕和彈頭來看可以排除不是這面的人干的不?” 愜意的吐出一口煙霧,全大的鏡片里折射著棚頂吊燈的光彩,男人淡淡道:“盒子炮配五四?!避娀鸺乙话愕娜蟛恍觳患驳逆告傅纴恚骸昂凶优谕Υ?,9mm及以上,射程遠,200米以上,加槍托可達到千米,子彈多(10、20、70),即可連發又可單打,”眉峰一挑:“三兒,難道你們沒發現盒子炮都是橫過來打的嗎?”因為這槍有缺點,發射時愛左右抖動,其他的都好,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也不影響作戰,既可當手槍又當步槍和機槍,這是騎兵和游擊隊及犯罪分子即現在俄羅斯的最愛。 “俄羅斯地跨歐亞兩大洲?!甭犕耆蟮脑掚臃庵苯又赋鰡栴}所在。 “這批貨是我走出去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亞洲地界里沒有盒子炮瘋子?!比蟮脑捯皇て鹎永?,如果亞洲境內暫時沒有盒子炮,那么也不排除這批貨從歐洲又轉入非洲,所以?這事還是可能會與西撒哈拉沙漠上最大的那幫恐怖主義團伙有關,現在還是有很多國家有獨立武裝部隊的,連政府也無權干涉。 “可追加了一億歐元的又是哪個家伙?難道是鬼不成?”江小魚騰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提出他的疑問。 “三兒你這次太高調了,竟然把那種惡心的東西寄過去,現在,他們都有可能是幕后的cao縱者,目標太大了,我們要從長計議?!卑l話的還是全大,男人雖一派儒雅,但從他的面色上就能看出來這個男人心里頭也壓著一塊巨石。 “是誰,都沒,關系?!比驹陉幱爸?,仗著燈光暗昧,一時間男人看起來有些面目可憎:“全殺?。?!” 電話貼著他的唐裝料子瘋狂震顫起來,全三又往角落里移了兩步才接聽起電話來,他不想打攪了正在商討分析的兄弟們的思路,來電顯示中顯示的是黑木。 “那……”全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屬難得的罕見,想了想豁出去的架勢吼道:“我大侄子怎么辦?找到了沒???都找到了沒有?????” 聞言,滕子封與江小魚都選擇了沉默,兄弟在好他們的家務事也參與不得,那是全三的種,他們兄弟倆沒權利去幫著出謀劃策。 全大眼神一凜,疾聲厲色的道:“這事我說了就算,咱爸那甭用再去說,想知道幕后的兇手是誰,只要守株待兔就行?!?/br> “我,有話,要說?!绷滔潞谀倦娫挼娜鋈蛔叱龊诎祦淼奖娦值艿拿媲皣烂C的說。 在接到黑木電話的第一時間,全三腦子里想到的全是那日他在全靄病房內的交談內容,腦中靈光一閃,他有了挽回水色的主意,破釜沉舟,一錘定音。 在這之后,全三用他蹩腳的話語簡明扼要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又敘述了一些事情,滕子封與江小魚保持沉默,算是中立,不發表任何意見,全大的神色不斷的在變化著,瞧著男人的神色就知道男人在做著怎樣的抉擇,暴跳如雷的是全二,這家伙不同意,在全三的跟前比比劃劃著,最后演變成揪扯著全三的衣領子兄弟倆險些大打出手。 然而,最后還是向一意孤行的全三妥協了,全二的眼眶發紅發狠,咬著牙沖著欲要力挽狂瀾的全三咒罵一句不知死活后不再發言,他才是與全三真正意義是血緣兄弟,他們身上分別流淌著大全先生和小全先生的骨血。 室內一陣沉默,好半天全大走過來,再次伸手落在全三的肩頭上拍了拍,給予他作為兄長的支持,笑著說:“三兒,你夠擔當,是個爺們,大哥支持你,你絕對能幸福?!比男ο裼旰筇烨绲奶炜?,澄煉而干凈,看得人恍惚,只想要眾人珍惜他這難得的一笑。 一切都在計劃中,全三心安理得的走了,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水色的身邊。 推開臥房的門,風塵仆仆的全三靜悄悄地走進來,然后他在水色的床前坐下,從來不知道,只是這么安靜的欣賞著水色的睡顏都能令他這般開懷,哪里還是冷血嗜殺的剝皮魔,儼然一個鐵血柔情的漢子。 想多看看他,想親親他,想抱抱他,想摸摸他,想永遠擁有這個男人,這是全三的心聲。 驀地,水色睜開了他那雙明亮的眼,直不楞蹬的躺在床上扭臉看向坐在他床側的全三。 所有的情感全都變作一種情緒匯聚在水色的心頭興風作浪,氤氳了他的眼眸,使他的眼神閃閃發光。 “說,對我說……把你,想說的,所有話?!蹦腥俗谂c水色最近的地方卻不敢擅自動作,只能在心里頭想一想,想象水色的體溫,想象他肌膚的熱度。 移不開眼光,那么的情感像一尊巨石一樣壓著水色,壓得他緩不過起來,嘴唇哆嗦,忍著不逸出脆弱的聲音。 他張不開口,喏喏唇,眼光不經意的落在了全三右手的無名指上,心頭便是一跳,他的手上空無一物,可全三仍舊固執的把他們的婚戒戴在那根指頭上。 一陣恍惚,一陣眼暈,一股子熱流從腳底一直涌上他的腦子,涌出他的眼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對全三低吼出來:“全三我要說我不是故意害三爸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全三我要告訴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和暮石之間真的什么事兒也沒有,我只有你?!毖蹨I奪眶而出,無關軟弱,只是情之所至:“我錯了我錯了,事到如今我后悔莫及,我不該把任性當原則,我不該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是我把兒子弄丟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面對你們一家子人我無地自容全三??赡銥槭裁床幌嘈盼?,為什么會不相信我呢?”眼神凄哀,水色紅著眼睛祈求一般的看向男人:“全三,我求求你把兒子找回來,如果……如果你死了我陪你去?!闭堅徫业淖运?,這是我的第三種選擇全三。 霸氣總裁的雙性情人 唯一卷:緣來如此 227兇徒 “好?!蔽掖饝?,我什么都答應你水色。 也許……應該大概可能……我上輩子欠了你的水色…… “好好休息?!比p手輕腳的將他懷中不停抽泣嗚咽啞聲痛哭的水色放倒在床上:“不要,胡思亂想?!崩死蛔?,男人眉宇間流淌著他全三式的柔情蜜意:“小草,我一定,給你,找回來?!备┫律?,落吻在水色飽滿的額頭:“到時候,你重新,嫁給我?!?/br> 水色伸出了手,緊緊地攥住了全三干燥溫熱的大掌,他看著那么熟悉的全三,聽著男人繼續對他說:“一輩子,不許,再離婚?!?/br> “嗯?!蔽掖饝闳?,我也什么都答應你,偏了這么遠,我都沒想到我們還能回去,如果還有明天,我會好好珍惜,珍惜一輩子。 像座大山一樣的全三守護在水色的床前,一直看著面色憔悴的水色渾渾噩噩的睡去,他才起身離去。 次日,遲嵐在自家的臥房中幽幽轉醒,他瞧著一左一右守候在他床前的全靄與全釋怔怔出神,沉默著,哀傷著,心里頭翻來覆去的想著那兩份檢查報告,猛地又想起了什么,小而晶亮的眼眸瞪圓,迫切的開口詢問著大孫子的情況:“小草,我的小草找到沒有呢???”全三被槍襲的事兒他不知道,也不會有人對他提,那只能徒增他的憂慮與煩惱。 “找到了,別擔心?!遍_口的是大全先生。 “那孩子跑去廣場跟著那些b—box男孩玩滑輪跑酷去了??膳A?,你大孫子那小正太在街頭可迷倒了一大幫meimei阿姨的哈哈?!彪S聲附和的是小全先生。 “真的?那現在在哪呢????”行動不便的遲嵐額角裹著紗布,一聽說找到了自己鬧離家出走的孫子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等把小祖宗抓回來一準沒收他的滑輪鞋,看他還滿大街亂跑不了。 “在水色那孩子那呢,你睡著的時候水色來看過了,你現在身子也不方便三小子也照看不來,干脆就要水色領回去了?!比\笑的溫和,一點也看不出他在說假話。 “好,好好好,這就代表三兒還有戲。呵呵,呵呵?!边t嵐一聽水色把孫子領走,在心里頭開懷,那么絕情的事兒他就知道水色做不來,再怎么傷心欲絕也不該丟下自己的骨rou不顧而去的。 “那我和大王八在你這還有戲不呢?”全靄掃了全釋一眼,小全先生直接張口就來,簡直就是見縫插針。 聞言,遲嵐一愣,先前被他強行壓下去的痛苦記憶再次涌上心頭,主任醫師的話像把改錐,深深的刺痛了他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經,怪不得,怪不得之前全靄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疲態,怪不得全釋會動不動就摔倒在地,原來……原來有病的不是他而是他們。 沒有承認也沒有直接回絕,就這么不清不白的也好,他不會對他們放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延長他們的壽命,他要找家庭醫師來。 等等,不對,好像哪里不太對勁,遲嵐偷眼觀察強勢霸氣的全靄,又斜眼掃掃風流瀟灑的全釋,氣色紅潤,精神頭也足,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得了癌癥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