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還是有些病態的白。

    他淺笑著嗯了聲。

    “真乖?！笔捜绺钁z愛地摸摸白子微的頭發：“謝謝微微救了阿姨呀，最近小野情緒和身體都好了不好，多謝你的照顧了呀?！?/br>
    白子微有點心虛，他只是想阻止蕭野黑化，保住命而已。

    蕭如歌的氣質非常溫和，還帶著股nongnong的書卷氣，很容易就能在她身邊寧靜下來。

    她似乎很喜歡白子微，拉著他講了很多事情，包括蕭野的小時候。

    “小野以前呀，其實是個很傻的小孩，那時候喜歡把東西藏起來?！笔捜绺杳佳蹨厝釓澠?。

    “他五歲那年，家里突然漸漸有了股臭味，越來越濃，最后我跟他爸爸翻遍了全家，從小野床底找出個小紙箱?！?/br>
    白子微偷偷看了眼蕭野，發現他正低頭看書，并沒阻止蕭如歌的“爆料”。

    白子微這才敢繼續聽。

    要是因為知曉蕭野的糗事，被他拉了黑名單，白子微可就冤枉死了。

    蕭如歌笑得溫柔：“小野呀，把三個月前過生日時，我們給他弄來的一塊小蛋糕給藏起來了?！?/br>
    “不舍得吃，藏起來就以為能永遠留住了，你說，是不是個傻乎乎的小孩？”

    白子微一怔。

    他心里莫名酸酸的，勉強朝蕭如歌笑了笑：“很可愛啊?！?/br>
    ……確實挺傻的。

    但也挺讓人心疼的。

    就算他是個孤兒，每年過生日，也能收到院長mama和志愿者們的生日蛋糕和禮物。

    而蕭野……白子微心里不是滋味。

    “那天拿了你的本子，找不到了?！笔捯跋窆室獯驍嘁粯?，突然開口：“我只能按照印象再寫給你一本，可以嗎？”

    這個話題來得太突然，白子微差點沒反應過來，愣愣地點點頭。

    這……難道蕭野在害羞？

    白子微眼角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

    下次蕭野過生日，也許可以告訴白mama，好好替他過一次？

    *

    白子微沒呆多久，就被迫離開了。

    蕭如歌說，她身上帶著將死之人的病氣，不適合跟他這種朝氣蓬勃的小孩呆太久。

    能見一面，她就覺得足夠了。

    白子微心想他還真的死過一次呢，這算什么，然而蕭如歌的態度溫和又堅決，白子微知道她心臟很不好，最后只能無奈妥協。

    蕭野把他送回奶茶店后，才折回。

    家里。

    蕭如歌坐在躺椅上，蓋著薄薄的毛毯，微熱夕陽溫光灑在她身上。

    她已經疲憊地閉上了眼。

    “今天他們又來了嗎？”

    蕭野在客廳老舊的低矮木桌前坐下，低頭認真謄寫什么，筆都沒停：“嗯?！?/br>
    “唉……”蕭如歌嘆口氣，話在嘴邊打個轉，還是咽下去了。

    老舊但整潔的小屋子十分靜謐，母子兩人都習慣了平日的安靜相伴，蕭如歌漸漸有些困倦。

    如此安穩的日子，已經很難得了。

    比起在蕭家被明里暗里排擠，或者勾心斗角，倒不如老死在這種清貧日子里。

    在她即將睡著時，突然聽到蕭野低聲開口：“我答應蕭家了?！?/br>
    蕭如歌猛然睜開眼睛，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兒子。

    “你不是……”蕭如歌欲言又止。

    關于蕭家的事情，她從沒主動說過，但蕭野實在太聰明，這么多年的時間，根據蛛絲馬跡慢慢查出來不成問題。

    但蕭野始終很抗拒蕭家。

    現在卻……

    她滿目憂愁，卻沒張嘴問原因，蕭野也沒再說話。

    一室沉默。

    半晌后，他似乎抄完，拿起那本小小的隨身本回了自己房間。

    門被緊緊關上。

    他單膝跪下，拉開桌底釘上的隱秘小抽屜，輕輕將那個小本子放了進去，跟里面其他小物件并在一起。

    一只筆帽有裂痕的普通黑色中性筆。

    一張整齊疊放的手帕。

    還有旁邊剛剛放進去的，那日從白子微手里拿過來的小本子。

    都被慎重地擺在抽屜最深處，用紙板做了無蓋的小盒子裝著，珍寶一樣被收藏。

    蕭野頓住，還是忍不住伸出手，翻開小本子。

    粗糙的食指緩慢劃過清秀整齊的字跡，略微的墨跡凹陷清晰認真。

    靜默蔓延。

    他又想起，剛才白子微在母親面前，露出的那些柔軟溫和的笑。

    “……”

    蕭野抬起食指尖，有些恍然地斂眸盯著，最后極輕極輕地，閉眼親吻了一下。

    虔誠又繾綣。

    第36章 哄小奶狗

    白子微回奶茶店的時候，江遇已經回家了。

    “哎，遇哥這回是真生氣了?！?/br>
    秦柏呲溜一口白開水，胖臉上滿是憂愁：“白哥，你為啥不讓他去??！遇哥可擔心你了?！?/br>
    “我不也是因為擔心他嗎……”白子微小聲吐槽，臭弟弟的脾氣實在太差了。

    話都沒說幾句，就兇巴巴紅了眼眶，差點直接扛他上肩，打包帶回家了。

    秦柏只聽清白子微一聲嘆息，再追問時，白子微已經匆匆忙忙收拾好了書包。

    “我回去找阿遇了，小柏幫我跟我媽說一聲?！?/br>
    *

    “阿遇？”

    白子微推開房門，整棟屋子漆黑安靜，全然不像有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