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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胸口被狠狠壓在地面,他都快喘不上氣了。 白子微強迫昏沉的大腦冷靜下來,觀察四周狀況,試圖找機會脫身。 “哎臥槽――” 突然,最外圍的一人被猛地扯開,重重摔在地上。 “媽的!哪個傻――” 他叫罵的聲音戛然而止,面上血色唰然褪去,仰望站在巷口的人。 穿著校服的高大男生逆著光走近,昏暗光線中臉色陰沉地可怕,是江遇。 許岸低聲罵:“媽的,還真來了……” 小混混們的笑嘻嘻漸漸斂聲,被江遇盯得頭皮一陣陣發麻,連手上的勁兒都被嚇得松了點。 被白子微敏銳察覺到機會了。 ――就是現在。 深吸一口氣,白子微拼盡力氣掙開禁錮,在小混混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利索爬起來了。 他不敢耽誤,下意識跌跌撞撞朝巷口跑,撞開堵在半路毫無防備的許岸,最后被少年長臂一把接過。 “哥!”江遇低聲喊他。 “嗯……” 懷里的人沒力氣地往下墜,江遇擰著眉頭垂眸,見他疼得緊緊閉著眼,滿臉都是血污和淚水,蘊滿怒火的桃花眼登時更冷。 他低聲狠狠咒罵一聲,煙嗓沙啞冷冽,扶白子微的動作盡量放輕。 “你乖乖坐在這兒?!卑鬃游⒈环鲋c坐在地上,靠在墻邊。 “嗯……”白子微胡亂點頭。 他不經意抬眸,看清江遇的眼神。 狠戾兇悍畢露,目眥欲裂盡是血絲,像頭被惹怒的狼,連眼神都是殺人的。 原來他平時唬人的氣場,不是演出來的啊……白子微胡思亂想。 他低下頭,頭暈眼花地直想吐。 不會腦震蕩了吧? …… 白子微緩了好一會兒,腦袋才沒那么暈,渾身的知覺漸漸回來了。 嘴里都痛麻了,白子微皺著眉頭***了***腮,最后吐出半顆染血的牙。 “你他媽玩真的?還真給他當狗臥槽――!”白子微聽到許岸高聲怒吼,緊接著的是一聲痛叫。 白子微這才發現江遇早跟他們打起來了,五個小混混圍著江遇混戰,兩方都沒占到便宜。 他扶著墻站起身來,忍著渾身不適和打擺的腿,咽下一嘴血。 惹上一堆神經病,他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 穿書以來的憋悶氣憤一股腦全涌上來,熱血突突沖地白子微腦殼疼,手也癢得很。 “欺負人也得有個限度啊……”白子微牙縫里擠出句話,一腳踹開某個偷襲江遇后背的小混混。 索性擼了擼袖子,直接加入混戰發泄。 * 巷外。 黑色商務車上,司機始終沒敢開口催促后座的宗淮。 車子剛要走的時候,宗淮突然喊停,那時候小巷中已經打了起來。 他看到冷漠的少爺降下后座車窗,專注盯著外面喧嘩血腥的小巷子,怔然模樣他從未見過。 湛藍眼眸不再像死水般淡漠,視線緊緊追逐著突然加入混戰的人影,宗淮有種強烈的陌生感。 那個少年,真的是白子微嗎? 耳邊落針可聞,又極度喧鬧。 僨張血液咚咚撞擊耳膜,轟鳴聲貫穿大腦,不遠處的燦爛靈魂不斷沖擊宗淮眼球。 眼前的畫面仍舊是無聊的黑白畫像,唯獨受虐后怒放的少年綻出彩色,燦爛的血,耀眼的白,沉冷的藍…… 宗淮能聽到心臟咚咚咚的跳動聲。 不是他的,是白子微的。 還能聽到他的喘息聲,拳rou碎裂聲,血液奔涌聲……他在激烈而肆意透支生命,簡直像驟然炸開的盛大焰火,驚艷漆黑夜空,再散成滿天星熠熠閃光。 從靈魂中爆發的光芒,美到讓人戰栗。 宗淮根本控制不住極度興奮活躍的靈感,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眼眶通紅濕潤。 十七年來,他從沒有過這種時刻,表達欲瘋狂蓬勃生長,只等著他傾瀉于畫紙上。 宗淮連指尖都是抖的。 “送我回公寓!” 宗淮幾乎是吼出來的,把司機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后立刻發動車子。 他看到后視鏡里,宗淮的狀態似乎很不對勁,半低著頭喘息很粗,胸口大幅起伏,臉上還有大滴汗珠。 但司機沒敢開口問。 聽人說,大少爺精神有問題很多年了。拒絕治療和吃藥,發病時誰也不認識,連他爸都會打。 司機戰戰兢兢,堅決閉嘴。 黑色商務車飛馳而去,巷口的戰斗也基本結束,許岸被江遇一腳踹在地上,捂著胸口疼得上不來氣。 江遇從動手氣就再也沒開過口,冷著臉走近許岸,對著他胸口再次抬起腳來―― 白子微連忙拉住他,忍著頭暈咳嗽兩聲:“別,會惹事?!?/br> “微崽兒!”巷外傳來女人叫喊聲。 眾人愣住,回眸看去――白mama打扮地精致漂亮,正怒容滿面地脫高跟鞋。 “給老娘滾!”她唰唰兩下丟過來,精準無誤地砸到許岸和另個小混混腦門,板磚似的差點給兩人開了瓢。 “臥槽――” 許岸痛得眼淚都飚出來了,正欲破口大罵,聽到白mama那頭又抄起了電話。 “喂!你們江局長兒子都快被打死了!” “到一中門口了?快點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