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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先生,爭執這些并無意義?!标懢俺醢l話道,“江躍所言在理?!?/br> 華先生忿忿道:“這個沈鴻雪,身為宗主親傳弟子,整日模仿宗主行為舉止,在宗門上下籠絡人心,本君看到他就生氣,死就死了吧!” “華先生!”陸景初一向性格溫和,不與人爭執,此時也終于忍耐不住,蹙眉道,“景初雖不知華先生為何對鴻雪師弟有如此想法,但當日若非他一劍相護,華先生現在恐怕無法坐在此處,說這些話?!?/br> “陸師兄,華先生,你們不要吵。這件事怪我,都怪我,怪我當時沒有拉住鴻雪師弟……”柳若蘭的眼眶紅了,弱弱地低聲道,“求你們不要吵了?!?/br> 當時柳若蘭他們四人藏身秘境之中,沈鴻雪要出去挑戰澹臺曄,徐興和江躍都是堅持阻止的。只有她懷著一點私心,想和自己未來的夫君見上面,跟著沈鴻雪出了秘境。 結果外面妖魔肆虐兇險異常,柳若蘭在沈鴻雪的庇護之下還是傷到了手臂,最后還是沈鴻雪掩護她躲回了秘境里。 當然這一番折騰她是不敢說出來的,她對外說的是她為了支持沈鴻雪,護送了他一程以后,自己方才冒死撤回秘境。 “小師妹,這怎么能怪你?”看到柳若蘭眼眶紅紅的時候一名內門弟子心疼地說道,“你也沒想到鴻雪會被魔頭抓走,而且你也對他出手相助了,你做的很好了?!?/br> 那邊柳若蘭心痛自責,幾個內門弟子忍不住圍上前安慰。華先生最見不得這種嬌嫩柔弱女兒作態,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他是看出來了,這群人請他來商議,根本不是為了如何整頓宗門維護宗門利益,一個個都中了邪,只想救沈鴻雪罷了。救一個拖累宗門的小病秧子,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他華子嵐一點也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 華先生走后,江躍立刻離了座位,徑直去打開了桌上放著的箱子。 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江躍微微皺了眉頭,從箱子里取出一卷漆黑的皮紙。漆黑的紙上,內容是用血寫成的。 “啪!”看完信上的內容,江躍一拳重重砸在桌上。 原本在圍著柳若蘭安慰的幾個內門弟子都突然緘默不語。 陸景初、在座幾位堂主前輩都把目光轉向江躍。 江躍咬著牙說道:“這盒子里都是帶著血的繃帶,澹臺曄信上說,都是鴻雪師弟流的血?!?/br> “要他放人,必須讓宗主親自和他談。只要宗主一日不許他見面,他還有得是折磨鴻雪的手段?!?/br> 陸景初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握得骨節發白。 在座通、真、達、靈四方一向照顧沈鴻雪的堂主,都皺緊眉頭。 通堂主道:“宗主現在重傷未愈,是決不能去見這魔頭的。而且此事千萬不能讓宗主知道,否則以宗主的性子,只怕不顧自己安危也要只身去闖龍潭虎xue?!?/br> 真堂主道:“但是鴻雪在那魔頭手上,他又風頭正盛,硬搶恐怕也不是上策?!?/br> “聽說師尊自從師祖隕落之后,一直以幕籬遮臉,從不以真容示人?!标懢俺醢l話道,“所以如今修真界,除了前輩之外,無人知道師尊真容?!?/br> “師尊如今身受重傷,百年不曾出劍,又從不露面,我與師尊熟悉——” 真堂主屏住呼吸,問道:“景初你的意思是?” 陸景初道:“我假扮成師尊,也不是問題?!?/br> “可是澹臺曄也與宗主熟悉?!闭嫣弥鞯?,“他也與宗主朝夕相處多年,恐怕并不好騙過?!?/br> “我只需引他帶鴻雪出魔宮?!标懢俺醯?,“魔宮陣法難破,又是他的巢xue。只要引他出來,我自有辦法救鴻雪回來?!?/br> 這辦法雖鋌而走險,卻也是唯一的辦法。其他人想勸陸景初說危險,卻也蹙眉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無法看著沈鴻雪在魔頭手中受盡折磨。 “陸師兄,鴻雪師弟是因為我沒看好才丟的,我和你一起去?!绷籼m弱弱地舉起手。 上一次兵圍孤雁峰,柳若蘭和夫君重逢的機會稀里糊涂被沈鴻雪給撞壞了。這一次,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柳若蘭想放手一搏,去與自己日后的夫君會面。 而且,她已經從天道那里得知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在魔界的陰符洞,她與澹臺曄的感情,會有一段驚險而浪漫的發展。 那洞中有一只千年蜃妖,她會與自己未來的夫君攜手降妖,還會與他在幻境之中纏綿悱惻,共赴愛河。 . 魔界,大越銘宮 玄衣少年一手支著雕刻魔獸的扶手,慵懶地斜倚再威嚴的王座上。 玉骨姬立于殿上,修長的白骨手指捏著一捧晶瑩玉簡,對澹臺曄說道:“沈步云約帝尊在大荒山單獨相見。他只帶一人,請帝尊也只帶上沈鴻雪?!?/br> 澹臺曄抬手,從玉骨姬手中接過玉簡來。 玉簡上一筆一劃,字跡工整,的確是師尊的筆跡。 澹臺曄冷哼了一聲,將玉簡扔到一旁。 大荒山,不帶一兵一卒,倒的確是師尊的行事風格。 他約人決戰之時,不是在鳥不拉屎的野山荒地,就是在荒無人煙的茫茫大海。不想多一個傷亡,生怕誤傷周圍一個凡人。 所以,他根本不是要和自己打算坐下好好談,而是為了那個叫沈鴻雪的小病秧子,要來和自己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