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沈鴻雪抬眼看過去,只見床邊立著一名身穿橙紅色白毛邊衣裙,足蹬長靴,露著一截白皙長腿的女子。 沈鴻雪只看了一眼床前站的女子,便收回目光,禮貌地問道:“請問,這是何處?” “哦,這里是大越明宮,也就是魔族們都十分向往的魔宮啦?!毕氩坏竭@小仙修的聲音也如此好聽。女魔修十分爽快地回答了沈鴻雪的問題,還順便介紹道:“我叫月璃,是魔宮里的醫修,是帝尊派我照看你的。怎么樣,你有感覺好一些嗎?” 沈鴻雪怔了會兒,禮貌地道了一聲“多謝”。 “不必客氣?!痹铝闹笨诳斓?,“都是帝尊吩咐的,我不過是奉命辦事而已?!?/br> 月璃口中的帝尊,就是那位帶群魔包圍玄天劍宗的魔尊澹臺曄了。自己那一劍果然還是撼動不了這個魔頭,不知道師門的人如今都怎么樣了? “咳,咳咳咳……”沈鴻雪感覺胸口一滯,抬手捂住胸口,猛地咳嗽起來。 “你喝點水吧?!痹铝Ыo沈鴻雪倒了一杯水,覺得這小仙修的模樣實在有些招人疼愛,大發慈悲地好心提醒道,“我看你本來就身體不太好,帝尊要用刑你是一點也扛不住。不如一會兒帝尊來了,他問什么你便如實告訴他,也好少受些苦?!?/br> 沈鴻雪道了謝,接過水杯,抿了一口茶水,答道:“好?!?/br> 就……這么容易?月璃愣了一下。 她以為能血戰到如此慘不忍睹渾身是傷的份上,還能捅魔尊一劍的仙修,怎么著也應該是個硬骨頭。還做好了苦口婆心多做一下思想工作的準備。 想不到就勸了一句,他竟然這么輕易地就答應了? 沈鴻雪喝了半杯水,覺得好了一些,將水杯放在床頭小幾上,抬頭問道:“請問月璃姑娘,玄天劍宗怎么樣了?” “啊,還好好的?!痹铝Т鸬?,“帝尊他……” 月璃想說“只抓了你回來,就收兵了”,但話還沒說完,驚得嘴半張著,把剩下的話全都忘了說了。 只見那原本不可一世的魔尊,換了一身窄袖繡金玄衣,燈光下盈盈有金絲寶光流轉,衣袖用純金護腕扣住。腰系革帶,佩一柄綴金刀,但收起了那一對威風八面的龍角,發間半束著精致的嵌寶金冠。額上血紅魔印如血染成的繁花錦繡,冰冷矜貴。 月璃從未見過魔尊這般打扮,竟覺得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味道。 這哪里是去沐浴,這是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換了裝束吧? 沈鴻雪抬起頭,看到澹臺曄如此模樣也怔了怔,但顯然沒有因為魔頭換了裝束而對他產生一丁點改觀。 看到澹臺曄走近,沈鴻雪冷冰冰地說道:“魔尊,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要殺要剮要用刑,隨你?!?/br> 月璃:……??? 剛才不是答應我什么都乖乖說的嗎? 第5章 師尊逃跑第5天 要說出師尊下落,讓為了守護天下蒼生落得一身傷痛的師尊,受這個魔頭欺侮,沈鴻雪自然死也不能。 倒不如激怒這魔頭,讓他一刀殺死自己,以免拿自己要挾宗門,甚至逼問師尊的下落。 澹臺曄一雙冰冷的金眸盯著床上的人,低沉的嗓音中聽不出喜怒:“殺你?未免太便宜了你?!?/br> 沈鴻雪垂下眼眸。也是,聽聞魔族睚眥必報,自己刺了魔尊一劍,他哪里會一刀讓自己死個痛快?落在這魔頭手中,必定是受盡折磨、死無全尸。 正想著,一道陰影從頭頂壓下來,俯身逼近沈鴻雪:“你覺得自己的身子,能禁得起什么刑罰?” 眼前的魔頭俯身逼近,沈鴻雪本能地后退一分。 沈鴻雪心里也清楚,如今自己的身體已近極限,能勉強活著都是命大,哪里來的自信能禁受魔尊嚴刑審問? 澹臺曄也想必心中有數,此刻折磨自己恐怕無法讓他盡興。那他既不想直接殺死,又不能刑訊,現在親自前來,究竟是是想要做什么? 澹臺曄欺身湊近,一手按住床欄,把沈鴻雪禁錮在了臂彎之間,一雙金色的墨瞳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床上的小俘虜:“不說話?本尊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求饒?!?/br> 看似柔弱的小仙修雖被禁錮在床角,一言不發地靜靜坐著,單薄的脊背卻挺得筆直,堅定的眼神里沒有一絲害怕和屈服。 鋒利的龍爪化成修長而沒有血色的手指,略帶玩味地劃過他的臉頰:“長得這么漂亮,不知吃起來味道如何?” 被澹臺曄觸碰的一剎那,沈鴻雪驀然一側首,避開了澹臺曄帶著褻瀆玩弄意味的魔爪。 只聽聞耳邊一聲帶著玩味的輕笑,溫熱的魔息帶著不可掩藏的侵略性,撲在沈鴻雪的脖頸之間:“本尊會一滴一滴品嘗你的血,一寸一寸吃凈你的rou,把你漂亮的白骨掛到宮門外供人觀賞?!?/br> 沈鴻雪長袖下的手暗暗握緊,抓皺了自己的衣袖。本道自己視死如歸,可聽到“把白骨掛到宮門外供人觀賞”這樣的話,卻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既然落入魔手,本就做好了身首異處死無全尸的準備??蔀槭裁催B死都要受這般折辱? 沈鴻雪咬了咬牙,卻垂著眸子一聲不吭。 澹臺曄將沈鴻雪的隱忍一絲不落地看在眼里,在他耳邊繼續問道:“怕不怕?現在若是開口求饒,本尊可以考慮對你溫柔一點?!?/br> 沈鴻雪認命地閉上眼睛,依舊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