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書名:重生之毒鴛鴦 作者:萌吧啦 ☆、01十里秦淮 氤氳在煙雨中的金陵靜謐美好,秦淮河上笙歌之聲此起彼伏,潮濕的氣息緊緊裹著絲竹管弦,任憑何人吹拉彈唱,樂曲總是意料之中的俗氣。 一柄描畫著雙飛燕的紙傘停在岸上圍欄后,圍欄被細雨沖刷的蒼白滑膩。 畫舫上的官妓謝琳瑯被身邊男子身上的酒氣熏得半醉,臉頰緋紅地,一邊拿了手去扇風,一邊扭著腰肢慢慢地踱出船艙,瞧見岸上的人,便綻放出一個如花笑顏。 “快靠岸,薛學士來了?!?/br> 謝琳瑯清脆的歡笑聲響起,船艙里一陣sao動,隨后,方才還攬著謝琳瑯歡笑的男人立時整了衣冠,衣冠楚楚地冒著細雨站了出來。 岸上,原本只是路過金陵,下定決心來看一眼就走的薛燕卿疑惑不解地看著謝琳瑯的笑容,緊握著傘柄,轉身要離去。 “薛學士?薛燕卿!穆燕卿!燕卿!哥哥!” 船越來越近,謝琳瑯的呼叫聲也原來越清晰,薛燕卿心里越發地不解,十年了,十年不見,謝琳瑯不恨了?還是她只盼著自己將她救出火海,再顧不得其他的了? “老爺,該走了?!崩瞎芗已α羁戳搜鄞习肜闲炷锏呐?,又看了眼那女子身邊堆著笑等著結識薛翰林學士的男人,看那男人腦滿腸肥,不由地嘆息,紅顏易老,謝琳瑯如今能陪的,也只能是這樣的男人了;且,這樣的男人來找謝琳瑯,大抵也是為了看看當朝翰林學士的原配是什么模樣吧。 “鄙人乃是有怪才之稱的蘇州傅驚鴻,見過薛學士?!贝系哪腥瞬辉脒^能親眼看到下任宰相不二人選的薛燕卿,臉上堆滿了驚喜。 薛燕卿張了張嘴,手指抓在滑膩的圍欄上,多年不見,青梅竹馬、舉案齊眉的畫面浮上心頭,“琳瑯……” “老爺!”薛令瞧見因傅驚鴻的話,秦淮河上許多的歌女、嫖客向這邊看過來,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 薛燕卿抓著圍欄的手指一松,握著傘柄的手也是一松,那柄精致的紙傘就飄入了秦淮河里,在染滿了脂粉氣息的秦淮河上打著轉。 薛令趕緊將自己的傘給薛燕卿遮上,自己整個身子淋在雨中,緊跟著薛燕卿向轎子走。 “哥哥救我!” 一聲撕心的叫聲傳來,薛燕卿身子一頓,耳朵里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議論紛紛聲,頭也不回地上了轎子,待進了轎子,手指搭在窗子上,想撩開簾子看一眼,終于又收了手。 “哥哥……??!” 一聲尖叫傳來,薛燕卿終于出了轎子,待要多走兩步,就聽薛令說:“她掉下水了,老爺放心,有的是人來救?!?/br> 薛令也不知道如何稱呼謝琳瑯,謝琳瑯曾做了他十三年的養女,八年的兒媳,若稱呼她□、姐兒,他又實在喊不出口。 “去看看?!毖ρ嗲渫崎_薛令,走到圍欄下,就瞧見船已經靠岸了,水里有個人在不住地撲騰,半天,水里出來兩個人,卻是那早先自稱怪才傅驚鴻的男人摟著謝琳瑯上了岸。 薛燕卿看向臉色煞白,渾身濕透了的謝琳瑯,喉頭哽住。 “姐夫、姐夫!”其他船上傳來謝琉璃、謝玲瓏的呼聲。 “老爺,走吧?!毕掠晏?,薛令額頭上卻開始冒汗,薛燕卿如今的身份,委實不適合跟一群官妓糾糾纏纏。 “……咳,哥哥,我有一句話要跟你說……”咳出水的謝琳瑯幽幽地看向薛燕卿。 薛燕卿指間因緊張有些發白,見許許多多的畫舫靠過來,不需薛令再催,一言不發地轉身,說了一個走字。 躺在岸上的謝琳瑯有些怔愣,呆呆地看著薛燕卿的轎子慢慢遠去。 “咳咳!”謝琳瑯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傅驚鴻伸出手,握著謝琳瑯被鮮血濡濕的手,用力地將她的手指扯開,才見她掌心里握著一片鋒利的刀片,想起早先自己不經意看見這刀片的時候,謝琳瑯解釋說是修娥眉所用,如今不禁豁然明白這刀片的真正用途,拿了帕子將謝琳瑯被刀片割出一道深可見骨傷口的手,便一用力,又將謝琳瑯抱回畫舫之上。 船艙里胭脂、酒水的氣息令謝琳瑯徹底的醉了,麻木地一笑,面目猙獰地靠在榻上。 “你何苦呢?”傅驚鴻一邊換著自己的衣裳,一邊看著謝琳瑯的婢女給謝琳瑯換上干衣裳。他也曾聽說過謝琳瑯與薛燕卿的恩怨,傳說謝家老太爺任蘇州知府時結識寒門子弟薛蘊,二人結為莫逆之交,謝家老太爺提攜薛蘊,令薛家一家成了小康之家,二人一同寫書,最后終于寫出一本名震天下的《據經》,原本二人該一同揚名,誰知謝家祖上貪心不足,將《據經》據為己有,又網羅罪名陷害薛蘊,薛燕卿祖父含恨而終,薛燕卿之父逃過謝家追殺拿著《據經》底稿去京畿衙門告狀,卻被倒打一耙,冤死在獄中。十八年后,薛蘊之孫薛燕卿以穆燕卿之名高中狀元,忍辱負重娶謝家之女琳瑯為妻,忍氣吞聲幾年,搜羅到謝家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營私結黨的罪名,終于替祖父、父親報仇,改回薛姓,將謝家并早先與謝家勾結陷害他祖父、父親之人一網打盡。謝琳瑯與薛燕卿義絕后,也隨著謝家其他女兒一同被貶為官妓。 謝琳瑯咳嗽兩聲,麻木地覺察不到手心里的疼,滿心里只剩下嘲弄,原想割斷薛燕卿的脈搏,跟他同歸于盡,如今看來,是自己癡心妄想了,她與薛燕卿有云泥之別,自己根本靠近不了他。 “穆琳瑯!穆琳瑯!你把薛學士嚇走了?”臨近的畫舫里傳來謝玲瓏的聲音,只聽得船板上咚地一聲,隨后,一個臉上蒙著一層水霧的女子帶著一身濃艷的香氣跑了進來。 傅驚鴻瞄了一眼這不甚熟悉的謝玲瓏,穆琳瑯三字,不禁叫他想起薛燕卿中狀元時用的穆燕卿之名,還有方才謝琳瑯不喊薛燕卿夫君,反倒口口聲聲喊哥哥的事。 “你這蠢貨,我們全指著他來救呢,你就這么把他嚇走了?”謝玲瓏臉上為掩飾疲憊畫的濃妝花了,一臉的失望憤怒惶恐,面孔比謝琳瑯還猙獰。 “……他壓根不會靠近咱們?!敝x琳瑯虛弱又自嘲地一嘆,穆琳瑯三字,叫她不禁回想起在梁溪時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穆燕卿是她哥哥,自己不過是梁溪商家女兒穆琳瑯,不是什么書香門第謝家之女。 “你這蠢貨,??!”謝玲瓏正拉扯謝琳瑯的手臂,被傅驚鴻在手臂上掐了一把,就有些瘋癲地向傅驚鴻臉上撓去,近乎瘋狂地喊:“若不是你們將他嚇走,他定會來救我!他定會接了我回學士府……” 傅驚鴻有些不耐煩了,啪地一巴掌打過去,謝玲瓏終于清醒了,縮在角落里絕望地嗚嗚哭著。 畫舫外,又傳來謝琉璃的歌聲,顯然,謝琉璃已經認命,薛燕卿的經過,在謝琉璃的人生中再掀不起什么波浪。 “你還好吧?”傅驚鴻探頭看向謝琳瑯,將謝琳瑯有些敞開的衣襟拉上,瞧見謝琳瑯敞開的衣襟里露出有些發青的皮膚,心里有些不祥,又催著船工快些撐船送謝琳瑯回樓子里去。他跟的謝琳瑯有幾年交情了,若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他跟謝琳瑯的恩,當是比謝琳瑯跟薛燕卿的多。 “燕卿……”嗚嗚哭著的謝玲瓏嘴里喊著。 謝琳瑯勉強笑了一笑,雙眼含笑地看向自己的同母meimei謝玲瓏,她與謝玲瓏并不熟悉,當初她母親生下她后,就被亂民堵截在蘇州,慌亂之中,她便被亂民搶走;那亂民就是薛家的忠仆薛令,薛令改名為穆令,將她與薛燕卿都當做兒女撫養,在梁溪隱姓埋名,掩人耳目;十三年后,穆令才領著她,拿著她的襁褓、護身符等物去京城謝尚書家認親,那時她才知道自己并非穆令之女,也并非穆燕卿之妹,見到了能夠將她比到泥地里的謝玲瓏;已經十三的她并未受過大家族的教養,在京中議親十分艱難,恰謝家祖父十分欣賞穆燕卿,便為報答穆令對她的養育之恩,將她許配給了穆燕卿,然后為穆燕卿疏通門路,令穆燕卿輕易便考取了狀元。原當是苦盡甘來,誰知那才是一切厄運的開始。 哥哥變夫君委實尷尬,等到穆燕卿中的狀元后,事情便不僅僅是尷尬所能言表的,就似中了邪一般,謝家女兒謝玲瓏、謝琉璃接二連三地為穆燕卿要死要活;而且她跟穆燕卿成親后,肚子里又一直沒有消息,三年后,謝玲瓏也嫁了穆燕卿,跟她一樣地遲遲沒有好消息……等到忽地一日,她們姐妹二人雙雙被送回謝家,跟著謝家其他女人被送入大牢,穆燕卿成了薛燕卿,她才明白,為什么她們姐妹二人都沒能給薛燕卿生下一男半女。 婢女過來說道:“傅爺,船到了?!比缓缶腿v扶謝琳瑯起來。 傅驚鴻向謝琳瑯伸了手,謝琳瑯輕輕道了聲多謝,卻是靠在婢女身上向外去,到了外頭,一只腳慢慢挪上了岸,忽地身子一軟,人歪了一下,就栽進了秦淮河里,掙扎了兩下,手指仿佛觸碰到另一個人的手,不及抓住,眼前便徹底黑了。 ☆、02意料之外 “琳瑯——” “來人呀!救命!” …… 混沌之中,謝琳瑯忽地聽到雜亂的哭喊聲,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個陌生女人的下巴,那女人大約不到三十歲,火光下臉皮子細膩輪廓柔和,身上還帶著奶香,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精挑細選出來的奶娘,顧不得弄明白眼下的情形,便見火焰四處燃燒起來,黑夜的空氣中飄滿了灰塵,有人在哭喊救命,有人在怒罵“燒死狗官!” 謝琳瑯想問清楚眼下的事,于是張開了嘴。 只見她張嘴后,就有嬰孩的啊啊聲傳出,謝琳瑯愣住,想扭頭四下看看,奈何此時自己的眼睛被襁褓遮住。 “大奶奶、大奶奶,你哪去了?”抱著謝琳瑯的奶娘顯然亂中跟旁人分散了,此時慌張地四處踉踉蹌蹌。 “亂民過來了!”有人喊叫了一聲。 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如今的蘇州算不得天堂,謝知府才剛接到文書調回京城,尚來不及將家人接回京城,這秋收時節,蘇州就出了亂子。 奶娘在亂中也不知道該向哪里跑,只看見四處都是燃燒著秸稈的火焰,各處都有求饒聲、吶喊聲、廝殺聲。 “站住,把孩子放下!” 有人喊了一聲,奶娘心里一慌,絆倒在路上,遠遠地看見侍衛護衛著一輛馬車匆匆離去,焦急地摟著孩子嘶聲喊:“大奶奶!大奶奶!姑娘在這呢!” 奶娘的叫聲,震得謝琳瑯耳鳴,卻沒喚回前面飛馳而去的馬車。 “孩子給我,饒你不死!” 謝琳瑯心里疑惑這聲音怎地這么稚嫩,聽著像是個孩子的聲音。 “求你放過我們吧!我身上有點銀子!”奶娘緊緊地摟著謝琳瑯不肯放手,雖來的是個孩子,可如今兵荒馬亂,就是只兔子也會咬人,更何況這孩子手上又有菜刀。 “快些!被其他人搶去你們都沒命!”那道聲音焦急地催促。 奶娘緊緊地摟著謝琳瑯,因緊張將謝琳瑯的襁褓張開了一些。 謝琳瑯脖子軟軟地歪在一邊,只看見一個小乞丐手里拿著菜刀,臉上的泥垢還有披散的頭發在火把照射下猙獰恐怖。 “給我!”小乞丐一手拿著菜刀在奶娘面前晃蕩,一手伸出去搶,撕扯了兩下,終于摳著奶娘的手將謝琳瑯搶了過去。 奶娘手上多了幾道血淋淋的指甲印,眼里噙著淚哆哆嗦嗦地跪下求饒:“姑娘還小,天大的事也跟她不相干……” 小乞丐哼了一聲,忽地警覺地聽到身后的動靜,將手上的菜刀一扔,對奶娘喊“快躲起來”,人就向路邊竄去。 奶娘先有些糊涂這乞丐為什么提醒她,追了兩步,腳上疼得厲害,就又跌倒在地上,只能兀自嗚嗚咽咽。 方才小乞丐搶人的時候,謝琳瑯被弄疼了,但她還在疑惑此時的動亂,因此便沒有出聲,此時被小乞丐懷中的酸氣熏得頭疼,嘴里咕噥了兩聲,疑惑這乞丐是薛令的人,不等她多疑惑,就見這小乞丐看跑不遠,就壓著謝琳瑯倒在路邊死人堆里,怕她哭出來,還用手捂著她的嘴。 “……孩子呢?孩子呢!” 謝琳瑯聽到年輕許多的薛令的聲音,不由地打了個顫,薛令曾經十分地疼她,在她知道自己并非薛令女兒后,心里非常感激薛令對她比對他自己的親生女兒還好。聽到薛令的怒聲安了心,甭管這小乞丐是什么人,只要他不是薛令的人就好。 “被人搶了,被人搶了……”奶娘大抵是被人拖曳著走路,先是一聲痛呼,隨后就有些神志不清地重復“被人搶了”四個字。 “被誰搶了?”薛令急躁懊惱的聲音夾雜在廝打聲中,顯得十分暴戾。 “被人搶了……”奶娘心急地喊著,因害怕,壓根沒聽清薛令的問話。 “大哥,官兵來了,快走!” “走!” …… 外頭安靜了,許久,又傳來一陣廝打聲,終于躺在地上裝死的小乞丐又動了,抱著謝琳瑯一路快跑,等跑進了一所破廟,才停下來。 “媽蛋的!”小乞丐舒了一口氣后,終于反應過來謝琳瑯一直沒發出聲響,于是只當她被自己捂死了,懊惱地罵了一聲,將她擺在麥秸上,對著月光去拍她的臉,拍了兩下,終于聽到一聲嗯啊,這小乞丐松了口氣,“媽的!幸虧沒死,十八年后,爺也去撿個狀元當當!” 謝琳瑯心漏跳了一下,疑心自己聽錯了,薛燕卿將她送回謝家,然后中狀元的事,這小乞丐知道?他不應該知道呀!不等多想,就見這小乞丐出去不知從哪里弄出來一條破爛小被子,將她的襁褓解開,將她換到那破爛小被子里裹著,又將她原本的襁褓,還有襁褓里掖著的護身符小心地收好,都藏在一個酒甕里,然后用布蒙上甕口,然后又糊上紅泥,封好后,就將謝琳瑯用布條捆在背后,然后抱著酒翁,鬼鬼祟祟地又出了破廟。 謝琳瑯見這小乞丐準備的十分齊全,又被嚇了一跳,今晚上,除了薛令,難不成還有旁人早早地算計搶自己? 路上靜寂無人,只遠遠地不時地傳來官兵捉拿亂民的呼喝聲。 謝琳瑯臉上被蚊子叮了兩口,又被小乞丐身上的酸味熏得連連作嘔,終于昏昏沉沉地睡去,等醒來,就覺顛簸不堪,睜開眼睛,只看見這小乞丐正在用鋤頭挖坑,此時天已經有些亮了,一顛一簸中,謝琳瑯看見這坑旁邊的亭子上題著個謝字,認出這是傳說中她祖父離開蘇州時在蘇州留下的一座涼亭,亭子上題著“不忘亭”三字,意喻不會忘了蘇州這方水土??尚Φ氖?,她祖父離開那一日百姓紛紛送上萬民傘的壯闊場面還在許多人心中記憶猶新,這蘇州地面上就出了反子。正所謂欺上瞞下,只怕京中人的還不知道,還在歌功頌德。 小乞丐將酒甕埋下去,將坑填上,又拿了陳土樹葉將新挖開的新土掩飾好。大抵是終于想起來謝琳瑯的脖子還有些軟,就拿了手去扶著謝琳瑯的頭,然后慢悠悠地向蘇州城相反的方向走。 謝琳瑯肚子餓了,終于頭回子控制不住地啼哭出來,嬰孩的哭聲讓她覺得很是無助,更讓她無助的,是那小乞丐竟然改將她綁在胸前,然后伸出拇指塞到她嘴里。 謝琳瑯伸著舌頭吐了兩回,惡心的想吐出點什么,偏胃里一點東西也沒有。 “哦哦,娘子莫哭,等夫君中了狀元,就給你請奶娘?!?/br> 謝琳瑯又聽到“狀元”二字,立時明白這死乞丐是跟薛令一樣的心思,看他小心地藏起她的襁褓,定是不肯將她立時還給謝家,準備將她養大了,再……心里先哭笑不得,隨后想起這小乞丐是跟薛燕卿一樣的心思,又怒了起來,竟然一個兩個都算計她,等看見一隊官兵追來,心里不禁燃起希望。雖說上輩子自己回謝家后,謝大奶奶彌補了她一番,自覺安心了,便也開始挑剔她的教養,但怎么說謝家都是自己家,回了家總比淪落在外好。 于是不多想,謝琳瑯立時呱呱大哭。 小乞丐沒料到一直乖巧的謝琳瑯此時突然發作,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又瞧見官差追來,便趕緊迎了上去,涎著臉皮湊上去,“幾位爺,我爹下河摸魚淹死了,老娘聽說了,就得了血山崩死了,無奈領著meimei去常州投親,幾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