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黎俊熙說，“原諒我一次?！?/br>
    “不，你沒有錯，”路光看了一眼顧放野，下定決心，說，“我其實——”

    顧放野拉了一把路光，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后。

    “……顧哥？”

    顧放野居高?臨下地看著黎俊熙，說：“黎總，路光這樣的珍寶，你不珍惜，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br>
    黎俊熙說：“你什么意思？”

    顧放野說：“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輪不到你了?！?/br>
    黎俊熙冷笑道：“比如你？”

    路光覺得，一瞬間，迪廳靜了。

    他注視著顧放野的側臉，屏息等待。

    顧放野微笑：“比如我?！?/br>
    第33章

    貝雅在他身后, 那支煙還沒抽完，煙霧繚繞，遮擋住她復雜難辨的神情。

    顧放野話音落下，黎俊熙往前跨步, 揮拳朝他打去。

    顧放野的體格根本不是黎俊熙能比的, 抬手抓住他的拳頭, 反手把?黎俊熙的手臂絞在身后，把?他的臉按在了玻璃桌面上。

    黎俊熙掙扎, 嘴里罵著什么, 顧放野大約是氣血上涌，一只手抓了把?黎俊熙的頭發就要把?他的腦袋往桌上砸。

    汪佳晟“cao”了一聲，沖上去拉架。

    “顧哥！”

    “顧放野！”

    路光和貝雅同時喊道。

    汪佳晟把?顧放野拉開, 說：“我在二樓開了個包廂，咱去包廂好好談，成不？”

    “談個屁?！鳖櫡乓八砷_手，罵了一聲。

    他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大衣撿起來, 轉身和貝雅示意了一下，然后拉著路光走了。

    “顧放野，”汪佳晟喊他，“我cao, 你這就走了？”

    顧放野回頭對他說：“你欠我個解釋?！?/br>
    汪佳晟一口氣堵在心里，瞪著眼睛，眼睜睜看著顧放野離開了。

    緊接著，貝雅也說：“朋友要轉場，喊我過去, 我先走了，黎總, 汪總?！?/br>
    黎俊熙碰了碰鼻子，很?疼，有血流出來。

    他伸手擦掉血跡，皺眉問汪佳晟：“你哪兒認識的這個姓顧的？”

    汪佳晟說：“大學學弟?！?/br>
    黎俊熙神情晦澀：“你跟他很?好？”

    汪佳晟說：“怎么？”

    黎俊熙說：“我要跟他搶人了啊。cao?！?/br>
    汪佳晟：“……”

    黎俊熙注視著汪佳晟，說：“我這人一向坦誠，汪佳晟，你就說你幫不幫我?！?/br>
    汪佳晟閉了閉眼，低聲道：“抱歉，Leslie，這事我沒法——”

    “我知道了?！崩杩∥醮驍嗤艏殃?，低頭拿起酒瓶猛灌一口，轉身離開。

    人都走了。

    汪佳晟倒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厘了一會兒前因后果。

    等他也準備走的時候才發現，媽的，說好的顧放野付酒錢的，結果最貴的酒，還是他自己掏的錢。

    出了魅吧，路光才回過神。

    他喊了顧放野好幾聲，顧放野才停下腳步，放開他的手，深呼吸一口，回頭對路光說：“對不起?！?/br>
    路光一愣。

    猶豫了片刻，路光回道：“沒關系?！?/br>
    雖然他不知道顧放野在為什么道歉。

    顧放野停頓一會兒。

    然后他說：“回去吧，我打車?！?/br>
    兩人找了個方便打車的路口。

    路光埋頭跟在他身后，等車期間，路光小聲叫道：“顧哥?！?/br>
    “嗯？”

    “剛才……”

    顧放野呼吸微頓。

    “……你說對不起，對不起什么??？”

    顧放野不知道是放松還是失落，呼出一口氣，笑?道：“對不起，不應該強行拉你進酒吧，沒想到會碰見……”

    他突然停住。

    不，不是沒想到，他不僅想到了，而且某種意義上是他策劃的，這場見面。因為他太想探究路光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顧放野嗓音干澀，低聲說：“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對不起?！?/br>
    路光望著他，認真地說：“這又?不是你的問題?！?/br>
    顧放野看著他黑亮的眼瞳，心軟得一塌糊涂。

    路光緩緩垂下眼睫，盯著地面，半晌，說：“顧哥，你人真好?！?/br>
    顧放野被猝不及防發了好人卡，他一時間無法應對，張口結舌，愣在當場。

    路光說：“你剛才是為了給我解圍才那么說的吧，珍惜什么的?！?/br>
    顧放野：“……”

    路光說：“謝謝?！?/br>
    顧放野說：“路光，你聽我說……”

    路光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男生，和Leslie的那段，誤會太多了，我之前也說過，搞得我很?亂，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一段戀愛。其實我來B市這兩年，除了Leslie也遇到了一些gay，我是不反感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喜歡……顧哥，希望你不要討厭我?！?/br>
    “我不討厭你?！鳖櫡乓俺谅暤?。

    路光點點頭，抬臉又朝顧放野一笑?：“謝謝你，顧哥，你真的，很?好?！?/br>
    叫的車到了。

    路光轉身上車，顧放野緊隨其后。

    目的地是白鷺山莊。

    顧放野本來想和路光說什么，結果手機消息提示音響了一路。

    都是汪佳晟發過來的。

    向他道歉，讓顧放野替他向路光道歉，反復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