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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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宗為了他們的目的,從十幾年前就開始籌劃這一切,怎么可能被一本書打得措手不及,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做出應對,只可能是在憋大招。就是不知道他們這個大招會是什么了。 身體微微后仰,衡玉的頭枕在門板上,她凝視著輕飄飄滋潤世間萬物的雨水,細心參悟著水中的至柔之意。 在各方勢力的觀望下,沉默多日的太一宗終于露面。 他們廣邀江湖各路豪俠,于十二月初一齊聚太一宗,參加太一宗新任掌門交接儀式。 第65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23 “因為其中很多細節難以贅述, 有關近來江湖中的各種流言,我們太一宗將在宴會上當面為諸位做個答復?!?/br> 這是從太一宗里傳出來的原話。 但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舉辦宴會,怎么看……都有幾分鴻門宴的意味。 在江湖人為此議論紛紛時, 太一宗幾十里外的一條溪流里,鐘離樂靠著憋氣之法在冰涼的溪水里躲了許久。他的身體失血過多,整個人已經昏昏沉沉, 實在是頭暈腦脹得難受, 鐘離樂將自己藏在袖間的匕首拔了出來, 朝手臂狠狠劃了一刀, 借著這股劇烈的疼痛再次保持清醒。 待到日暮四合, 周遭的內力氣息全部消散,鐘離樂終于忍不住, 他拖著疲倦而沉重的身體上岸,躲藏進稻草叢里,倒頭就暈了過去。 渾身的衣服都是濕的, 加上失血過多,鐘離樂這一覺睡得并不舒坦,等他迷迷糊糊再次睜開眼睛時,外面依舊是黑夜。 鐘離樂兩只手支著地,勉力從地上站起來, 踉蹌地往前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終于在前面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似乎是有一個商隊在那里安營扎寨。 鐘離樂不敢貿然湊近, 他悄悄藏在一棵粗壯的樹后,耐心聽著兩個負責守夜的侍衛的閑談。 得知他們這支商隊的最終目的地是京城長安后, 鐘離樂輕手輕腳, 尋了個辦法躲進一個空蕩蕩的貨物箱里。才在箱子里藏好, 鐘離樂就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再次昏睡。 ===== “你們覺得太一宗突然舉辦這場宴會,像不像鴻門宴?!?/br> 長安城最大的酒樓里,此時坐了不少江湖人,他們坐在一起談論著近日江湖中最受矚目的事情。 一名老者猜測道:“不可能吧。以太一宗的號召力,前去參加這場宴會的江湖人士至少會有上千人,太一宗怎么敢對這么多人出手。不過這場宴會期間,不會特別太平就是了?!?/br> 旁邊人連聲附和:“說得也對?!?/br> 衡玉抬手,壓低頭上戴著的斗笠,將自己的臉遮擋住,繼續認真聽著他們的談話。 在酒樓里枯坐近兩個時辰,衡玉終于有些遺憾地發現:這些江湖人士基本都覺得太一宗不會在十二月初一的宴會上搞事。 但是衡玉的判斷正好和他們相反。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的時機,恰好就是最正確的時機。 要知道,太一宗可是從十幾年前就已經開始密謀這一切了。他們要錢有錢,要絕頂高手有絕頂高手,要絕世功法有絕世功法,就算突然間行動會顯得倉促了些,但已經有了前期十幾年的積累,這也不是沒可能的。 無論她的猜測對不對,她都要早做準備才是。 長安城近來多雨,衡玉穿著一身黑袍,手握折扇,撐著油紙傘慢慢穿梭在長安城的街道間。 很快,她從熱鬧的主街道繞進一條人跡稀少的巷子里,來到六扇門的側門,被一個做六扇門捕頭打扮的人恭敬請了進去:“明初公子,你到了?!?/br> 衡玉頷首:“麻煩帶我去見何統領?!?/br> 六扇門是隸屬于朝廷的機構,它的主要職責是與江湖中人打交道,代朝廷約束江湖中人。 何統領今天推掉了所有的公務,安靜坐在廳堂里,耐心恭候著客人抵達。不多時,外面傳來輕輕的交談聲,然后是腳步聲和推門聲同時響起。 何統領抬眸,就看到那逆光走進來的俊秀少年——聞名江湖多時的少俠,明初。 何統領恭敬地請衡玉坐下,為她奉上茶手,與她隨意聊著江湖里的趣事。寒暄過后,衡玉話鋒一轉,將一封信遞給何統領,請他認真過目信上的內容。 信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等何統領讀完這封信后,一直在沉默。他垂眸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魁梧而威嚴的身材帶著極重的壓迫力。 衡玉用兩只手捧著茶杯,耐心等待著何統領的回話。 “明初公子?!焙谓y領突然抬頭,直視衡玉,“你為什么要幫朝廷?” 衡玉道:“因為這件事交給朝廷來善后,更合適?!?/br> “你不討厭朝廷?”何統領覺得有些意思。 衡玉沒有絲毫遲疑地搖頭。 這個世界里江湖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但俠以武犯禁,江湖太容易生亂了,有朝廷約束它自然是好的。六扇門既然存在,就有它存在的意義。 何統領察覺到她言談間的友好,斟酌片刻,點頭道:“十二月初一,我們六扇門也會去湊這個熱鬧?!?/br>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復,衡玉起身,告辭離開。何統領親自送她出去,即將出了衙門側門時,何統領從袖子里取出一塊令牌:“不知道明初公子有沒有興趣成為六扇門客卿?” 對六扇門心存善意的武林高手不多,現在難得遇到一個,如果能夠拉攏一番自然是極好的。反正他需要付出的就是一塊客卿令牌和每年定量的供奉。 衡玉輕笑,有了這塊令牌,以后她行事也能更無所顧忌些。她直接接過收好:“我自然是有興趣的,希望接下來合作愉快?!?/br> 見她收下令牌,何統領對她的態度又熱情幾分,親自將她送出側門才折返回府。 衡玉撐著素凈的油紙傘,緩緩凝視著這座千年古城,就在她即將繞出巷口時,衡玉隱約間察覺到有人躲在暗處打量她。 她的目光猛地轉向斜后方。 當看清那個人滄桑的形象后,衡玉眉梢微挑,詫異又好笑道:“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 ===== “明初!”認出衡玉的模樣,鐘離樂下意識想朝她走來,但看著她風姿出塵的模樣,又不好意思地停住腳步。 他這些天藏身在商隊里,穿著的衣服還是那身血衣,不僅是看著狼狽難堪,身上的味道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衡玉卻面色如常,邁步走到他面前,將自己手上的油紙傘斜移到他頭頂,與他共撐著:“你現在這種情況,再淋一場雨,第二日必然會病倒?!?/br> 鐘離樂訕訕一笑,不再拒絕。 “我的住處離這不遠,我帶你回去吧?!焙庥裾f著,又有些頭疼起來。 鐘離樂現在的情況不明,很顯然,她是不可能把鐘離樂帶去酒樓,只能讓他跟著自己回書坊里住著。但是,書坊里有‘天機的手稿’,有‘戚衡玉的洗煉劍’。 洗煉劍還好,被她小心藏起來了。但天機的手稿和《江湖趣聞》這本書隨處可見,這就不好隱瞞了。 在衡玉思考該怎么解釋時,鐘離樂突然問起她怎么會出現在長安城里。 衡玉的神色瞬間苦惱下來,抱怨道:“還不是天機前輩?!?/br> 這件事當然都怪天機。 明初原本老老實實待在一個小鎮上修煉,結果三個月前收到天機的信。信上,天機給了她一個地址。明初不明所以,只好收拾東西,日夜兼程趕來長安。 “我來到長安后,沿著天機給的地址到了那個小書坊,發現我居然成了書坊的小老板,而天機把他的好幾本手稿都留給了我,讓我趕緊整理出《江湖趣聞》?!?/br> 鐘離樂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只是側頭聽著衡玉說話,神色平靜,也不知道有沒有信了她這番合情合理的忽悠。 繞過一個拐角,書坊后院近在眼前。 衡玉用內力直接給鐘離樂燒了熱水,在他沐浴時,她吩咐自己的婢女趕緊跑去幫鐘離樂買男子成衣。 使喚了婢女,衡玉自己也沒閑著。她去了附近的藥房,開了三副驅趕風寒的藥。 等衡玉提著藥回到家,鐘離樂已經穿上干凈的衣服坐在屋子里。他長發仍然滴水,干脆披散開,身上還帶著剛出浴的霧氣,眉眼狹長卻不凌厲,透著淡淡溫和。 “自己去煎藥?!焙庥駥⑺幇鼟伒阶烂嫔?。 鐘離樂故作委屈:“哎,好歹我也是傷患?!?/br> 衡玉失笑,把它轉交給婢女,她在鐘離樂對面坐下:“說說吧,這回是遇到什么事了?” 提到正事,鐘離樂瞬間正色。他擰緊眉心,沉沉開口。 衡玉用明初的身份初入江湖時,就曾經向鐘離樂透露過她和太一宗有仇。后來她用主馬甲再次遇到鐘離樂,也說起她和太一宗有仇。再加上涂家的事情,和馬賊的事情,讓鐘離樂覺得太一宗非常危險,里面肯定潛藏有無數秘密。 所以……頗具冒險精神的鐘離樂想盡辦法,潛入了太一宗。經過半個月的潛伏,他成功發現地下行宮的入口。 “行宮?”衡玉重復這個詞。 這世間,只有一種宮殿能夠稱為‘行宮’,那就是在京城之外供天子居住的宮殿。 “是的?!辩婋x樂表示自己沒有用錯詞,只不過這行宮,不是當今天子的行宮,而是前朝皇帝的行宮,“我在行宮那里,看到了前朝穆元帝的刻字?!?/br>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成功串起來了。 太一宗為什么想要號令江湖,為什么要插手漕運,為什么要與馬賊勾結打劫商隊并且意圖掌控塞外……他們的的確確是想要起兵造反,目的就是推翻當今皇帝復辟前朝! 鐘離樂繼續道:“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探明究竟,就被太一宗的人發現了行蹤。當時環境黑暗,我想要轉身逃離行宮,慌忙中與人對了幾掌。那人似乎正處于突破的關鍵階段,被我擊得體內真氣紊亂?!?/br> 正是因為那人暫時無力追蹤他,鐘離樂才尋到逃離的機會,九死一生逃出太一宗。 聽到這里,衡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那個與鐘離樂激斗的人肯定是太一宗掌門,他當時很可能在突破,結果被鐘離樂擊得走火入魔,所以太一宗才會推新任掌門上位。 沉默一瞬,衡玉道:“看來太一宗是未免夜長夢多,所以才打算提前行事?!?/br> “我也覺得太一宗突然廣邀江湖人士,必然所圖甚大,所以到長安城后急急忙忙前往六扇門,想要尋六扇門何統領,將我看到的事情都告訴他?!辩婋x樂長長舒了口氣。 結果他剛拐進巷子就碰到了明初,這實在是令人倍感驚喜。有了明初在身邊,他那緊繃著的神經也能放松不少,他知道這位好友非??煽?。 婢女將熬好放涼的藥送進來,衡玉拍拍鐘離樂的肩膀,溫聲道:“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喝完藥后先去休息?!辩婋x樂連日奔逃,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也許是因為緊繃著的精神終于松弛下來,也許是因為傷口感染導致的,當天夜里,鐘離樂發起高燒。衡玉早有預料,但還是被折騰得不輕。 連著燒了兩日,鐘離樂終于退燒。 才剛退燒,當天他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衡玉只能感慨,怪不得原劇情里鐘離樂折騰來折騰去,最后還能留下一條小命,不說別的,這生命力就堪比小強了。 這天上午,衡玉正在院子里練功。 鐘離樂現在不能動用內力,只是坐在臺階上曬著太陽。他認真而珍惜地捧著天機的手稿,懷著一種崇敬的心情翻看起那幾本手稿。 輕功步法剛練到最后關頭,衡玉就聽到鐘離樂的聲音—— “咦,明初,手稿上的這頁字跡,怎么有幾分像是戚姑娘的?” 第66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24 衡玉身姿飄渺, 恍若拂云踏風。 她輕松落到地上,垂眸看向坐在地上的鐘離樂:“你剛剛在說什么?”細細回想一番,出聲猜測道, “戚姑娘?你說的不會就是那位劍霜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