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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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這一大早的就在下雨?!?/br> 衡玉狀似抱怨, 又將面前的糕點推到平平和安安的面前,說自己沒什么胃口, 給兩個小孩子嘗嘗。 徐騰連忙出聲拒絕,不過還是坳不過衡玉, 不好意思地取了兩塊糕點。 “《將行》里面那被jian相殘害的舒將軍一家, 我聽著……他們的事情與容老將軍一家有幾分相似?!本驮谶@時, 隔壁那桌的客人突然輕聲交談起來。 “聽說這出話本就是為了容家軍寫的。那家榮班的班主不是說了嗎, 什么……什么藝術來源于生活, 有些相似也是正常?!?/br> 他們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衡玉這一桌,她、侍衛長和徐騰都是常年習武之人,耳目很清明,這番話幾乎一字不差地落入他們耳里。 衡玉心底一樂,這還真是巧,她正想著該怎么把話題扯到容家軍身上,隔壁桌就完成了這個助攻。 “如果容老將軍對應上了舒將軍,那jian相呢?這滿朝公卿里有沒有這么一個jian相?”衡玉眼神黯然,突然低聲道。 似乎是覺得情緒外露得過了,她忍不住別開頭,朝徐騰一拱手:“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br> 徐騰擺手。 他看了看衡玉,欲言又止。 于是臉上也不禁悵然。 如果容老將軍在,不,哪怕老將軍不在了,容寧將軍在的話,他們這些人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容寧將軍鐵骨錚錚,怎么可能會勾結鮮卑呢?他平生之愿就是封狼居胥勒石以記,怎么可能會跟那些他所睥睨的外族為伍? ……而且說實話,就算容寧將軍真的做了錯事又如何?他依舊愿意追隨在容寧將軍身側。 在徐騰看來,這滿朝公卿里,只有容老將軍和容寧將軍在時,他們這些卑賤之人才能活出頭。 軍人保家衛國,保家他可以理解。 但是衛國?這樣的國有什么好守衛的。 這么一深想,徐騰就忍不住走神,完全沒把后續的話本劇情聽進去。 說書人退臺后,兩個小孩拽著徐騰,嘴里一個勁說著舒家好可憐,那個什么相是大壞人。 徐騰摸摸他們的頭,教他們:“是啊,舒家是大英雄,那些迫害他們的人心里什么想法都有,但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從來沒考慮過國家大義,他們怎么會不壞呢?!?/br> 他感慨完了,看著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模樣,輕嘆一聲,將銅板扔到桌面上,牽著兩個孩子離開茶館。 衡玉沒有追上前去,只是坐在原地凝視著他的背影,許久,她側頭去問侍衛長:“他是誰?” “徐騰。以前是將軍的親兵,后來資歷攢夠了,就被調去左軍當統領?!?/br> 按照雍朝的建制,一軍統領手中有兩千士兵。 衡玉唇角輕輕彎了下:“暫時將突破口選在他的身上,你派人去將他這幾年的事情調查清楚?!?/br> 其實她到云溪已經有三天了,但可惜的是,一直沒有尋找到最合適的突破口。 在容家軍里,容家舊人非常多,可不是誰都能夠進行合作的,不細細挑選絕對會出大事?,F在來看,這個叫徐騰的統領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 一日后,徐騰的信息全部擺在衡玉面前。 侍衛長解釋道:“少爺,屬下動用了我們埋在容家軍里的人,但時間太匆忙了,目前只能查到這種程度,更細致的信息還需要再等一日?!?/br> “應該足夠了?!?/br> 衡玉說,垂眸迅速瀏覽起上面的內容。 片刻,她的指尖在‘李順’這個名字上停頓片刻:“安排一下?!?/br> 她沒明說,侍衛長卻已經會意。 ===== 病人不會對大夫設防。 更何況,這個大夫還是無償義診。 所以,雖然覺得這個大夫問的問題太詳細了,但大夫解釋說他的病很可能跟軍營生活有關,李順也就信了。除了不能說的事情,大夫問的其他事情他基本都回答了。 末了,大夫將列好的藥方遞給李順:“藥方就是這個,我盡量列了便宜又有效果的草藥?!?/br> 李順心中有些忐忑,伸手接過藥方。 他是沒落世家出身,寫得一手好字,又因為常年行軍接觸過淺薄的藥理知識,大概掃了眼藥方,李順就知道大夫果然沒有騙他,藥方上的草藥都比較常見。 他暗暗舒了口氣,真誠地向大夫道謝,那死氣沉沉的臉上浮現出希望的光華。 如果能夠活著,誰甘心一直躺在床上等死呢。亂世之中沒有了他的庇護,他的妻兒該何去何從。 大夫擺手,溫聲笑道::“無妨無妨,十幾年前我受過容家軍的恩惠,若是不知道李統領受傷就罷了,知道之后還是想盡一份心力?!?/br> “再者說了,李統領的傷是因為前段時間抵御鮮卑而受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br> 李順眼神一暗,勉強笑著送走大夫:他的傷是因為殺敵而受的,百姓感念他的付出,但他的上司和那兩個下屬卻恨不得他躺著去死。 等到大夫離開,妻子一臉高興迎進來,眼里閃爍著沒擦拭干凈的淚光。瞧見李順神色不對,妻子臉上喜意一僵:“怎么了,難道大夫……” “沒事沒事,大夫已經為我刮去腐rou,只要這兩天不再發燒,我就沒什么大礙了?!崩铐樳B忙出聲安撫,并且將手中的藥方遞過去,“這是大夫開的藥,你去藥方里面取藥吧,家中的存銀應該夠用?!?/br> 妻子長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剛剛嚇死我了?!?/br> 說著說著,妻子的眼睛又忍不住通紅起來,顯然后怕極了。 大夫為李順診治完后,提著藥箱慢悠悠走在路上,繞了好幾圈,最后才走進一個普通的院子里。 見到坐在上首的 衡玉,大夫恭敬行了一禮,將他和李順的問答盡可能復述出來。 衡玉認真聽著,斟酌片刻,她側頭看向家榮班的班主,也就是陳退。 “加大話本和戲劇宣傳的力度,是時候放出風聲,讓大家知道話本里的人物對照了現實中的哪些人?!?/br> 樂家、賀家、王家……好幾個世家都往容家軍里安插人手。 這些家族里的聰明人不少,他們當然知道收買人心的道理,但因為彼此拖后腿、天天內斗,容家軍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分裂成了好幾個陣營。 像是李順、徐騰他們這種,既沒有忘記舊主、又無法融入新將領手里的統領,在容家軍里的處境非常尷尬。 但他們,偏偏又是容家軍里實力最強悍的一方。 ===== 在《將行》風靡整個云溪城,幾乎為家家戶戶所知曉時,一則小道消息突然在私底下流傳開。 “你們知道嗎,《將行》里面的舒家對應的就是容家,那殘害忠良的jian相就是樂貴妃的父親和賀家人……至于那個縱容jian相、早就想對舒家除之后快的皇帝,就是……” 這個消息有些大不敬,偏偏又刺激得很。 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在云溪城的百姓間傳揚開了。 又因為這種消息容易惹來殺身之禍,沒人特意到云溪城的官員面前提及此事,所以一時間,這個消息壓根沒傳到任何品級高的官員耳里。 有人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假,有人拿話本上的劇情去說服,有人拿這些年容家做過的好事去辯駁…… 在有心人的安排下,這個消息也順利傳到李順、徐騰和另外幾個統領、大隊長的耳里。 滿城喧鬧,人心動蕩。 然而,容家沒有后人了,就算他們覺得容家無辜又有什么用。 就在這種聲音剛傳開時,又有一個消息流傳開。 “你們忘記了《將行》嗎,舒家小少爺舒玉在忠仆的護衛下逃出京城,滾落山崖后遇到絕世高人教他怎么打仗怎么治理天下。在這過程中,舒玉還結識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后成功為家族洗刷冤屈?!?/br> “……你們說,容家當年,難道真的沒有人逃出來嗎?” 這個消息,無心人聽個熱鬧,有心人卻不是這么想。 徐騰、李順幾人終于按捺不住,悄悄約了個時間,低調在家中碰頭。 幾人各自坐著,面面相覷,都沒有人敢第一個開口。 徐騰覺得嗓子不舒服,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咳了咳。 然后,刷刷刷——在場所有人都扭頭盯著他,一副等他開口的模樣。 徐騰:“……清,清個嗓子?!彼麚蠐项^,“算了,我們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個事。我跟大家認識十幾年,彼此知根知底,這場聚會又是我帶頭組織的,有些話我就直說了?!?/br> 眾人神色一凝,然后就聽徐騰繼續道:“那家榮班也好,《將行》也好,都古怪得很?!?/br> “家榮,倒過來……不就是容家嗎?”李順聲音很輕,卻如驚雷般砸在眾人心中,激起了千層巨浪。 “你們也是這么想的對不對!”有人激動道。 李順是沒落世家出身,因為識字又能統兵的緣故,在軍中能接觸到的東西比其他人都多:“沒錯,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五年前軍中曾經戒嚴,說要搜查jian細?!?/br> “但我私底下打聽過,軍中很可能是在搜查……容小姐,她從帝都逃了出來?!?/br> 李順又道:“小姐……我還記得將軍說小姐的及笄禮將近,他到時候定要請年假回京參加小姐的及笄禮,送她出嫁。算算年紀,小姐如果還活著,現在也有雙十年華了吧?!?/br> 一番話后,現場又再次陷入沉默。 眾人無聲對視,似乎是想看看別人是怎么想的。 “如果……”徐騰輕咳一聲,“我是說如果……如果小姐真的出現,你們會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庇腥似D澀道。 “我也不知道?!庇钟腥丝嘈?。 “容家軍現在烏煙瘴氣,小姐之前逃出京城,能夠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她要怎么改變現在的局面?” “丘暢,你怎么一直坐在那里不說話?”徐騰注意到角落里那個沉默不語的男人,覺得有幾分古怪,忍不住出聲問道。 房間角落,氣質粗獷的男人抱著茶杯始終沉默不語。 聽到徐騰的點名,男人慢悠悠抬頭,露出一張與丘暢幾乎完全一樣的臉。 但他的聲線與丘暢完全不同。 “如果小姐有實力能讓容家軍恢復昔日的榮光,諸位身為容家舊人,可愿意追隨于她,助她奪回容家軍嗎?” 徐騰臉色猛變。 周圍的李順等人也紛紛起身,手按在腰側刀柄上,神色緊繃,似乎只要角落里的男人敢輕舉妄動,他們就會立即拔刀砍向他。 “你不是丘暢,你是何人?丘暢怎么了?”徐騰咬牙切齒,心中慌亂之下,甚至沒聽清剛剛男人說了什么。 這個假丘暢,其實就是侍衛長。 他長嘆一聲,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