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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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是站在臺階底下,與坐著的賀家主平視, 但她的姿態更近似居高臨下的俯視。 “祁大人信得過賀家主, 我可信不過?!?/br> “這……”祁澎有些尷尬。 賀家主臉色也冷淡下來:“不知山先生這是何意?” 衡玉用指尖勾了勾腰間的玉佩, 語氣冷淡輕蔑:“沒什么意思,只是接下來的談話事關重大,絕對不容有失。賀家主這等背信棄義的小人居然也要參與進談話,這實在是令我坐立難安?!?/br> 俗話說,打人還不打臉。 衡玉這番話卻是直接把賀家的臉扒下來扔到地上踩。 然而, 賀家主能夠辯駁嗎? 當初容家的血債可還歷歷在目。 賀家主隱在袖袍底下的手顫抖起來,他強行壓制怒意,反唇相譏:“是嗎, 那山先生現在與我又有什么分別?” ——你現在不也打算背叛并州牧嗎? 衡玉兩手抱臂,姿態悠然:“是的,正因為我用了小人之心去揣摩你這個小人的想法,所以我才更加不敢讓你待在這里?!?/br> 她絲毫不加遮掩, 就這樣把她對賀家主的輕蔑表露出來。 小人。 沒錯, 賀家主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當初她逃出京城前, 只是隔空罵了賀家主, 這哪里有當面罵他他還沒辦法反駁來得爽快。 以容家和賀家的血仇, 她在保證大局不出錯的情況下,完全沒必要與賀家握手言歡。 “兩位……”祁澎夾在中間,想要打斷他們的話。 “祁大人,我只是想讓賀家主暫時避開。你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反正與我合作的人只是你,他在不在又有什么分別呢?”衡玉反問。 祁澎直接被她問倒了。 而且吧,祁澎覺得衡玉說的是對的。 他和賀家人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一些過于機密的事情,還是別讓賀家人參與進來為好。 賀家的人品,是經過檢驗的,公認的不行。 不過,祁澎不好直接開口讓賀家家主離開,于是他沉默不語。 瞧出了祁澎的心思,衡玉立刻瞪鼻子上眼,表現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來,將少年得志便猖狂的人設拿捏得淋漓盡致。 “賀家主,非要主人親自下逐客令,你這不速之客才肯離開是嗎?” 賀家家主險些被她氣了個絕倒。 他顧不上什么禮儀,抬手用食指指著衡玉,大口喘了兩口氣。 “在我們并州,敢這么指著我的人,是要被我切斷手指的?!陛p笑一聲,衡玉袖間有匕首倒出,她沒將匕首拔出刀鞘,只是這么放在眼前把玩。 這連刀都掏出來了,祁澎哪里還坐得?。骸吧较壬獎优?,賀家主與你我是一伙的!” “哦?!焙庥衲樕下冻鎏摷俚那敢?,將匕首重新收起來,“我給祁大人面子,今日就且放過賀家主。至于我剛剛的話,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賀家主多多擔待啊。賀家主你也知道,我年輕氣盛,雖然為人陰險背棄舊主,但并沒有你那么會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br> 她這是在罵自己嗎? 她字字詞詞間,全部都是在戳賀家主的脊梁骨。 “你!” 賀家主瞧見祁澎在瘋狂向他使眼色,心中憋屈得要死,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總算是把這兩位給分開了。祁澎心下長舒口氣。 明明是她把賀家家主氣走的,衡玉偏偏還表現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她在祁澎對面坐下,抬手將下到一半的棋局撥亂。 “這賀家主肯定是記恨上我了,他怎么就學不會擔待這兩個字呢?!?/br> 這惡人先告狀的姿態,直把祁澎看得咋舌:他覺得山先生能活到今日,沒被對手套麻袋打死、沒被并州牧拔刀砍死,也委實是不容易的。 祁澎不辨喜怒道:“山先生,你剛剛對我的客人出言不遜,是不是有些不將我放在眼里了?” 衡玉取來一個干凈的茶杯,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祁大人,我這是為我們兩個人好啊?!?/br> 祁澎拖長聲音'噢'了聲:“依照山先生剛剛所言,你覺得賀兄不可信,那你今日的做法不也是與賀兄當日一般無二嗎?” 衡玉心底冷笑,面上笑得非常隨意,點頭認同祁澎的話:“是的,所以就連我也不夠可信,祁大人有什么機密要事,可千萬不要告知我?!?/br> 祁澎哈哈一笑:“山先生果然是個妙人?!?/br> 誰會直接把自己不可信這幾個字掛在嘴邊呢?!?/br> 他覺得,這山先生在別的事情上不可靠,但在接下來的事情上,她絕對比賀家人要可靠百倍。 看出來祁澎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衡玉搖頭:唉,她都說了自己不可信,祁澎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跟聰明人聊天很舒服。 跟這種自以為聰明的人聊天更舒服。 祁澎笑過之后又覺得奇怪:“山先生能與我相談甚歡,為何卻與賀兄針鋒相對?” 衡玉說:“其實我這個人非常相信第一眼的感覺,如第一眼看到祁大人,我就覺得祁大人豪氣蓋世,為當世雄才?!?/br> 先把祁澎吹高興,讓祁澎認可了她的第一眼感覺,衡玉才道:“至于那賀家主,第一眼看到他,我便覺得他賊眉鼠眼,心思晦暗。后來得知他的身份,才發現果然不出我所料?!?/br> “那什么清河賀家,說是名門望族,但暗地里的勾當壓根不敢擺出來顯人?!?/br> 祁澎的邏輯已經完全被衡玉帶跑了。 明明以前他沒覺得賀家主的長相有問題,但現在聽衡玉這么一說,他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人生jian相’四個大字。 給賀家主上了波眼藥后,衡玉才施施然地擺手:“不說這個了,我們言歸正傳?!?/br> “我見到了冀州牧,而且也仔細查看過,他氣息微弱幾不可聞,如風中殘燭一般。以我的判斷,這不是生了重病,而是中了某種離奇的劇毒吧?!?/br> 祁澎微微一笑,默認下來。 衡玉笑得親近:“不知道祁大人手上還有沒有多余的毒能勻我一份,我必以重金酬謝?!?/br> 如果她能拿到這種毒進行研究,在接下來幫冀州牧解毒時,就能更有針對性。 祁澎悟了,他覺得衡玉這是想給并州牧下毒。 不過祁澎沒說有沒有,只是笑著轉移話題:“山先生,喝茶喝茶?!?/br> 看來是沒辦法從祁澎這里騙來毒藥了,衡玉端起茶抿了兩口,用折扇敲擊虎口,給出承諾:“祁大人放心,我們并州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br> 祁澎哈哈一笑:“山先生果然是爽快人?!?/br> “對。既然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有一事務必要告知祁大人?!焙庥裆裆衩孛氐?。 祁澎被她吊足了好奇心:“不知是何事?” “祁公子為了爭取到我的支持,又向我透露了他的一些底牌?!?/br> “噢?” “沒錯,祁公子說他尋到了一種秘藥。如果用他的血為藥引,配合秘藥喂給冀州牧,七七四十九天后,或許能讓冀州牧清醒上一兩個時辰?!?/br> “喔!” 衡玉用力點頭,與祁澎對視,眸子干干凈凈,里面帶著能令人信服的真誠。 祁澎蹙起眉來:“真的有這種秘藥嗎?就當他真的有……一兩個時辰……以我兄長的威望,就算只清醒一兩個時辰,也會讓很多事出現變故?!?/br> “而且,萬一我那侄子在騙你呢?其實不只是清醒一兩個時辰,而是清醒一兩天,甚至更久?” 自言自語的時候,祁澎又心想:看來這山先生是完全站在他這邊了,連這種機密事都抖了出來。 衡玉見他抓重點的能力不夠強,還主動幫他把重點都劃完:“祁大人,還有一點,那祁公子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誰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夸大了時間?!?/br> 祁澎順著她的話思索下去,連連點頭:沒錯啊,萬一只需要一個月、大半個月,藥效就發揮出來了呢? 衡玉太喜歡這種會腦補的人了,尤其是這種人還是她的對手:“所以,我覺得,如果祁大人想要成事,未免夜長夢多,我們就在二十天后祁珞的加冠禮上動手!” 給她留足二十天的時間。 十五天讓冀州牧清醒,兩天讓冀州牧養足精神能夠下床走動,三天用來調兵遣將,到時候甕中捉祁澎。 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祁澎被她說得心馳神曳,笑道:“山先生倒是與我想到一處去了?!?/br> 現在他手下的勢力還沒完全到位,這定城里還有不少人都忠于他兄長。 二十天的時間,正好能讓他把一切都籌備到位。 所以就算山先生不提議,祁澎也會把逼位的時間定在祁珞的加冠禮上。 一直在靜靜圍觀的系統:【……】 這都能與零想到一處,接下來你不撲街誰撲街。 衡玉這個演技派都險些壓不住唇角的笑意。 她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用拳頭擋住笑意,努力板著臉道:“我們需不需要派人進入院子,密切關注冀州牧的身體狀態變化?” 祁澎若有所思:“山先生言之有理?!?/br> 他斟酌片刻,猛地抬頭看向衡玉:“先生與我侄兒交好,以先生的才智,如果進去了院子,肯定能瞧出我兄長的具體情況。富貴險中求,不知道山先生可愿意冒一次險?” 衡玉臉色微變:“……祁大人,這么緊要的事,你怎么能交到我手里呢,我……我不行的,你還是另擇高明吧?!?/br> 祁澎剛剛還有些遲疑,這下子就徹底下定了決心:“山先生放心,大夫里也有我的人,只是我那侄子過于小心,沒有固定使用一個大夫,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會用我的人。我想著,你進入的話,就能多了一重保障?!?/br> 看來到時候要提醒祁珞,必須選用最信任的大夫來為冀州牧把脈。 衡玉邊想著,邊搖頭:“不不不,君子不立危墻之下?!?/br> 祁澎:“……” 他真是被這山先生的懦弱打敗了! 他一咬牙,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謝,先生要的藥,我也會雙手奉上。這下先生滿意了吧?!?/br> 衡玉唇角微動,顯然心動了:“這……那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