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送走了兩位律師,何起把單季秋叫到辦公室,問她:“你今天不在狀態,談判都能走神?” 單季秋自知工作失誤,也不狡辯:“不好意思師父,是我的問題?!?/br> 何起嘆口氣:“你今天如果是在庭上,你說法官給你留下了什么印象?” 單季秋合理推斷:“大打折扣?!?/br> 何起見單季秋態度端正,也不狡辯,加上也把局面掰了回來,也就不再多說她了。 “下不為例?!?/br> “放心,沒下次?!?/br> “手怎么了,脖子也紅了?” “咖啡燙了一下?!?/br> “我說你怎么一到生活上就毛毛躁躁的?”何起調笑一句,又繼續言歸正傳,“你明天去厘城?” “對?!眴渭厩稂c點頭,“后天法庭調解?!?/br> 何起:“行吧,今天也沒什么事了,下班吧?!?/br> 單季秋:“那我走了?!?/br> …… 而在附一院的會議室里,單易和陸允在一小時前又狹路相逢了。 是就醫院與弗沃合作的項目進行相關事宜的再次討論。 陸允是第一次參會。 而作為首先投放給icu的醫療機器人,單易也是在三番四次躲無可躲的今天被院長逮到,拉過來一起開會。 以至于,他看到對方公司的人也有些訝異。 原來合作公司來的人當中,居然有今天揍他的人。 陸允也注意到了單易,這心里就莫名的升騰起一股子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在談論到合同細節問題的時候,院長還是希望弗沃能再讓一讓,畢竟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其他都沒問題,就是這個金額問題?!痹洪L說。 “院長,這個確實是不盈利了?!必撠熯@個項目的白峰瞄了眼神色不明的陸允,繼續,“本來咱們這就是半公益項目……” 當白峰看陸允的一剎,就被單易捕捉進眼里,原來話事人是這位。 “不好意思,我是icu的單易,貴公司的醫療機器人將首批投放到我們科室?!眴我滓婈懺事痤^,看向他,他繼續,“秋天,是疾病多發季?!?/br> 一聲“秋天”,就讓對面的那位整一個精神了,目光直撞他眼眸。 單易頓了頓,繼續:“自從秋天到來,患者就成倍增加。我們icu自然也不例外,重疾劇增,我們是很需要在眼下這個秋季,能立刻使用上先進的科學技術。善者本心,大家的出發點都是一樣,也希望在這個秋天,快結束的時候,能讓患者治愈率大大提升,這才是我們彼此想要看到的結果?!?/br> 院長都驚了,單易這小子今天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多話,還打起了感情牌。 雖然沒什么談判經驗,說的也一般。但是倒是希望能打動對方,給他們讓一點兒也好。 能不能打動院長就不清楚了,可是當單易說第一個秋天時,陸允就聽的很明白。 他這左一個秋,右一個秋的,暗示的明明白白。 已經得罪一次了,這次擺明是要挾他。 他暗自一笑,偏偏他還就真能被他給要挾到。 “單大夫說的是,能幫助到生病的人康復,也是我們做醫療機器人的初衷?!标懺士聪騿我?,朝他一笑,“那就按照你們說的辦吧!” 院長激動了,一個勁兒的說著話。 單易則是看向陸允,微微頷首,但笑不語。 他其實也就是因為被揍加上在休息室看到這小子跟單季秋那丫頭給人的感覺,讓他十分懷疑。 尤其是陸允這個人,看上去就不是一個會去討好任何人的人,居然對他很是恭敬,絕對不是因為誤傷他那么簡單。 既然如此,他就就此機會試一下,沒想到還真給他試出來了。 不過另一邊,白峰,戈立他們就齊刷刷立即傻眼了。 這老大不是說來旁聽的嘛,怎么這么容易就被說服了? 那話聽起來也沒多感動??! 會議結束以后,單易找陸允聊兩句,陸允也正有此意。 于是,他讓戈立跟白峰他們走,自己跟單易到走廊盡頭說話去了。 單易也不客氣繞彎子,直接一語道破:“喜歡我堂妹?” 陸允大方承認:“是?!?/br> 單易:“那丫頭可不好追?!?/br> 陸允:“只要你當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插手,我就很感激了?!?/br> 單易:“留個聯系方式,順便把你從小到大,事無巨細的詳細資料,以及全身體檢報告給我一份?!?/br> 陸允:“沒問題?!?/br> 單易:“別造假,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br> 陸允:“放心二哥?!?/br> 單易打斷:“還不一定是,別亂叫?!?/br> 陸允:“遲早得是,提前練習一下?!?/br> 單易:“……” …… 單季秋回去的早,泡了個澡。 腦子里的黑白天使還在繼續打架,依然沒分出個勝負來。 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又重新收拾心情,把倆天使丟出去,人去書房辦公去了。 暮色四合,落霞歸隱。 江岸漁火漸行,云靄壓進夜幕里。 寂靜的書房里,是指尖敲打鍵盤的“噠噠”聲和筆尖摩紙上的“沙沙”聲。 單季秋伏案工作,桌案上的手機提示音劃破這片靜謐。 她一邊看著筆電屏幕,一邊拿余光瞄一眼手機,伸手解鎖。 她偏頭點進微信看去,是陸允叫他過去吃飯的信息。 單季秋不慌不忙地收了尾,這才抱著圓周率,拿起車鑰匙出門去對面。 陸允給單季秋一開門,門口殘風過境,卷起她身上殘留著香甜的沐浴露味兒。 就這么不經意地,就勾走了他的呼吸,清新又誘人。 他的目光漸漸地落在了她暴露在空氣里的頸脖處。 白而細膩的肌膚上,那一小片紅就顯得特別的明顯,還泛著淡淡地一層光。 單季秋被陸允這毫不掩飾的目光盯著看,明明知道他在看她的傷,可那種七上八下,九不離十的不著地的感覺,她控都控制不住。 明明已經做好非常堅固的心理建設。 怎么一面對他,就開始搖搖欲墜的開始倒塌。 “還這么紅?”陸允眉心微擰,說著又垂眸去看單季秋的手背,沉吟須臾,繼續道,“手上也沒消?!?/br> 單季秋看見π過來了,彎腰把圓周率丟地上,兩只碰面,便友好地玩耍去了。 她又將車鑰匙遞給陸允:“給你停老位置上?!?/br> 說完她見陸允還盯著她的傷,便伸手往上扯了扯衣領子,不甚在意地說:“我這小問題,擦了藥了,明天就沒這么紅了?!?/br> 陸允笑得無奈,將車鑰匙順手丟到玄關柜上。 收回手的同時,他又抬手在單季秋的發頂上輕輕地揉了揉,溫聲對她說:“吃飯?!?/br> “哦?!?/br> 單季秋眼瞅著陸允往廚房方向走的頎長背影。 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頭發被揉亂,心也跟著亂了。 重逢后,他這是第一次像以前一樣揉她的腦袋。 但是不是以前一頓亂揉,是顯而易見溫柔,親昵的。 π慢悠悠地溜達了過來。 單季秋蹲下身,順了順π的毛,悄聲問它:“你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π:“瞄~” 單季秋暗自嘆口氣,起身換上擱一旁的女士拖鞋。 這還是那天被陸允拽著去陪他買沙發,回去換鞋的時候,被他把她當時穿的這雙給順到他這邊來的。 說什么免得她穿不慣男士拖鞋,又意圖對他性sao擾。 所以,一個正常的男人怎么會害怕他喜歡的姑娘意圖對她性sao擾呢? 單季秋被搞得越發的剪不斷,理還亂。 算了,吃飯最大,沒有什么比吃飯還重要的了。 她告誡自己別胡思亂想,一切如常就行。 她一點頭,像是對自己的認可,然后便趿拉著拖鞋往餐桌那邊走去了。 …… 陸允還是做了蔥油小餅,端上桌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單季秋:“可別哭??!” 單季秋執起筷子就夾了一塊往嘴里塞,一邊吃一邊心滿意足地笑著,嘴里含糊不清:“哪有那么容易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