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故意傷人吧?!眴渭厩镎f道。 “這是刑事案,你確定?”何起看向單季秋,問道。 單季秋大概看了下何起給她的資料,抬頭笑道:“難度也不算大,沒問題?!?/br> 何起提醒道:“這案子可不掙錢,你確定要接?” “師父,你第一天認識我?”單季秋合上筆電,淡然一笑,“我認案子不認錢?!?/br> 何起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接這一個,行吧,厘城是你老家,正好回去看看?!?/br> 單季秋起身:“那就謝謝師傅給我回老家的機會?!?/br> 何起覷她一眼:“行了,機票住宿我讓人安排,你回去收拾,晚點把航班酒店發給你?!?/br> 單季秋點頭:“好?!?/br> 何起目送著單季秋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一笑。 這姑娘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其實比誰都更有人情味兒。 別看她年紀輕輕,這能力確實是很多資深律師都無法比擬的。 有初心,有韌性,還通透。 當年在學校遇見她,他就被她的話所打動。 她說:“我雖然不是執法者,但是我敬重法律,且永遠以此心捍衛著法律的公平與正義?!?/br> 那一刻,是這個小姑娘讓他看到了很多年前,久違的自己。 …… 單季秋倒是沒想法在厘城保釋當事人還能遇到個故人。 顯然,故人見到她也挺詫異的。 “段博弈?!眴渭厩锴浦矍斑@個警服筆挺的帥氣男人,坦然一笑,“你真當警察了?” 段博弈也看著面前這個襯衫西裝褲,又美又颯的女律師,也是掩不住的喜出望外:“你居然當律師了?” 這倒是看傻了一旁的同事,忙問:“認識?” 段博弈點點頭:“高中同學?!?/br> “哦?!?/br> 老劉在兩人身上掃視須臾,表情變得有些曖昧不明:“哦,錦南來的高中同學?小段你之后不是要調去錦南了,這不就是妥妥的緣分??!” “老劉,你別亂說?!?/br> 段博弈也沒有因為老劉說話曖昧而不好意思。 他看向依舊是那個落落大方,越發漂亮有氣質的單季秋,說:“我留個你號碼,你先辦正事,晚上請你吃飯?!?/br> 單季秋也絲毫不扭捏,直接應下:“好??!” 忙活了大半個下午,單季秋才回到酒店。 她這剛喝了口水,就接到了段博弈的電話。 說是臨時有任務不知道多久回,飯是吃不了了,只能等他以后去了錦南找時間補這頓飯。 單季秋知道他們警察的工作性質,禮貌上囑咐他注意安全,不用補吃飯,便結束了通話。 酒店客房的大落地窗外,正值厘城霓虹的暮色染染。 單季秋立在窗前,神色悠然。 此時華燈初上,滿目都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低頭是流光游走的車水馬龍。 從小長大的厘城,這些年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曾經的二線城市,如今也已經是新一線了。 也不過就一年沒來,這座城似乎又變得不一樣了。 不知為何,因為今天跟段博弈的偶遇,單季秋的腦海里突然又想起了那晚蘇城的不期而遇。 她手指摩挲著手機,鬼使神差地打開微信,翻開通訊錄,直接戳到字母l的位置,點開ly的頭像。 他的頭像一直沒變過。 空白,什么都沒有。 單季秋換了手機以后,他們的對話框里也是一片空白。 再點開他的朋友圈,跟他的頭像一樣仍舊一片空白。 她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都把她給刪了。 又想起了那晚見到他的變化,想到了他們之間到底還是陌生了,想到那個若隱若現的唇印。 單季秋不由自主地抬手撓了撓下巴,又暗自搖了搖頭,果斷地退出微信。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房間里乍然而起。 “師父?!眴渭厩锝油娫?。 …… 回到錦南已經是幾天后,單季秋一下飛機推著行李就在出口處看到了方寧兒。 “你可算是回來了?!狈綄巸撼瘑渭厩镒哌^去,與之并行,“你再不回來,圓周率就要變成扁周率了?!?/br> 單季秋無奈的一笑:“辛苦你幫我伺候它了?!?/br> 方寧兒“嗐”的一聲:“跟我說這些,見外了?!?/br> 單季秋:“好,晚上請你吃火鍋?” 方寧兒:“可以?!?/br> 單季秋和方寧兒都屬于懶人掛的,能在家吃就盡量不出去。 于是,火鍋就直接外賣,喊在了家里吃。 單季秋坐在沙發上抱著圓周率在撓它下巴。 方寧兒看著單季秋懷里溫順的貍花貓,笑道:“平時見我高高在上,怎么見你就撒嬌賣萌?” “你還能摸到它?!?/br> 單季秋看向方寧兒,笑道:“你忘了上次陳一乘幫我搬家,這小崽崽差點讓他破相?!?/br> 說起陳一乘,方寧兒騰地一下坐到單季秋身邊,笑著打量她。 “干嘛?”單季秋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方寧兒搖搖頭,道:“我倒是想問,你這心里有沒有什么東西?!?/br> 單季秋:“你想說什么?” 方寧兒:“我覺得陳一乘真的挺好的?!?/br> 單季秋:“我沒說他不好?!?/br> 方寧兒:“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早就放下了你的白月光,不如跟陳一乘試試唄,我反正覺得他對你是有意思的?!?/br> 單季秋:“有個屁,我倆純革命友誼?!?/br> 方寧兒:“我是個編劇?!?/br> 單季秋:“所以你愛做夢?!?/br> 方寧兒:“反正我覺得你錯過了陳一乘,就錯過了全世界?!?/br> “我怎么覺得……” 單季秋盯著方寧兒笑的陰陽怪氣,“你對他很有意思呢,要我幫忙不?” 方寧兒打了個冷顫:“你明知道我恐男,有意思?” 單季秋見火鍋開了,把圓周率放下讓它自己玩去。 她起身去餐廳,一邊走一邊說:“其實你也應該試試敞開心扉,你這樣試都不試也不是個辦法?!?/br> 方寧兒跟了過來,在單季秋對面坐下,幫著下菜:“無所謂了,男人跟錢和姐妹比,不值得一提?!?/br> 單季秋笑:“那你還寫言情劇本?!?/br> 方寧兒:“那不一樣,想象出來的男主角世上沒有,人間妄想。這是二次元的快樂,你不懂?!?/br> 單季秋不置可否:“你開心就好?!?/br> “哦,對了?!?/br> 方寧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對單季秋說:“你對門好像要搬來新鄰居了,前兩天我聽到有人來看房來著?!?/br> “是嗎?”單季秋不甚在意地燙著毛肚,“那就等見到人再打招呼吧?!?/br> …… 接下來又是忙碌的日子。 單季秋不僅要準備那起故意傷人案的材料,手頭上還有別的瑣碎事。 剛進律所的新人這一年基本狀態都是這樣,誰也不會例外。 加班也固然成了沒人強制也得自我強制的常態。 這周末,單季秋終于不用把律所當家了。 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擱家里加班。 熬了一個通宵,整個人有點兒靈魂出竅。 晨光熹微,單季秋才坐起身來活動了下肩頸,順便點了份外賣早餐。 等喝了粥,她就迷迷糊糊的倒床上補覺去了。 半夢半醒間,好像聽到了門鈴響。 單季秋翻過身,繼續睡,門鈴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她擰著眉心坐起來,不耐煩地撓了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