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殘忍的命運
這時候,一雙略帶些冰涼的小手順著脖頸撫上了沈付的額頭。 卻是艾米莉婭以緊貼的姿勢擠了過來,隔著睡衣沈付也能夠感受到這身軀帶來的熱量和柔軟。 把書丟到一旁,直接兩只手把自家媳婦抱了個滿懷,算起來,這已經是與她相識,相戀多久了......自己在這方面真是笨拙,若是換了位戀人,知道他連相識日和相戀日都不記得了還不得鬧翻天。 “沈付?!睉阎泻鋈粋鱽淼陀牡穆曇?。 “嗯?” “碇真嗣......既然改變不了,那我們就不管了吧?!?/br> 聽到這句話后,沈付也不由低下了頭,注視著艾米莉婭藍紫色的眼瞳,看的出來,她很認真。 “為什么忽然這樣說?” 自家媳婦可不是隨隨便便會放棄的人,正如初見那天對待那位迷路的小女孩一樣,哪怕自身面臨的麻煩更大,她也無法對無助的人們坐視不理......自己不正是喜歡上這種宛如白雪般純凈,不染一絲雜質的善良么。 艾米莉婭雙手輕搭在沈付的脖子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眼瞳和嬌嫩的嘴唇正對著沈付的面孔。 “只是忽然覺得......拒絕別人善意的人,傷害自己的同時也在傷害著其他人......身上布滿荊棘的人,不先自己把荊棘去掉,就沒有資格再獲取別人的善意?!?/br>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不止吧?!?/br> 沈付微微低頭,將自己的額頭頂在她的額頭上,同時壞笑著將手掌順著薄薄的睡衣伸進去,也不知道捏到哪個位置,艾米莉婭的臉頰rou眼可見的變得羞紅,紅唇微啟,藍紫色的眼瞳里閃過一絲絲的緊張和慌張,最后認命式的閉上眼睛。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看見你的付出以及善意被人那樣拒絕?!?/br> 這就是艾米莉婭想要放棄改變碇真嗣的原因,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讓沈付受到傷害,哪怕只是被碇真嗣身上的荊棘劃破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傷口,也不行。 沈付愣住了,甚至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自己喜歡的那份,宛如白雪般純凈的善良,已經變了,已經不再一塵不染了,而是染上了自己的氣息......但是為什么,反而更加,更加,更加喜歡了呢。 “艾米莉婭?!?/br> 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呼喊,讓眼睛緊閉著的艾米莉婭偷偷的睜開一條縫,卻發現自己戀人那炙熱的,充滿愛意的眼睛就在如此之近的地方。 然后嘴唇被噙住,周圍的環境悄然發生變化,已經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里。 夜,還很長...... ...... 而在此時的eva世界中,nerv的總部這里,卻不怎么平靜。 白天的那兩發高能攻擊似乎帶著巨大的熱量沖進了厚厚云層,導致這天晚上,一直是在凄凄瀝瀝的下著大雨,給這個本來就渾濁的世界平添了一份沉悶。 “咚,咚,咚?!?/br> 到了凌晨左右的時間,碇真嗣居住的地方,葛城美里的家里,忽然傳來一聲聲并不急促的敲門聲,但是足以將因為大雨遲遲無法入睡的碇真嗣吵醒。 他拔掉耳朵里的耳機,翻身起來,走出房門,往葛城美里的房間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甚至隱隱聽得到打呼嚕的聲音。 真是粗魯的女人,碇真嗣忽然有些煩躁,都這個點了,還有誰會來敲門。 即便再怎么不情愿,他還是走到房門前,如果門口的人已經走了就好了,那樣就能夠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繼續聽著自己的歌。 然后打開房門,正值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 父親...... 站在門口的,正是他的父親,一整天都不在基地的碇源堂,碇真嗣忽然有些欣喜,好像生活第一次給了他驚喜一樣,就連著壓抑著的雨聲都開始變的親切起來,他嘴唇微微動彈,只是還未把那兩個字喊出來,面前的父親就先開口了。 “葛城二佐還在休息?” “......嗯,父親是來找她的?”碇真嗣稍稍的有些失望。 “不,我是來找你的?!?/br> 碇源堂的話讓碇真嗣猛地抬起頭,望著自己的父親,他此時的身上,頭上,甚至是眼鏡上,都布滿了水滴,身邊也沒有任何隨從。 “要......要進來嗎?” 過了好一會兒,碇真嗣才反應過來,扭頭看了看左右,覺得應該先找條毛巾給父親擦擦雨水,或許還要放下熱水給父親泡個澡,可是這里沒有父親換洗的衣服。 “不?!?/br> 還未等碇真嗣想到沒有換衣衣服的辦法,碇源堂就直接否決了進來的詢問,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正好反射到另一道閃電的光芒,然后伴隨著轟鳴的雷聲,碇真嗣聽到了父親說的話。 “把你脖子上,那根艾米莉婭女士的頭發給我?!?/br> “什......什么?” 碇真嗣以為,是因為雷聲太大,自己沒有聽見父親的話。 “把你脖子上,那根艾米莉婭女士的頭發給我?!?/br> 碇源堂再一次開口,這次沒有雷聲,說的話清晰無比的傳到了碇真嗣的耳里。 沉默了好一會兒,碇真嗣宛如這才反應過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倒退幾步,眼里滿是驚恐,父親是怎么知道的,不,他要這根頭發干什么。 之前父親說過的話,白天艾米莉婭說過的話,宛如走馬燈一樣在碇真嗣的耳里不斷重復,腦袋里已經一片糊槳,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些什么,應該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識的一手按在胸口,隔著衣服攥緊那小小的錦囊,一手環住腦袋,整個人蜷縮在地面上,窗外的閃電徒然密集起來,照耀著他那在父親影子下無比慘白的臉。 “把它給我?!?/br> 碇源堂微微皺了皺眉頭,加重了語氣。 但是碇真嗣只是蜷縮著更緊了,似乎用這種方法,就能夠從父親的影子下逃出去。 終于,碇源堂似乎是沒有了耐心,直接走了兩步,一只有力的胳膊將碇真嗣整個提起,另一只胳膊直接毫不費力的移開碇真嗣護在胸口的手,將那個精致的小小錦囊扯斷,然后放下碇真嗣,在一片炸響的雷聲中,轉身走出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痛恨吧,我的兒子......這是你早在十四年前就注定的命運,殘忍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