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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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宣元萬頃即刻來見!” 武后眼神冷厲地掃了程登高一眼,以不容分說的口吻下了口諭。 “啊,是,奴婢這就去?!?/br> 身為武后心腹,程登高自是知曉元萬頃如今還在東宮那頭忙乎著和議之事,本有心提醒一下武后,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沒膽子說將出來,只能是忙不迭地應了諾,逃也似地竄出了書房,自去東宮宣旨不提…… 第七百四十九章艱難的和議(六) “臣等叩見殿下?!?/br> 午時已過,可林明度等太子一系的議和官員們卻都沒走,全都聚集在東宮的書房里,與張柬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心神卻大多放在了書房門口的屏風處,正因為此,李顯方才從屏風后頭轉了出來,一眾人等已是早早便有所察,全都忙不迭地起了身,各自大禮參拜不迭。 “都免了罷?!?/br> 與武后大爭了一通下來,李顯的心情顯然不是太好,盡管面色平靜依舊,可回禮的語氣卻顯然比平日里要淡了不少。 “殿下,可是出了甚事了?” 盡管李顯表現得極為的平靜,可在場的都是人精,又都跟著李顯有些年月了,對李顯的性子多少都有些摸底,這一見情形不對,都不敢輕易開口言事,倒是蕭明這個御史出身的官員較有膽略,第一個站出來發問道。 “嗯,無甚了不得之事,這么說罷,吐蕃故地有亂,和議恐須得加緊進行,另,過些日子,朝廷恐會對吐蕃故地用兵,河西軍政或將有些調整?!?/br> 消息如今雖尚未傳開,可也就是遲早的事罷了,卻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李顯眉頭微皺了一下,略一沉吟,還是將實情大體說了一下。 “殿下,請恕微臣直言,有元萬頃這廝在,和議怕是遙遙無期,微臣以為當上稟陛下,另換人選為宜?!?/br> 蕭明忠心是有,也頗為能干,但在全局觀上,卻是差了許多,并沒意識到吐蕃有亂這一件事的背后存在著何等之博弈,這一聽和議要加緊,自不免有些子急了,忙不迭地出言進諫道。 “殿下,微臣以為和議倒是小事,河西之穩固卻是要隘,一旦有變,前線恐有危殆,須得早作安排才是?!?/br> 林明度到底是在河西呆過的大臣,知曉河西對于李顯來說有多重要,他關心的不是和議這么個可有可無的玩意兒,擔心的是朝局將因此徹底失衡,心中有所憂慮之下,自是不敢再沉默,忙出言建議道。 “殿下,若有需要,微臣愿往河西?!?/br> 王方明在諸臣中官位最低,資歷也最淺,但卻是最有任事勇氣的一個,一醒悟到河西恐將出現亂局,心知這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這便慨然站了出來,自告奮勇地請命道。 “嗯,俊英(王方明的字)有此心怕不是好的,此事再議罷,爾等如今既是參與議和,就先將此事辦妥了為好,都先回去,好生想想這幾日該如何議罷?!?/br> 河西于李顯來說,固然是極為的重要,可畢竟是苦寒之地,除非朝廷選派,否則的話,還真沒多少人愿意去那啃沙子的,這一聽王方明自告奮勇,李顯當真有些意外,很是夸獎了其幾句,可也沒打算與眾人多做商議,這便簡單地布置了下任務,便即將眾人全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下了張柬之一人。 “情形看來不妙么,陛下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殿下將何如之?” 張柬之乃當世有數之智者,算計能力自然是強悍得很,盡管李顯先前并未將今日紫宸殿議事的經過說將出來,可張柬之卻已從李顯的表現上分析出了個大概情形,心下里也不禁頗為憂慮,待得眾人一去,也不等李顯發話,便即將心中的判斷簡單地說了出來。 “嗯……” 李顯早就分析過高宗的心理,自是知曉張柬之所指的意味何在,在他看來,高宗當真是有些自信過頭了,總以為這個天下還是他高宗說了算,卻不知眼下之所以會有這等看似他一人獨尊的情形出現,只不過是因著諸方勢力相互牽制之故罷了,真要是讓武后占據了絕對優勢,不止是李顯要倒霉,只怕高宗本人也難逃殺戮,奈何高宗卻是看不到那么深遠,一門心思要想穩穩當當地接著當他的皇帝,卻又干出真正破壞穩定的勾當,這等愚蠢的表現,李顯還真不知該如何去評述了,對于張柬之所問,李顯也就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啥話都沒說出口來。 “事既起,終歸須得解決了才是,若能得將波斯一軍調回,大事依舊無礙,殿下也無須太過縈心?!?/br> 這一見李顯心情不愉至極,張柬之唯恐李顯鋌而走險,這便沉吟著出言安慰了一句道。 “嗯,這一條父皇倒是已經允了,事情是這樣的……” 李顯從來就不是個怨天尤人之輩,哪怕心情再不好,卻也絕不會因此而亂了分寸,深吸了口氣之后,很快便將煩躁盡皆驅到了一旁,將今日紫宸殿議事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述說了一番。 “若真如此,這和議一事倒是有破局之可能,只是林將軍所部一撤,波斯局面必將再次反復矣?!?/br> 張柬之早先雖是極力反對李顯的對外用兵之全盤戰略,可對于已經打下來的地盤,卻是沒打算放手了去,在其心目中,波斯故地已經算在了大唐的版圖中,得而復失之下,自不免也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則是在借此事暗示武后那頭恐會將軍情變化透露給大食人,要李顯做好相應的思想準備。 “先生放心罷,孤自有安排!” 前出波斯的河西軍主力與其說是大唐的軍隊,倒不如說是李顯的私軍,只要有這么支鐵軍在手,就不怕武后能玩出啥花樣來,這也正是李顯拼著吐蕃起動亂,也要將這支軍隊調回來的根本緣由之所在,為此,他不惜在河西政治上作出一定的讓步,哪怕政權方面受損極重,可只要有軍隊壓著,卻也不致亂到不可收拾之地步,再說了,高宗的時日也沒多少了,玩玩拖延戰術,阻礙一下武后摻沙子的進程也算不得難事,這個自信,李顯還是有的,至于波斯一地的得與失么,李顯也有著相應的安排,雖說不能擔保波斯一定能撐得過這幾年的煎熬,可再給大食人一個血的教訓卻是不難。 “殿下能做如此想便是好事,今日之后,朝局恐將有大亂矣,殿下須得早作準備了?!?/br> 眼瞅著李顯心態依舊未亂,張柬之緊繃著的心弦自是稍松了些,又擔心李顯自信過了頭,這便緊趕著又進言了一句道。 “嗯?!?/br> 李顯悶悶地應了一聲之后,也不再開言,只是默默地端坐在大位上,在心中細細地推演起了朝局的可能之變化…… “微臣叩見天后娘娘?!?/br> 就在李顯與張柬之推演朝局變化之際,受召的元萬頃也已是趕到了大明宮中,方一行進書房,入眼便見武后正緊繃著臉高坐在上首,心中微慌,自不敢怠慢了去,忙疾走數步,搶到近前,恭謹萬分地行禮問了安。 “愛卿平身,這幾日議和一事可有甚進展么?” 盡管元萬頃一直就是死忠的后黨,可武后對其卻并不是很感冒,原因就在元萬頃的驕狂上,但凡給了一點顏色,這主兒就敢開染坊,正因為此,武后即便是要用其,也不會給其有甚太好的臉色看,此時亦然如是,面對著元萬頃的行禮,武后只是淡然地虛抬了下手,聲線冷漠地叫了起。 “回娘娘的話,一切還是照舊,微臣以為,按此趨勢,一年半載都難有大的進展,微臣……” 此番被武后急召進了宮,元萬頃心中自不免有些忐忑,擔心的便是武后對自己的表現有所不滿,這一聽武后問起了和議一事,急于表功之下,自是緊趕著將和議上各方爭持的情形細細表述了一番,個中也沒少為他自己臉上貼金,生生將自個兒塑造成了堅貞不屈之威武形象。 “嗯,元愛卿辦事,本宮還是信得過的,而今吐蕃故地起了亂事,河西諸軍出援波斯恐難,然,我大唐國威卻不可損,終須不能讓大食小國小覷了去,元愛卿知道該如何做了?” 武后靜靜地聽著元萬頃的瞎侃,并未出言打斷,而是待其將話說完之后,這才點了點頭,鼓勵了其幾句,接著又將任務布置了下去,那便是要元萬頃頂住李顯那頭的可能之壓力,務求將和議一事攪亂徹底。 “娘娘放心,微臣知矣?!?/br> 一聽吐蕃故地出了亂子,元萬頃先是一驚,旋即又釋然了,只因他原本就不在意李顯的態度如何,一門心思只想著捧武后的臭腳,而今,武后既然將如此重擔相托,元萬頃自鳴得意地以為這是將受重用之跡象,心里頭當即就充滿了要與李顯好生周旋上一番的斗志,回答起武后的話來,自是顯得信心十足十。 “嗯,那就好,和議事關朝堂顏面,須輕忽不得,能有元愛卿在,本宮也就大可安心矣,時辰不早了,愛卿道乏罷?!?/br> 該交待的事情既已交待過了,武后卻是沒有多留元萬頃的意思,鼓勵了其幾句之后,便即下了逐客令。 “諾,微臣告退?!?/br> 元萬頃緊巴巴地趕了來,也就這么幾句交談便又被打發了去,心下里難免有些怨氣,可哪敢在武后面前有所表露,只能是躬身應了諾,自行退下不提。 “如何?” 武后沒理會元萬頃的離去,而是將目光投到了始終垂首站在一旁的噶爾?引弓身上,語意不明地問了一句道。 第七百五十章艱難的和議(七) “他不行!” 盡管武后的問話有些個沒頭沒尾的,可噶爾?引弓卻是一聽便知武后問的是甚,左右不過是擔心元萬頃頂不住李顯的壓力罷了,而這也正是噶爾?引弓本人的看法,加之與元萬頃素無交情,他自是沒必要為元萬頃緩頰,直截了當地便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嗯,本宮也作如此想,今吐蕃故地既亂,波斯諸軍將回,愛卿對此可有甚計議否?” 武后之所以沒跟元萬頃多費唇舌,根本的緣由就是對元萬頃的能力信不過,之所以將其叫來,也不過只是想再次確認一下罷了,這都已經在前線軍情變動的情況說了出來了,卻沒見元萬頃對此有甚反應,武后心中的失望自是可想而知了的,面對著如今這個棘手的局面,武后也只能寄希望于噶爾?引弓能有妙手回天之能了的。 “那要看娘娘想要何等之效果了?!?/br> 噶爾?引弓與河西軍有著殺父之血仇,自是巴不得河西軍沒個好下場,只是他很謹慎,并不想將這等心思表露出來,而是巧妙地試探了一下武后的底限所在。 “嗯哼,愛卿能做到哪一步?” 武后自然是不想見到河西軍存在于世,但這等用心卻是不能言之于口的,哪怕噶爾?引弓已算是其絕對心腹了,也是一樣,對于噶爾?引弓的試探,武后只是輕巧的一句話,便已將球不動聲色地又踢回到了噶爾?引弓的腳下。 “應當能如娘娘所愿?!?/br> 武后的反問之言雖是輕巧,可內里的意思其實已是表露無疑了,那就是在暗示噶爾?引弓能將河西軍整到多慘都可以盡管出手,以噶爾?引弓的智算之能,自是一聽便懂,但并不說破,而是含含糊糊地表達出了武后想要的答案。 “哦?愛卿可有把握么?” 一聽噶爾?引弓如此說法,武后的眉頭可就揚了起來,但并不出言追問具體安排,而是直截了當地問起了把握性。 “六成?!?/br> 要面對的可是李顯這么個大敵,噶爾?引弓就算再自信,也不敢將話完全說死,只能是有所保留地回答道。 “六成么?唔……,那愛卿就去照著辦好了?!?/br> 與李顯這等生死大敵相斗,能有一半的勝算把握都已是難事了,至少武后本人就從沒能在李顯身上占到過便宜的,此際一聽噶爾?引弓自言有六成希望,武后雖不甚滿意,可也勉強能接受,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之后,也不追問具體部署,直接便給噶爾?引弓下了令。 “諾,末將遵旨?!?/br> 噶爾?引弓智算過人,只一聽,便已知武后的用心何在,左右不過是要他噶爾?引弓獨力去cao縱此事,即便露了破綻,那也是他噶爾?引弓一人的主張,與武后可是無涉的,倘若事情真鬧大發了,替罪羊卻是絕少不了噶爾?引弓的一份,這等用心顯然陰毒了些,可噶爾?引弓卻不敢推辭,只因他如今也就只有武后可以依靠,哪怕風險再大,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嗯,去罷?!?/br> 該交代的都已是交代過了,武后顯然沒有留噶爾?引弓詳談的意思,一擺手,不動聲色地便將其打發了出去,她自己卻是款款地站起了身來,走到窗邊,遠眺著紫宸殿的方向,目光閃爍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深秋的夜來得早,這才戌時剛過,天已是徹底地黑了下來,剛用過了晚膳的葉齊德?伊本?阿布并沒有去休息,也沒出門去逛長安的夜市,而是身著一身的白袍,盤坐在房中,默默地沉思著今日談判時所發生的一切,盡管他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可隱隱覺得今天下午會談時,大唐官員們的氣色都有些不太對,再聯想起塊午時那會兒大唐太子的離開,葉齊德?伊本?阿布認定一準是大唐有大事發生了,只是究竟是何事,他卻是無從猜測起,只覺得或許將會影響到眼下這場已舉行了三天的和議。 一想到和議,葉齊德?伊本?阿布的心不禁便涌起了一陣煩躁,說實話,盡管來大唐前,他便已預料到此番和議不會太過順利,畢竟大食是打了敗仗的,面對著大唐的咄咄逼人,大食帝國的底氣顯然不是太足——舉全國之兵,倒也未見得就無法收復波斯一地,問題是西線那頭的東羅馬帝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著,兩頭作戰的風險是大食國無法承受之重,與大唐之間的盟約必須簽訂下來,否則的話,大食國能否保得住眼下的疆域都是件難以預料之事,奈何雙方的要求相差得未免太遠了些,葉齊德?伊本?阿布實在沒把握能順利完成其父所交代下來的任務。 “大人,大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就在葉齊德?伊本?阿布煩躁不已之際,卻見穆阿?維亞?阿本肥胖的身影已是連蹦帶竄地從屏風后頭搶進了房中,口中還急吼吼地嚷嚷個不停,胖臉上掛滿了汗珠子都顧不得擦上一下,那小樣子,要說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嗯!” 葉齊德?伊本?阿布一向注重儀態,對穆阿?維亞?阿本的表現自是大為的不滿,只是看在其妹的份上,卻也不好苛責,只是臉色卻不免有些個難看了起來。 “啊,大人,出大事了,據說吐蕃國故地起了兵亂,大唐正準備從河西調軍去平叛,不僅如此,就是在我大食東方行省一地的唐軍也要歸國參戰,我大食可以無憂了,好事,大好事啊,大人!” 一見葉齊德?伊本?阿布面色不愉,穆阿?維亞?阿本自不敢再放肆了去,忙收斂了下舉止,可話說著、說著,又激動了起來,手舞足蹈地興奮個不停。 “嗯?哪來的消息,可靠么?” 一聽唐軍要撤兵,饒是葉齊德?伊本?阿布心性沉穩,卻也坐不住了,霍然而起,圓睜著雙眼,緊趕著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可靠,絕對可靠,大人不知,小的今日上街閑逛,在街上可是沒少聽聞此事,為恐是誤傳,又特意找把守此地的唐軍問了問,都是一樣的說法,應該不會是假的?!?/br> 穆阿?維亞?阿本滿心就想著要抱緊葉齊德?伊本?阿布的大腿,做起事來,自是殷勤得很,此番陪同著葉齊德?伊本?阿布來大唐,鞍前馬后的效勞就不必說了,在談判一事上,也沒少出力,為的便是能討得葉齊德?伊本?阿布的歡心,此際見葉齊德?伊本?阿布對唐軍動向如此之激動,自覺立下了大功,自是緊趕著作出了保證。 “原來如此,哈哈哈……,好,很好,阿本,你立大功了,歸國之后,當有重賞!” 葉齊德?伊本?阿布原本就懷疑大唐恐是有了大麻煩,此際經得穆阿?維亞?阿本證實,心中的郁悶登時便一掃而空,興奮地一擊掌,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不加掩飾的興奮之情。 “多謝大人栽培,大人,唐軍既是要撤了,這和議也就不必再談了,小的以為大唐根本沒有誠意,談不談都沒甚區別?!?/br> 能得葉齊德?伊本?阿布如此贊譽,穆阿?維亞?阿本的心就跟喝了蜜一般甜,緊趕著又趁熱打鐵地進言道。 “不,和談還得繼續,和議必須簽,這是根本,不能變!唔,你且附耳過來……” 葉齊德?伊本?阿布并未接受穆阿?維亞?阿本的進言,而是斬釘截鐵地下了定論,而后又貼著穆阿?維亞?阿本的耳邊,細細地交待了起來,直聽得穆阿?維亞?阿本的臉色變幻個不?!?/br> 戌時末牌,夜已是深了,將將就要到宮門下匙的時辰,可李顯卻還沒去休息,僅著一身單衣,靜靜地端坐在書房的大位后頭,既像是在沉思,又像是有所期盼似的,眉宇間的憂慮幾乎不加掩飾,顯然心中并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靜,實際上,李顯此際也確實無法寧靜下來,面對著復雜多變的朝局,李顯能保持著方寸不亂,已是難得至極了的。 “呼?!?/br> 就在李顯默默沉思之際,一聲輕微的衣袂聲中,一身黑衣的李耀東已是幾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房中,但并未急著開口言事,而是恭恭敬敬地朝著李顯行了個大禮。 “如何?” 李顯虛虛地抬了下手,示意李耀東免禮,而后淡然地開了口。 “稟殿下,目標今夜去了賈相府上,另,兵部侍郎武三思也在賈相府中,三人密談了良久,內情尚不得而知,屬下已加派了人手去查,應該很快便能有消息?!?/br> 李顯有問,李耀東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一躬身,緊趕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