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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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達銘正在惶急思忖對策之際,突然被人打斷了思路,臉色自是有些不好相看,可一見發言的是高智周帶來的侍衛統領,在摸不清底細的情況下,也不好隨便發作,只能是不悅地皺了下眉頭,冷哼了一聲。 “對,不能讓那廝逃了,燕叔,您可有辦法?” 劉達銘不清楚燕萬山的能耐,所以不敢輕易表態,可李純卻是心中有數得很的,此際見燕萬山開了口,登時便猛醒了過來,有若落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緊趕著便高叫了起來。 “嗯,但得趁早,某手下有一追蹤高手,姓宋名柯,有一絕技,可憑氣味尋敵蹤,只是眼下人多手雜,氣味若混了,那就再沒機會了?!?/br> 燕萬山乃是越王心腹,自是不會將劉達銘這個刺史放在眼中,渾然沒理會其臉色有多難看,只管于李純交換著意見。 “好,那好,事不宜遲,就請燕叔趕緊將人派了去,無論有甚需要,小侄無有不允之理?!?/br> 能有根稻草可抓,李純登時便來了精神,也沒去問劉達銘的意見,自作主張地便下了決斷。 “既如此,燕某這就去安排!” 燕萬山眼中只有李純,壓根兒就沒有劉達銘,先前請示一把,那是客氣之意,可換來的竟是冷遇,這令燕萬山心里頭十二萬分的不滿,此際更是連看都不去看劉達銘一眼,與李純應酬一畢,便即自顧自地出了西花廳,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咳咳!” 眼瞅著燕、李二人如此這般地對答著,擺明了沒將他這個州最高長官看在眼里,劉達銘心中自不免好一陣的火大,奈何高智周之死實在是關系太重大了些,劉達銘也不敢輕易去背這個包袱,靜心一想,也覺得由燕萬山出面去整一下似無不妥,總之一句話,眼下也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了,多上一條路終歸是好的,當然了,作為州最高長官,劉達銘在這等大事上也必須有個交待得過去的作法,這便假咳了兩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啊,劉大人,那廚子處雖已是有人去追蹤,卻怕其還有接應之同伙,萬一有變,怕不是耍的,還請劉大人派州軍協調一二?!?/br> 劉達銘這么一鬧騰,李純這才發現自己先前的擅專有些過了頭,可值此州中屬官都在場的情形下,李純也不愿平白低了頭去認錯,這便以商討的口吻道出了請求。 “這個不急,還是先讓仵作驗過了再議!” 說起來,劉達銘也是北門學士中最早的一批人了,可官運上卻遠不及其他人等,根子便出在其個性過于剛愎上,明明此際心中也想著要今早破案,以便能減輕自身的責任,可話到了口邊,卻又成了另一番的模樣,對李純的請求采取了不置可否的態度。 “這……,是,下官謹遵大人之令?!?/br> 李純也是個明白人,盡管心急如焚,可一見劉達銘要報復自個兒先前的擅專,卻也沒得奈何,只能是恭敬地應了諾,自行退到了一旁。 “稟大人,據勘驗可知,高大人乃是死于蛇毒,食物本身并未藏毒,唯食盤上卻涂有一層毒素,是故,驗食之人無法試出毒之所在,另,在膳食房發現逃走之廚子王彪所遺之抹布一塊,從其中檢出之毒素與食盤上所抹一致,此人當有重大之嫌疑?!?/br> 司馬府上發生了如此巨案,應招而來的仵作自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到得很快不說,整個檢驗也迅速得很,前后不過一盞茶的忙碌,便已得厘清了案情的根底,緊趕著便報到了劉達銘處。 “嗯!”一聽事情的根由確實出在司馬府本身,劉達銘的心情自是稍松了些,盡管他依舊脫不開干系,可至少大部分責任都該由李純這個越王之子去擔著,有鑒于此,他自是少不得要將事情徹底按落在李純的頭上,揮退了仵作之后,便即目光森然地看著李純,幾乎是一字一頓地發問道:“李大人,這廚子究竟是何來路?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嗯?” “大人明鑒,這廚子是下官剛至蔡州時,貴府二公子推薦于下官的,試用了幾回,覺得手藝尚可,下官也就用上了,此一事蔡陽林縣令可以為下官作證?!?/br> 李純雖歷官不算久,可自幼長在王府,對陰謀勾當相當之熟稔,只一聽,便知曉劉達銘的用心何在,自不甘示弱,這便作出一派恭謹狀地將實情道了出來,毫不客氣地將劉達銘一道拖下了水。 “竟有此事?唔……” 劉達銘本以為能借此減輕身上的責任的,可卻萬萬沒想到事情繞來繞去,又繞到了自家后院,頭登時便疼了起來,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轉圜眼下這個局面的。 “報,劉大人、李大人,已然發現潛逃廚子王彪之下落,其人目下藏身于城南一處宅院中,燕統領擔心人手不夠,不敢擅動,請二位大人即刻發兵相助!” 就在劉達銘尷尬得不知說啥才好之際,卻見一名高智周的親衛從外頭搶了進來,語氣急迫地稟報了一句道。 “什么?” 劉達銘原本對燕萬山提出的所謂追蹤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在其想來,那不過是虛應其事罷了,卻萬萬沒想到燕萬銘居然真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找到廚子的下落,震驚之下,登時便失態地叫出了聲來。 “劉大人,事不宜遲,遲恐生變,還請劉大人即刻下令調州軍前去緝拿疑兇!” 李純雖是習文之人,可畢竟跟燕萬山接觸甚多,自不會對燕萬山的本領有所懷疑,這一聽有了疑兇的下落,哪還能沉得住氣,急吼吼地便嚷嚷了起來。 “好,傳令,州軍即刻出擊,務必拿下疑兇及其同黨!” 事已至此,劉達銘也沒功夫去細想內里會不會有旁的蹊蹺,一門心思就想著能破案恕罪,自不會有甚猶豫,一揮手,高聲下了令,自有邊上侍候著的隨員前去通令早已在府門外待命多時的州軍,須臾,馬蹄聲急中,千余州軍便已在一員校尉的統帶下,急若星火般地趕到了發現疑兇的街道,自有人出面引著那名校尉去見了早已等得不耐的燕萬山。 “末將符容參見燕統領?!?/br> 燕萬山此番掛著郎將的銜頭,論等級比起州軍校尉來,要高出了兩階,那名校尉自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失禮之處,一見了燕萬山的面,緊趕著便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符校尉不必多禮了,時間緊急,為防疑兇再次潛逃,我等即刻各統本部兵馬殺進宅院,務必拿下賊子!” 燕萬山心急得很,哪有功夫跟州軍校尉多啰唣,連禮都沒回,便已是急吼吼地下了令。 “諾,末將遵命!” 符容對燕萬山的態度極其的不滿,可卻不敢因此而誤了正事,只能是面色肅然地應了一聲,自歸本部,飛快地調動兵馬,將整座宅院團團圍了起來,還沒等其部署到位,燕萬山已是迫不及待地率部殺進了院子之中,一場惡戰瞬間便爆發了——黑暗中,宅院里的一伙人雖不明情形,可手底下卻都極硬,壓根兒就沒有投降的意思,很快便與燕萬山等人戰在了一處,雙方都是好手,一時間竟打得個勝負難分,可待得符容揮軍殺入,戰局很快便呈現出了一面倒之架勢。 一見到州軍殺至,宅院中那伙強人這才驚覺不對,紛紛嘶吼著誤會之類的言語,奈何已殺紅了眼的燕萬山等人哪里肯聽,惡斗連連不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膽敢放抗之輩或擒或殺,徹底瓦解了院子里的反抗,只是一通大搜之下,卻只在后院處發現了潛逃疑兇換下來的衣袍,卻未能搜到其人,一眾人等無奈之下,只得將所擒拿下來的賊眾全都押回了司馬府。 “來啊,將賊人首領給本官帶上來!” 一得知未能捉到疑兇本人,劉達銘的臉色可就陰沉了下來,氣惱萬分地嘶吼了一嗓子,自有下頭人等依言辦事不迭。 “怎么是你?” 人犯方才押上堂來,李純只一看,登時便嚇了一大跳,如坐針氈般地跳了起來,似見了鬼一般地叉指著那名人犯,驚訝得下巴都險些掉到了地上…… 第七百二十九章計中計 “放開我,放開我,李純,你好大的膽子,安敢襲擊貧道,我等且到娘娘處分說去!” 被燕萬山等人押解進來的赫然是棲霞山的張二,這一見到站在堂上的是李純,登時便怒了,可著勁地掙扎個不休,口中嚷嚷不已,一派氣急敗壞之狀。 “張仙長為何弄得這身模樣?” 李純往日里沒少陪其父進宮,自是與棲霞山等人有過不少的照面,這一見被拿下的是張二,心中自不免有些發虛,但并沒有下令放人,而是故作不解狀地追問了一句道。 “好膽,爾等遣人襲擊貧道,卻問貧道為何如此?哼,貧道乃奉娘娘密令前來公干,爾等安敢無禮若此,這賬道爺自會與爾等慢慢算了去,爾等休要得意!” 張二此番乃是受命前來玩黃雀在后的把戲的,卻沒想到方才在蔡州城中落了腳,連大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便被燕萬山與州軍聯手端了個底朝天,這會兒正自羞惱萬分之際,哪有甚好話可說,張著嘴便罵咧個不停。 “放肆,爾這惡徒,口口聲聲不離天后娘娘,可有甚憑證?若是沒有,偽冒欽差便是死罪一條!” 到了如今這般田地,李純又何嘗不知己方怕是落入了太子一方早已設計好的圈套之中,平白死了高智周這么個重量級的人物不說,鬧不好還得替太子一方背黑鍋,心中的怒火自是燒得極旺,這一急之下,還真給他想出了個脫身的妙招,但見李純眼珠子微微一轉,面色瞬間便耷拉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斷喝了一嗓子,打斷了張二的喋喋之罵聲。 “貧道,貧道……” 張二光顧著罵個高興,卻渾然忘了他此番乃是受了噶爾?引弓轉達的武后之口諭,連武后的面都不曾見過,身上又哪有憑證在,此際見李純變臉相向,還真不知該從何答起才是了。 “大膽狂徒,冒充欽差,咆哮朝堂命官,已是罪不可恕,來啊,先將此獠押將下去,嚴加看守,不得有誤!” 李純唯恐夜長夢多,也怕劉達銘這個后黨會不分輕重地胡亂干預,索性連請示都免了,斷喝著便下了令。 “諾!” 提溜張二上堂的都是越王府的人馬,自不會違了李純這個小主子的令,各自高聲應了諾,不管不顧地便將張二拖下了堂去,站在堂上的劉達銘見狀,眉頭不禁為之一皺,口角抽搐了幾下,似有欲言狀,可到了底兒,卻是啥話都沒說出口來,就這么沉默無語地坐視張二被越王府的人押出了西花廳。 “劉大人,下官有下情要稟,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純雖不曾正眼看劉達銘,可實際上眼角的余光始終瞄著其臉色的變幻,待得見其默許了自己的行為,心下里自是有了定策,這便湊到了其耳邊,低聲地說了一句道。 “這個……,唔,也罷?!?/br> 劉達銘能當得了刺史,自然不是癡愚之輩,到了如今這般田地,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而今他與李純就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不整出點交差的名堂來,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故此,對于李純的要求,他僅僅只是故作矜持地略一沉吟,便已是應允了下來。 “李大人,那自稱道士者為何人哉?” 劉、李二人并肩行進了后堂之后,沒等落座,劉達銘已是有些個迫不及待地出言問了一句——劉達銘雖是后黨中人,可很早就出朝為地方官了,并不曾經歷過武后延攬棲霞山一脈的事兒,與張二從不曾見過面,只是隱約聽聞大角觀中的供奉都是明崇儼的師門中人,此際心下里雖已是大體摸準了李純要拿張二當替罪羊的算計,可該問清楚的,卻還是不得不問個明白。 “那人確是大角觀中人不假,奉密令前來也有可能,只是這密令卻是別有說叨,未見得便似其自言的那般,而今高相被害于我蔡州,若沒個說法,滿州官吏怕都得跟著吃掛落了的,不知劉大人可有甚定見否?” 李純只一聽便已猜到了劉達銘此問的用心之所在,左右不過是還有些擔心武后那頭的怒火罷了,同時也是指望著李純能獨立承擔起所有的責任來,這么個小心思自然不符合李純的利益,自不可能按著劉達銘心中所思那般答了去,而是在言語中不動聲色地提出了統一戰線的建議。 “唔,本官如今心已亂,實難有甚定見,倒是李大人從容淡定,想來必有教我者,那便不妨說了出來,你我商議著辦了去也好?!?/br> 如今的局勢就是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劉達銘自是看得透徹無比,哪怕兩人其實并非一條線上的人馬,面對危局,也只有先聯手應付過去,方能考慮其余,正因為此,劉達銘自不會拒絕李純的聯手之提議。 “那好,那下官就直說了罷,如今要平息朝議,終歸須得有些底氣方好,今既有人送上門來,不妥善用之,實為不智,依下官看,劉大人與下官若是一并上了聯名之本章,或可少些重懲,不知劉大人以為如何哉?” 李純是拿定了主意要拿張二一伙人去當這個替罪羊的,不過么,話卻未說得太過透徹,而是點到即止,留下個尾巴讓劉達銘自己去續。 “唔,這樣好了,李大人只管放手去做,事后只須寫了折子出來,本官自當聯署,如此可成?” 劉達銘固然是想要與李純聯手,可心里頭還是存了些小心機,并不愿陷入過深,這便假作不知李純用心地回答了一句道。 “如此,也好,下官定不負劉大人所托?!?/br> 事已至此,李純并不擔心劉達銘不配合,至于劉達銘的小心機么,在李純看來,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罷了,既沒有必要,也沒有任何的效用,無論武后還是太子又或是越王,哪一個不是精明過人之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耍小手段,除了自討苦吃之外,渾然不會有任何的作用,自是樂得給劉達銘這個面子。 “嗯,那就這么定了,發生了如此多事,本官還須得下噤口令與戒嚴令,其余諸事就交由李大人代為處理好了,告辭?!?/br> 事情既然已談妥,劉達銘自是一刻都不想再多留,丟下句交待,便即匆匆告辭而去了,李純也沒多加挽留,將其以及諸多官員送出了府門之后,便將燕萬山召了來,低聲細語地將所需辦的事情一一交待了下去…… “呵呵,有趣,太有趣了,沒想到八叔還真生了個好兒子,如此之曉事,也算是省了本王不少的心,得找個機會好生謝了才是?!?/br> 兩日后的黃昏,一身單袍的李顯隨意地斜靠在搖椅上,手拿著“鳴鏑”加急送來的蔡州簡報,笑呵呵地出言點評了一番,顯然甚是滿意此事的處理之結果——不消說,廚子王彪是“鳴鏑”之人,當初派進李純府上,本意只是用以為監視的暗樁之用,此番用來結果了高智周那個煩人的貨色,倒是意外之喜,至于燕萬山手下那個號稱追蹤高手的宋柯也是“鳴鏑”中人,而王彪的服飾之所以會出現在張二等人的住處,毫無疑問也是出自“鳴鏑”的手筆,為的便是嫁禍于大角觀人等,這一系列的部署雖算周密,卻也不是沒破綻可尋的,好在一切都已順遂地完成了,更難得的是李純與劉達銘為了從此案中脫身,自動地聯手將案底給抹平了去,甚至連隱患都幫李顯消除得基本不存了,李顯自是有理由輕松上一把。 “嗯,此子卻是不錯,栽贓手法倒也老道得很,足可見越王殿下育人有道啊?!?/br> 此番算計乃是張柬之的手筆,他自是不免擔了些心思,能如此這般地結了案子,不止于太子一方有大利,張柬之也可就此松了口氣,心情一好,也就樂得順著李顯的話題逗趣了一回。 “先生說得是,且觀本宮諸子如何哉?” 李顯哈哈一笑,似認真又似開玩笑般地將話題轉到了自己的幾個兒子身上。 “諸王孫皆貴氣逼人,老臣人老眼花,實不敢多看?!?/br> 張柬之輔佐李顯已是竭盡了全力,實在是不想再來上第二回,對于李顯這等試探之言,自是不肯接茬,這便也以開玩笑的方式應付道。 “呵呵,先生說笑了,唔,那賊婆娘此番吃了個暴虧,怕是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罷,先生對此可有甚見教否?” 李顯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張柬之交換一下如何立繼承人的想法,可一見張柬之不肯言此,也不愿強求,這便將話題又轉回了正事上來。 “吃虧?不見得罷?這等虧娘娘可是寧愿多吃上幾回的,以一個張二這等草莽之士換來一個爭奪相位之機會,怎么算都是穩賺不賠啊,又有何不滿可言,倒是殿下費了如此多心力,若是為了做了嫁衣是,那才是有得樂呵的了?!?/br> 一說到正事,張柬之可就來了精神,毫不客氣地貶損了武后一把。 “嗯,那倒是,既如此,就早些發動了也好,孤此番可不想再被動應對了!” 武后的無情,李顯比誰都看得更清楚,對于張柬之的評點,自無不同意之理,心下里的決心也就此定了下來…… 第七百三十章先發制人(上) 儀鳳三年七月十九日,蔡州急報抵京,奏曰:當朝宰輔、欽差高智周于兩日前在蔡州遇刺身故,據查,系江湖巨盜張二所為,此人乃棲霞山余孽,曾在河西刺殺過當今太子李顯,為人兇殘,素有異志,竟行投毒之卑行,謀害當朝宰輔,其行當誅,經我蔡州上下齊心努力,已將此獠及其同黨擒殺當場,然,此賊背后恐另有主使,奏請陛下派員徹查云云。 消息一經傳出,京師為之震動,朝中流言四起,諸臣工群情激奮,要求徹查此案之呼聲高漲,可奇怪的是無論東宮還是越王府,又或是武后處,對此案都無甚表態,似乎此等巨案不過等閑而已,令人捉摸不透之下,京師里的氣氛隱隱透著股詭異的緊張之氣息。 時已七月中旬,正值盛夏,本就身體不好的高宗又剛大病了一場,懼風畏光,又時冷時熱,生生將其折磨得夠嗆,到今日方才算是好了些,可臉色依舊是煞白得很,氣力也不足,自不想出門,也不想見人,只是怏怏地躺在榻上,百無聊賴地望著天花板發著呆。 “稟陛下,太子殿下來了?!?/br>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中,程登高畏畏縮縮地從屏風后頭轉了出來,偷眼看了看高宗的臉色,略一遲疑之下,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了近前,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嗯?!?/br> 高宗顯然是聽到了程登高的稟報,但卻并無甚特別的表示,甚至連頭都不曾側上一下,只是從鼻孔里哼出了聲不置可否的鼻音,便算是答過了。 “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