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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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實是救子心切,難得有李顯肯出面,自是不愿再被武后攪合了去,也不給武后再次開口的機會,有些子迫不及待地便下了定論。 “兒臣謝父皇隆恩?!?/br> 李顯之所以要救李賢一命,并非是兄弟情分的緣故,雖說這也是一方面因素,可更多的則是在演戲給高宗看,給天下人看,要的便是那個“仁義”之名聲——仁義這玩意兒雖說屁事不頂,可普通老百姓就喜歡聽這一口,為上位者,若是沒這面大旗蓋著,那吃相可就太難看了去了,故此,該炫上一回的時候,李顯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此際謝起恩來自是又快又激動,宛若真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生生令高宗感動得眼圈都微微泛紅了起來。 武后顯然對高宗的這個決斷相當的不滿,對李顯死活堅持要插手東宮謀逆案也相當的惱火,只是事情都已定了盤,她卻也不好再多說些甚子,只是望向李顯的眼神卻不免多了幾分的煞氣與陰霾——以武后之精明,高宗那么點小心思自是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的,之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始終沒甚大的動作,只是因武后相信李顯也斷不會肯出手救李賢一命的,理由么,很簡單,沒哪個當太子的會樂意看到廢黜太子還活在這個世上,在武后看來,李顯也斷不會例外了去,為自家前程著想,李顯最應該采用的是對東宮一案不聞不問的態度,如此一來,李顯可以坐收漁利,而武后則可以抹去李賢這個礙眼的兒子,雙方大可各得其便,可卻沒想到李顯居然如此公然地將手插進了此案之中,當真令武后很有些措手不及之感,奈何事已定盤,眾目睽睽之下,武后也不敢強行阻攔,只是心中的惡念卻是就此大起了…… “下官詔獄提刑呂思南參見英王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殿下多多海涵則個?!?/br>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自是半點都拖延不得,李顯在宮中待了半個多時辰之后,終于拿到了門下省轉過來的高宗圣旨,連家都顧不得回,便即趕到了詔獄,派了個親兵去通稟,可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司獄前來回話,唯有一個提刑官領著幾名牢頭從牢里急匆匆地迎了出來。 “免了,王司獄何在?” 李顯對詔獄一點都不陌生,早些年他可是沒少在這詔獄里折騰事端,前前后后干掉了不老少大理寺的人,不過么,也正因為李顯當初折騰得狠了些,后頭武后為了“撥亂反正”,愣是將大理寺連同詔獄的人又來了個大換血,如今這一撥人馬都是李顯離開東都之后新補充進來的,李顯卻是一個都不認識,要想開方便之門自是無甚可能,當然了,有圣旨在手,卻也沒那個必要,只是這圣旨雖有,要想進詔獄,那也得等司獄接了旨方可入內,此時一見前來迎候的只有一個提刑官,一股子不妙的預感便即涌上了心來,不過么,李顯城府甚深,卻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道。 “回殿下的話,還真是不湊巧,王司獄得了急病,已是請假回家將養去了?!?/br> 呂思南乃是從地方上新調來的官員,自是從不曾見過李顯的面,可卻沒少聽說過李顯的狠辣,哪怕此時李顯聲線平淡,可其內心有鬼之下,整個人還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但卻不敢不答,只能是咬著牙,硬著頭皮地出言解釋道。 急???呵呵,好一個急病,那老賊婆手腳還真是麻利到家了!李顯何許人也,又怎可能被這等一聽便知道是假的虛言所哄騙過去,用不著轉念都能猜出這背后百分百是武后在搗鬼,左右就是不想李顯在這等時分見到李賢罷了。 “哦,原來如此,那王司獄可有交待何人負責全獄事宜么?” 雖已猜知了背后的隱情,可李顯卻并不打算道破了去,只是淡淡地一笑便揭過了事,神情淡然地追問道。 “哎呀,這個倒是不曾,王司獄走得急,確不曾交待過,下官當時并不在場,對此也不甚了了,還請殿下多多海涵?!?/br> 呂思南接到的命令便是拖,自然是一推三四五地裝著糊涂,只是心虛之下,臉上的諂笑未免太過僵硬了些,著實難看得緊。 “如此說來,如今這牢獄中,就屬呂提刑官銜最高嘍?孤沒說錯罷,嗯?” 按常理來說,李顯乃是親王,他奉旨前來探視,大理寺諸般官員以及東宮一案的主審官都該前來迎候才是,不過么,不來也可以,畢竟李顯此來只是探視,而不是接手此案,諸官不來在法理上也站得住腳,只是如此一來,李顯要找個可以接旨的人就不免難了些,毫無疑問,這又是武后在背后搞的鬼,不過么,李顯素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兒,這么點小事還真難李顯不倒,但見李顯微微一笑,一派漫不經心狀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往下追問道。 “這個,呵呵,殿下見笑了,見笑了?!?/br> 一聽李顯此言問得蹊蹺,呂思南不禁為之一愣,一時間也搞不清楚李顯的用心何在,只能是打了個哈哈,胡亂地敷衍了一句,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來了個模凌兩可。 “那就好,孤奉旨探視七哥,既然王司獄不在,這圣旨就呂提刑接了也可,還愣著作甚,去,將香案等物擺將出來,孤要宣旨了!” 李顯本人就是玩手腕的祖宗,又哪可能會被呂思南這么個小人物給糊弄了去,也不管其究竟是不是此際牢中的最高官吏,直截了當地便勒令其去準備接旨事宜 “啊……,這,這,這……” 呂思南不過就一正九品的小官而已,論到哪都排不上號,還真就沒接旨的資格,這一見李顯不管不顧地便下了令,登時便傻了眼,結結巴巴地不知說啥才好了。 “怎么?呂提刑打算抗旨么,嗯?” 李顯哪管呂思南委屈不委屈的,他要的只是有人接旨便好,只要這旨意一宣,任是誰都無法再阻止李顯踏進詔獄的大門,至于呂思南夠不夠格接旨,那李顯可就不理會了,這一見呂思南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李顯立馬臉一板,毫不客氣地喝斥了一嗓子。 “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下官……,下官這就去準備,這就去準備?!?/br> 李顯身上的煞氣乃是尸山血海里磨礪出來的,哪怕僅僅只放出一絲,都不是呂思南能承受得住的,眼瞅著李顯要發飆,呂思南的身子立馬狂打顫了起來,推脫的話到了嘴邊,愣是不敢往下說,只能是咬著牙應承了下來。 “慢著,呂提刑就在此等著好了,你們幾個去將香案備好,給爾等一刻鐘的時間,若是有誤,軍法從事!” 呂思南一邊應答著,一邊便要往牢獄里退去,然則李顯卻顯然不打算讓其退走,一擺手,喝止了其之退縮,指點著跟在其后的幾名牢頭,面色肅然地下了死命令。 “諾!” 幾名牢頭都是聽命行事之輩,自是不清楚上頭人等究竟在演的是哪出戲,此際盡管察覺到情形似乎有些個不對勁,卻也不敢多言,更不敢跟李顯這等煞星胡亂較勁,只能是恭敬萬分地應諾而去,不多會,便已將香案等物盡皆備了個齊整。 “陳公公,有勞了?!?/br> 諸般人等忙碌之際,李顯始終平板著一張臉,直到諸事備齊,李顯這才臉色稍緩,回頭對陪同而來的傳旨小宦官比了個請的手勢,甚是客氣地吩咐了一聲。 “諾!” 前來傳旨的小宦官早被李顯這一手霸王手段弄得有些子暈眩了,正木訥訥地呆站在一旁,這一聽李顯出言召喚,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趕著應答了一聲,疾步搶到了香案后頭,假咳了幾聲,拖腔拖調地宣起了旨來…… 第五百九十五章兄友弟恭(上) 天下的監獄大體上都差不了多少,離不開“臟、亂、臭”三個字,詔獄自然也不例外,方一行進牢獄的大門,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惡臭便熏得李顯眉頭都不由地便皺了起來,可也沒多說些甚子,只是神情漠然地往深處行了去,渾然不曾理會呂思南等人的阿諛與奉承。 “殿下,您這里請,地下滑,您慢點?!?/br> 李顯可以不理會,可呂思南等人卻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殷勤引路不說,還得時時小意地提點幾句,以示自個兒的忠心,就這么一路陪笑地來到了監牢深處的一間陰暗牢房前。 “開門!” 盡管牢門前掛著盞燈籠,可那微弱的光線卻不足以照亮周邊三步之距,饒是李顯眼力過人,也只能隱約見到一蓬頭丐面之人正一動不動地龜縮在角落里,卻是辨別不出其人之樣貌,只是那身形看上去像是李賢的樣子,李顯的心登時便涌起了絲絲的感慨與傷感,可也沒甚旁的表示,只是面色淡然地吩咐道。 “諾!” 李顯既是有令,跟隨在側的幾名牢頭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躬身應了諾,自有一人搶上前去,將牢門上的鐵鎖打開,而后小心翼翼地躬身退到了一旁。 “嗯?!?/br> 李顯心中有事,自是懶得跟呂思南等人多費唇舌,只是輕吭了一聲,一揚手,示意眾人自行退下,他自己卻是抬腳行進了陰暗的牢房中。 “六哥?!?/br> 李賢不知道究竟是在沉思還是在神游,哪怕是開門那等響動也不曾將其驚醒,目光始終是呆滯無比地望向前方,可卻并無焦點,渾然就像是傻了一般,李顯都已在牢房里站了好一陣子了,他卻依舊沒半點的反應,眼瞅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李顯有些子無奈地嘆了口氣,輕喚了一聲道。 “咯咯咯……” 或許是聽到了李顯的聲音,李賢終于有了反應,但聽一陣令人磣牙不已的骨骼摩擦聲響起中,李賢的頭終于是緩緩地抬了起來,直愣愣地盯著李顯看了良久之后,突然間像是醒過了神來,整個身子猛地一顫,口角抽搐不已地開了口:“七、七、七弟?” “嗯,是小弟回來了?!?/br> 望著李賢那副比乞丐強不了多少的樣子,李顯實在不知該說啥才好了,微微地嘆了口氣,也不顧地面的骯臟,盤腿坐在了李賢的對面,盡量平和地回答了一句道。 “你,你不是來殺本宮的?你,你……” 雖已是認出了李顯,可李賢卻并沒有就此松懈下來,反倒是更緊張了幾分,整個身子畏縮成了一團,驚恐萬狀地結巴著,顯然頭腦已是不甚靈光了的。 “六哥,小弟……” 李賢之所以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固然是其性格缺陷之所致,可其中也有著李顯的作用在內,盡管只是張柬之等人私下所做的安排,然則這賬卻須得算在李顯的頭上,也正因為此,李顯對李賢的遭遇自不免稍有些歉疚,盡管不多,可畢竟還是有的,此時一見李賢落魄如此,李顯心中不忍之下,手便伸了出去,打算安撫一下受了驚嚇的李賢。 “別過來,別殺我,別殺我,我招,我全招了,別殺我,別殺我……” 李顯不伸手還好,這一伸手之下,李賢徹底瘋狂了起來,手腳胡亂地踢打著,如同受了傷的野獸一般地哀嚎個不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六哥若再自誤,小弟縱使有心,怕也難救六哥了?!?/br> 李顯沒再出言安慰李賢,而是靜靜地坐著不動,直到李賢鬧騰累了,這才語氣低沉地開了口。 “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嗚嗚嗚……,都是爾等逼的,本宮要殺盡爾等這幫jian佞,殺,殺,殺!” 李顯說得倒是慎重,可李賢卻顯然沒聽將進去,發了狂似地再次嘶吼了起來,李顯見狀,也不再多言,一挺身,站將起來,轉身便向牢門外行了去。 “七弟,別走!” 一見李顯要走,李賢突然間像是徹底醒過了神來一般,跳將起來,緊趕著呼喝了一嗓子,語氣急促而又清晰。 “六哥?!?/br> 李顯對李賢可是了解得太透徹了,先前其雖一味地瘋狂,可李顯卻早已看出其不過是在裝瘋賣傻罷了,卻也懶得點破,這便索性來個以退為進,果不其然,李賢立馬便轉醒了過來,這等前后之反差,著實是滑稽得很,饒是李顯生性沉穩,卻也差點笑出聲來,好在城府深,卻也不致帶到臉上來,只是緩緩地轉回了身去,面色平靜地看著李賢,很是客氣地拱手為禮道。 “七弟,救救為兄,為兄冤枉啊,七弟,為兄都是被小人饞陷所致,情非得已啊,七弟,為兄求你了!” 在牢中關了近兩個月,又飽受審訊之苦,李賢早沒了當初造反時的膽魄,為了活命,自是啥事都做得出來,這一見李顯已然回轉過了身,立馬一頭跪倒在地,哀切萬狀地求懇了起來。 “六哥切莫如此,且請起來,有話慢慢說罷?!?/br> 既是決定救人,自然戲碼也就得演上全套的才成,倒也不稀罕李賢的感動,要的便是給天下人留段佳話,有鑒于此,李顯自然是將兄弟情深的一面充分地演繹個夠,疾步搶上前去,伸手將李賢扶了起來,雙眼含淚地寬慰道。 “七弟,為兄,為兄……” 一見李顯如此待己,李賢登時便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滿心眼里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淚水鼻涕糊得滿臉都是。 “六哥,坐下說罷,小弟既已歸來,斷不會容小人胡亂作祟了去!” 李顯將李賢扶到了墻角邊的草鋪上坐了下來,神情肅然地給出了保證。 “嗯,有七弟這句話,為兄便是死也無怨了,唉,七弟若是早些歸來,為兄又豈會落得這般田地,都是那幫小人慫恿,為兄一時糊涂,竟……,唉,事到如今,為兄悔之莫及也,不敢奢求太多,但求能保住一條性命,做一富家翁足矣,還請七弟看在你我兄弟多年的情分上,就幫為兄一回罷,為兄求你了?!?/br> 李賢用破爛不堪的衣袖胡亂地擦拭了一下臟兮兮的臉龐,滿臉子苦澀之意地望著李顯,哀怨萬分地絮叨著,說一千,道一萬,其實就只有一個意思,那便是求生,掙扎求生! “小弟自當盡力而為,只是六哥也須得自救才是,若不然,事恐尤難為也?!?/br> 李顯本意就是要救李賢一命,自是不會有所推拒,很是肯定地給出了承諾。 “七弟有何吩咐但講無妨,為兄一體遵從便是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為兄也認了?!?/br> 起兵造反乃是死罪,萬無赦免之可能,這一條李賢自不會不知道,只是他卻不想就這么死了去,這些日子以來,他始終在裝著瘋,試圖能因之而得赦免,只可惜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案早已被武承嗣等人所把持,無論李賢再怎么表演,其行為都不可能傳到高宗的耳朵里去,戲演得再好,也不過是徒勞而已,斷無一絲的用處可言,到了如今這般田地,李賢也隱約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是將裝瘋裝到了底,也就指望著能有甚奇跡出現罷了,而今,李顯的承諾無疑可以說是李賢的最后一根救命之稻草,他又怎能不緊緊抓在手中,回答起李顯的話來,自是十二萬分的懇切。 “六哥言重了,事情沒那么復雜,只須六哥上個認罪的本章,其余諸般事宜都交給小弟來辦好了?!?/br> 李顯溫和地笑了笑,一派自信狀地回答了一句道。 “就如此么?” 李賢本已做好了吃大苦頭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李顯居然只提了這么個簡單至極的條件,一時間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面狐疑狀地瞪大了眼,緊趕著出言追問道。 “便是如此,六哥只須誠心認錯,父皇會原諒六哥的,東宮之位雖復不得,可王爺之身卻是可保?!?/br> 事關機密,李顯并不想將自個兒的計劃和盤托出,只是就事論事地肯定道。 “好,為兄寫便是了!” 李賢本就不是甚意志堅強之輩,被關進詔獄已是近兩月,連續的審訊之下,早已是將實情招供了出去,這會兒再寫甚認罪書,在李賢看來,豈不是多此一舉,愣是搞不懂李顯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啥藥,奈何此際他已是到了山窮水盡之時,除了相信李顯之外,卻也沒旁的路好走了,只略一猶豫,便即慨然狀地應允了下來。 “如此甚好,六哥且將事實盡皆寫明,父皇自會有公斷,后日一早,小弟自會來取,萬不可將折子轉托它人,時候不早了,小弟這就先告辭了?!?/br> 該交待的事宜都已交待清楚,李顯自是不想在這臟臭無比的牢房多加逗留,這便站起了身來,朝著李賢拱了拱手,一轉身,大步便向牢外行了去。 “七弟!” 自打進了詔獄,就渾然不曾有人來探視過李賢,這會兒好不容易盼來了李顯,李賢自是巴不得李顯能與其多嘮嗑上一陣,這一見李顯要走,忙不迭地便站了起來,惶急地喚了一嗓子,然則李顯卻并未回頭,只是身子微微一頓,腳步卻不曾稍停,幾個大步之后便已隱入了黑暗之中去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兄友弟恭(中) 王府依舊是那座王府,渾然沒半點的變化,哪怕李顯離開已是六年之久,可一眾留下來看家的仆役們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偌大的王府早已收拾得干凈整齊,與李顯離去之前幾乎一模一樣,若要說有甚不同的話,那便是這王府里的人氣頗有些不足,稍顯冷清了些,人行其間,頗覺空寂,然則李顯卻顯然并不在意,將一眾親衛們打發去休息之后,也沒帶隨從,便即獨自一人漫步向內院書房行了去。 “屬下莊永(羅通)參見殿下!” 李顯行走的速度并不快,只是緩步而已,可府中的路終歸是有盡頭的,不多會,便已遷延著行進了書房之中,方才轉過屏風,早已恭候在內的莊永與羅通已是緊趕著搶上了前來,各自躬身大禮參拜不迭。 “不必多禮,都入座罷?!?/br> 乍一見到久別多年的兩位心腹愛將,饒是李顯生性沉穩,卻也不由地露出了絲激動之神色,可也沒多說些甚子,只是平和地壓了下手,示意二人免禮。 “謝殿下!” 莊、羅二人雖激動,卻不敢有甚失禮之處,始終躬著身子,直到李顯已然在大位上落了座,這才齊聲謝了恩,分左右各自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