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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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 重炮之所以是重炮,不止是其本身重量大之故,威力自然也大得驚人,不過么,裝填起來可也就沒那么便當了,哪怕一眾炮手們都已是全力運轉開了,可也沒能立馬便完成校正與裝填之程序,直到步兵炮都已又發射了兩輪了,兩門重炮方才再次開了火,但聽兩聲霹靂般的巨響暴起中,又是兩枚巨大的炮彈呼嘯而出,如同長了眼一般地一先一后正中了城門,只見看似厚實無比的城門在巨大的炮彈面前,有若紙糊的一般,生生被砸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片,躲在城門洞里隨時準備堵門的吐蕃軍卒可就倒了血霉了,不是被炮彈撞得粉身碎骨,便是被四下激射的碎木砸得個千瘡百孔,數十名軍卒便是連吭都來不及吭上一下,便已化成了滿地的碎尸。 “好!出擊,拿下城門!” 一見火炮營已是建了功,饒是蕭三郎生性沉穩,也忍不住喝了聲彩,但卻并未忘了使命,一揮手,下達了攻擊之令。 “嗚,嗚嗚,嗚嗚……” 蕭三郎此言一出,凄厲的號角聲登時便大作了起來,第一旅將士們立馬聞令而動,先是第一團官兵們吶喊著發動了沖鋒,緊接著,第二團官兵也沖了起來,只不過他們并不是沖向城門,而是分散在第一團的兩翼,邊沖邊向城頭射擊不止,以掩護第一團的沖城攻擊,至于第三團則進抵原先第一團的防區,列陣射擊,全面壓制城頭的火力,三個團配合得有若行云流水一般,不數息,幾乎沒遇到抵抗的第一團官兵已是順利無比地殺到了城門附近。 “擋住,擋住,放箭,快放箭!” 索倫贊原本縮在城門樓處督戰,倒是不虞唐軍的火槍攻擊,可卻被兩門重炮的沖擊波給震得個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入眼便見第一團的官兵們已如潮水般沖到了城下,心登時便慌了,不管不顧地揮舞著彎刀,幾個大步便沖到了被唐軍打懵了頭的亂軍之中,嘶吼著下令反擊。 “啊……” 索倫贊喊得倒是響亮,奈何一眾雜兵們早被嚇破了膽,這等慌亂之際,又有誰肯聽其指揮的,他這么番“勇猛”的舉動不單沒能止住城頭的混亂,倒是引來了沖在第一團最前頭的陸三勝的注意,這一見索倫贊一身萬夫長的服飾,陸三勝又哪肯輕易放過,毫不客氣地抬手便是一槍,正中索倫贊的胸膛,倒霉的索倫贊只覺胸口一涼,手不由地便捂了上去,只一摸,便覺雙手濕漉,忙低頭一看,卻見胸口處的血已是如泉般狂涌而出,緊接著一陣劇疼襲來,索倫贊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嚎,眼前便已是一黑,人一軟倒在了地上,就此死于非命了。 索倫贊這個主將一死,本就沒有絲毫戰心可言的雜兵們哪還肯在這等險地多呆,發一聲喊,全都連滾帶爬地沖下了城頭,亂哄哄地向伏俟城方向逃了去,便是連索倫贊安排在關墻后頭作為預備隊的一千吐蕃軍也不例外,沒等第一團官兵們沖進城門洞,整座關城已是再無一個守軍。 “成斌,出擊!” 盡管早就知道守關的吐蕃軍不可能是第一旅的對手,然則李顯也沒想到守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這一見吐蕃軍逃得如此之快,不由地便搖了搖頭,甚是不值用牛刀來殺雞,可也沒打算就此放過敗軍,這便一揮手,冷靜地下達了追擊令。 “諾!” 林成斌乃是李顯的心腹嫡系,自是沒少聽說過第一旅的傳聞,可親眼見識第一旅之威卻尚是頭一回,自也深為第一旅的精彩表演震懾得不輕,正自愣神不已間,突然聽到李顯下了將令,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收起了心思,緊趕著應了諾,呼喝了一嗓子,率手下五千騎兵便沖了起來,飛快地越過了第一旅的防區,沖進了由第一團士兵把守著的城門,沿著谷地向撒腿飛竄中的吐蕃官兵追殺了過去,一通子好殺下來,除了見機得快的千余吐蕃騎兵逃了之外,余者不是死了,便是跪地降了,至此,開戰不過半個時辰不到,伏牛川關城已是落入了唐軍的掌握之中,伏俟城的南大門徹底洞開了! “報,大相,伏牛川已失守,索倫贊將軍殉國!” 伏俟城原王宮的主殿中,接連cao勞了十數日的噶爾?欽陵正坐在幾子后頭,手托著腮幫,閉目養著神,卻見一名報馬急匆匆地從外頭闖了進來,一個單膝點地,惶急無比地稟報了一句道。 “什么?怎會如此,說!” 伏牛川開戰一事噶爾?欽陵自是知曉的,也知曉就伏牛川的簡陋城防斷無法抵擋得住唐軍的攻勢,也就僅指望索倫贊能阻擋唐軍幾日,以挫動一下唐軍的銳氣罷了,可卻萬萬沒想到伏牛川居然如此快便被唐軍攻克,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臉色瞬間大變,霍然而起,驚疑不定地喝問道。 “稟大相,唐賊……” 一見噶爾?欽陵如此惶急,那名報馬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將伏牛川一戰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述說了一番,言語間自是沒少描述唐軍火器的威不可擋之處,直聽得噶爾?欽陵眉頭就此深鎖成了個“川”字…… 第五百六十九章英雄末路(四) “噗……” 連番的挫敗加上連日來不停頓的cao勞,噶爾?欽陵本就已是精疲力竭之身,再被伏牛川快速失守的事兒一打擊,內火攻心之下,身體已是徹底扛不住了,只覺得喉嚨一甜,一口血已是憋不住地噴了出來,魁梧的身子晃了晃,險險些就此一頭栽倒在地。 “大相,大相,您……” 一見噶爾?欽陵吐了血,前來稟事的報馬登時便急了,顧不得許多,竄起身子,一把扶住了噶爾?欽陵搖搖欲墜的身子,焦急無比地呼喚了起來。 “沒事,本相沒事,去,傳各部將領即刻到此議事,快去!” 噶爾?欽陵先是一擺手,止住了那名報馬的呼喚,接著用手背擦拭了下淌血的嘴角,用力地甩了下頭,大喘了幾口粗氣,勉強穩住了心神,有些子虛弱地下了聚將令。 “啊……,諾!” 報馬擔憂地望著噶爾?欽陵,待要再行勸諫一番,卻見噶爾?欽陵的眉頭已是不悅地皺了起來,自不敢再多言,只能是緊趕著應了諾,自去擂鼓聚將不提。 “唉……” 報馬去后,噶爾?欽陵卻并未再次坐下,而是木訥訥地呆立了良久,末了,滿臉苦澀地搖了搖頭,發出了聲悠長的嘆息,大步向前殿行了去,腳步雖尚算沉穩,可其背影卻是一派的蕭瑟…… 伏俟城,原吐谷渾王都所在地,龍朔三年(公元六六三年),吐蕃滅吐谷渾,依舊以此城作為統治全吐谷渾的軍政中心,其城分內外,外城高約五丈,四邊皆長三里有余,全城呈正方形,乃典型的漢代城郭建制,北面有河曰菜濟,繞其北而過,其余三面盡是一望無際之大草原,橫亙百余里,直到被群山所阻,其間地勢平坦,利于牧養,卻無險可守。 于軍事上來說,屯兵于伏俟城,乃自陷死地之舉,非戰之道,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吐谷渾之地來說,既要有險可御敵,又能有足夠糧秣輜重之來路的所在卻也著實難尋,尤其是在這等連番敗戰之際,要想在倉促間找到比伏俟城更適合的地兒么,卻也不太可能,畢竟作為吐谷渾軍政中心的伏俟城無論從城防工事還是糧秣輜重的儲備來說,都已是吐蕃軍目下所能尋到的最佳抵抗之地了的,當然了,這個最佳不過是相對而言的罷,于吐蕃人或許如此,可在李顯看來,卻實在是不值一提,破城難度雖有,卻并不大,故此,攻下了伏牛川之后,李顯并未輕兵直進,而是不徐不速地勒兵向前推進,抵達城下之際,也沒急著發動沖城戰,而是在離城三里許的地兒安下了大營,渾然一派穩扎穩打之架勢。 “嗚,嗚嗚,嗚嗚嗚……” 唐軍不主動攻擊,吐蕃軍自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夜的時間就這么平靜地過去了,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之際,一陣緊似一陣的號角聲在唐軍營地里驟然響起,原本尚算寂靜的營地里登時便沸騰了起來,不數刻,一隊隊官兵排著整齊的隊列緩步行出了大營,向著伏俟城平推了過去。 “唐賊來啦,唐賊來啦!” 唐軍大舉出動的聲勢可謂是浩大至極,城頭上的哨探們自是不可能看不到,隨著報警的嘶吼聲響起,滿城的吐蕃軍盡皆慌亂了起來,一隊隊甲士亂紛紛地沖上了城頭,刀槍齊舉,戒備萬分地望著正在逼近的大唐強軍,一股子大戰將至的緊張感濃郁得令人窒息。 “三郎,帶你的人上,給孤轟開城門!” 大軍迤邐而行,不多會便已在城下四百步之距上列好了陣型,李顯也沒甚廢話,直截了當地便下達了攻擊令。 “諾!” 蕭三郎早已從戰前的軍事會議中知曉了整體的作戰計劃,這會兒一聽李顯第一個便點了自己的名,自是不會覺得有甚吃驚的可言,緊趕著應了諾,縱馬沖回到了本陣,一聲令下之后,早已準備就緒的第一旅開始了正步前移。 “傳令,諸軍原地待命,不得擅自靠近城墻一步!” 一見到唐軍果然是由第一旅率先出擊,噶爾?欽陵的臉皮子不由地便微微抽搐了起來,但卻絲毫不亂,只是陰沉著臉喝令了一嗓子,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言語。 “開火!” 城頭上一片安靜,不單不曾射箭攻擊,甚至連城頭上那十數架大型守城弩也盡皆保持著緘默,數千名守軍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看著第一旅的火炮營在離城百步的距離上忙乎個不停,不過么,蘇慶聲顯然不打算領吐蕃軍這個情,一待火炮架設完畢,立馬跑去蕭三郎面前請示了一番,得到準許之后,毫不客氣地便下達了攻擊之令。 “轟,轟……” 隨著命令的下達,一眾早已待命多時的炮手們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紛紛用火繩點燃了引信,但聽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爆響中,硝煙滾滾而起,十八門步兵炮率先開了火,十八枚重達十數斤的炮彈呼嘯著砸在了城頭上,可炮兵們期待的戰果卻并未出現——十八枚炮彈除了兩枚砸中墻體、三枚飛過了頭,落在城中的空地上,其余十三枚盡皆正中城頭,可除了三枚跳躍翻滾著砸死砸傷了幾名倒霉的吐蕃守軍之外,其余的炮彈居然如泥牛入了海一般,甚浪花都不曾濺起。 “轟隆,轟??!” 步兵炮方才發射完畢,重炮也開了火,兩枚巨大的炮彈銳嘯著在空中劃出一道平滑的曲線,一枚正中城門,另一枚則重重地砸在了門邊不遠處的墻體上,可戰果卻差強人意,砸中了墻體的倒也就罷了,只在墻體上炸出了個不算小的窟窿,可正中了城門的那一枚雖說撞破了城門,卻不曾見到碎片漫空飛舞的情景,倒是發出一聲悶悶的巨響,便就此沒了聲息。 “他娘的,老子還就不信了,再來!” 蘇慶聲自打第一次見到火炮時起,便已是個堅定不移的大炮主義者,在他看來,就沒有火炮攻不破的目標,此際見一輪齊射居然沒甚反響,心里頭的火可就躥了上來,這便氣惱萬分地一捋袖管,火冒三丈地嘶吼了起來。 嗯?不對勁!不止是蘇慶聲為齊射的戰果感到大惑不解,正在本陣里觀戰的李顯也起了疑心,這便眉頭一揚,隨手抽出腰間懸掛著的單筒望遠鏡,瞄著城頭便細細地觀察了起來,這一看之下,還真看出了些蹊蹺之所在——從城門的破洞處望將過去,那后頭赫然填滿了沙袋,極之有效地減緩了炮彈的沖擊力,而細細觀察隨著第二次炮擊的所濺起的零星雜物,也可看出城頭上竟鋪滿了干濕各半的羊毛、牛皮等緩沖之物,同樣有效地減緩了炮彈的沖擊力。 果然不愧是吐蕃軍神,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找出正確的應對方法,當真盛名之下無虛士,可惜啊,生不逢時了!一想起噶爾?欽陵的能耐,縱使身為敵手,李顯還是忍不住在心里頭很是夸贊了其一番,不過么,夸贊歸夸贊,李顯卻是沒打算放其一條生路,這一查明了真相,李顯也就不再遲疑,隨手將單筒望遠鏡掛回了腰間,而后面色一肅,寒著聲地下令道:“傳令:火炮營推進三十步,步兵炮重點轟擊敵守城弩,重炮不許停,全力轟擊城門,第一旅各部負責掩護!” “第一旅,前進!” 連著兩輪攻擊不見大的成效,蕭三郎心中難免也犯起了叨咕,正尋思著對策之際,卻得了傳令兵送來的將令,自是不敢稍有怠慢,一揚手,呼喝著便下達了命令,旋即便聽鼓聲“咚咚”而響,第一旅全軍開始正步前移。 “傳令:守城弩攻擊!” 第一旅方才向前壓出,噶爾?欽陵立馬毫不猶疑地下達了攻擊之令。 “嘭,嘭……” 將令一下,早有準備的弩手們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紛紛拼力拉動了拴在守城弩扳機上的粗繩,但聽一陣緊似一陣的機簧聲大作間,十數支巨大的鋼箭呼嘯著便向行進中的第一旅官兵們砸了過去,雖說準頭大多差得夠嗆,可還是有三支弩箭命中了第二團的行進隊列,慘嚎聲暴起中,血rou橫飛,當場便有十數名官兵被生生撕成了碎片,另有十數人則重傷倒地不起。 “各團自由開火,壓制城頭火力!” 一見城頭的守城弩已發動,蕭三郎的臉色立馬便陰沉了下來,鐵青著臉嘶吼了一嗓子。 “呯、呯……” 戰友們的死傷早令全體官兵們急紅了眼,只是未得將令,不敢擅動罷了,此際蕭三郎既已下了令,各團官兵們自是不會有甚客氣可言,紛紛邊向前挺進,邊開火射擊,密集的彈雨瞬間便將圍在那十數架守城弩邊忙碌著的吐蕃士兵們射倒了一大片,只是這撥吐蕃軍顯然都是死士,盡管傷亡慘重,卻始終不肯停下裝填的工作,一個倒下立馬便有人從旁沖出,前撲后續地忙活著,愣是冒著第一旅強勁的火力,將守城弩裝填完畢,毫不示弱地與第一旅展開了對射,一時間城上城下你來我往地殺得個如火如荼…… 第五百七十章英雄末路(五) “三炮聯動,目標,守城弩,放!” 趁著第一旅官兵們與城頭守軍激戰的當口,火炮營官兵們手腳麻利地將十數門火炮推進到了離城七十步的預定陣地上,匆忙地調校了一番之后,各炮位已是做好了炮擊前的準備工作,蘇慶聲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便下達了攻擊之令。 “轟,轟……” 沉寂了片刻的火炮再次開始了齊射,與前兩番的漫射不同,這一次唐軍的火力已是集中了起來,以三門火炮對付一門守城弩,挨個地點名過去,幾輪炮擊下來,城頭上的守城弩已是損毀大半,剩下寥寥數門對唐軍已是夠不成甚大的威脅了,即便如此,第一旅官兵們也沒放松集火攻擊那些僅存的弩車,密集的彈雨生生壓得吐蕃官兵連頭都無法抬將起來,就更別提去cao持弩車了,戰至此時,守軍已是徹徹底底地處于了下風,只能挨打,卻無法還手。 “轟隆,轟??!” 眼瞅著吐蕃守軍已是無力反擊,第一旅官兵們也就此停下了急速射擊,只剩下兩門重炮還在不緊不慢地射擊著,將一發發巨型炮彈狠狠地砸向已殘破不堪的城門,幾乎是一尺一尺地蹦掉其中所填著的沙袋——沙袋雖能有效地減緩炮彈的沖擊力,但畢竟無法完全消除重炮抵近射擊的威力,一個時辰不到,城門處已是一片的狼藉,厚實的木門早已不復存在,最外層的沙袋也已被擊得粉碎,只是三丈來寬的城門洞里似乎全都是沙袋,饒是重炮的威力再大,也有個射擊角度的問題,只啃掉了城門洞的一半之后,便已無法再向前推進了,到了此時,重炮也不得不就此停歇了下來。 “明武,讓俘虜上前搬開沙袋,告訴他們,只要他們能搬光城門洞里的沙袋,孤便給他們自由,并賞每人羊百只,馬一匹,立有大功者,另有重賞,畏縮不前者,就地斬殺!” 李顯早就預料到重炮無法徹底清除城門洞里的沙袋,此時見重炮果然歇了火,卻也并不放在心上,一招手將張明武叫到身前,神情淡漠地吩咐了一句道。 “諾!” 先前重炮尚在攻城之際,李顯便已派人去將昨日抓獲的三千余雜兵帶了來,張明武原本對此有些個不明所以,卻又不敢多問,此時聽李顯如此說法,這才恍然大悟,自不敢稍有怠慢,緊趕著應答了一聲,縱馬跑向了一眾俘虜的所在地,將李顯的命令高聲傳達了下去,登時便惹得一眾俘虜們嘩然不已,可在唐軍的橫刀彈壓下,很快便全都老實了下來,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只能按著唐軍的命令去行事。 “成斌,帶你的人上,騎兵抵近掩護,步兵隨時準備突入城中,但不得深入,小心敵人埋伏,只須拿下城墻即可!” 李顯沒去管那些俘虜的事兒,一招手,將林成斌喚了過來,細細地叮囑了一番。 “諾!” 李顯這道命令顯然是保守了些,然則林成斌卻并無二話,干脆利落地應了諾,縱馬沖回了本陣,須臾,但聽號角聲齊鳴中,林成斌所部的五千騎兵、三千步兵開始前移,只是速度并不算快,僅僅只是緊跟在了大批俘虜的身后,不像是要沖城,反倒像是在押解俘虜一般。 “不好!快,將檑木滾石集中到城門樓處,動作快點!” 唐軍既已不再射擊,一眾吐蕃官兵們也就慢慢地全都從城碟之后探出了頭來,這一見唐軍押解著戰俘向城門處迤邐而來,不禁都有些子看傻了眼,愣是搞不懂唐軍這究竟唱的是哪出戲,正自發呆間,卻見噶爾?欽陵突然臉色一變,驚呼著下了將令。 “騎軍出擊!” 噶爾?欽陵一下令,城頭上的守軍們立馬便忙亂了起來,一個個跑來跑去地搬運著原本散放在各處的滾石檑木,這等亂象之動靜落在林成斌的眼中,自不敢掉以輕心,這便呼喝了一聲,率騎軍縱馬越過了緩步前行的戰俘隊列,高速向城門樓處沖了過去,于此同時,第一旅的官兵們也開始了輪番射擊,以擾亂吐蕃軍的行動。 “跑起來,目標城門洞,有敢違令者,殺!” 張明武同樣發現了城頭守軍的搬運行動,眼珠子微微一轉,便已猜到了吐蕃軍的打算,自是不敢再多拖延,一把抽出腰間的橫刀,重重一劈,嘶吼著下了令,自有一眾親衛策馬沖上前去,用馬鞭抽打著遲疑不進的戰俘們,不數息,吃打不過的戰俘們全都放足狂沖了起來。 唐軍騎軍很快便沖到了城下,亂箭如雨般地射上了城頭,再配合上第一旅官兵們的齊射,火力自然是猛得驚人,奈何吐蕃軍搬運之際盡皆貓著腰躲在城碟后頭,所能取得的戰果其實有限得很,并無法徹底阻攔住吐蕃軍聚攏檑木滾石的行動。 “全軍聽令:不惜一切代價,封死城門,生死存亡在此一戰,有敢退縮者,殺!遷延不進者,殺!動作遲緩者,殺!” 搬運事宜可以借助城碟的掩護,可往城下投擲檑木滾石卻得探出身子,如此一來,勢必要成為唐軍集火的目標,這一點噶爾?欽陵自是看得極為的透徹,值此危急時刻,他也顧不得甚愛惜手下了,一把抽出腰間的橫刀,嘶吼著下了死命令,不僅如此,還傳令親衛隊上去壓陣,逼迫著城頭的守軍冒死去攻擊已將將沖到了城門處的一眾戰俘們。 面對著親衛們手中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彎刀,一眾守軍將士們自是不敢反抗,只能是硬著頭皮地組成了幾個隊列,輪番上前投擲檑木滾石,如此一來,城門處搶運沙袋的戰俘們固然是倒了大霉,不時有人被城頭上拋下的檑木滾石甚至是守軍的尸體砸個正著,哀嚎之聲響成了一片,可城頭守軍也沒個好結果,往往一組人方才投出手中的東西,便已盡皆被唐軍的密集火力射成了篩子,死傷慘重無比,可后來者依舊不敢退縮,戰事至此已成了拼消耗之戰,所不同的是唐軍拼的是戰俘們的命,而吐蕃軍拼的是自家的小命,很顯然,壓力是完全落在了吐蕃軍一方。 戰事慘烈無比地持續著,半個多時辰的鏖戰下來,城頭上原本的三千守軍已是死傷了大半,而城下搶運沙袋的戰俘也死了數百之多,余者在唐軍騎兵的監督下,絲毫不敢松懈,不斷地將城門洞里的沙袋等雜物搬將出來,漸漸地,原本黑沉沉的城門洞里已是露出了一線的光亮——城門洞即將打通! “轟!” 就在一眾戰俘們因城門洞即將打通而歡呼雀躍之際,卻見只剩下薄薄一、兩層的沙袋墻突然被人從城內推倒了下來,一聲巨響中,沙石亂濺,擠在最前面的戰俘措不及防之下,當場便被壓成了rou糜。 “殺,殺光這群叛徒!” 沒等一眾戰俘們回過神來,卻聽一聲大吼突然響起,緊接著無數手持利刃的吐蕃步軍已蜂擁著殺進了城門洞中,亂刀狂劈之下,登時便殺得戰俘們鬼哭狼嚎不已,死傷慘重之下,幸存者盡皆不管不顧地扭頭便沖出了城門洞,怪叫連連地逃向了遠處。 “步軍出擊!” 林成斌一見情形不對,自不敢掉以輕心,大呼了一聲,喝令手下三千步軍上前進攻。 “跟我來,殺進城去!” 主將命令既下,一名手持陌刀的步軍將領嘶吼著便率部沖向了城門洞,瞬息間便與從城門洞里向外突的吐蕃步軍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一場慘烈至極的血戰就此開始了,雙方各不退讓,幾乎都是以命搏命地廝殺著,刀光霍霍,長槍縱橫,無數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地流逝著,戰事一時間竟打成了膠著狀態。 “陌刀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