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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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泰一向以勇武聞名全軍,就馬戰的武藝而論,屬全軍中最前列的幾名突將之一,自是不怎么將武藝一般的蕭三郎放在眼中,不過么,他對蕭三郎出身英王府親衛隊的背景卻甚是忌憚,并不敢真兒個地上前動手,只是用話語擠兌了蕭三郎一句道。 “阿古泰,爾休要放肆,此地乃我陸軍第一團專用之軍演場,爾強行進入已是大錯,這一點蕭某可以不跟你計較,可爾縱容手下肆意嘲諷我軍于先,挑起爭端于后,卻是軍法所不容,蕭某不會與爾動手廝殺,但卻絕不會輕怠了此事,你若是就此率部退去,蕭某或可不再計較,若不然,只好與爾一并到殿下面前分說了!” 論火氣,蕭三郎比誰都大,本來么,早就規定死了的,這城南演武場乃是第一團專用的場地,其余諸軍不得妄入,偏偏昨日李賀那頭卻傳來了將令,說是騎軍場地不敷用,要臨時借用陸軍一半場地以練新軍,蕭三郎雖有著不同之意見,可卻不愿與城中最高軍事長官鬧了生分去,這才勉強答應了下來,可卻沒想到阿古泰所部會如此倨傲,縱容手下胡亂譏諷也就算了,打輸了群架之后,居然不要臉到欲借助騎軍沖鋒的優勢來挽回敗局,這可就觸犯到了蕭三郎的底線,只不過氣歸氣,蕭三郎卻不會因此而亂了分寸,并沒有與阿古泰動手的打算,而是辭嚴義正地喝斥了其一番。 “蕭團長好大的火氣么,嘿,這可是你的人先動的手,便是拿到殿下面前說去,老子也不怕,咱河湟軍可不養廢物,就你那支‘木軍’能抵個屁用場,老子還就不信了,殿下會偏袒了爾去不成?” 阿古泰素來心高氣傲,加之深得李賀器重,也沒少得李顯之嘉獎,雖甚是忌憚蕭三郎的背景與出身,可卻也不致到害怕的地步,這一聽蕭三郎將李顯抬了出來,阿古泰的火氣也上來了,一出口便來了個針尖對麥芒。 “是么?孤若是就要偏袒了去,爾又會如何?” 沒等蕭三郎作出回應,卻聽一聲冷厲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身后響了起來,話音雖不算太大,可在場兩千五百余人卻是人人都能聽得個一清二楚,就宛若這聲音是在眾人的耳朵邊響起一般。 “啊,是殿下!”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打岔,阿古泰登時便有些子上了火,剛要發作,卻猛然發現李顯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諸軍的背后,心立馬便慌了起來,驚呼一聲,趕緊翻身下了馬背,一溜小跑地沖出了人群,蕭三郎見狀,自也不敢怠慢了去,同樣躍下馬背,緊趕著也跟了過去。 “末將阿古泰(蕭三郎)參見殿下!” 二將都不知道李顯究竟是何時到的,心里頭難免有些子惴惴不安,見禮雖恭,可言語里卻都不可避免地帶了幾絲的顫音。 李顯沒有理會二人的見禮,只是寒著臉,眼神銳利如刀地在二將身上來回巡掃著,一股子龐大的壓力油然而起,生生壓得二將的身體都不禁為之微微顫抖不已…… 第四百八十九章木軍傳說(中) “殿下,末將,末將……” 李顯通常情況下不發飆,可一旦發起狠來,那便是晴天霹靂一般,全河西上下就沒誰能招架得住的,這一點跟隨李顯日久的諸將們自是都心中有數,此際一見李顯面色不善,無論是生性沉穩的蕭三郎還是素性粗豪的阿古泰都已是吃不住勁了,彼此間偷偷地交換了個眼神之后,由著阿古泰率先開了口,只是話方出,被李顯狠戾的眼神一瞪,立馬又被嚇得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殿下,末將們未能制止群毆,以致釀成大錯,實不敢推卸責任,懇請殿下降罪!” 這一見阿古泰犯了結巴,蕭三郎肚子里可就犯起了叨咕,狠狠地鄙夷了其一把,可卻不敢在李顯面前有甚不妥的表示,還得緊趕著出言為阿古泰解了圍,心里頭的郁悶就別提多歪膩了的。 “阿古泰,孤曾下過令,城南演武場乃第一團專用之場所,爾等為何擅自入內,嗯?” 李顯瞥了蕭三郎一眼,卻并未理會其的請罪,而是冰冷無比地看著局促不安的阿古泰,從牙縫里擠出了句不善的話語。 “末將、末將知錯了,請殿下處罰!” 阿古泰倒也光棍得很,知曉自個兒這趟罰怕是避不過去了,也不打算將罪責往李賀頭上推,直截了當地便認了罪。 “知錯?你阿古泰居然還有知錯了時候?孤沒聽錯罷,嗯?” 李顯似乎正在氣頭上,一張臉始終黑沉著,絲毫不因阿古泰的認錯而有所緩和,語音冰冷依舊。 “殿下,末將,末將……” 阿古泰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可面對著盛怒中的李顯,偌大的膽子卻是萎縮得不成樣子了,額頭上的汗水狂涌如泉,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滾,自己去軍法處領一百軍棍!” 李顯常年帶兵征戰,又怎會不清楚軍伍里的那些個傾軋之事,毫無疑問,面前這頭腦相對簡單的主兒便是被人推出來鬧事的替罪之羊而已,至于根子么,左右不過是李賀等一眾騎兵將領們對第一團看不順眼,變著法子加以刁難罷了,這等狗屁倒灶的事兒李顯實在是懶得去管,說實話,就算是管,也很難管得過來,自也就懶得跟阿古泰多廢話,這便冷哼了一聲,給出了個不輕的懲罰。 “啊,殿下,末將……” 一聽要挨一百軍棍,阿古泰登時就傻了眼,心中直喊冤不止,要知道這軍伍中群毆的事兒向來不少,基本上是下頭不報,上頭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過去了,可偏偏就他阿古泰倒霉,愣是讓李顯抓了個現行,這一百軍棍挨將下來,怕是得半個來月起不來床了,當真不是那么好挨的,待要求情,可一見李顯臉色不善,卻又愣是不敢開這個口,直急得眼前金星狂冒不已。 “怎么?還嫌太輕?要不孤再加一百如何?” 對于阿古泰的勇武,李顯還是很惜才的,也有心大用于其,不過么,愛才歸愛才,李顯卻是不可能輕縱了去,這一見阿古泰傻愣得有如木雞一般,心中不禁滾過一陣好笑,可也沒帶到臉上來,只是冷冷地吭了一聲道。 “啊,別,殿下,別,末將認罰,末將認罰!” 阿古泰雖魯莽了些,卻不是傻子,這一聽不走便要加罰,哪還敢怠慢了去,趕忙結結巴巴地應了諾,領著手下一眾騎兵們有些個狼狽不堪地鼠竄出了演武場。 “哈哈哈……” “逃嘍,哈哈哈……” “滾罷!” …… 第一團的將士們這數月來可是沒少受各部騎軍的擠兌,被欺負得狠了,早憋著一肚子的火氣,若不然先前也不會在主將的眼皮子底下悍然打起了群架,此時一見阿古泰所部落荒而逃,自是全都興奮得狂呼了起來。 “集合!” 對于阿古泰所部的狼狽狀,蕭三郎同樣覺得解氣無比,不過么,他卻是不敢當著李顯的面有甚不當的舉措,畢竟他自己如今也是待罪之身,還不知道李顯會如何處罰他呢,又怎敢胡亂高興了去,再一見手下官兵亂哄哄地鬧騰個不休,唯恐李顯見怪,自是不免有些子急了,忙側轉了身去,運足了中氣地斷喝了一聲。 “第一連集合,向左看!” “第三連,集合!” “第九連,列隊!” …… 蕭三郎這么一聲大吼之下,一眾官兵們這才驚醒了過來,自是不敢再胡亂哄鬧,隨著各連連長的口令聲響起,九個方陣數息間便已成形,整齊倒是頗為整齊,只是一個個鼻青臉腫不說,身上的軍裝也盡皆不整,更別說有不少官兵肩膀上扛著的木槍早已斷了去,如此排列起來,形象實在是好不到哪去,不過么,真令李顯不滿的卻不是這些表面上的東西,而是一眾官兵們缺乏一種有我無敵的氣勢,換而言之,這支軍隊的軍魂尚未能成型,當然了,這責任是多方面造成的,并不能完全怪罪到蕭三郎的頭上,說起來李顯本人也脫不開關系,畢竟沒有哪支強軍是拿木棍當槍使便能練出來的。 “報告,全團九連集合完畢,請殿下指示!” 各連集合已畢,各連長紛紛小跑著到蕭三郎面前舉手敬禮稟報,而蕭三郎則嚴格按照《步兵cao典》所規定的一一回了禮,末了,一個規范的轉身行禮,向李顯高聲稟報了一句道。 “稍息!” 李顯在后世上大學時興趣廣泛得很,不單喜歡旅游,也喜歡軍事,尤其喜歡看一戰、二戰時的軍史以及各種步兵cao典,但卻并未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對于火槍軍該如何訓練乃至戰術僅僅只能說是略知一二,所炮制出來的《步兵cao典》說起來也就是個簡略的綱要罷了,不過么,李顯對于軍裝乃至軍禮之類的卻并不陌生,這會兒一見頭戴大蓋帽的蕭三郎對自己行軍禮,李顯很有種再次穿越了時空的暈眩感,好在李顯自控能力極強,倒也沒因此而鬧出甚洋相,一抬手,同樣回了個規范的軍禮。 “是!” 蕭三郎中氣十足地應了諾,一個側轉,讓到了一旁。 “全體都有了,立正!” 李顯大步走到了各方陣之前,運足了中氣,斷喝了一聲。 “啪!” 隨著李顯的口令下達,一千余第一團的將士齊刷刷地一并腿,各自挺直了腰板,神情倒是肅然得很,可望向李顯的眼神里卻皆是疑問之色,很顯然,一眾官兵們對于李顯能按《步兵cao典》呼口令之事深感疑惑與不解。 “稍息!” 第一團乃是軍事變革的基石,自然是重中之重,李顯斷不能輕忽了去,實際上,對于訓練上可能遇到的困難,李顯已是早有思想準備,他此番前來的目的便是為了二件事,一是視察部隊,順便考核一下蕭三郎的帶兵能力,二來么,便是要給這支部隊打打氣,幫其確立信心,已利于軍魂的養成,為此,李顯可是專門抽了些時間練習了好幾回的軍規軍紀,自不可能在這等小細節上出甚岔子,口令之聲可謂是標準至極。 “啪!” 又是一聲脆響,一千余官兵如同一人般地側出右腿,作出了稍息的姿勢,整齊而又劃一,看得出蕭三郎在這上頭的訓練相當之到位。 “爾等是何部隊?嗯?回答孤!” 李顯環視了一下眾將士們,沉著聲發問道。 “陸軍第一團?!?/br> 一眾官兵們顯然沒想到李顯會如此問法,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應答才好,場面登時便陷入了一派尷尬的死寂之中,末了,還是一名站在隊列中央的小兵怯生生地冒出了一句,登時便引得全場官兵盡皆矚目不已,立馬便令那名小兵尷尬得臉色通紅如血,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你,出列!” 李顯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名答話的士兵,按著cao典的口令斷喝了一嗓子。 “殿、殿下,小的,小的……” 那名被點了名的士兵驚慌地左右看了看,身子微微一縮,似乎想要退到后頭,可到了底兒還是沒那么做,而是鼓足了勇氣,大步行出了隊列,舉手敬了個禮,試圖按著cao典報告,可畢竟是太緊張了些,話到了嘴邊,愣是說不出個囫圇來。 “姓名,軍銜?” 李顯并沒有計較那名小兵的失禮,可也沒出言鼓勵,而是不動聲色地喝問道。 “列兵陸三勝!” 李顯這么一發問,小兵條件反射地便挺直了身子,“啪”地敬了個禮,高聲回答道。 “稍息!”李顯中規中矩地按cao典還了個禮,而后稍微放緩了下語調道:“列兵,孤問你,爾等是何部隊?” “報告殿下,是陸軍第一團!” 陸三勝再次條件反射地立正敬禮,高聲回答了一句,言語干凈有力,再無先前的拖泥帶水之感。 “很好,知道第一團的意義么?” 李顯對陸三勝的表現顯然頗為滿意,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但卻并未就此有甚旁的表示,而是接著往下問道。 “報告殿下,屬下不知,請殿下明示!” 陸三勝顯然是徹底放開了,回答起李顯的問話來,中氣足得很。 “嗯?爾等中可有人說得出第一團的意義何在么?” 李顯沒有再追問陸三勝,而是環視了一下緊張不已的一眾將士們,將問陸三勝的問題拋給了眾人。 死寂,一派的死寂!李顯這個問題實在是蹊蹺了些,完全不在《步兵cao典》的范疇之中,一眾將士們自是不知該從何答起,雖說不少士兵心里頭都有著自個兒的見解,可這當口上卻都不敢隨便開口,于是乎,場面便就此冷了下來…… 第四百九十章木軍傳說(下) “報告,殿下,李賀將軍在場外求見!” 一派冷場中,卻見一名哨兵從演武場的大門方向急沖了過來,對著李顯便是一個立正敬禮,高聲稟報道。 “傳!” 一聽是李賀到了,李顯的眉頭幾不為人覺地輕皺了一下,卻也沒甚旁的表示,只是一揚手,平靜地吩咐了一聲。 “是!” 李顯既已下了令,那名哨兵自不敢怠慢了去,忙敬了個禮,高聲應諾而去,不多會便見一身甲胄整齊的李賀跟隨在哨兵的后頭疾步向隊列處趕了來,面色雖肅然得很,可眼神里卻透著股淡淡的惶恐之意——身為靠山城最高軍事長官,李賀自然是清楚李顯對這支所謂的“陸軍第一團”的器重,不過么,他本人對這支“木軍”卻是半點好感都欠奉,他實是想不通這么支奇裝異服的木棍軍能派得上甚大用場,若是兩不搭噶也就罷了,偏生這支“木軍”好死不死地也呆在靠山城中,獨占了城南演武場也就算了,待遇居然還跟自家河湟軍一模一樣,都是拿餉錢的軍伍,這可就令李賀有些子吃味了,平日里便沒少給蕭三郎小鞋穿,可那大多是披著公事公辦的漂亮外衣,縱使蕭三郎去李顯處打小報告,李賀也并不害怕,然則今日這事顯然鬧得有些大了,偏偏還被李顯抓了個現行,李賀一得了阿古泰的稟報,頭立馬便大了幾分,卻又不敢躲著不見,只能是硬著頭皮上門請罪來了,這心情么,自也就好不到哪去了的。 “末將參見殿下!” 一趕到李顯身前,李賀忙不迭地便搶上了前去,恭恭敬敬地大禮參見道。 “嗯?!?/br> 對于李賀的見禮,李顯既不似往日相見那般隨和地開著玩笑,也沒有出言斥責其統軍不力,只是面色平淡地擺了下手,示意其徑自站到一旁去。 “謝殿下!” 一見李顯如此神色,李賀心里頭的惶恐不由地便更深了幾分,可也不敢多言,只能是規規矩矩地謝了一聲,退到了與蕭三郎并列的位置上。 “爾等有人能答得出孤的問題么?” 被李賀這么一打岔,先前的冷場雖是解了去,可問題卻依舊無人作答,然則李顯卻并不在意,再次高聲提問道。 “報告殿下,末將以為我團乃是一支試驗之軍!” 李顯再次發問之后,站在隊列最前端的一名連長終于是忍不住站了出來,高聲回答了一句道。 “嗯,還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