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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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羅族在河西的勢力并不算小,全部落共有兩萬九千余眾,就規模而論,排在已徹底降服了李顯的黑黨項之后,位列第五,其部落頭人明祈更是以智高而聞名草原,為表示對其的重視,房當孤峰特地派了其長子前去做說客,不單帶去了厚禮,更許下了重諾,為的便是想將這個中立部族里最強大的一個拉到自家陣營里來,可卻沒想到明祈居然借助對峙雙方的壓力,成功地將一眾中立小部落捏合在了一起,如今隱隱然已有了與房當孤峰以及頓寧阿分庭抗禮之勢頭,為明日的盟會平白增添了無窮的變數,這令已將盟主之位視為禁臠的房當孤峰又怎么生咽下這么一口惡氣。 “阿爹息怒,孩兒辦事不利,懇請阿爹責罰?!?/br> 面對著自家老父的無窮怒火,饒是房當俊恭生性沉穩,卻也有些子吃不住勁了,不敢強辯,只能是低著頭認錯不迭。 “哼,廢物,滾,給老子滾出去!” 房當孤峰火氣一起,殘暴的本性立馬便暴露無遺了,絲毫沒給其長子留絲毫的臉面,大罵了一聲,抄起幾子上的酒樽,便狠狠地向房當俊恭砸了過去。 “諾!” 房當孤峰這盛怒下的一擲,力量自是不小,酒樽重重地砸在了房當俊恭的肩頭上,登時便令房當俊恭疼得身子都哆嗦了起來,卻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忙不迭地應了聲諾,逃難似地便退出了大帳。 “孤峰老哥不必動怒,那明老狗就一小丑似的人物,此舉不過是在自抬身價罷了,不足為慮?!?/br> “是啊,孤峰老哥,旺赫說得有理,有我等公推,何愁大事不成,就讓明老狗暫且得意一陣子好了,等老哥坐穩了盟主大位,再慢慢與其理論也不遲?!?/br> “沒錯,是這話,我等加在一起,已足足有近十八萬之眾,何愁大事不成!” …… 眼瞅著房當孤峰黑著臉在位子上大喘著粗氣,一眾歸附的部落頭人們先是好一陣子的面面相覷,接著又是紛紛出言勸慰了起來,一時間滿大帳里竟是噪雜之聲,吵得房當孤峰頭都大了一半,卻又不好沖著眾人發作,只能是無奈地將視線投到了頭戴著斗篷、始終默默端坐著不動的孫全福的身上。 “孫公,事情鬧到這般田地,還真是讓您見笑了,而今肘腋變生,該如此應對方好,還請孫公不吝賜教?!?/br> 房當孤峰敢沖帳中的任何人發火,可去絕不敢以冷臉面對孫全福,不單是忌憚孫全福手下人等的強悍,更多的則是對孫全福神秘以及巨大的能量感到心悸不已——房當孤峰此番之所以敢號令河西各部族,其中一個最隱蔽的緣由便是孫全福為其弄來了整整一千套的唐軍制式甲胄、兵器,更答應其若是能登上盟主之位的話,再追加兩千套全副唐軍制式裝備,正因為有了如此多的精良的武器裝備,房當部落的整體實力已是猛漲了一大截,已有了俯視河西各部族的絕對實力,而這一切不過僅僅只是孫全福展露出來的小部分實力罷了,故此,房當孤峰在孫全福的面前從來不敢擺甚族長的架子,此時亦然如此,盡管心中的火氣甚高,可一旦面朝著孫全福之際,卻是硬生生地擠出了一絲的笑容,煞是客氣地問了一句道。 “此易事耳,就交給某家來辦好了?!?/br> 孫全福久在宮中,可說是見慣了大場面、大人物的主兒,對于房當孤峰等部落頭人其實打心眼里便瞧不起,也懶得跟這么群粗鄙不文的人多啰嗦,之所以出現在這個宴會上,也不過僅僅只是為了穩住房當孤峰罷了,至于房當孤峰明日是否登得上盟主寶座,孫全福半點都不在意,只要河西能亂起來,誰來當盟主,對孫全福來說,都是一樣的,此時聽得房當孤峰出言討教,孫全福原本打算隨便敷衍一下便算了事,可話才剛到嘴邊,突地想起了一事,立馬便改了口,故意沙啞著嗓子,一派輕松狀地回答道。 “哦?孫公之意是……” 房當孤峰一聽孫全福說得如此自信滿滿,精神不由地便是一振,可等了良久,也沒能等到孫全福的下文,不得不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孤峰老哥,今夜星光燦爛,明日定是艷陽天,想來景致必是不錯,若是瞧不到,那可就遺憾嘍?!?/br> 如何處理此事乃是機密事兒,又怎能在這等耳目煩雜的宴席上明說,這一見房當孤峰傻乎乎地追問個不休,孫全福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暗自鄙夷了其一把,可又不好不答,這便隨手抄起面前幾子上的酒樽,沖著房當孤峰一舉,語帶暗示地笑言道。 “厄……,哈哈哈……,孫公果真雅人也,為此良言,當滿飲才是,取樽來,某這便與孫公好生暢飲一回!” 房當孤峰到底沒傻到家,愣了一下之后,總算是聽懂了孫全福話里的潛臺詞,心立馬便是一喜,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里的煞氣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什么,明祈老哥竟會做出如此選擇,當真是出人意表?!?/br> 那一邊房當部落大宴歸附諸頭人,這一頭頓寧阿自然也沒閑著,同樣是在中軍帳中擺開了盛宴,款待一眾支持者,也幾乎同時得知了明祈謀求獨立的舉動,然則頓寧阿并不似房當孤峰那般惱羞成怒,只是微皺著眉頭感慨了一句,于此同時,也沒忘了朝侍立在其身后的長子仆固長雄悄悄地做了個手勢。 “不會罷?明祈老哥素來不喜與人相爭,今日怎么如此沖動,這可不像其素日之為人啊?!?/br> “是啊,明祈老哥此舉怕是大大不妥,那二十余部落加起來雖有近二十萬眾,可人心不齊,戰力又差,能成得甚事來著?!?/br> “唉,明祈老哥鬧出這么一出,怕是不肯甘居人下嘍,明日的盟會鬧不好得出大亂子,須得小心才是?!?/br> …… 不止是頓寧阿對明祈的選擇感到意外,慕容彥隆等一眾與明祈相熟的頭人們也對其之選擇大惑不解,各自紛紛出言亂議了起來,自是無人注意到仆固長雄已趁著眾人瞎感慨的當口悄然退出了中軍大帳,一路急行地向著后營馬廄所在之處趕了去。 “站??!” 馬廄可不光是歇馬的所在,兩族聯軍所趕來的萬余只作為口糧的牛羊也全都集中在此地,說是全軍的命根之所在也不為過,戒備自然是極之森嚴的,不單獨立一營,更是有著一千精銳之士把守全營,哪怕仆固長雄乃是頓寧阿的長子,卻也一樣不得擅入,方才剛靠近后營,便即被一名十夫長服飾的小軍官毫不通融地攔了下來。 “某,仆固長雄,奉家父急令而來,還請將軍通融?!?/br> 盡管面對著的僅僅只是個十夫長,可仆固長雄卻絲毫不敢擺甚仆固族少族長的架子,很是恭謙地行了個禮,道明了來意。 “稍等?!?/br> 那名十夫長并沒有給仆固長雄面子,拿手中的火把在仆固長雄面前晃了一下,確認了仆固長雄的身份之后,卻也沒讓其就此進入后營,而是木訥著臉地吩咐了一聲,旋即便不管不顧地大步行進了后營之中。 十夫長在各部族軍制中乃是最低級的軍官,照理來說,與仆固長雄少族長的身份壓根兒就沒得比,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族長之第一順位繼承人,另一個則不過是普通平民罷了,而其居然敢給仆固長雄臉色看,著實是有些子不可思議,然則仆固長雄本人卻絲毫不以為忤,規規矩矩地等在了門外,不敢越雷池半步。 “少族長,請!” 片刻之后,那名十夫長已是轉了回來,臉依舊木訥著,只是語氣卻是緩了許多,可也沒多話,只是一擺手,言簡意賅地說了一聲。 “有勞將軍了?!?/br> 仆固長雄一聽終于能進營了,不由地便暗自松了口大氣,自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謝了一聲之后,由一名手持燈籠的士兵陪著行進了頗顯臟亂的后營之中,接連轉過幾個帳篷之后,終于到了一座略顯得破舊的小帳篷前,立馬便有數名持戈武士迎上了前來,毫不客氣地對仆固長雄大搜了番身,末了,也沒二話,只是各自收戈退后,任由仆固長雄獨自行進了帳中…… 第四百六十三章暗夜殺機(下) “仆固長雄參見大人!” 仆固長雄身為少族長,自是知曉己方后營這一千精銳其實不是兩族聯軍的士兵,而是喬裝了的唐軍,也見過領軍的大將張明武,更曾與張明武私下好生結交了一番,然則當其走進帳篷時,第一眼便發現這帳中之人并非張明武,而是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不由地便是一愣,再一看此人盡管面帶淡淡的笑意,也不曾穿戴甲胄,站姿說起來也相當的隨意,只是在這等隨意中,卻有著股令人心折不已的威嚴,饒是仆固長雄身量不在對方之下,可被那青年的眼光一掃到,不自覺地便覺得自個兒要矮了對方不老少,心頭不由地便大凜了起來,自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搶上前去,躬身抱拳地見了禮。 “少族長不必客氣,請起罷?!?/br> 那青年走上前一步,在燈光下露出了張英挺至極的臉龐,赫然正是英王李顯! “謝大人,不知張將軍可在?” 仆固長雄并不識得李顯,雖覺得李顯絕非常人,可卻不敢將軍情胡亂稟報了出來,這便緊趕著追問起張明武之下落。 “張將軍另有要務,少族長有何要事,直管與某說便是了?!?/br> 李顯此番前來乃是秘密行事,自不想隨便張揚了出去,這一見仆固長雄沒認出自己,也就不想多解釋,這便笑著回答道。 “這……,唔,好叫大人得知,家父令長雄前來通稟張將軍,據查,同羅族之明祈族長已勾連二十余中立部族之頭人,彼此暗結同盟,似有參與明日爭奪之用心,請大人明示對策?!?/br> 這一聽李顯話雖說得客氣,可內里全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心中的狐疑不由地便起了,略一躊躇之下,還是沒敢拒絕李顯的要求,這便恭謙地將頓寧阿派其前來的用意述說了出來。 “哦?是這件事啊,某已知曉了,還請少族長回去通稟仆固老族長一聲,就說此事無礙,老族長大可按預定計劃行事便是了?!?/br> 李顯眉頭微微一皺,卻也沒多做解釋,只是笑著給出了個明確的指示。 “大人,此事重大,張將軍那頭……” 李顯說得倒是輕巧,可仆固長雄卻是不敢如此莽撞行了去,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硬著頭皮提出要張明武出來給個實話。 “無妨,少族長只管去回老族長的話便可,若是老族長有問,少族長就說這話是高山說的即可?!?/br> 李顯對仆固長雄的謹慎甚是滿意,可也沒打算告知其自個兒的真實身份,這便沉吟著解釋了一句道。 “那好,長雄就此告退了?!?/br> 仆固長雄實在不曉得這個“高山”是啥玩意兒來著,可一見李顯已擺出了送客的姿勢,卻也不敢再多耽擱,只能是滿腹疑惑地躬身行了個禮,退出了帳篷,自去中軍回稟其父不提。 “殿下?!?/br> 仆固長雄去后不久,人影一閃間,一身部族士兵服飾的李耀東已出現在不算太寬敞的帳篷里。 “嗯,有甚消息么?” 李顯不動聲色地輕吭了一聲,語氣平淡地問了一句道。 “稟殿下,先前剛傳回來的消息,據聞孫全福在酒宴上暗示了對同羅族長明祈的殺意?!?/br> 李顯有問,李耀東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一躬身,將所得之消息報了出來。 “嗯哼,原話是如何說的?” 明祈來上這么手借勢而起,明擺著對房當孤峰的登位大業構成了不小的威脅,孫全福既然選擇扶持房當孤峰,那對明祈動了殺機自也就絲毫不足以為奇了的,這一點顯然早就在李顯的意料之中,不過么,李顯卻并未急著下個定論,而是慎重地追問道。 “回殿下的話,是時,孫全福舉酒樽言及……” “鳴鏑”布局河西多年,雖說手里頭掌握的部落頭人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可大多數部族里卻都已有了“鳴鏑”的暗樁子,要搞到房當部落公開盛宴上的消息自非難事,李耀東一番描述下來,便已是將孫全福的所言所述甚至其當時的動作都交待得個一清二楚。 “今夜星光燦爛?呵呵,這老閹狗居然還拽起文來了,倒是有趣得很,莫非當了盜匪還真能長了學問不成?” 孫全福是個啥貨色,李顯自是再清楚不過了的,這一聽其當眾扮起了高深,不由地便冷笑了一聲,語帶不屑地譏諷了道。 “殿下,孫全福為人狡詐而又謹慎,此番竟當眾暗示要對明祈下手,與其一向行事之風格頗有不符,須得小心其中有詐?!?/br> 李顯可以不將孫全福放在眼中,可李耀東身為具體負責人卻是不敢掉以輕心,這便緊趕著稟報了一句道。 “嗯,小心些終歸是該當的,耀東,這幾日來房當營地里可有甚變化么?” 在戰略上可以輕視對手,可在具體戰術上卻須得重視對手,這一點李顯素來是當做座右銘來看待的,自不可能犯下輕敵的錯誤,于腦海里飛快地思忖著孫全??赡懿扇〉男袆?,口中卻是慎重地追問道。 “稟殿下,屬下并未收到相關之消息,但卻不敢斷言一準無事發生?!崩钜珫|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數日來的情報,但“卻未能有所得,回答起李顯的問話來,自不免稍顯得有些子猶豫。 “唔,不管怎么說,孫老狗要想殺明祈之意卻是不假,縱使另有埋伏,這一條也是不會變的,耀東,你且辛苦些,今夜便與葉勝一并去走上一遭好了?!?/br> 李顯琢磨了好一陣子,也未能瞧透孫全福的算計究竟落在何處,但卻絕不能坐視明祈就這么被孫全福暗算掉,這便斟酌著下了令。 “諾!” 李顯既已下了令,李耀東自是不敢有所怠慢,忙躬身領了命,一轉身便要就此退出帳去。 “且慢?!睕]等李耀東身子轉到位,李顯卻突然一揚手,叫了聲停,但卻并沒有急著再下令,而是微皺著眉頭在帳篷里來回踱了幾步,末了,猛地頓住了腳,申請儼然地開口道:“今夜孤也一并去好了?!?/br> “殿下,張先生有交代,說是不令殿下涉險的,您還是……” 一聽李顯要親自去,李耀東可就急了,忙將張柬之的大牌子抬了出來,試圖勸說李顯留守軍中。 “不妨事,孤之意已決,耀東且忙去好了?!?/br> 李顯此番能來連兒灣,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勁才說通了張柬之,還作出了“約法三章”的保證,不過么,李顯始終就是個好冒險的性子,尤其是這等微妙之時刻,李顯更是放不下心來,不待李耀東將話說完,便即斬釘截鐵地下了逐客令。 “諾!” 李顯將話都已說到了這個份上,李耀東盡管心中憂慮兀自不少,卻也不敢再進言,只能是無奈地應諾而去了。 這條老閹狗想作甚?莫非是試應手不成?還是這廝已看出了甚子蹊蹺了么?應該不致于罷!李顯此番的調兵行動極為的隱蔽,除了有限幾人能知曉之外,便是連蘭州刺史王庚以及副都督黑齒常之都還蒙在鼓中,壓根兒就不知曉李顯已悄然率部潛入了連兒灣,從官府方面來看,幾乎不存在走漏風聲之可能,李顯不相信孫全福能弄得到己方的具體部署與安排,也不相信孫全福有著將計就計坑自己一把的能耐,可一想起孫全福在宴席上的表演,李顯卻總覺得事情應該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只是卻又看不出問題的根本何在,一時間不由地便想得有些子走了神…… 亥時已過,夜已是有些深了,一彎殘月斜掛天際,將清冷的月色撒向大地,不單不能驅散黑暗,反倒令暗夜更顯昏暗了幾分,因著明日便是會期之故,到了此等時分,無論是房當部落還是仆、突兩族聯軍此時都早已結束了宴飲,小部落同盟同樣也不例外,偌大的連兒灣總算是恢復了寧靜,絕大多數的部落人等此時都已沉進了夢鄉之中,唯剩各族所派出的巡視還在各自營地的外圍不知疲倦地往來巡視著,衣甲摩擦聲互聞,卻彼此毫不搭噶,算是保持著種彼此對峙的相對和平罷。 人到了一定的歲數,睡眠便難免不好,明祈便是如此,年已近了七旬的明祈本就有著失眠的毛病,再經成功凝聚了一眾中立部族的激動,自是更無半點的睡意,送走了前來相聚的一眾小部落頭人之后,也沒有立刻回中軍大帳休息,而是領著幾名親衛在自家營地里巡視了一番,見無甚疏失之處,這才算是放心了下來,逛蕩著轉回了大帳處,于進帳之前,揮退了跟在身后的一眾親衛,狠狠地打了個哈欠,拖著腳向行軍床走了過去,也沒脫衣,一抬腳便向著床上倒了去,似乎打算和衣休息了。 “嗡……” 就在明祈的后背將將靠到行軍床之際,異變卻突然發生了——但聽一聲龍吟般的劍嘯聲大起中,一道璀璨無比的劍芒從天而降,急速地撕開了大帳的頂棚,急若流星一般地對著明祈的胸膛便斬了下來,其勢極快,快到明祈的眼中尚未來得及流露出恐懼之色,那道劍芒已是劈到了離其胸口不到一尺的距離上,暴烈的劍氣瞬間便激蕩得明祈下頜上的白色長須亂飄不已…… 第四百六十四章巔峰對決(一) 這一劍實在是太快了,快得有若閃電一般,縱使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乍然遇襲之下,也斷難全身而退,更別說明祈不過只是個略懂一點武藝的糟老頭,面對著這華麗麗的絕殺一劍,明祈別說作出反應了,就連驚恐的念頭都來不及轉過,只是木訥訥地看著那道燦若流星般的劍芒,腦海里一片的空白。 “轟……” 明祈是斷然做不出任何的反應的,可有人卻能,就在那道劍芒揮進到離明祈的胸口不到一尺之距上時,行軍床邊立著的甲胄架子突然崩塌了開去,散開的甲胄碎片漫天飛揚中,一名黑衣人激射而出,人在空中,只一揮手,劍嘯聲便已如海潮般咆哮了起來,六、七道璀璨得令人睜不開眼的劍芒暴然而起,瞬息間,便已將刺客的身形鎖死,打的明顯是螳螂捕蟬的主意,竟似置明祈的性命于不顧,一心只為斬殺來襲之人。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這一兇悍攻擊,人在半空的刺客壓根兒就無處可躲,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強行變招,以招架住襲殺而來的劍芒,二是原勢不變,在殺死明祈的同時,將自己的性命也一同交待在此處,除此之外,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鏘鏘……” 從天殺下的這名刺客顯然不是死士,并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成使命的絕然,面對著必死的威脅,他屈服了,但見其手臂一振,強行將下劈的長劍揚了起來,抖手間揮出十數道圓弧形的劍芒,將全身上下護得個嚴嚴實實地,但聽一陣密如雨織般的脆響中,無數的劍芒碎片四下飛散,有如天女散花般絢麗,只是這等絢麗中卻隱含著極其可怕的攻擊力,橫掃大帳中的一切,所過之處,無論是幾子還是燈架,又或是帳篷本身,都被劈砍得有如被弩箭攢射過似的,爆裂聲響得有若炒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