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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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 面對著武后的軟言相勸,高宗實在是拉不下面子朝武后發飆,無奈地沉默了片刻之后,不耐地揮了下手,氣咻咻地斷喝了一聲,算是同意了武后的請求。 “諾!” 高宗話音剛落,一名隨侍在前墀上的小宦官見機極快,搶在其余宦官之前應了諾,大步流星地便沖下了前墀,向著宮門方向趕了去…… “七弟,怎地還沒動靜?不會出甚意外了罷?” 宮里已是翻了天,可等候在宮門外的諸般人等卻并不清楚,眼瞅著太陽已是漸漸西沉,議論聲漸起漸響了起來,直吵得李賢也因之心浮氣躁了,斜眼看了看神色依舊從容淡定的李顯一眼,忍不住出言問了一句道。 “太子哥哥請放心,不會有事的?!睍r間已過了如此之久,李顯也不敢肯定事情一定會按自個兒預計的那般進展,心里頭不免也起了些忐忑,可卻不能也不敢在此時說甚喪氣的話兒,只能是強自鎮定地笑了笑,一派風輕云淡狀地安慰道。 “這……” 李賢的心虛得很,哪怕李顯已是再三保證了,可他依舊放心不下,狐疑地看著李顯,嘴角抽搐不已地待要再問,卻又不知該從何處問起,直急得耳根都有些子紅了起來。 “太子哥哥快看,有動靜了!” 李顯眼神好得很,早早地便發現了一名正朝著宮門處跑來的小宦官,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動,小聲地提醒了李賢一句。 “哦?” 李賢聞言之下,自是顧不得在追問個不休,忙不迭地將視線轉向了宮門處…… 第三百三十五章領導權之爭(六) “陛下有旨,宣太子殿下、英王殿下并諸臣工德陽殿覲見!” 那名從則天門里沖將出來的小宦官顯然是第一次主持傳旨儀式,盡管勇氣可嘉,可行動上卻是不免稍有些慌亂,言語間也不無高和勝那等老手們拖腔拖調的做派,疾步沖到群臣面前,連口大氣都顧不上喘,便急忙忙地將旨意宣了出來,直到傳完了旨,這才驚覺自個兒的失態,不禁尷尬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兒臣(臣等)領旨謝恩!” 諸臣工都已是等得心焦無比了的,這一聽高宗終于見招,自是無人去關注那名小宦官的失態,各自謝了恩,亂紛紛地便向著宮里行了去,倒是李顯稍留了些心思,并未急著隨眾進宮,而是笑呵呵地走到那名小宦官的身前,一抬手,一張百貫的飛鈔已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了那名小宦官的衣袖之中。 “陳公公,有勞了,父皇可好?” 這名小宦官名叫陳頌,乃是高宗新近提拔起來的心腹之一,旁人不知其根底,李顯卻是知其頗受高宗的信賴,自不會放過這等套近乎的機會,這便笑著問了一句道。 “陛下很生氣?!?/br> 陳頌剛進宮沒多久,攏共算起來也就是兩年不到,去歲方才因機緣巧合調到了高宗身邊,任隨侍,因著乖巧之故,甚得高宗的寵信,只是尚不曾得到提拔,目下還只是名普通宦官而已,對于李顯這等威名赫赫之輩,一向頗為畏懼,此際見李顯又是送紅包,又是溫顏相問,心下自是頗為受用,感激之余,也沒藏著掖著,低聲地提點了一句道。 很生氣?哈哈,好一個很生氣,看樣子,大事已是成了一半了!李顯怕的就是自家老爺子不生氣,但消老爺子一生氣,李顯的目的便已算是達成了大半,心中自是頗為振奮,可也沒甚旁的表示,只是笑著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即疾步追上了正埋頭向德陽殿行去的李賢,自是沒注意到身后的陳頌望過來的激動之眼神。 “嗯?” 李賢雖是埋頭走路,但卻并非心不在焉,自是早就注意到了李顯沒跟將上來,心里頭難免有些發虛,唯恐李顯在這等緊要關頭上玩起了退縮的把戲,若真要是如此,他可沒把握應付得了如此大的場面,此際見李顯已從后頭追了上來,心雖稍松,可好奇心卻又起了,雖不方便發問,可還是輕吭了一聲,以示探詢之意。 “嗯!” 這等人多眼雜的地兒自不是交談的好場所,李顯就算有話也是說不得的,只能是重重地點了下頭,同樣是輕吭了一聲,所不同的是李顯的嘴角邊卻是掛著自信的微笑。 “呼……” 一見李顯如此神情,李賢懸著的心頓時落了地,長呼了口氣,也沒再多廢話,昂著頭,大步向前行了去,腳步有力而又自信,一派大事已定之豪情。 還好,這廝總算沒呆到無可救藥之地步,但愿這小子能多支撐些時日!李賢那龍行虎步的架勢一出,李顯自是暗笑不已,可也沒甚表示,只是默默地跟在了李賢的身后,心中反復地推演著即將開始的這場朝廷風暴,以確保萬無一失。 “兒臣(臣等)叩見父皇(陛下)!” 一眾人等方一行進大殿,入眼便見高宗黑著臉端坐在龍床之上,而一向總與高宗并排而坐的武后此番卻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龍床的一側,大殿里的氣氛嗅起來便是無比的怪異,諸臣工都是明白人,心中雖驚疑交加,可禮數上卻是不敢有失的,由李賢領頭,一眾人等紛紛搶上前去,各自大禮參拜不迭。 “諸愛卿免禮平身,來人,給太子賜坐!” 這一見李賢兄弟倆率領著諸臣工到來,高宗緊繃著的臉略微緩和了些,不過么,卻依舊不見一絲的笑容,只是聲線平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臣等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跟隨李賢兄弟倆前來的朝臣們大半是二者的心腹手下,可也有不少是聞風趕來湊熱鬧之輩,大體上都明白此番朝議的內情復雜至極,在情況不明之下,自都不會急著進諫,照著老例謝了恩之后,便即按品階高低分列在了兩旁,唯有太子李賢卻是施施然地走到前墀下的錦墩上端坐了下來,面帶微笑地看著下頭諸般人等,舉止間隱隱然已是有了賢明太子之氣象。 “顯兒,有人告爾抗旨不遵,爾可有甚解釋么,嗯?” 高宗沉默地環視了一下殿中諸臣,目光最終落在了李顯的身上,假咳了一聲之后,略有些不悅地問了一句道。 “回父皇的話,兒臣向來不敢無禮非法,實不知此等指控從何而來?!?/br> 李顯乃是有備而來,對于高宗的反應自是早就算計到了,這一聽高宗發了話,李顯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大步行到了殿中,委屈無比地應答道。 瞧李顯這話說的,宛若他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登時便令李賢憋不住想笑,好不容易方才強行忍將下來,可臉已是生生憋成了豬肝色,下頭的群臣們么,大體上也差不了多少,唯有高和勝卻是急得直欲抓狂,至于武后么,雖淡定如常,可眼神里的厲芒卻是暴閃不已——自開唐以來,還從未有哪個皇子似李顯這般膽大妄為而又臉厚如城墻者,別說暗底下了,便是明面上的違法之事李顯就干得少了不成?偏生這主兒油滑得緊,愣是回回都吃干抹凈,讓人怎么也抓不住把柄,先前方才當眾暴打了高和勝,這會兒倒裝起無辜來了,當真令人啼笑皆非的。 “嗯?” 高宗顯然也沒料到李顯會如此說法,登時不由地便是一愣,旋即便是一陣怒氣從心底里狂涌了起來——高宗原本最看好的繼承人便是李顯,做出了諸般努力想要讓李顯入主東宮,卻沒想到李顯居然不領情,這本就令高宗氣惱在心的,只是不好發作李顯罷了,此番雖憤怒于武后的妄為,有心給武后一點顏色看看,可與此同時也存著教訓一下李顯的意思在內,此際之所以將李顯叫了出來,本意便是如此,畢竟高和勝當眾被打乃是事實,倘若李顯就此事辯解上一番,高宗也不會過于己甚,最多也就是喝斥上一番便做罷了,可眼下李顯居然一推三四五地裝無辜,高宗又怎能不因之大怒的,這便猛拍了下龍案,斷喝了一嗓子:“高和勝!” “奴婢在!” 高和勝不愧是宮中混久了的人物,只一瞅見高宗的臉色,便已猜知高宗的火氣乃是沖著李顯而去的,登時便來了精神,趕忙從旁閃了出來,一頭跪倒在地,高聲應答道。 “哼,好個不敢無禮非法,那朕問你,那狗才的臉又是何人打的,嗯?” 高宗壓根兒就沒理會高和勝的大禮參拜,怒氣勃發地瞪了李顯一眼,手指著高和勝,氣咻咻地喝問道。 “回父皇的話,此人臉上的傷確是兒臣所為,不過,兒臣卻有非打不可之理由!” 高宗這么一震怒,滿殿大臣皆被震懾得不輕,先前還憋著笑的李賢更是臉色瞬間煞白一片,然則李顯卻是半點都不在意,直截了當地承認了下來。 “講!” 高宗氣上加氣之下,險些就此拿李顯作了法,可到了底兒還是沒舍得這么做,只是臉色卻是愈發黑了幾分,陰森森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來。 老爺子生氣了?哈,那就對了,您老要是不生氣,這戲還真就唱不下去了!面對著高宗的盛怒,一眾人等盡皆駭然,可李顯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只因他很清楚高宗的性子,若非盛怒的話,他是斷無膽量去處置有關武后的一切事情的——就在等待朝臣們到來的這么段時間里,高宗心頭的火氣已是漸消,膽子么,自然也慢慢地將要恢復原狀,此時不給高宗一點刺激的話,李顯可不敢想象接下來的朝議會成怎生模樣,而這,正是李顯故意激怒高宗的根本理由之所在,當然了,李顯敢如此行事,自然有著脫身之道,卻也不怕高宗的火氣不撒到武后的頭上。 “父皇明鑒,兒臣等驚聞‘恭陵’出了意外,自不敢怠慢了去,特前來請父皇圣斷其事,非是兒臣等堅持,實是律法有定制,凡事關帝陵者,皆須當今親自處理,他人不得擅斷,奈何兒臣等靜候多時,卻不得其門而入,倒是高和勝這狗賊前來言事,說甚子父皇臥病在床,無法理事云云,太子哥哥與其理論,其不單百般推脫,還竟敢無禮叫囂,兒臣實是看不過眼,這才狠揍了這狗才,事情便是如此,還請父皇明察!” 李顯心中雖是一片的平靜,可臉上卻是裝出了一副義憤填膺之狀,朗聲陳述著,話音里滿是不甘的委屈之意味。 “該死的狗奴才,安敢如此咒朕,打得好,來人,將這狗東西拖下去,重重打殺!” 一聽李顯如此說法,高宗立馬便回想起了孫全福等人所做之事,心中的火氣自是再也壓不住了,憤怒地拍擊著龍案,一迭聲地大吼了起來…… 第三百三十六章領導權之爭(七) 沒脾氣的老好人一旦發起火來,絕對是件可怕的事情,倘若這人還是帝王的話,那就不是可怕,而是恐怖了,“天子一怒,伏尸千里”這么句古訓可不是說著好玩的,無數的歷史已給出了明證,誰要是敢擋在盛怒的天子面前,那只有一個結果——死!這滿大殿都是精英之輩,自然不會不懂這么個道理。再說了,就高和勝那等令人生厭的閹人角色,別說沒法子,就算是能出手相救,大家伙也不會去伸那個手的,于是乎,任憑高和勝哀嚎的求救聲有多凄厲,一眾人等全都當做耳邊風處理,誰也不肯站出來說上一句,即便是武后也同樣保持著沉默,不為別的,只為一條——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且慢!” 就在殿外的持戈武士一擁而上,架起高和勝便要向外行去之際,李顯卻突然站了出來,一擺手,攔住了持戈武士們的去路。 “嗯?” 高宗正在火頭上,雖說那火大多是沖著高和勝去的,可也有小部分是對著李顯的,此際一見李顯又冒了出來,臉色登時便有些個猙獰了起來,只是并非當場發作李顯,而是黑沉著臉,從鼻孔里重重地哼出了一聲,內里滿是極度的不悅之意。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高和勝其人罪該萬死,當誅無疑,然,此賊竊據高位多時,又身負內庫管理之重責,此番御賜酒rou消失之謎必與其脫不開關系,若不詳查,何以對天下人做個交代,故此,兒臣以為此賊暫時殺不得,須得徹查明真相之后,再依律法嚴刑正典,以儆效尤,此兒臣之愚見也,還請父皇明鑒?!?/br> 死人不會說話的道理李顯比誰都清楚,他諸般部署,千般算計可不是為了讓武后輕松過關的,此番行事,李顯已是徹底撕破了臉面與武后硬干上了,若是沒個結果的話,那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毫無疑問,李顯自不可能坐視高和勝就這么輕巧地死了,再怎么著,也得以之來好生反擊一下武后,縱使不能將其一把扳倒,那也得換取些實惠方才說得過去,有鑒于此,哪怕高宗的怒火再旺盛上幾分,這個風頭李顯還是得咬著牙上的! “哼!” 高宗雖在盛怒之中,可一聽李顯如此說法,卻也不好再行發飆,面色變幻了好一陣子之后,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只是黑著臉,冷哼了一聲,卻并沒有開口表明態度。 “父皇,兒臣以為七弟所言甚是,高賊乃‘恭陵’一案之關鍵,須得嚴審了方可,兒臣不才,愿為父皇分憂!” 李賢的政治手腕雖差,可畢竟還不是差到無可救藥之地步,眼瞅著事態至此,哪肯放過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機會,這便昂然站了起來,高聲請命道。 “唔……” 高宗對李賢雖不怎么感冒,可既然已立了其為太子,該給的體面還是不能少的,這一聽李賢站出來自告奮勇,倒是有些意動,只是對李賢的能力卻又多少有些不太放心,自不免稍有些子猶豫,沉吟著不肯立馬表態。 “陛下,妾身以為賢兒有這等心怕不是好的,只是此案重大,終歸是須得老成持重之輩方可駕馭,八叔向來行事穩當,閱歷又豐,以之為主審,似相適宜焉?!?/br> 李賢兄弟倆一唱一和的用心著實太過明顯了些,自是瞞不過武后這等精明之輩,真要是高和勝落入了這小哥倆個之手,就憑李顯那等狠戾的手段,別說高和勝手中真掌握著大秘密,即便沒有,只怕也能被李顯整出無窮的是非來,而這顯然不是武后愿見的結果,在這等幾乎可以說是生死關頭上,武后自不可能有絲毫的退讓,這便從旁插了一句道。 “父皇,兒臣以為母后之言雖是有理,然,八叔畢竟是長輩,兒臣等實不敢勞動過甚,此等事情兒臣等自為之便可?!?/br> 李賢的能力雖遠不及李顯,也不如李顯看得深遠,可要看出此案的意義何在卻還是能辦得到的,又怎會不知道抓住了此案的審理權之重要性,自不肯將審案權拱手相讓,這便緊趕著出言反駁道。 “這個……” 眼瞅著李賢兄弟倆與武后當著自己的面便硬撞了起來,高宗登時便頭大無比,看了看李賢,又看了看始終默默不語地站在一旁的越王李貞,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下這個決斷的。 “陛下,妾身以為此案雖是要務,自該得慎重些方好,然,朝務繁瑣,卻也不可輕忽了去,今賢兒已正位中宮,終須得早些熟稔政務方好,若不然,恐于社稷大不利也?!?/br> 于“恭陵”一案上,武后是半步都退不得的,若不然,立馬便是傾覆之禍,這一點武后自是心中有數,眼瞅著李賢兄弟倆步步緊逼不已,武后不得不在其他方面做出退讓之姿態,以政權換審案權,力求先渡過眼下的難關再計議其余。 “嗯,媚娘此言甚是,此案便由八哥辦了也好,至于賢兒么,從即日起監國好了,諸位愛卿對此可有甚看法么?” 高宗的心火稍退之后,對武后的畏懼心理自是又起了不老少,加之他是真心不希望家務事再鬧騰個沒完的,此際見武后作出了讓步,高宗也不敢再死揪著不放,沉吟了片刻之后,終于給出了個看似平衡的決斷。 “父皇圣明,兒臣別無異議!” 這一聽高宗如此和稀泥的作法,李顯便知曉想要借助此事扳倒武后的希望已是極為渺茫,心中雖不免有些子失落,可也不是太在意,本來么,李顯如此大動作的攪事之目的,也就是為了幫著李賢多攬些權力,也好讓其能在朝中多支撐一段時日,至于徹底解決武后么,李顯還真不敢將希望寄托在弱懦的高宗身上,此際見高宗主意已定,李顯也樂得見好就收,這便搶在眾人出言之前,率先表明了態度。 “父皇圣明!” 沒能就此扳倒武后,李賢心中的不甘比起李顯來,自是要多出了不老少,可一見李顯已表了態,卻也不敢再多堅持,只能是跟著附和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臣等別無異議!” 李賢兄弟倆都已先后表了態,諸般臣工自是不會再站出來唱反調,只是顯然都不怎么情愿接受這等未盡全功的結果,表態的聲浪不齊整不說,還顯得有些子綿軟無力。 “嗯,那就這么定了,八哥,此案便交由您來審了,事態緊急,須拖延不得,還望八哥能多多費心才是?!?/br> 高宗好久沒這等當家作主的快感了,此番精神振奮之下,確是自得意滿得緊,也不去計較朝臣們的態度,一揚眉,將目光投到了李貞的身上,微笑著叮嚀道。 “陛下放心,臣自當竭力而為之,斷不敢有負陛下重托?!?/br> 這樁案子在旁人看來是個燙手的山芋,可于李貞來說,卻是個左右逢源的大好機會,他完全可以憑著此案的審理在朝中站穩腳跟,自是不會推辭這等送上門來的大好事,這便干脆利落地領了旨。 “嗯,八哥辦事,朕放心得很?!备咦陲@然是極為地信賴李貞,這一見李貞表了態,臉上立馬便顯出了釋然的神色,微笑地鼓勵了李貞一句之后,這才掉頭看向了垂手而立的李賢兄弟倆,→文¤人·¤·書·¤·屋←捋了捋胸前的長須,沉吟著開口道:“賢兒自幼聰慧,于政務上確是頗有悟性,只是初掌朝務,生疏難免,須得好生下些功夫才是,若有疑難處,大可來問朕,唔,或是與顯兒多多協商,切莫不懂強裝,爾可都記得了么?” “是,孩兒遵旨?!?/br> 高宗這話擺明了就是對李賢能力的不放心,自不是甚好話來著,尤其對于李賢這等心高氣傲之輩而言,著實是刺耳了些,可在這等場合下,又哪有李賢發表不滿的地兒,除了老老實實應諾之外,李賢也就只能是在心里頭暗自氣惱不已的份兒。 蠢材終歸是蠢材,爛泥永遠也扶不上墻!李顯只一看李賢的神色,便已知曉其心里頭在想些甚玩意兒,不由地便暗罵了一聲,著實是看李賢不起——李顯早就跟李賢交待得很清楚了,此番的動作雖大,可真實的目的卻不是憑此一舉擊潰武后,而是要爭奪朝務的領導權,但消能在其上有所斬獲,那便算是大功告成了,有了政權在手,只消慢慢行了去,于朝局中站穩腳跟自是不難,至于其余諸事,水到渠成之下,又有何事不可為?而今最主要的目的已是達成,卻還妄想著不可能之事,不是蠢材又是啥的?真要是武后那么容易打垮,哪還輪得到他李賢去當這個太子,李顯自個兒早沖著搶了。 “諸位愛卿既已無異議,今日便到此罷,朕乏了,爾等都告退也罷?!?/br> 高宗發了幾場脾氣,折騰了如此之久,總算是將事情辦了下來,骨子里的疲乏立馬便浮現了出來,精氣神一去,人便困倦得厲害,實無心再多議事,這便丟下句場面話,也不待群臣們請辭,自顧自地便站了起來,拖著腳,向后殿轉了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最后的謀劃 “七弟,如此好的機會,為何不一鼓作氣一沖到底,倒叫八叔那廝白撿了個便宜?!?/br> 朝議已罷,收獲頗多的李賢卻兀自滿心的不情愿,朝方散,便死拉活拽地將李顯邀進了東宮,人都尚未坐定,抱怨之言已是脫口而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