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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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就在李顯憋著窘意配合著嘆息不已之際,但聽兩聲脆喊響起,一左一右兩個小蘿/莉飛撲而至,全都掛在了李顯的腰間。 “七哥?殿下?你……” 趙瓊正自傷感間,聽得響動不對,側臉一看,不由地便愣住了——身為洛陽府少尹的愛女,趙瓊自不會不清楚當今天子有幾個兒子,這一聽兩小蘿/莉如此叫法,以趙瓊的機靈,又哪可能會猜不出李顯的真實身份。 “瓊兒,那個,啊,呵呵,孤便是李顯?!币灰娳w瓊的臉色,李顯便知道自個兒的身份穿幫了,不由地便是窘上加窘,干癟癟地笑著解說了一句,而后趕忙轉移話題道:“來,瓊兒,給你介紹兩個小才女,這個是舍妹太平,這個,唔,是婉兒?!?/br> “七哥,她是誰???” 小太平膩在李顯的腰間,抬起小腦袋,狐疑地看了看李顯,又看了看趙瓊,撇了下嘴,不太高興地問了一句,很顯然,小太平可不樂意除了婉兒之外,還有人跟自己爭七哥的。 “笨,當然是將來的七嫂嘍?!?/br> 上官婉兒也不想有人跑出來奪走了李顯,可更想著打擊一下總是牛氣哄哄的小太平,這便不屑地回答了一句道。 “啊……” 趙瓊到底是女孩,臉皮可不似李顯那么厚實,被兩小家伙一唱一和之下,輕呼了一聲,臉色瞬間便漲得通紅,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童言無忌,那個,瓊兒,那個……” 李顯活了三世,卻并非花叢老手,于哄女孩子一道上,本事缺缺,這一急之下,就更不知道說啥了,口中胡亂地吭哧著,老臉難得地紅成了一片。 “啊,八哥,快來看啊,七哥臉紅嘍!” 小太平就是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主兒,這一見李顯窘得滿臉通紅,立馬放聲叫喊了起來,一派的幸災樂禍之表現。 “真是個笨丫頭?!?/br> 上官婉兒不屑地白了小太平一眼,鄙夷地低哼了一聲,手上卻將李顯的腰摟得更緊上了幾分。 “小弟見過七哥?!?/br> 殷王李旭輪雖也瞅見了眼前的一幕,可原本并不打算上前打攪的,只是小太平都已喊出了口,他也就無法再置身事外了,沒奈何,只好苦著臉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對著李顯行了個禮。 “你,啊,您真是周王殿下?” 早在初遇李顯之際,趙瓊便已在疑心李顯的真實身份,先前小太平與上官婉兒一鬧,趙瓊已是信了七八分,此際見李旭輪一身嶄新的王服,又叫李顯為七哥,自是完全相信了李顯的自我價紹,心立馬便慌了,居然脫口問出了個傻問題來,待得話一出口,這才驚覺不對,登時便羞得轉回了身去,一把拉住看傻了眼的小丫鬟紫鵑,飛也似地逃向了遠處。 “瓊兒……” 這一見趙瓊羞得就此逃走了,李顯登時便急了,張口一呼,可接下來又不知該說啥才是了,欲追么,腰間還掛著兩小家伙,這會兒壓根兒就脫不開身,再說了,就算是能追,李顯也不知道該不該去追上一回,更不曉得追上之后該說些甚子才好,于是乎,整個人不由地便傻在了當場。 “七哥,您沒事吧?” 李旭輪到底還是小孩子,對于情之一道并沒有太多的感觸,只是覺得李顯今日的舉止實在是太過離譜了些,可這話他卻不敢當著李顯的面說,只能是在自個兒肚子里腹誹了幾句,此際見李顯傻愣愣地望著趙瓊遠去的方向,自是更為李顯感到不值,這便輕咳了一聲,提醒了一句道。 “啊,沒事,沒事,走罷,天色不早了,回閣去,今日為兄請客,大家伙好生暢飲上一回?!?/br> 被李旭輪這么一打岔,李顯自是就此醒過了神來,自失地笑了笑,打了個哈哈,一彎腰,雙手一合,將掛在腰間的兩小家伙全都抱了起來,豪爽地說了一句,而后便大步向煙波浩淼閣行了去,李旭輪見狀,不知所謂地搖了搖頭,也沒再多說些甚子,默默地跟在了李顯的身后…… 李顯走得倒是瀟灑,卻渾然沒發現數十丈外帝駕所在的乾明樓中有一雙眼始終在觀望著他的一舉一動,這雙眼的主人便是武后——高宗身體弱,人雖也到了園中,可不過就是在剛到那會兒于閣樓上露了個面,算是于民同樂過了一回,接下來便躺到樓中的臥榻上休息去了,武后倒是精神好得很,始終在閣前審視著園中的百姓,當初李顯解了趙瓊之圍之際,武后便已注意到了李顯的舉動有些怪異,但卻并沒有去理會,只是默默地觀察著,直到趙瓊害羞地跑了之后,武后這才將侍候在側的嚴德勝叫到了身邊,低聲地吩咐其去查一下趙瓊的來歷。 “啟稟皇后娘娘,已查明那女子乃是洛陽府少尹趙名泉的幼女,名叫趙瓊,年方十五,尚未婚配?!?/br> 嚴德勝乃是武后的絕對心腹,對于武后交代下來的事情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去后不久便已將趙瓊的資料全都查了個分明,緊趕著便轉回了樓中,低聲地將調查結果稟報了出來。 “趙名泉?唔,此人家中尚有何子女么?” 武后聽完了嚴德勝的稟報,并沒有急著表態,而是不動聲色地追問了一句道。 “回娘娘的話,此人膝下尚有兩嫡一庶,共三子,皆已成親,其中長子趙明,現任齊縣主薄,育有一子一女,次子為庶子,名趙延,現隨其父在洛陽府衙幫辦,育有一子;幼子趙柯,今歲剛中舉子,正備后年之大比,膝下尚無子息?!?/br> 嚴德勝辦事向來穩妥,既然出手調查,自是將趙家的底細全都了解了個遍,此際聽得武后見問,自是毫不緊張,張口便應答道。 “嗯,去,宣本宮旨意,傳趙名泉明日進宮覲見?!?/br> 聽完了嚴德勝的匯報,武后沉默了良久,這才不緊不慢地吩咐了一句,語氣平淡無比,然則雙眼中卻有一絲冷厲的精芒在閃動著。 “是,奴婢遵旨?!?/br> 嚴德勝人雖低著頭,可卻能清晰地察覺到武后身上突然間冒出來的涼意,心一驚,隱約猜到了武后的用意,可卻沒膽子說破,趕忙躬身應了諾,而后一溜小跑地下了樓,自去尋趙名泉傳旨不提。 “趙瓊?趙瓊!” 武后沒理會嚴德勝的離去,默默地端坐著不動,良久之后,突地嘴角一撇,冷著聲呢喃地念叨了兩聲,一股子陰森之意陡然間便在樓中蔓延了開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沖冠一怒為紅顏(一) 寬敞明亮的祈元殿中,鳳冠巍峨的武后身著淡黃綾羅皺裙,端坐在前墀上的龍案后頭,手執小號狼毫,低著頭,揮筆速書地批改著京師里急送來的奏本,哪怕是額頭上都已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也顧不得擦上一下,鵝蛋型的臉龐上滿是肅然之色,偶爾微微皺起的眉頭,更增添了幾分憂國憂民的勤懇,至少在戰戰兢兢地立于殿旁的洛陽府少尹趙名泉看來是如此。 趙名泉,山西朔州人,世代官宦之家,其祖趙魁曾任前隋揚州刺史,其父趙成,曾任藍田縣令,后于隋末之亂中降唐,在時為秦王的李世民府上任副主薄,曾參與“玄武門之變”,不久即病故,趙名泉襲縣男之爵,貞觀年間歷任交縣縣尉、青州司馬等職,后于乾封元年調東都洛陽任少尹至今,官雖當得不小,堂堂從四品之高官,只可惜卻是地方官員,照例并無上朝之資格,也難得有覲天顏的機會,昨日午間得宮中傳來旨意,言及皇后娘娘召見,趙名泉自是不敢怠慢,一大早便遞牌子請見,倒是順利地進了祈元殿,然則在殿中足足已站了近一個時辰之久了,卻始終不曾等到武后的訓示,趙名泉的心里頭不由地便打起了鼓來,實是鬧不明白武后這究竟是唱的哪出戲,可又不敢出言攪擾,只能是戰戰地立于堂下,心驚rou跳地等待著。 “啟稟娘娘,趙少尹已到了?!?/br>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武后終于從厚厚的奏本堆里抬起了頭來,滿臉疲憊地挺了下身子,將手中的狼毫擱在了筆架上,似欲起身狀,侍候在一旁的嚴德勝見狀,忙疾步走到近前,小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哦?人呢,何時到的?為何不提醒本宮?”、 嚴德勝話音剛落,武后面色便猛地一沉,語帶不悅地訓斥了起來。 “微臣洛陽府少尹趙名泉叩見皇后娘娘?!?/br> 趙名泉乃是由嚴德勝引進了殿的,眼瞅著武后如此作態,自不能坐看嚴德勝挨批,這便忙不迭地從旁閃了出來,高聲見禮道。 “趙少尹請起,本宮忙于政務,竟使趙少尹久等,皆本宮之過也?!?/br> 武后對嚴德勝的態度堪稱嚴苛,可對趙名泉卻甚是和藹,展顏一笑,面帶歉意地虛抬了下手,溫和地致歉道。 “微臣不敢,娘娘勤于國事,日理萬機,微臣感佩在心,能得娘娘寵召,實三生之幸事也?!?/br> 趙名泉哪敢在武后面前失了禮數,躬著身子趕忙便是一記馬屁奉上,顯然溜須的功夫極為的了得。 “趙少尹過譽了,本宮不過是擔心孩子們辦事不穩當,把把關而已,談不上甚了不得之舉,罷了,不說這個了,本宮聽聞趙少尹膝下有一女尚待字閨中,不知可是如此?”武后顯然很享受趙名泉奉上的這記馬屁,口中雖是謙遜著,可臉上的笑容卻是就此更燦爛上了幾分,末了,一派隨意狀地便將話題轉到了趙瓊身上。 “回娘娘的話,微臣確有一女,單一名‘瓊’字,年方十五,尚未定聘,不知,啊,不知皇后娘娘您這是……” 趙名泉能混到從四品的高官,自然不會是呆愚之輩,這一聽武后好端端地突然問起了趙瓊,心頭猛地便是一振,已知曉武后宣召自個兒前來之用意便是著落在趙瓊的身上,只是一時間卻猜不透武后到底要做些甚子,不得不試探地問了一句道。 “十五了?唔,不小了,是該到了婚配的年歲,既如此,本宮便為爾做個主,為小丫頭指門好親事罷,趙少尹意下如何???”武后嘴角一挑,露出了絲神秘的微笑,不緊不慢地問道。 “這個……啊,全憑娘娘做主,微臣別無異議?!?/br> 皇后指婚那可是天大的榮幸來著,似乎應該好生慶賀上一回,問題是這事情顯然沒那么簡單,趙名泉不明所以地剛猶豫了一下,突地見武后的臉色已耷拉了下來,頓時便被嚇得腿腳發軟,趕忙改了口。 “嗯,那便好?!?/br> 這一見趙名泉識趣地點了頭,武后的臉色立馬稍霽,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狀地沉吟了片刻,這才接著道:“左羽林軍千牛備身(武官名,正六品上)王懿乃功臣之后,體貌端莊,實屬難得之人才,當可配得上你家閨女,這事情便這么定了罷,趙少尹以為如何???” “啊,這……” 趙名泉膝下僅有趙瓊一女,向來是寵愛有加,可謂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口中怕化了,若不然,也不會都十五歲了,還舍不得將其許人,本打算過了年,再為趙瓊好生尋上了親事的,卻沒想到武后居然來了這么一手,指定的還居然是個武夫,這顯然不合趙名泉的本心。 “怎么?趙少尹對本宮之言有所不滿么,嗯?” 趙名泉正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應答之際,武后的臉已陰沉了下來,冰冷無比地哼了一聲道。微臣 “微臣不敢,微臣謹遵娘娘之懿旨?!?/br> 武后可不是甚良善之輩,這一冷下臉來,煞氣之大,可不是趙名泉這么個地方官能扛得住的,可憐趙名泉被這么一嚇,汗如泉涌不說,雙腿也情不自禁地戰栗了起來,哪有膽子再強項,忙不迭地躬身領命道。 “嗯,這就對了,此乃喜事,宜早不宜遲,本宮看后日便是吉時,早些下了定也好,趙少尹若是別無異議,那便回去準備罷?!蔽浜髩焊鶅壕蜎]給趙名泉絲毫反抗的余地,不容置疑地便下了逐客令。 “娘娘圣明,微臣告退?!?/br> 事已至此,趙名泉哪還有甚抗上的勇氣,只能是乖乖地磕頭告了退,只是出殿的腳步虛浮無比不說,背影也就此佝僂了起來,整個人瞬間便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周王府的書房中,剛用過了午膳的李顯沒有急著去小憩,而是手捧著《衛公兵馬》,有一搭沒一搭地翻開著,心思渾然不在書本上,滿心眼里就一個身影——趙瓊,自打昨日真見了面之后,李顯的心便有些亂了,昨夜一宿翻來覆去都沒怎么睡好,總想著再去見趙瓊,本都已想好了去趙府的借口,可一大早起來醞釀了一夜的勇氣居然跑得不見了蹤影,蹉跎了大半日,還是沒能成行,這等躊躇令李顯自個兒都覺得好笑不已,可幾回站起來真要出門了,才剛到了書房門口呢,卻又悻悻地轉了回來,無它,就三字——膽怯了!于是乎,李顯同志終于明白自己得病了,還不是一般的病,有名的疑難雜癥,特不好治的那種——戀愛綜合癥! 我勒個去的,有???咱認了,可總得治罷,不玩了,找“醫生”去!李顯眼前總是趙瓊的身影在閃動,心癢難搔之下,終于第n次地鼓起了勇氣,將手中捧著的書往桌子上重重一擱,霍然而起,一拍幾子,大步便向書房大門行了去,可還沒等李顯轉過屏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處,高邈已滿頭大汗地沖進了書房,一時收腳不住,險險些一頭撞上李顯的身子,那等匆忙狀立馬便令李顯眉頭都就此皺了起來。 “殿、殿下,不、不好了,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高邈壓根兒就顧不上李顯的臉色有多難看,氣喘吁吁地嚷了起來。 “說清楚點,出了甚事,說!” 李顯自是清楚高邈的性子并非是那種喜歡咋咋?;5拿ё仓?,這一見高邈緊張如此,心頭不由地便是一沉,臉一板,冷聲地斷喝道。 “稟、稟殿下,宮、宮中傳來準信,皇后娘娘已、已下了懿旨,要,要將趙、趙少尹之女許、許配于、于左羽林軍千牛備身王懿?!?/br> 高邈被李顯一嚇,氣自是喘得更急了幾分,可卻不敢怠慢,結結巴巴地將所得的消息報了出來。 “什么?你再說一遍!” 高邈此言一出,李顯的腦?!拔恕钡匾宦暠阏ㄩ_了,雙目瞬間充血變得煞紅一片,怒吼了一聲,大手一伸,一把便已將高邈當胸提溜了起來。 “殿、殿下,這,這是真的,宮、宮里都傳、傳開了,奴婢、奴婢……” 高邈乃是李顯的貼身伴當,昨日見李顯與趙瓊之間似乎有故事,便就此留心上了,此番也是于查看宮中內線傳來的各種消息時偶然發現了此條信息,深知情形有異,這才緊趕著跑來稟明李顯的,此際見李顯如此失態,自是更加坐實了他先前的判斷,心中焦急之下,淚水、汗水全都交織在了一塊兒。 “為什么會這樣,怎能如此?為什么?為什么?” 李顯心中突地一陣大疼,眼前金星狂冒,手一松,將高邈放下了地來,連退了兩大步,呢喃地念叨著,整個人有如走火入魔了一般。 “殿下,殿下,您,您……” 這一見李顯如此神態,高邈頓時便慌了神,顧不得去整理一下被李顯揪亂了的前襟,急忙忙地搶上前去,伸手扶住李顯搖搖欲墜的身子,焦急萬分地叫了起來…… 第一百六十四章沖冠一怒為紅顏(二) “殿下,您沒事罷,殿下,您別嚇奴婢啊,殿下……” 這一見李顯面色突然間煞白如紙,高邈是真的急了,輕輕地搖晃著李顯的身子,帶著哭腔地叫著,滿臉子的惶急之色。 “噗!” 李顯面色由煞白轉為了青紫,又由青紫轉為了黑沉,末了,嘴一張,一口污血如霧狀噴了出來,飄飄灑灑地落了一地,艷得刺目驚心。 “殿下,殿下,來人,快來人啊……” 一見到李顯吐了血,高邈頓時便嚇壞了,哭著狂喊了起來。 “不用了,孤沒事!” 李顯先前激動之下,內息激蕩不已,走岔了氣,這一口血噴將出來,自是舒服了許多,“天星功”全力運轉之下,瞬間便已將體內的淤傷與阻礙全都一掃而空,精神立馬便是一振,這一見高邈急得直哭,李顯心中滾過一陣溫暖,艱難地擠出了一絲淡笑,擺手止住了高邈的叫喊。 “殿下,您這都吐血了啊,奴婢這就去傳太醫來!” 高邈看了看李顯,又看了看地上星星點點的一大片血跡,實在是難以放心得下,苦著臉哀求道。 “不可,孤嘔血之事須得保密,不得外傳,切記!去罷,孤要好生靜一靜?!?/br> 李顯微微地搖了搖頭,語氣堅決地吩咐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