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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風流在線閱讀 - 第3節

第3節

    “殿下好記性,奴婢乃是顯慶四年九月進的府,到今日算起來該是六年又三個月了?!备咤銢]搞懂李顯為何好端端地問起此事,可也不敢亂問,只能是陪著笑回答道。

    “六年了,這時間可真不經過,一眨眼便溜達過去了,孤當年還是個滿地亂跑的稚童,如今么,嘿,罷了,不說這個了?!崩铒@心里頭滿是感慨,當然了,他真正感慨的不是這六年時間,而是前世那虛度的五十五年,只是這等感慨卻實不足為外人道哉,此時,面對著上一世陪了自己一生的高邈,李顯的眼睛不由地便微微有些子濕潤了起來,這便長跪而起,臉色肅然地看著高邈道:“你可是奇怪本王為何此時喚你來么?”

    “奴婢不敢,殿下有令,奴婢自當遵循?!?/br>
    高邈聽不出李顯這話里究竟藏著甚玄機,心中一沉,忙將躬著的身子壓低了幾分,卑謙地應答道。

    李顯默默地點了點頭,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面色復雜地看著高邈,沉吟著道:“孤自幼長在深宮,開了府,又被這高墻大院所困,不說親朋,便是能接觸的人亦是不多,你高邈是跟著孤一道長大的,算是孤的伴當了,孤不是個忘恩之輩,雖不敢言給你大富大貴,卻斷不會忘了你我自幼一道長大的情分,但凡能給你的,孤定不會吝嗇,爾可信否?”

    “殿下,奴婢所為皆是本份,縱使赴湯蹈火,也屬該當之事,還請殿下切莫如此說法,奴婢,奴婢承受不起啊,殿下?!备咤汶m不明白李顯為何會說出這么番話來,可卻聽得出李顯這番話里的真感情,也能感受得到這話里的真情意,登時便有些子吃不住勁了,一頭跪倒在地,言語哽咽地回答道。

    “起來罷,孤這話只說一遍,你只管記在心里便是了,孤定不負今夜之言?!崩铒@虛虛地抬了下手,示意高邈平身,而后,深吸了口氣道:“孤有一事要你去辦,此事或有大兇險,卻又不得不為之,只是孤自己不方便出面,你可愿幫著孤走上一遭?”

    “啊……”一聽李顯說得如此嚴峻,高邈不由地便愣住了,驚呼了一聲,又緊趕著用手捂住了嘴,滿臉子驚訝之色地看著李顯,等了好一陣子之后,見李顯不像是在說笑之狀,心頭一沉,忙深吸了口氣,強自將內心的波動壓了下去,慎而又慎地回答道:“奴婢乃卑賤之命,得蒙殿下看重,自該為殿下而死,只是奴婢可以死,卻不能因之誤了殿下的大事,殿下若是不將實情告知,奴婢實不敢貿然應承?!?/br>
    高邈這番回答顯然算不得慷慨激昂,然則李顯卻并不因之而生氣,恰恰相反,正因為高邈不輕諾,李顯反倒更放心了幾分,當然了,有著前一世相伴一生的情分在,李顯早就知曉了高邈的謹慎性子,對其如此答話,自是一點都不以為奇,這便溫和地笑了笑道:“不是本王要瞞你,只是此事關系著實重大了些,若不成,不單朝堂將有彌天大禍,便是孤也將因此而深受其害,為大計故,雖是行險,孤也認了,其余的話,孤不想多說,爾所要做的便是幫著孤盯緊詔獄,阻止某些小人對上官老相的暗害,你可敢為否?”

    “詔獄?上官大人?”高邈茫然地呢喃了兩聲,細細地看了看李顯的表情,見李顯既不像是在說笑,也沒有絲毫改口的意思,臉色立馬便凝重了起來,一頭跪了下來,面色肅然地開口道:“奴婢雖不明殿下此舉所為何為,然,既是殿下要行,必有行此之必要,奴婢自當遵行,請殿下放心,奴婢縱是死了,也絕不會將殿下牽入其中!”

    “沒那么嚴重,起來說話罷?!崩铒@擺了擺手,示意高邈站到身邊來,自信地笑了笑道:“上官老相之所以被陷詔獄,乃是被人構陷,父皇處早已有所察覺,只是其中牽涉頗深,案情復雜難明,不好遂釋,特下令大赦天下,以救上官老相脫此大難,如今詔書已備,只是尚未宣明天下,在此期間,恐有小人假傳圣旨,胡作非為,孤身為親王,斷容不得jian佞宵小橫行,且父皇處也有此交待,你只管行去,真出了亂子,自有孤扛著!”

    “奴婢愿為殿下分憂,還請殿下明示,奴婢自當奉行無誤!”高邈原本擔心是李顯小孩心性發作,胡亂插手政務,這一聽此舉背后有著皇帝的密令在,膽氣頓時足了起來,信心滿滿地回答了一句道。

    “好,這話孤記住了?!崩铒@既已下定決心要搏上一回,自是有著全盤的計劃在,雖說前面所言的話里有著些猜測之辭,并不完全是事實,可也相差不遠,再者,經歷過前世相同的事情后,李顯已然有了七成的應對把握,所差的只是驗證自己的猜想罷了,雖有險,可李顯卻有著脫險的后手在,卻也并不太擔心自己會因此而深陷泥潭,此時見高邈領了命,李顯笑著撫了下手掌道:“明日一早,你從府中侍衛里選出五十名忠實可靠之輩,由你統帶,暗伏于詔獄之旁,并設法派人潛入詔獄中,以探聽虛實,記住,沒有本王之令,不可輕舉妄動,一旦發現監察御史崔鉉哲出現在詔獄,爾即刻趕至潞王府來見孤,孤自會有安排,此事若成,孤或得安矣,爾可敢為否?”

    別看李顯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可落在高邈的耳朵里,卻跟炸了雷一般,直震得頭暈目眩不止——詔獄乃是國之重地,關押的全都是欽犯,一旦被關入內,十有八九難逃一死,似這等所在可不是等閑人可以靠近的,別說高邈這么個小宦官了,便是李顯本人要想去詔獄也得請了旨意方可,真要是在其中鬧出亂子來,那一準是舉國轟動的大事,這可是要掉腦袋的活計,由不得高邈不驚魂萬分,嘴角抽搐了半晌,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方好了。

    “不必如此緊張,孤不會派你去送死的,相信孤,孤自會有安排?!崩铒@很清楚詔獄是何等所在,故此,對于高邈的遲疑自是理解得很,并未因其遲疑不答而動怒,而是溫言地解釋道。

    “殿下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定不會辜負了殿下之重托!”一聽李顯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高邈自是清楚李顯的主意已定,再無更改之可能,這便一狠心,咬著牙關應承了下來。

    “那便好,唔,此事之根由不可對外人道起,便是派去的侍衛也不可明言,爾切記此言,勿失勿忘,若不然,孤恐也保不了你?!币宦牳咤銘酥Z,李顯那肅然的小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但卻沒忘了再叮嚀上一番。

    “是,奴婢謹記在心,請殿下放心便是?!备咤汶m還是猜不太透李顯的所謂計劃,可也知曉此事非同小可,這便忙不迭地應了諾。

    “那好,這事便這么定了,左右離天亮還有些時間,卻也不急著去辦差,就先賠孤聊聊好了,來,坐下罷?!毖鄢蛑c命運抗爭的第一步即將邁出,李顯的心情自是激動得很,哪還有半點的睡意,眼瞅著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閑著也是閑著,這便招高邈對坐而飲。

    “殿下,奴婢……”

    往日里高邈在李顯跟前倒也算是隨意慣了,可今夜一談之后,卻猛然發現自家這個小主子心機著實深沉得可怕,心里頭忌憚不已,這一聽李顯如此招呼,竟有些子手足無措了起來,哪敢再似往日那般冒昧,這便遲疑著不敢入座。

    “坐罷,孤說過,爾乃孤的伴當,在孤面前不必執那些虛禮?!崩铒@笑了笑,再次招手示意了一下。

    “謝殿下,恕奴婢放肆了?!备咤阋姞?,不敢再多遲疑,恭敬地告了聲罪,拘謹萬分地跪坐在李顯的側旁。

    “這就對了,來,先陪孤飲上一樽?!崩铒@笑著拿起酒壺,一壓手,阻止了高邈試圖接手的舉動,為其斟滿了一樽酒,而后笑呵呵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樽,比劃了一下之后,一氣將樽中之酒飲盡,哈哈一笑道:“孤聽聞河南鄭州有一少林寺,其內高手無數,還曾救助過先祖太宗,素神往之,若能拜其中大德高僧為師,練上一身本事倒也是佳事一樁,若得閑,你便陪孤走上一遭好了?!?/br>
    高邈這一日一夜來已被李顯的各種反常行徑搞暈了頭,整個人都有些子混噩了起來,這一大樽酒下肚之后,思維反倒就此活絡了不老少,此時聽得李顯說起習武之事,不由地便笑了起來道:“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若要習武,又何須遠赴少林,咱府上便有數名出身少林的侍衛,真要學,在府上便能成,再說了,那少林寺雖高手不少,卻算不得無敵天下,若要說劍法么,其實朝里的太史局掌令李淳風才是正兒八經的大高手?!?/br>
    “哦?竟有此事?”李顯前世那會兒過得糊里糊涂地,從不曾關心過武學,更不曾去了解那些所謂的江湖逸事,雖知曉李淳風之名,卻不了解其人其事,這一聽高邈如此說法,登時便來了興致。

    “這還有假,那李太史身兼兩家之長……”高邈也是少年心性,雖說大多時候都在李顯身邊侍奉著,可閑暇時卻沒少跟府中的侍衛們瞎胡混,自是聽多了所謂的江湖話題,這一說將起來便是滔滔不絕,興起之際,唾沫橫飛三千尺,直聽得李顯眼珠子都瞪得渾圓不已……

    第七章謀定而后動(二)

    “七弟,這一大早地,不好生在家習文,跑為兄處來做甚?”

    周王府與璐王府其實相距不遠,僅一街之隔而已,可兄弟倆彼此間的往來卻少得可憐,大體上還是逢年過節時,身為弟弟的李顯上門問安的情況居多,至于李賢么,卻是從來不去周王府走動的,今日恰逢荀假,李賢本打算約請一幫青年才子到自家府上一聚的,卻沒想到府門方開,李顯便到了,李賢不得不迎之余,心頭卻是頗有些恙怒,也不待李顯上前行禮,便自沒好氣地出言喝問了一句道。

    這廝好生無禮!李顯本正滿臉堆笑地要上前請安,卻不料迎面就被李賢如此這般地喝問了一嗓子,縱使明知李賢素性如此,可心里頭依舊是老大的不快,只是李顯今日前來本就別有用心,卻也不打算去理會這么些旁枝末節的事兒,這便笑容不變地行上前去,躬身拱手道:“六哥教訓得是,小弟來得冒昧,還請六哥莫怪?!?/br>
    “嗯,既來了,那就屋里敘話好了?!?/br>
    往日里李賢但有訓斥,李顯必反駁,辯論幾句之后,總以李顯哭鼻子而告終,可今日李顯不但沒申辯,反倒持禮甚恭,卻叫李賢有些意外的驚疑,橫了李顯一眼,倒也沒急著下逐客令,沉吟地擺了下手,往邊上略退了小半步,隨意地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六哥,您先請?!?/br>
    李顯壓根兒就不去計較李賢的隨意之態度,笑呵呵地拱了拱手,抬腳便走上了王府門前的臺階,行到了李賢的身旁,與其并著肩行進了府門,一路無語地進了二門廳堂,各自分賓主落了座,自有一幫仆人們緊趕著奉上了新沏的香茶以及各色小點。

    “七弟此來究竟所為何事,還請直說了罷,為兄實不耐兜圈子?!?/br>
    對于李顯今日大異往常的表現李賢雖略有些驚疑,可心里頭對李顯的不屑卻并無多少的改觀,一待端茶倒水的仆役們退下之后,也沒先請李顯飲茶,歪頭看了李顯一眼,直截了當地詢問起了李顯的來意。

    “六哥問得好,小弟只是聽聞六哥開春后便要就藩岐州,恐到時匆匆,送行不及,特提前來與兄長一敘?!崩铒@本就是有備而來,自不會被李賢的不耐與無禮所動,這便面帶不舍之色地開口答道。

    “哼!”

    一聽李顯開口便提到就藩的事兒,李賢便很有些子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用冒火的眼光死死地盯著李顯,面色變幻了良久,卻始終不發一言——也怨不得李賢動怒,諸王就藩雖是大唐之定制,然則實際上卻不是那么回事兒,若是庶子,大體上是要去就藩的,一始封王,便得到藩地去過活,可對于嫡子來說,卻沒那么嚴格,從高祖時候算起,李世民本人在當皇子時沒就過藩,高宗李治在當晉王的時候,同樣不曾就過藩,其嫡親兄長魏王李泰也是到了奪嫡失敗之后,才被迫就的藩,到了本朝,庶出的悼王李孝(母宮人鄭氏)、澤王李上金(母宮人楊氏)、許王李素節母蕭淑妃)都是十歲不到的年紀便被趕去就了藩,至于李賢等嫡子雖都已封了王,卻都不曾就過藩,僅僅只是遙領大都督而已,這么一算下來,此次李賢的就藩可就顯得刺目了些。

    按唐制,親王就藩皆以上州刺史相授,轄一州之地,管三萬戶之民,對于無志于大位者,或許算是得了個安樂窩,可對于有心大寶者,就藩就跟流配是一個概念,就以李賢或將就任的岐州來說罷,州倒是上州,離京師也不算遠,騎快馬的話,一日半便可至,然,離政治中心可就遠了,一旦就了藩,按例是不能參預朝政的,而這,對于有心跟太子李弘一扳手腕的李賢來說,著實是個要命的事情,而今就藩的圣旨雖尚未下達,可李賢卻是早早便得知了風聲,更清楚此事乃是武后一手cao辦的,幾已難有更改之可能,連日來,李賢正因此事而惱火異常,如今被李顯當著面撕開了傷疤,心中的火氣之大自是可想而知了的。

    “七弟可是來羞辱為兄的么,嗯?”

    天家子弟都早熟,李賢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雖被李顯的話氣得眼冒金星,然則李賢卻并未就此暴跳如雷地大發作一番,而是默默了良久之后,長出了口氣,黑著臉,寒聲問了一句道。

    “六哥誤會了,小弟安敢如此,小弟此來,但有數言,或許于六哥略有幫襯?!?/br>
    面對著李賢的冷眼,李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緩緩地開口解說了一番,一張稚氣的小臉上滿是肅然之色。

    “哦?”李賢雖僅比李顯大兩歲,可在朝在野的名氣卻不知比李顯高出了多少倍,向以聰慧過人而著稱的李賢自是瞧不起李顯的平庸,往日里就沒少呵斥李顯的無能,這會兒冷不丁地聽李顯說能幫到自己,不由地便愣住了,輕噫了一聲,滿臉子詫異地打量了李顯一番,眼神復雜至極,既有驚奇,又有疑惑,還有著幾分的不解與羞惱,沉吟了良久之后,這才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來:“講!”

    得,又一個起了疑心的!對于李賢的疑心,李顯自是早有預計,卻也并不感到奇怪,本來么,一個平庸無比之輩突然間變得口齒伶俐,哪可能會不引起旁人的懷疑,別說李賢這等聰慧過人之輩了,便是李顯房里的侍候丫環們都已看出了李顯的不對勁。

    若是可能,李顯滿心不愿來上這么個急劇的大轉性,奈何形勢逼人之下,李顯縱使不想變也得硬著頭皮變了,只因若不能巧借李賢之勢阻止住上官儀的橫死,接下來可就輪到所謂的“二圣臨朝”了——李顯記得很清楚,德麟二年正月初九,強逼高宗下詔允其臨朝聽政,次日,新年過后的第一次朝會,武媚娘不顧自己月子尚未做完,攜滅上官儀滿門之威風,臨朝理政,堂而皇之地與高宗合稱“二圣”,自此后,朝廷大小事宜漸被其所掌控,這段理政的經歷為其日后篡位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故此,只消李顯不想延續日后那等悲慘命運的話,就必須在上官儀一事上做出強硬的反擊,一來是打亂武媚娘的整體布局,二來也是為高宗找一個可反擊的支撐點,至于此事究竟能不能成,很大的關鍵便在李賢的身上,而這便是李顯來此游說李賢的根由之所在。

    講自然是要好生講講的,只是這些話都是機密事兒,又怎能當著下人們的面敞開了來說,李顯左顧右盼地暗示了片刻,奈何李賢始終就不曾反應過來,鬧得李顯郁悶得夠嗆,無奈之下,只好笑呵呵地打岔道:“六哥,您這府上下人都調教得不錯,嘖嘖,一個個龍精虎猛地,可把小弟給羨慕壞了,唉,就小弟府上那幫蠢材,怎么教都教不會,純粹就一幫子扶不上墻的爛泥,慚愧,慚愧?!?/br>
    “哦?哈哈哈,七弟又說笑了,不過這笑話為兄倒是喜歡得緊,好,爾等可都聽見了,周王殿下既是贊許爾等,那孤可就吝嗇不得了,都去賬房領賞,每人五百文,放半日假,下去罷?!崩钯t本性聰慧,一聽李顯顧左右而言其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地鼓起了掌來,借著賞賜的名義,將侍候在廳堂上下的仆人們全都打發了出去。

    這時節的五百文雖比不得開唐之初那等購買力,可也不是個小數目字,一眾仆人們一年辛苦到頭都未必能存得下如此多錢,這一聽如此厚賞,哪有不興奮異常的,一個個緊趕著謝過了兩位王爺,急匆匆地便擠挨著向賬房跑了去,偌大的廳堂上下瞬間便就此清靜了下來,唯剩小哥兩個相對而坐。

    “七弟有何要說的便敞開了說好了,為兄聽著便是了?!贝靡槐娖腿送讼轮?,李賢瞇縫著眼打量了李顯一番,這才語氣平淡地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好說,六哥飽讀史書,小弟素來敬仰得很,卻不知六哥可知呂雉之典故否?”李顯微微一笑,倒也沒再故作姿態,只是面色平靜地提出了個問題。

    “你……”李賢自幼向學,于史書自是精通得很,又如何會不知漢初呂后亂政之史實,這一聽李顯提到此事,面色瞬間便難看了起來,手指著李顯,似欲呵斥,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強忍了下來,只是黑著臉,死盯著李顯不放,一股子勃然怒氣將將欲發,良久之后,咬著牙,冷聲道:“七弟好大的膽子,竟敢將母后比作呂雉,莫非不怕為兄出首么,嗯?”

    “六哥會么?”面對著李賢的黑臉,李顯只是滿不在乎地聳了下肩頭,反問了一句,也不待李賢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似這等損人損己之事,縱使愚笨如小弟,也不屑為之,況乎賢明如六哥者?!?/br>
    李顯此言一出,李賢再次沉默了下來,唯有臉色卻愈發難看了起來,黑一陣、紅一陣地變幻個不停,眼神中時不時有精芒在閃爍個不停,憂心之色幾不加絲毫的掩飾——李賢自幼便以聰慧而深得高宗的寵愛,然,卻素不得武后的歡心,更因著宮中每每謠傳李賢乃是武后的jiejie韓國夫人武順所生,是時不滿十歲的李賢盛氣之下,竟跑去責問武后,由是,深為武后所惡,往日里便常借小事訓斥李賢,母子間的感情可謂是淡泊到了極點,此番李賢即將被趕去就藩,背后的cao縱者就是武后,有了如此這般的種種心結在,李賢對于武后這個母親自不會有絲毫的好感,只不過在沒弄清李顯的來意之前,李賢卻也不愿表明自己的態度,沉默便成了其無奈之下的最佳選擇……

    第八章謀定而后動(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一轉眼,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李賢始終不曾再開口,廳堂里的氣氛自是就此凝重得壓抑了起來,可李顯卻一點都不在意,只因他很清楚李賢的個性執拗,要想說服其,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得靠技巧與火候的掌握,這就跟烹調是一個道理——起鍋早了,菜生,起鍋遲了,菜就得糊了,得恰到好處,方能煮出鍋美食,而這一點,早在來璐王府前,李顯便已通盤考慮過了,自是不會因李賢的沉默而發急,只是默默地端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品起了茶來,渾然沒事人一般。

    耐心這玩意兒李顯可是不缺的,后世當公務員那會兒,為了能勸退到市政府門前靜坐示威的民眾,時任處長的李盛可以三天三夜不睡地陪著示威者暢談“人生理想”,硬是將近千示威者們全都生生拖垮,這會兒跟李賢比比耐性,那簡直就是小兒科一般,玩著便成,相形之下,李賢雖也算能忍之輩,又怎能跟李顯這等近乎妖的家伙死撐到底,這不,一柱香剛過不多會兒,可憐的李賢已是氣喘得急了起來,不算太結實的胸膛起伏得跟拉風箱似的。

    “你、你想做甚?嗯,說,你說!”李賢的心顯然是完全亂了,氣鼓鼓地一拍幾子,幾乎是用吼的聲音怒叱道。

    “六哥言重了,小弟只想說些事實罷了,當年諸相(諸遂良)、來相(來濟)被貶,無人說話,所以他們死了,又,韓相(韓瑗)被jian佞所譖,無人說話,故,韓相也死了,后,長孫老相又被譖,還是無人說話,很不幸,他也死了,如今上官相爺也被誣,看樣子也難逃一死,接下來,又該輪到誰呢,或許是小弟也說不定,到了那時,又有誰能幫小弟進言呢?”李賢氣急敗壞,可李顯卻是平靜如水,語氣平淡地排比出了一大堆因武后構陷而死的老臣們。

    李顯羅列出來的這幫老宰相明面上是因許敬宗以及去歲剛被貶的李義府構陷而被貶被殺,可誰都知道這些老臣都是被武后下毒手除掉的,這些還只是宰相一級的人物,至于低一些的中級官員因武后弄權而被害的更不知凡幾,如此這般地細細數將下來,著實駭人聽聞之至,尤其是落在素來不為武后所喜的李賢耳中,更是有如驚雷一般,直震得其面色煞白不已。

    “夠了,狂悖,胡言,爾好大的狗膽,欲謀逆耶?孤這就上表參你!”李賢心中震怒不已,可卻并不情愿相信武后會出手對付自己,為了掩飾心中的惶恐,這便霍然站了起來,怒目圓瞪地看著李顯,一迭聲地喝斥道。

    李賢的一切反應自是早就在李顯的預料之中,此際見其發起了飚,李顯卻是半點都不以為意,無所謂地掃了李賢一眼,端起了手中的茶碗,慢條斯理地淺飲了一口,而后冷笑地開口道:“六哥要參便參好了,看母后信還是不信?!?/br>
    “你……混帳,滾,滾出去,孤沒有你這么個弟弟!”一聽李顯如此說法,李賢頓覺氣往上涌,眼冒金星之下,口無遮攔地便吼了起來,動靜之大,驚得廳堂外的仆役們都紛紛圍到了堂下,只是不得李賢召喚,誰也不敢進堂攪合這哥倆之間的爭執。

    “哈哈,好,六哥如此說了,小弟走便是了,這門么,嘿,等小弟再來之際,怕不知是何等之情形了,告辭!”李顯干脆得很,毫不拖泥帶水地站了起來,一甩大袖子,丟下句場面話,扭頭便向廳外行了去。

    一步,兩步,三四步,李顯的步伐從容得很,速度既不快也不慢,就跟閑庭信步一般,十數步間便已走到了廳堂口的屏風處,卻始終不曾聽到李賢再次出言,李顯的心不由地便微微有些子抽緊了起來,然則事情既已到了這個份上,卻勢必不能再回頭了,只能硬著頭皮接著向外走著。

    “且慢!”就在李顯將將轉過屏風之際,始終默默無言的李賢終于沉不住氣了,提高聲調喝了一聲。

    嘿,好小子,終于忍不住了?那好,正戲也該到上場的時間了!本正忐忑不已的李顯一聽到李賢的喝聲,心里頭懸著的大石就此落了地,然則臉色卻平靜依舊,緩緩地轉回了身去,也不急著開口,只是默默地看著李賢。

    “你,你,你究竟想說些甚名堂?”被李顯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李賢有些子不自然地扭動了下身軀,神色不寧地追問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崩铒@一邊緩步走回幾子旁,一邊一派隨意狀地說道。

    俗話說得好:響鼓用不著重錘,李賢生性機敏,自是聽得懂李顯話里的未盡之意,然則正是因為聽得懂,方才覺得心驚不已,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唰”地便完全沒了血色,木訥訥地看了李顯好一陣子,這才神色凝重地一拱手道:“請教高明?!?/br>
    李賢向來自視甚高,往日里從不拿正眼看李顯,可此時卻很正式地行起了禮來,足見其內心深處已將李顯當成了能平等對話的人物,這對于旁人來說,或許是件了不得的好事,可李顯想要的卻不是這么個結果,道理很簡單,李顯還指望著能拿面前這個素來自負的兄長當擋箭牌使用呢,自是不打算在此時此刻便與之分庭抗禮。

    “六哥言重了,弟自幼愚魯,倘能有寸見,不外旁觀者清耳,若能襄助六哥一、二,實弟之大榮幸焉?!崩铒@很是恭敬地還了個禮,謙虛了一番之后,這才轉入了正題,沉吟著開口道:“父皇,君子也,故不擅爭,致使朝中jian佞每多橫行,氣焰日趨囂張,若不制止之,則朝綱如何能振,今,太子哥哥體弱且心善,縱有心,亦難有懲惡之力,弟遍觀滿朝文武,唯六哥能當此重任,此即六哥之所以就藩之由也?!?/br>
    “那又如何?”

    李賢的性子是比較容易沖動,但卻不是那種無腦的莽撞之輩,自不是一通子順耳的奉承話又或是廉價到了極點的激將法便能輕易打動得了的,哪怕此際他對李顯已是另眼相看了,但卻并不意味著他便會如木偶一般地隨著李顯的指揮棒走,這一聽李顯有著扛自個兒出去與武后打擂臺的意思在內,立馬就醒過了神來,不動聲色地掃了李顯一眼,語氣平淡如水般地吭了一聲道。

    “六哥可知父皇昨日與許侍中在御書房爭執何為?”

    李賢平心靜氣得極快,顯示出了良好的心態控制能力,然則李顯卻絲毫不以為奇,概因有著前世的記憶在,李顯早就知曉自家這個兄長是何等樣人,更清楚李賢此際心里頭究竟在琢磨些甚子,自是不會被李賢一句問話搶去了話語的主動權,這便微笑地轉開了話題道。

    “七弟說的便是大赦圣旨罷了,難不成這其中另有蹊蹺么?”

    身為有大志者,李賢自然有著其可靠的消息渠道,再說了,昨日早間,他自己也曾因著大赦圣旨的事情跟許敬宗鬧了個不痛快,對于有關于此事的各種消息自是敏感得很,又豈會不知曉昨日下午的御書房君臣之爭,只是到目前為止,李賢尚看不透這份圣旨背后的蹊蹺何在,此際見李顯將話題轉到了此處,不由地便起了疑心,狐疑地打量了李顯好一陣子,這才遲疑地出言試探道。

    “父皇之所以急著簽署此大赦詔書,只是為了救一個人罷了?!崩钯t話音剛落,李顯立馬接口回答道。

    “哦?竟有此事,此人是誰?”李賢一挺李顯的話說得如此肯定,登時便愣了一下,眉頭一皺,細細地想了想,還是沒能理會到李顯所指的是何人,沉吟了片刻之后,不得不出言詢問道。

    李顯面色一肅,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上官儀!”

    “什么?這,這,這如何可能?嗯,不對,上官老相他……”李賢顯然被李顯的話嚇了一大跳,霍然而起,驚呼出了聲來,面色變幻了良久,這才算是勉強平靜了下來,咬著唇,愣愣地看著端坐如故的李顯,深吸了口氣道:“七弟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卻不知七弟可有證據否?須知此事重大,非可兒戲者,七弟切莫妄言?!?/br>
    證據?這等事情要如何去找證據,難不成跑高宗面前求證去么?說實話,若非李顯有著三世的記憶在身,也斷看不透其中的奧妙,然則面對著李賢的追問,李顯自是不能有露拙的表現,這便冷笑了一聲道:“證據?若是事事都講求證據,那倒也好辦,四海從此綏靖矣,六哥不覺得此問過迂了些么?”

    “七弟,你……”被李顯這么一反駁,李賢的臉上立馬就有些子掛不住了,試圖出言反譏一番,可話到了嘴邊,突然間不知該從何解說起方好,只能是訕訕地停住了口,悻悻然地瞪了李顯一眼。

    “誠然,無證據者無以服眾,弟所言不過氣話耳,還請六哥海涵則個,若真要說證據,自不是沒有,弟敢與兄長賭,若不出意外,今日便是上官大人一家斃命詔獄之日!”就在李賢暗自惱火之際,李顯突地話鋒一轉,就此抖出了張底牌來,再次將李賢嚇了一大跳。

    “七弟啊七弟,你,唉,你這是存心氣為兄的么,有甚話不能一次說完么?”一個上午幾番被李顯折騰得一驚一乍地,李賢顯然是被鬧得犯了暈,卻又不好再出言斥責李顯,只好苦笑地搖了搖頭,埋汰了李顯一句,而后,也不給李顯出言解釋的機會,一擺手道:“七弟欲何為耶?還請直說好了?!?/br>
    “六哥見問,小弟自當據實相告?!崩铒@長跪而坐,面色肅然地回答道:“弟自幼文不成,武亦不就,實庸人耳,哥哥每每教訓于弟,皆出愛心也,弟斷不敢自外于兄長,弟意已決,從明日起,投筆而從戎,勢將拜師以習武,如今我大唐周邊依舊不寧,弟當不叫霍冠軍獨美于前,他日有成,當為兄長之前驅,掃平四海,固我大唐萬世之基業!”

    “拜師?七弟打算拜何人為師,為兄倒是好奇得很?!边@一聽李顯說得慷慨激昂,李賢的好奇心登時就被勾了起來,顧不得再去斟酌先前大赦圣旨的事情,緊趕著追問了一句道。

    “弟心中已有良師之人選,只是此事尚需父皇恩準,日后便可知分曉,姑且不論也罷,弟今日來尋哥哥,不單為救上官大人一家滿門,更期盼趁此機會除去朝中jian佞,六哥若肯振臂一呼,小弟自當隨附驥尾,共建此不世之奇功?!毖鄢蛑鸷蛞巡畈欢嗔?,李顯自是不愿再多糾纏雜事,這便一拱手,沉聲進言道。

    “唔……”李賢本就熱衷參預朝務,對于李顯的提議,又豈會不心動,只是茲體事大,李賢哪敢輕易應承下來,可當著殷切投靠的李顯之面,拒絕的托辭之語又不好隨便出口,猶豫之余,眉頭不由地便緊鎖了起來。

    “六哥,此事小弟已有些淺見,或許能用,此事當……”一見到李賢如此作態,李顯心中暗笑之余,自不會放過這等趁熱打鐵的大好時機,微笑地起了身,走到李賢身邊,俯身貼著李賢的耳邊,絮絮叨叨地陳述了起來,聽得李賢臉色時喜時驚時疑地變幻個不?!?/br>
    第九章謀定而后動(四)

    決斷顯然不是那么好下的,哪怕李顯說得天花亂墜,似乎大勢已經底定了一般,可李賢卻始終遲疑著不敢輕易表態,縱使他本人也很想一舉將武后一黨的jian佞小人就此徹底掃清,然則畢竟此舉的關系著實是重大了些,一但開始行動,說是如履薄冰也絕不為過,倘若一個不小心之下,極有可能打蛇不成反被蛇咬,立馬就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這叫李賢又如何敢貿然行事。

    放棄?好像是可以,只要說上一聲“不”,這所有的一切不確定因素似乎都可以置之腦后了的,然則李賢卻又心有不甘,只因著再想要盼到似今日這般的機會,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在此期間,李賢實在不敢保證自己能安穩地崛起于朝堂之上,再說了,昨日他已跟許敬宗就著大赦圣旨一事吵過了一回,天曉得這事情傳到武后耳中又會是怎樣一個情形,這一想起武后的鐵血與冷酷,李賢情不自禁地便打了冷戰,略有些彌散的瞳孔也就此緊縮了起來。

    “七弟,你所言的那出首上官相爺的上官福真的是捏造事由構陷老相爺的么,爾可有實據否?”李賢沉默了良久之后,突地握緊了雙拳,語氣艱澀地出言追問了一句道。

    呼,這小子終于動心了!一聽到李賢問出這么個問題來,李顯懸著的心登時便放下了大半,不過卻并沒有急著出言回答,而是自斟了杯已涼得冰冷的茶水,淺淺地飲上了一小口,這才點了下頭,極為肯定地開口道:“六哥,似此等大事,小弟豈敢虛言相欺,六哥若是不信,大可將那惡奴拿下,細審一番,定可知底細?!?/br>
    “七弟休要說笑,抓人倒是容易,可倘若一無所獲,卻又該如何是好?”一聽李顯說得如此輕松,李賢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不滿地橫了李顯一眼,略有些子焦躁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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