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可是,袁森明明記得老頭兒在幾個小時以前,全身上下都是非常正常的,沒有一點傷,這太不對勁了。 突然,老頭兒怒目圓睜,死死地瞪著袁森,眼中閃著怨毒的光芒。沒錯,袁森看得很清楚,老頭兒的眼睛動了,這老頭兒果然不是人。 袁森抓起匕首,撲哧一聲刺進老頭兒的胸口,老頭兒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瞪著袁森的那只眼睛變得更為恐怖,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袁森退后一步,突然撞到一個人的身上。袁森嚇了一跳,他身后什么時候又無聲無息地多出一個人來? 那人抓住袁森的肘部,用力一折,袁森本來肘關節受傷很重,哪里經得起那人這么折騰,疼得他半邊身子都麻了,匕首掉到地上。 穆寨老頭兒掙脫麻繩的捆綁,走到袁森面前,他冰冷的雙手搭上袁森的肩膀,突然用力卡住了袁森的脖子。尸體僵硬之后,力大無比,比如許多死人手里拿的東西,常常要警察敲掉關節才能取下來。 袁森被掐得要窒息,他忍住劇痛,雙肘用力,狠狠地頂住老頭兒的肋骨。老頭兒腹部一彈,雙手分開,袁森趁機一腳將老頭兒踹翻,轉身對付身后的人。 袁森看到身后那人,吃驚得恨不能把自己吃下去,這地方太邪了,身后襲擊他的人居然是苗寨的謝望安。他身上依舊散發著惡臭,一雙昏黃的眼珠怨毒地瞪著袁森,他僵硬的臉色隱隱的似乎在笑,他笑得非常詭異,就好像在告訴袁森他掉進了自己設好的陷阱里一樣。 袁森看著謝望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老頭兒一生的經歷悲悲戚戚的,死了還詐尸,難不成是應了賀蘭山下的古時傳言,惹了穆寨的人,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寧? 袁森只顧著謝望安,沒防到穆寨老頭兒從背后突襲。那老家伙架起袁森的一只胳膊,謝望安也反應迅速地架起他的另一只胳膊。兩具尸體架著一個大活人,仰著白慘慘的臉,跨過墓道,向地下河上飄去。紅彤彤的火海朝上仿佛通向天宮,袁森驚恐無比,如果跟這兩具僵尸走上了天宮,恐怕這輩子就再也做不成活人了。 他本能地掙扎,雙膝彎曲,撞向倆老頭兒的膝蓋。袁森已經摸透這些尸體的缺陷,就算他們是死人,沒有知覺,可是他們的關節還能支配他們的行動。倆老頭兒身形一矮,朝前撲去,袁森趁機側身出腳,一腳踹翻謝望安,肘部撞開穆寨老頭兒,不等倆老頭兒反應過來,就要跳進地下河。 袁森一只腳踏了空,突然明白過來,就這么跳到地下河里去,先不說這河水湍急,古代設置墓道機關的手段歹毒無比,怎么會放過這兩條地下河?他扭頭朝后看,墓道兩邊的天燈正燒得旺盛,他的半個身體在河面上搖搖晃晃,有跌下去的勢頭。 袁森急忙退回墓道,暗叫好險,他這條小命差點就這么報銷了。這墓道里處處透著一股陰森,很不對勁,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那香味雖然聞起來若有若無,但是仔細嗅的話,又感覺淡中帶滯,漸漸的腦子就很沉重。 袁森估計是墓主設下的迷香陣被激活,剛才幸虧他及時醒轉,否則他現在勢必已經橫尸河底。前面墓道還是十分的長,只能看到火龍蜿蜒到墓xue深處。袁森不敢在墓道上多留,就朝火龍消失的方向奔過去。他漸漸看到越往前,地下河變得越窄,墓室穹頂也跟著朝下傾斜,墓道沖到最高處,又以俯沖的勢頭深入地下。地下河在墓道沖到山頂的地方轉道,潛入地底深處,墓道走勢變得逼仄,兩旁山壁緊縮。 山壁上鬼斧神工的雕刻滿是各種姿態詭異的鬼神,或將人活活剝皮,或將人投進油鍋沸水之中,各類青銅刑具血淋淋地擺放在行刑當場,慘不忍睹。不過奇怪的是,這些行刑的牛鬼蛇神雖然肢體線條被刻畫得相當精細,甚至連身體毛發都一絲不茍地表現出來,可是雕刻上卻沒有表現出他們的面容來。 袁森盯著他們的面目看,雖然這些鬼怪站立的姿勢各異,臉面的角度要么側著,要么埋首低頭,可是袁森仍然能夠感覺到他們掩藏的臉孔中透露出的詭異。雖然只能看到側面的幾條線條,可是那線條彎曲之間,陰森詭異的氣息卻能無聲無息地傳遞出來。 墓道幾乎是呈筆直的走勢深入地下,袁森小心翼翼地下著臺階,墓道兩旁的火焰漸漸變得微弱。袁森低頭躲過一塊垂下的穹頂石條,鉆進兩洞相套的另外一個洞口。這時,墓道上蜿蜒盤旋的火龍天燈突然無聲無息地熄滅,龐大的黑暗黑壓壓地沉下來,袁森的心里不由得一緊。 俗話說心慌則亂,串著的另一山洞的走勢更急,臺階之間的落差大了幾十個厘米。袁森一個踩空,平衡大亂,人就像滾皮球一樣沿著墓道臺階往下滾落。 袁森只能聽到身體撞擊石條臺階的聲音,人被摔得暈頭轉向,手忙腳亂地四處亂抓,雙手被石棱剮得皮開rou綻。突然他摸到一個東西,袁森想也沒想,就緊緊抓住,由于慣性太大,他居然把那東西給撕裂了。袁森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又抓到一個東西,終于止住下跌的勢頭。 下跌的勢頭停下來,袁森才感覺到抓到的那東西竟然是一只人手,他急忙撒手,人順著臺階又滾了幾米終于撞上一塊石板停了下來。 這幾番折騰,袁森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散架,他喘著粗氣打開打火機,四五米的范圍被照亮,袁森一抬頭就看到一個死人正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看著他。好在袁森已經見多了這種場面,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退后幾步,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十幾具這樣的尸體?;蛘呱焓謷暝?,或者狠抓胸口,死亡的姿態都凝固在掙扎的那一瞬間,可見死者死之前正遭受著痛苦的煎熬。 更讓袁森吃驚的是,這十幾個人或仰或坐地死去,他們的尸體已經完全脫水,只剩下一層皮貼在骨頭上。更重要的是,他們抽象扭曲的面孔顯示,他們當中沒有一個是中國人。 “外國人,怎么會跑到賀蘭深山里來?”袁森越來越覺得整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測字老頭兒擺了他一道是毋庸置疑的。 一群外國人統一穿著包裹嚴實的登山服,但是奇怪的是,這些登山服上卻沒有任何商標。袁森將這些尸體逐一翻開,搜查他們的身上是否有什么表明身份的東西。這些尸體本來是彼此壓在一起,拖開之后,幾乎每具尸體的身上都攜有武器,最差也是微型沖鋒槍,有一個體型碩大的家伙居然摟著一個火箭筒。 如此多的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國的一座偏僻的大山里,而且還不驚動地方政府,無聲無息,甚至不畏艱辛攜帶如此多的武器,最后葬身在這深山古墓之中,難道他們也是沖著地下黃金城和翡翠琉璃宮來的? 袁森將摟著火箭筒的胖子搬開,被他壓在下面的是一個瘦長的男人,那家伙挎著一個皮質的小包,那包的風格與市面上那些賣不正經光碟的家伙背的幾乎一模一樣,袁森看了不禁欷歔不已。 將那皮包打開,里面裝著的是一個不大的牛皮紙袋,袋子上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topsecrect”。 這里是荒山深墓,四周唯有袁森一個大活人,袁森才懶得管絕密與否,將密封的條撕開,借著打火機的微光,看到里面一疊紙張暗黃的文件。 to major david of special forces 131 division: acc to fbi topsecret messages,there happened a mysterious event iern a.this event is very important,it will give the world a huge shock,so you have to unditionally plete the order,even sacrificed your lives.in this a,you will be allowed to carry the latest ons and equipment,but you must try to discover the real secret behind this event at all costs.remember that this event is topsecret. 袁森全身一震,131特種兵師部,這是一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影響到全世界的神秘部隊,他們的足跡曾經遍布世界各地,主司偵查和執行特殊任務,歷來以神出鬼沒著稱,曾經是許多國家特種部隊訓練的榜樣??墒亲屓似婀值氖?,這支部隊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就神秘地消失在國際爭端中。 至于這支耗資巨大的部隊的蹤跡,國際上眾說紛紜,美國國防部更是將此事當做絕對機密封存。袁森曾在許多軍事雜志上看過該部隊消失的討論分析,沒想到能夠在這大山深處與這支神秘特種部隊不期而遇。 “難道……”袁森腦中突然蹦出一個瘋狂的猜測,“美軍曾經震懾世界的131特種兵師部之所以在國際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與他們執行的這次在中國的神秘任務有著相當密切的關系?” 也就是說,這十幾具尸體,已經在這賀蘭深山里躺了二十多年,他們在這深山地底脫水風干,可是世界風云巨變,他們曾經震撼世界的番號,如今只能成為好事者茶余飯后的消遣談資。袁森也是軍事迷,看著這么多風干的尸體,想著他們生前的那些風光,不禁有些感慨失落。 他從一具干尸手中奪過一把微型沖鋒槍,是時下許多國家已經裝備的m16沖鋒槍。m16歷經戰場磨煉,口徑小,可以作為近距離沖鋒步槍來用,但是在二十多年前能裝備上這種武器,已經屬于相當的奢侈了。 袁森“刷”地一下,拉開槍栓,那軍官皮包里放著幾個包裹嚴實的彈匣,袁森裝上子彈,推上膛,“砰——砰——”就放了一梭子子彈。黑暗深處應該是一睹石墻,子彈打上去石屑亂飛,這把產自八十年代初的武器,居然在這二十多年的歲月里,絲毫沒有銹蝕。 袁森放下槍,將密令翻上去,攤開新的文件,沒想到密令下面的紙張上竟然是模糊一片,一口氣翻完全部,都是如此。文件被水浸泡得面目全非,所有文字都沒法看清楚,這深層次的秘密,也因此被畫上句號。 袁森無奈,將文件重新塞進大衛少校的包里,他的登山包早已在滾入山洞的時候遺失。袁森索性將大衛的包背身上,里面還有一些登山用的裝備和過期的藥物,再背上沖鋒槍撕掉大衛的軍裝,準備做火把用。 在這茫茫黑暗中,僅靠一個打火機就想走出去,實在是癡人說夢,在這種關頭,照明工具甚至比食物更重要。它關乎的不僅是一個人的身體消耗,更是精神支撐。 袁森三下兩下脫下大衛少校的軍裝,可惜這大衛,堂堂一個特種兵部隊少校,平常也算有頭有臉,沒想到不但莫名其妙地死了之后變成干尸,二十多年后,還要被人剝衣裸尸,實在屈辱。 袁森一邊剝一邊過意不去,但是陷入這種情況下,為了生存,也沒辦法。袁森一邊剝一邊向大衛少校道歉,突然,他全身的汗毛一緊,一股陰冷的風吹過來,他情不自禁地握緊沖鋒槍,同時將脫下來的上衣點燃。 火光將一大片地方照亮,地上那群東倒西歪的干尸面目猙獰地盯著袁森,讓人看了頭皮發麻,四周除了尸體也沒別的任何東西,袁森不禁松了口氣。 這時,他的腳下一緊,就好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抱住一樣,那東西力氣極大,一下子將袁森拖翻在地。袁森還沒反應過來,突然騰空而起,頭朝下腳朝上,被拖進一個洞口。袁森大驚,雙手亂抓,那東西突然纏到腰上。 袁森抓住那東西,就向兩邊掰,幾次用力,均不能撼動那東西分毫,它還越卷越緊。袁森大駭,沒想到又遇上花蟒了,那蟒蛇身上冰冷異常,冷得袁森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眼看著一人一蛇就這么耗下去,袁森的沖鋒槍也被花蟒卷住,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知道再不想辦法脫身,死在這里是遲早的事情。 這山洞里漆黑一片,周圍情況如何他也看不清楚,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山洞里悄然響起鈴鐺的聲音,“叮鈴鈴——叮鈴鈴——”竟然有點像他小時候走街串巷賣糖葫蘆的老頭兒所帶的鈴鐺,“叮鈴鈴——叮鈴鈴——糖葫蘆——不甜不要錢哦——” 那聲音清脆渾厚,像市井叫賣的鈴鐺,又沉重縹緲,似招魂儀式上遠古的安魂曲。袁森的知覺因為血液流通不暢而逐漸麻木,他幾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意識迷迷糊糊,他依稀聽到耳邊鈴鐺的聲音此起彼伏,從各個角落飄蕩出來,時而嘈雜時而清越,又似乎幽深詭異,像來自地獄一樣。 袁森拼盡全力地掙扎,慌亂中不知在哪里摸到一把鐵器,奮力扎在巨蟒身上,巨蟒吃疼,裹著袁森就朝洞壁上亂撞,撞得整個山洞地動山搖。袁森全身骨頭幾乎要斷裂,巨大的壓力壓得他胸腔里氣血翻涌,連吐了幾口血,腦子也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一抬眼就看到一團火焰從洞口飛進來,飄飄忽忽的就像鬼火一樣向他靠近,袁森大驚,這時,那巨蟒卷著袁森朝火焰撞過去。半空中,也不知道巨蟒撞上什么,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袁森的肋骨都差點全部挪位,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火焰被巨蟒撞飛,在黑暗中劃開一道光亮,袁森看到山洞里一大片石雕塑像驚鴻一瞥,又重新歸于黑暗。那火焰悠悠忽忽地飛到山洞一腳,火光漸漸暗淡,眼看著就要滅掉,突然“砰”的一聲,火勢沖天,緊接著山洞四角“砰——砰——砰——”地連響,墻角亮起了四個大火把,火光將整個山洞照得亮如白晝。 卷住袁森的巨蟒久經黑暗,突然被這氣勢鎮住,嚇得松開袁森,朝山洞中央奔去。袁森壓力一松,整個人就跌倒在地上,全身疼得簡直要死過去,他掙扎著坐起來,看到眼前的情景,臉色立刻變得慘白一片。 山洞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石棺槨,足有四米寬、七米長,最令人吃驚的是,棺槨四周一共刻了九條盤旋舞動的飛龍,虬鬢鐵須,張牙舞爪的欲與人相搏,氣勢極為壯觀。更恐怖的是,每條飛龍石雕上面居然纏繞著大腿粗的龍形巨蟒。蟒蛇繞著龍雕盤旋而上,幾乎與飛龍融為一體,高昂著頭盯著棺槨中心,蛇芯亂甩,說不出的猙獰可怕。 剛才袁森不小心,就是著了這巨蟒的道兒,差點死在山洞里。再打量四周,巨蟒旁邊,或臥或躺,擺滿形態血腥的石雕,揮刀斬首,剔rou取骨的情形隨處可見,幾乎所有浮雕中的主角都是一些類似牛頭馬面的家伙,面容邪惡丑陋,讓人不敢正視。 袁森盯著那些丑陋的面孔仔細查看,那些面孔看起來相當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袁森想得頭疼,就是想不起來。突然,他的腦中靈光一現,是了,通向天宮的墓道兩旁的石雕。他們一個個都看不清楚面目,但是側面模糊的線條,卻將他們詭異神秘的神態勾勒了出來,那神態跟這些石雕簡直一模一樣。 袁森只覺得這地方邪得很,他端著沖鋒槍,小心戒備,以防再次中招,否則下次就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袁森正在左顧右盼,突然一條巨蟒繞過龍頭,陰森森地看了他一眼,袁森腳底板一陣發涼,急忙低下頭去。那巨蟒甩著斗大的腦袋,呼哧呼哧就奔到袁森面前,跟袁森臉對著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蛇芯亂甩。 袁森忍著沖擊而來的腥臭,巨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于擺著頭,一縮身,又溜到龍雕之上,昂首盯著棺槨。 袁森看見它的腦袋上套著一節大衛少校的衣服,突然明白剛才那一團火焰其實是這巨蟒頂著大衛燒著的衣服鉆進洞里來,巨蟒不經意間與其他蟒蛇發生沖突,才導致火團落到石雕侍者高舉的燈盞上,點燃四支火把驚退眾蛇,使得自己逃過一劫。 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寬大的山洞,山壁呈不規則形狀地上凸下凹,但是卻沒有其他任何側洞分坑的痕跡,也就是說,這里就是整個墓xue的終點。 棺槨上,九條巨蟒盤旋而立,眼神散發著陰冷惡毒的光,將這棺槨襯托得更加幽深神秘。 袁森心生一計,他退到剛才被巨蟒拖進來的那個洞口,托起微型沖鋒槍瞄準一只巨蟒的七寸位置。他的心里也七上八下懸得厲害,這種小口徑的沖鋒槍子彈爆破力很差,巨蟒皮糙rou厚,幾槍下去未必打得死。如果不在巨蟒反應時間內將它們全部射死,那么他袁森就很有可能被巨蟒分尸。 此刻生死關頭,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孤注一擲,袁森將子彈頂上膛,對著龍雕上的巨蟒七寸位置就是一頓掃射。 一梭子子彈打出去,巨蟒受驚,刷地立起來,肥大的蛇身在山洞中蜿蜒盤旋,它們的反應時間出乎意料的快,九個蛇頭,閃電一樣沖向袁森。 袁森大驚,嚇得翻身從洞口滾了出去,內洞比外洞要高出好幾米,袁森滾下去接連在地上滾了好幾滾才緩沖過來。 他趕忙爬起來,跨過美軍131特種兵的尸體就往墓道上跑,突然眼前一黑,幾條蛇尾從前面橫掃過來,袁森悶哼一聲,被掃得氣血翻騰。 蛇尾卷起袁森,把他又拖進內洞,袁森暗自叫苦,又落到這幫巨蟒手里,恐怕沒有那么容易脫身。 巨蟒卷著袁森,將他扔到棺槨上,這時,山洞里突然響起一陣比鬼叫還難聽的冷笑聲,讓人聽了心里毛得厲害。袁森躺在棺槨蓋上,數條肥大的蛇尾壓在他身上,巨大的壓迫讓喘氣都困難。 山洞頂上,“咔嚓——咔嚓——”地響,突然透出一個口子,從口子里垂下長繩,兩個人順著繩子爬下來。一個灰布長衫,一個上身穿著緊身皮衣,下身穿著舊綠軍褲,兩人身上臉上都是灰塵劃傷,看起來極端狼狽。 長衫老頭兒彈了彈身上的灰,鬼里鬼氣地對身邊皮衣男說道:“蠢家伙,這九龍纏尸陣,要是能用區區沖鋒槍來破,那還要我丁老頭兒不遠千里跑這一趟干什么?” 皮衣男甕聲甕氣地說:“丁老,就看你的了!” 丁老頭兒嘿嘿地笑著,冷冷地瞅著棺槨上的袁森,仰天打了個呼哨,那呼哨尖銳至極,震得袁森的耳膜簡直要碎掉。 九條巨蟒受驚,扭轉蛇頭盯著丁老頭兒和皮衣男,眼中閃著陰狠的光。丁老頭兒見被巨蟒發現,一點不慌張,反而尖叫得更加厲害,他臉上一片赤紅,身上干枯的皮緊張地皺起來。 巨蟒搖頭擺尾,蛇芯亂甩,口中黏液噴的到處都是。丁老頭兒聲音漸弱,突然,他飛快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黃表符,遞給皮衣男。 皮衣男接過黃表符,也不說話,直接奔向四個角落的石雕侍者頂著的燈盞,每個燈盞上都貼一張符紙。 九條巨蟒勃然大怒,蛇身在空中蜿蜒盤旋,山洞地面突然裂開,幾條蛇尾從地下躥出來,就要卷丁老頭兒和那皮衣男。 丁老頭兒雖然干瘦異常,身手卻相當靈活,他一縱身,躍開幾丈,險險避開兩條橫掃過來的蛇尾,張口罵道:“他奶奶的,這千年九龍纏尸陣果然有點門道?!?/br> 說這話,手上可不含糊,他一咬牙,朝黃表符上吐了口唾沫,一條巨蟒吐著蛇芯撞過來,老頭兒大喊,“來得好!皮衣,快給我——” 皮衣男從背包里翻出一個皮囊遞給丁老頭兒,丁老頭兒擰開皮囊的蓋子,往蟒蛇身上潑灑了一身血。丁老頭兒獰笑著,道:“這麒麟血,不是誰都消受得起的?!?/br> 那蟒蛇說也怪,被兜頭潑了一身的鮮血,威風八面的樣子立刻就焉了,軟軟地趴在地上往后退。丁老頭兒提著裝麒麟血的皮囊朝它走過來,那巨蟒居然嚇得瘋了一樣扭頭擺尾地亂撞,在洞壁上撞了十來下,腦袋被撞得稀巴爛。 剩下的八條蟒蛇,瞪大銅鈴大的眼睛,怨毒地看著老頭兒,一個個將身體從龍雕上釋放出來,在空中纏繞糾結在一起。 皮衣男沉聲叫道:“丁老,不好,九龍缺一,煞氣沖陣,這苗頭不對了!” 丁老頭兒呸了一聲,道:“他奶奶的,這千年老蛇也不經打,一潑麒麟血就撞墻,晦氣!” 八條巨蟒同時發動,山洞里只見蛇腹甩動,整個山洞都被震得砰砰地響。袁森身上蛇尾壓力突減,立刻翻身從棺槨滾下來。他與丁老頭兒、皮衣男素不相識,而且看這兩人也不是好東西,沒道理留下來陪他們一起送死,袁森貼著洞壁就往洞口跑。 丁老頭兒和皮衣男在眾蛇的腹部之間盤旋跳躍閃躲,狼狽不堪,八條巨蟒突然將蛇尾糾纏在一起,蛇頭排成一排,陰毒的眼睛閃著森綠的光。 皮衣男大驚道:“丁老,開兇陣了,怎么辦?” 丁老頭兒嘿嘿笑著,道:“小子,想跑,就讓你去沉這九龍纏尸的兇陣!”說罷,從長衫里扔出一條長繩,長繩甩出去在空中抖了兩抖,袁森大驚,縱身閃避。老頭兒應該在繩子上下過不少工夫,他那繩子可以在空中轉彎,就像耍九節鞭一樣,硬是把袁森捆住,纏了好幾個圈子,綁得結結實實的。 丁老頭兒收起繩子,把袁森拖過去,順手掏出一張用特殊藥物浸泡的黃表符貼在袁森額頭上。袁森聞到那黃表符散發出來的惡臭,頭昏腦漲起來,身上沒有一絲力氣。 呈一字排開的八個蛇頭突然吐起霧來,張大的蛇口里,紅色的煙霧蒸騰而起,丁老頭兒和皮衣男急忙用衣袖擋住臉,丁老頭兒順勢將袁森擲進紅霧之中。 袁森意識還在,只是困得厲害,他只覺得一股辛辣的氣體從口腔和鼻子沖進喉管,全身血液都沖喉嚨涌去,喉結處開始呼吸不暢,只有出的沒進的,憋得袁森簡直要炸掉。 那八個蛇頭在袁森面前甩來甩去,濃霧漸漸擴散到整個洞xue,袁森突然明白為什么洞外十多具美軍131特種兵師部的士兵死的時候手都卡在脖子上了,他們也中了蛇霧的毒。 丁老頭兒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符紙,撒上朱砂,大喝一聲,將符紙扔進紅霧之中。袁森意識處在模糊狀態,只見一個黑影闖進紅霧當中,丁老頭兒在外面舉著弓弩,弩箭上還穿著幾張黃表符。 丁老頭兒瞄準袁森,一箭射來,袁森全身僵硬,不能動彈,心中大罵,“你這該死的老頭兒,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 弩箭射中袁森,鮮血就這么飊灑出來,黑影呼啦就沖到袁森的身上。袁森疼得要昏過去,巨蟒聞到人血的腥味變得更加興奮,張開血盆大口朝袁森身上咬來。 那黑影伏在袁森身上,突然站起來,迎上巨蟒的大嘴,穿身而過,蛇身立刻爆裂,蛇血噴了袁森一頭一臉。 丁老頭兒在外面嘿嘿冷笑,道:“他奶奶的,看老子今天不破了你的九龍纏尸,棺槨里的寶貝,看誰敢跟我搶?!?/br> 皮衣男眼里寒光一閃,丁老頭兒冷笑道:“這地底下,就是我的天下,你也得給我老實點?!?/br> 皮衣男道:“丁老,你別忘了跟凱琳小姐的協定,你敢獨吞寶貝,凱琳小姐能把你從大牢里弄出來,就能把你弄進去?!?/br> 丁老頭兒道:“cao你媽的,老子的事兒你敢管?”一腳踹翻皮衣男,皮衣男大怒,就要拔槍,丁老頭兒手一甩,一枚金針刺進皮衣男的喉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