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楊開很是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除了一根從房頂上吊下來的繩子在漫無目的的晃悠之外,并沒有其他的什么東西。 而獨眼龍的目光,卻從始至終的,死死的盯著那根繩子。 “獨眼龍,你怎么了?”九筒伸出手在獨眼龍的眼前晃了晃,他擔心這獨眼龍的眼睛不管用了。 獨眼龍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打走了九筒的手,他才放下心來,看來這獨眼龍并沒有瘋掉。 “獨眼龍,怎么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楊開開口問道。 獨眼龍仰頭看了一眼楊開,然后嗓子嘟噥了兩下,發出含糊不清,有些沙啞的聲音來:“剛才……剛才撞鬼了?!?/br> “撞鬼?”這么一說,眾人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趙勇德還急促的望了一圈四周,想找出那個鬼,不過,房間內空蕩蕩的,除了火光映出的他們幾個人的黑影不斷的在房間壁上跳來跳去,哪有半個鬼影。 “獨眼龍,會不會是你搞錯了?!睏铋_開口道:“哪有什么鬼啊?!?/br>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了?!豹氀埤堄檬种沃绍浀纳眢w,從地上半坐起來,然后目光迥然的盯著從房頂上垂下來的繩子:“那繩子上面,分明掛著李俊的腦袋?!?/br> 吱吱嘎嘎,吱吱嘎嘎。 眾人聽到自己的心臟被凍結的聲音。 李俊冷哼一聲:“我說獨眼龍,你看見我的腦袋掛在繩子上了,是怎么掛著的?是不是我的腦袋剛才在上面掛著,一會兒之后就又重新跑回到了我的腦袋上?” 獨眼龍搖搖頭:“剛才那個腦袋分明就是,腐爛了大約一年時間了的腦袋,可是,那模樣,以及臉上的傷口,都和你臉上的一模一樣,絕對不會有錯?!?/br> 獨眼龍的聲音,再次讓眾人語結,腐爛了一年的腦袋?這腦袋就長在李俊的身上,那是絕對不可能掉下來的。 那么,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獨眼龍所說,那就是撞鬼了,產生了幻覺。 楊開安撫了一下獨眼龍的肩膀道:“獨眼龍,剛才是你產生的幻覺,可能是太疲憊的原因吧,你休息一下,下半夜我來看更?!?/br> 獨眼龍很是疑惑的摸了摸腦袋,有些不確定的自言自語:“撞鬼了嗎?我感覺不像啊?!?/br> “哼,就算你對我有意見可以明說,至于這么栽贓陷害嗎?”李俊冷哼一句,便繼續找個角落,倒頭大睡,不再去理會眾人。 看著好像什么事兒都沒發生,繼續呼呼大睡的李俊,楊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一切詭異之事的導演者,就是李俊了,至于他究竟用了何種手段,自己還不太明了,可是他的目的,很明了,那邊是讓自己的隊伍,全軍覆滅,然后,兩塊三星拱月的玉帛,便歸于李俊所有。 看來,這李俊為了得到三星拱月的玉帛,那是下了不少的精力啊。 可是,楊開也沒有打草驚蛇的想法,先繼續讓李俊跟著他們,一來他們沒什么證據,二來,若是這個時候和李俊鬧翻的話,他們不能從李俊身上得到任何的信息,那么這一路來所經受的一切,都會變成泡影。 楊開沒有多說,只是讓眾人躺到各自的位置睡覺,而自己,則是扛著卡賓槍,在房間的周圍轉了一圈,并未發現什么危險和潛伏的敵人,這才重新回到房間中,坐在地上,警惕著外面。 幸運的是,下半夜并未出現什么詭異之事。當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楊開才發現火苗子已經很小了,陣陣寒意襲身,他匆忙跑到火堆旁,用幾根干木柴,重新將火焰撩的燒了起來。 “楊開,別動?!焙鋈?,九筒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楊開身后,咬著牙齒讓楊開不要動。 楊開的心驀然一緊,心想莫不成是遇到危險了?看九筒這表情如此的緊張,當下皮rou也有些發緊起來,語氣顫抖的問道:“九筒,怎么了?” 九筒從懷中掏出了勃朗寧手槍,瞄準了楊開身后,手和手槍在半空中懸浮了一會兒之后,便是砰地一聲,開槍了。 兩聲槍響過后,楊開的眼睛緊緊閉上,他的心躁動的厲害,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在背后亂蹦亂跳,招惹來了九筒的主意。 “哎喲我草,有危險?!壁w勇德和石頭等人聽到槍聲,都不約而同的猛然跳起,迷茫的目光望著四周,懷中也抱著武器。 “安全了嗎?”楊開試探性的語氣問著九筒。 “危險?什么危險?”九筒愕然片刻,總算明白過來,哈哈笑著拍了拍楊開的肩膀,笑著道:“指戰員,我只是幫咱們解決早餐問題而已,哪有什么危險?!?/br> 聽九筒這么一說,楊開更愣神了,什么早餐問題?到底什么意思? 他轉過身,然后盯著地面上兩只被打死的兔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九筒:“兩只兔子,至于你這么大驚小怪的嗎?!?/br> 九筒嘿嘿一笑:“我也沒辦法啊老大,要是你剛才動彈一下,估計這兩個兔孫子就得跑了,到時候就算咱們再想捉住他們可就難上加難了?!?/br> 第四六九章 終極恐懼(7) 楊開想九筒說的倒也是,便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 于是陳天頂的手藝又派上了用場,將兔子扒皮,掏出內臟,做了一頓紅燒兔子rou,眾人再次享受了一頓美味。 王世科和白波兩人對陳天頂這種人才愛惜的很,心想下次有機會,一定得合作,這樣的人才,可真是很難得啊,這簡直可以說是一移動大廚房,無論是在什么地兒,總能讓人吃香的喝辣的。 酒足飯飽,眾人便開始了趕路。 清晨的露水還未完全蒸發干凈,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寒冷的氣息,有句成語說的是春寒料峭,沒想到這秋天的早晨,也是頗有春寒料峭的味道。 幾人小步往前走,原本有些發寒發冷的身子,竟然也暖和了不少。 地面上是大片大片的落葉,踩上去有些松軟。這給他們的行進帶來了不少的困難。 哎喲我草。 正往前走著,趙勇德忽然叫罵了一聲,同時身體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他這么一尖叫,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好奇,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盯著趙勇德道:“老趙,怎么,行軍打仗這么多年,連這么點路都走不好?” “呸,你知道個屁?!壁w勇德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站起來:“狗日的剛才有東西絆了我?!闭f著,便是轉身看著自己摔倒的地兒。 一只干巴巴的,碩大的腦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麻痹,這不是咱們在竹房里面遇到的大腦袋嗎?”趙勇德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那碩大腦袋:“怎么回事?這腦袋怎么滾到這兒來了?莫不成是這腦袋長腿和手了?” 九筒罵了一句:“你小子看清楚點,這是咱們在竹房遇見的腦袋嗎?什么長了腳和手,我看你是心里有鬼?!?/br> 趙勇德試探性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腔,沖九筒搖搖頭:“我這心里只裝著祖國和二丫,沒有鬼?!?/br> 楊開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片刻,最后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祥的講到:“還真別說,這腦袋還真的和咱們在竹房里面撞見的腦袋有的相似,不對勁,這不對勁?!?/br> 白波等人也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了片刻,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珠子,沒錯,這腦袋,和他們在竹房里撞見的腦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無論是腐爛的程度,還是從某些細小的特征上來看。 這腦袋,是怎么到這兒來的?楊開想不明白,便看看其余幾個人,不知道其余幾個人有沒有什么想法。 “我覺得吧?!本磐驳溃骸皶粫沁@林子里的什么動物給弄過來的?你知道,這林子里面什么野獸沒有,或許某些動物把他當成了獵物給弄到這兒來了?!?/br> 九筒的這個說法,可能是最科學的解釋了。 楊開點點頭,雖然對這個想法持懷疑的態度,可是為了讓眾人寬心,也沒有反駁,點頭道:“恩,好了,咱們繼續趕路?!?/br> 越往里走,這樹林也就越濃密,他們能走的路越來越窄,很多地兒都沒有路,他們不得不用砍刀匕首在前面開路,將一些雜亂的樹枝給砍斷。 噗通。 趙勇德走了一段時間之后,再次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我草他奶奶?!壁w勇德罵了一句,然后從地上爬起來。這次他摔進了一個小泥潭里面,結果弄得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泥水,很不舒服。不過幸虧現在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明亮溫暖的陽光透過樹枝之間的縫隙照射進來,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他身上的衣服就會干燥吧。 可是,接二連三的被東西絆倒,他的心理免不了是一陣惡氣,憤怒的叫罵了一句,然后低下頭,掃亮著摔倒的地兒。 當他最后發現了,安靜躺在地上一具尸體的時候,尖叫了一聲:“我草,是尸體哎?!?/br> 聽趙勇德這一嗓子,眾人都迅速倒退了來,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 剛才尸體是被一根樹枝給壓在了下面,加上眾人都一直在警覺兩邊,所以很少注意腳下,這么一具尸體,他們都沒注意到。 可是,趙勇德這小子沒注意,反倒是發現了尸體。 尸體是趴在地上的,身上穿著小日本的衣服,致命傷是胸口的一個大洞,大洞里面露出了腸子內臟等器官,最讓人感到全身發麻的是,那個破洞竟然還有被撕咬的痕跡,留下了一個個很大的牙齒印子,那個破洞,至少得有一個人的腦袋大小。 “我草,這是啥情況?”在趙勇德發現尸體后背上致命大洞的時候,驚叫一聲,后退好幾步,同時用手捏住了鼻孔。 而劉雨薇,不用說,又是老樣子,捂著胸口,轉過身趴在一處沒人的地兒大吐特吐。 “這是日本人?”楊開很是疑惑的走上去,蹲下身子開始查探起來,nongnong的血腥味好像是瀑布一般的涌入他的鼻孔中,可是他卻完全不把這當回事兒,只是盯著尸體后背上的傷口看。 白波也蹲下身子,盯著傷口看了一會兒,然后對楊開說:你有沒有發現,這傷口,似乎和犬類的咬痕有相似之處。 楊開點頭,剛才他也發現了這一點。 “白隊長的意思是,咱們遇到了豺狼虎豹一類的野獸?”楊開說。 白波卻有些不確定的搖搖頭:“我只是說,咬痕相像而已。如果兇手真的是他們的話,這怪物胸口上的血洞,又該如何解釋?他們的小拳頭可不會這么厲害,能穿透一個人的型腔?!?/br> 是啊,到底是什么動物,能一拳擊穿一個人的心臟,并且還有犬類的牙齒呢? 忽然,楊開不經意間將這個傷口和半路上碰到的碩大腦袋聯系起來。 能有犬類的牙齒,而且還有人類一樣的厲害拳頭,能橫著擊穿一個人的胸腔,會不會是……他娘的那啥巨猿…… 就是他們在古蜀國的祭祀場遺址里面遇到的那幫血腥怪物,巨大猿猴? 如果是那樣的話……說明巨猿群已經從祭祀場下面鉆出來,為非作歹了,要是真的和他們撞見,他們的生存幾率會直線下降啊。 可是,那些生活在地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巨猿,怎么可能能在地面上生存?所以楊開很是懷疑這點。這么一想,巨猿的可能性便是直線下降了。 “我覺得,會不會是……咱們遇到了野人?”沉默良久的張寒山,終于講話了。 不過,張寒山教授語出驚人,此話一出,立刻被眾人反駁:“張教授,什么野人?呵呵,沒想到您身為教授都這么幽默?!?/br> “以前您不是總說,科學是嚴謹的嗎,今兒個怎么有閑心和咱哥幾個開起這種玩笑了?!?/br> 看其余眾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說,張寒山只能苦澀的笑笑:“我沒和你們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難道你們以前沒聽說過,成都大平原的野林子里面,有原始野人出沒嗎?” “原始野人?”連陳天頂也有些質疑了:“以前在神農架那嘎達活動的時候,聽說過那旮旯有過野人,我也和我三叔去那里面玩過,就想沒事兒碰到野人玩玩,可是,我們在哪兒呆了四五天,連個野人毛都沒看見,所以我懷疑這野人是不是人在故弄玄虛,其實根本沒有的事兒?!?/br> 張寒山道:“其實,以前我也和你們一樣有過這樣的疑慮,不過,自從我在竹房里面看到那只巨大的腦袋時候,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地兒的確有野人生存,不過我并不打算告訴你們,再怎么說這件事也是挺邪乎的,我怕告訴你們的話,你們會感到害怕,影響行程?!?/br> “現在,從這尸體的傷口上,我可以用我的人品向你們保證,這就是野人所為,附近有野人出沒,所以我必須告訴諸位,請諸位都警惕一點,發現野人的行蹤,千萬不要盲目行動,就當裝作沒看見一直走就成。這些野人都是沒有理智的動物,要是傷到了各位,我恐怕沒辦法給諸位有個交代?!?/br> 張寒山這么嚴肅的解說,現場的眾人都有些被嚇到了,張寒山這話說的,的確是有些瘆人,一想想,人類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人類物種,還可能有其他的,他們未曾見過的人類,那種挑戰世界觀的刺激事兒,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怖。 “哎,你說要是這種野人跑到人類的社會,會怎么樣?”沉默片刻,九筒小聲的提出一個有趣兒的問題。 “要是我,就先找一個娘們好好享受享受?!笔^嘿嘿的咧嘴傻笑。 “行了,大家都別廢話了,咱們趕緊走吧?!睏铋_知道繼續呆在這里的話,可能會招惹來“野人”的注意,到時候發生血戰的話,可能會被日本人發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們的部隊可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雖然楊開對野人的存在還持著懷疑的態度,可是都這個時候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楊開命令眾人都給槍裝子彈,落下保險栓,一路警戒朝前走。 一陣陣柔和的風吹來,吹得樹葉嘩啦啦作響,風稍微一大,便是大片大片的樹葉子從樹上落下來,非但影響他們的視線,還會影響他們的聽覺,所以他們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 有的時候,越是擔心什么就越是來什么,楊開等人已經不止一次的用實際行動,來證明這句話了。 在眾人心中都對巨野人有所畏懼的時候,卻忽聽一聲巨吼,響徹天空,在樹林中來回的回蕩。 楊開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后隊伍自發組成防御陣型,站成了一個圓圈,將王世科護在中間,望著周圍。 那聲怒吼聲,實在是太大,而且聽起來距離他們并不是很遠,因為楊開發現頭頂上的許多葉子都被他這一嗓子給震得徐徐下降,好像是飄雪一般。 可是,吼聲過后,便是安靜了下來,好像怪物已經走遠,不過楊開總有一種二十四小時被怪物盯梢的感覺,就好像……在某一個方位,那只巨野人正在暗處偷偷的笑自己,笑自己愚蠢。 一陣微風吹過,眾人忽然聞到空氣中傳來一陣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