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是不是要當舅舅了?
“你也看出來了?”云煙別開視線,開口道。 季宵寒:“太多破綻,宋湲不擅長演戲,但她既然已經卷進來了,恐怕很難全身而退?!?/br> 云煙沉默了兩秒,“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來趟這趟渾水,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或許,她也想知道,周士農到底想做什么吧?!?/br> 周士農已經死了,這個問題無解。 戀愛中的人,大多都是失去理智的,而宋湲這樣幾近癲狂的也不少。 季宵寒:“事情已經問完了,我們走吧?!?/br> 不知是不是云煙的錯覺,現在的季宵寒當真可以算得上是溫柔體貼,跟從前那個總是板著臉的高冷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對了,我聽說,宋湲一直沒有將周士農下葬,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是嗎?”云煙低垂著眉眼,緩聲問道。 人死燈滅,蓋棺定論。 不論周士農身前如何十惡不赦,但他總歸已經死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再追究也沒任何意義,但宋湲堪不破生死,執著于過去,守著周士農尸體不肯下葬,到底是為了成全自己那一點執念,還是有著什么別的目的? 季宵寒跟在云煙身側,啞聲開口:“嗯?!?/br> 云煙聽后一言不發,兩人慢慢走出小會議室,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起了雨,雨珠飛濺,云煙微微抬眸望天,正想著大概要淋雨了,眼角余光卻瞥見季宵寒已經抬手,指節明晰的手指正一粒一粒解開西服紐扣。 云煙:“……” 片刻后,云煙只覺得頭頂落下一片陰影,季宵寒將脫下來的西服罩在云煙頭頂,一個縫隙都沒有落下。 “走吧?!奔鞠?。 云煙嘴角微微一抽,欲言又止,還沒來得及等她開口,季宵寒已經伸手,牢牢握住她手,拉著她走進了雨幕之中。 兩人先是在雨中走,云煙實在看不下去,將頭頂的衣服往季宵寒那邊偏了一點,然后拉著季宵寒的手在細雨中跑了起來。 沒人看見,兩人身后不遠處的廊下,云翳和傅塵機兩人手里都拿了傘,默默的站在廊下,滿臉笑意的盯著在雨中跑起來的兩個人。 云翳拿胳膊肘撞了撞傅塵機,“機兄,我是不是要當舅舅了?哈哈哈哈哈!” 傅塵機臉色微黑,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翳兄,我還沒瞎,不過話說回來……” 云翳笑瞇瞇的盯著云煙和季宵寒越跑越遠的背影,漫不經心的道:“什么?” 傅塵機也順著云翳視線看了過去,卻是沒有回答云翳的話,他太了解季宵寒,從前那個季宵寒,總是一身暴戾血腥,誰都不曾看在眼里,就算當初沈嫣然刻意接近,他配合沈嫣然演戲,卻也只不過逢場作戲,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體貼。 可現在的季宵寒,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殺伐之氣,甚至一再為云煙妥協,那些體貼入微的舉動更是做不得假,他到底是喜歡上了云煙,還是……別有用心? 檐下雨珠飛濺,眾人各懷心思,傅塵機正要離開,云翳卻忽然開口問了一句;“聽說沈氏集團再次開啟了‘神武計劃’,不知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傅塵機腳步微頓,然后從容撐開那把黑色大傘,“是,所以,沈氏集團接下來應該會有大動作了,云老既然松口,允許翳兄去公司,或許,你有機會親自去查清楚那個計劃到底是什么了?!?/br> “那一冊資料,真的只是沈嫣然送給煙煙的?”云翳又問。 云翳話音落下,天邊陡然“轟隆”一聲乍響一聲驚雷,雨勢更猛了。 傅塵機望了一眼天,神色頗為凝重的瞥了云翳一眼,隨即開口道:“翳兄的演技倒真的是很好,連我都險些被你騙過去,以為你真的只是一個紈绔敗家的浪蕩子而已,倒是沒想到,翳兄連這些都查得一清二楚?!?/br> 云翳輕笑了一聲,“機兄言重了,別的事情我其實都不關心,我只是關心煙煙一人而已,只要我在,沒人可以欺負她?!?/br> 傅塵機眸色深沉的注視著云翳,從這人輕挑的面上只能看見一派和煦笑意,片刻后,傅塵機才收回視線,“翳兄放心,有季總在,沒人可以欺負少夫人的?!?/br> 云翳眉梢微挑,笑道:“我想也是,哈哈哈哈哈,好了,機兄,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點急事,我先走了哈?!?/br> 他話一說完,便立即大步流星的走了,傅塵機也不敢耽擱,撐著傘,迅速離開了。 …… 御針館外。 云煙和季宵寒兩人上車之后,季宵寒拿了一條干凈毛巾,仔細替云煙把身上不小心濺到水的位置擦干了,隨手將擦了雨的毛巾丟在了一旁。 下一秒,云煙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還有毛巾嗎?” 季宵寒點了點頭,又拿了一條干凈的深藍色毛巾給云煙,“哪里沒擦干嗎?” 云煙順手接過毛巾,卻是一言不發,拿著毛巾極慢的替季宵寒擦身上淋了雨的地方,但剛才季宵寒幾乎將所有衣服都遮在了云煙身上,他左手整條手臂幾乎全打濕了,這毛巾根本沒有用,可他卻依舊一動不動,就這么任由云煙擦著他手臂上的雨水。 車外雨似乎是越下越大,山雨欲來,車內卻是難得的祥和安靜,甚至,還有一縷似有若無的曖昧縈繞其間。 “這衣服濕透了,要不然,你還是脫下來吧?!痹茻熣f完,才驚覺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車內雖然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但一個男人當著一個女人面脫衣服,那可實在是太驚悚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云煙耳根子莫名燒了起來,耳垂泛紅,她急忙道:“我沒別的意思啊,我不是想看,真的,我就只是擔心你著涼……你別這么看著我,我真的沒那個意思……” “呵……” 車內,頓時響起一道略低沉沙啞的輕笑,季宵寒似笑非笑的盯著云煙,果真抬手,指節明晰的手指一粒一粒解開了襯衣紐扣,“你是我妻子,就算是有那個意思,也沒什么不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