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給陸萍兒的，雖然跟這個meimei很少聯系，可是現在為了自己的女兒，陸家振這個電話不得不打。

    因為外頭傳聞真是一件接著一件，陸家振不用判斷真假，他只知道出事了。

    “小美怎么樣了？還有那個孩子？曼兒怎么樣了？”說起來這是陸家振和陸萍兒回國后第一次打電話，但是開口問的卻是陸美顏，陸萍兒本來心中還有一絲愧疚。

    可是當陸家振這么問的時候，她那一點點的愧疚沒有了，淡淡的開口道：“哥哥，小美本來是叫我來把他們李家的那位私生女過繼到我名下，帶國外去的，結果今天舉行宴會的時候，小美突然說身體不舒服，居然沒有出席，接下來曼兒不知道怎么回事，抱著那孩子摔地上去了，被李家老太太看到，那老太婆直接暈死過去，救醒了又發現這個孩子居然是個傻的，而且后背青青紫紫的，聽下人的意思，那孩子的后背是小美掐的，小美現在精神有些不太好，曼兒被她奶奶教訓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大礙?！?/br>
    陸萍兒說的挺沒邏輯的，前前后后的，可是陸家振卻聽明白了一句，那孩子是個傻的，小美也受不了精神有些不好……

    陸家振沒有說掛電話的事情，就渾渾噩噩的把電話掛了，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阿仁的事情已經讓他一下子老了十歲，原本在醫務人員的照顧下，身體還算硬朗的陸家振在失去二兒子這件事情的打擊下，整個人如同進入風燭殘年，不復當年的風采，當年即使被賀家打壓到底，父母被meimei氣死，她卻惹禍之后跑國外一走了之，留下陸家振一個人苦苦支撐著陸家，他也沒有氣餒過，沒有悲觀過，更沒有這種無奈感。

    可是現在他深深的覺得無奈，因為說到那個孩子是個傻的時候，陸家振幾乎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那個孩子是他女兒和他兒子的孽種，如果不是這樣，怎么會莫名其妙的生出一個傻子出來。

    他靠在屋子里的搖搖椅上，看著黑暗的天空，今夜沒有星辰，好黑，忽然間他覺得陸家的未來，也似乎如同這黑夜一般，沒有一點光亮。

    兒子自殺了，女兒也要精神失常了……陸家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忽然間想起來，當初賀曉書抱著他死去的妻子坐在他們陸家門口的場景，那時候自己護在meimei陸萍兒面前，口口聲聲的罵賀曉書：“你妻子自己想不開，關萍兒什么事？當初若不是你欺騙了萍兒的感情，萍兒怎么會對你死心塌地！”

    那時候賀曉書看自己的眼神，如同一只餓狼一般，好像隨時會撲上來撕咬自己，可是最終他只是抱著他的妻子，坐在他們陸家門口，直到陸家通知了警衛把賀曉書帶走。

    賀曉書是賀家優秀的杰出代表，至那以后，賀曉書似乎就專門為打擊陸家而存在，可是賀曉書終歸身體不行，幾年后就掛了，追隨他妻子去了，他死了，陸家振還活著，而且由于賀曉書死了，賀家跟陸家的主要仇人似乎也消失了，剩下的人，仇恨并沒有那么強烈，兩家也就不那么友好的共存下去。

    陸家振很驕傲，覺得自己終究挺了過來，并且有望繼續把陸家恢復榮光，可是這一刻，他卻想起那個已經死了多年的賀曉書的眼神。

    李曼醒來就聽到mama被送醫院了，弟弟也被送醫院了，她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去找爸爸。

    她的頭包扎了一塊白色的紗布，一雙眼睛水靈靈的，一張臉還是十分美麗，即使這樣了，也半點沒有妨礙她的美。

    她找到李建華的時候，李建華正在院子里發呆，他一團亂麻不知道怎么辦，本質上他就是一個膽小的男人，一切事情就靠他老娘解決，他永遠躲在背后，等事情自己結束。

    他自認沒有闖過大禍，一直是個好人，只有昨天太出格了一些，不過也不能全怪自己，當時美顏的姑姑那樣勾人，又那樣邀請，自己一時沖動，就那樣了，沒有想到陸美顏會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樣，也不知道陸美顏是真的精神失常，還是裝的？

    “爸爸！”李曼怯生生的站在李建華跟前，厚厚的白色皮草把她全部包裹住，只露出一張讓人心疼的小臉蛋。

    “曼兒，你好些了嗎？頭沒有好，怎么又出來吹風？”李建華見到是李曼，剛剛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成了這關心的語氣。

    “我沒事，昨天是我不小心把弟弟摔了惹得奶奶生氣，是我錯了?！崩盥宋亲?，表情有點想哭。

    李建華在院子的秋千坐了下來，看著面前楚楚可憐的又美麗動人的李曼，示意李曼也坐下。

    記不得是多久以前，自己和陸美顏還是關系很好的，即使發生了她跟吳星寶那些事情，自己也體諒她，當她是受害者，看到她虛弱的模樣，自己也心疼的，可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李曼坐在李建華身邊，努力的往爸爸身上靠了靠，小心翼翼的問道：“爸爸，mama怎么了？我看到劉大夫在……”

    李建華聽到李曼提起這個，不由得老臉一紅，幸好外頭凍的很，也看不出來，他怎么都說不出來是自己把陸美顏搞成那樣的，只好找借口道：“你mama自從生了弟弟似乎就不太好，可能是弟弟的病情，讓你mama受刺激了，她一直瞞著大家不說，卻偷偷的掐你弟弟的后背，精神也有點不太好，不過現在已經在醫院治療了，曼兒不要太擔心?！?/br>
    面對女兒質問的眼神，李建華不敢看，只能把李曼抱進懷里，躲避了她的雙眼。

    李想站在窗前看著院子里深情擁抱的父女，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院子里的李曼和陸美顏重合起來了，仿若一個人。

    陸美顏在醫院醒來，老太太很大方的提供各種精神檢查，住最好的病房，陸萍兒時常去醫院陪她，不過陸美顏還是對誰都不搭理，兩眼無神，直挺挺的躺著。

    檢查來檢查去，也不能確認是什么毛病，不過介于家屬的暗示，還有看到那個孩子的模樣，醫生也覺得精神是有點問題的，哪一個正常一點的女人會把自己剛剛出生一個月的孩子那樣的掐，完全不顧孩子的死活，簡直是令人發指。

    其實陸美顏最初也是不想這樣的，她原本只是想先過了這個滿月酒的宴會再說，所以每次老太太來看孩子的時候，陸美顏就使勁的掐孩子的后背，這孩子平時怎么逗都不動，只有掐他的時候眼睛才會動動，顯示出一點生氣，而孩子rou嫩，掐一下就青紫了，掐好幾下，整個后背都沒法看了。

    只是此刻陸美顏沒有辦法給自己解釋了，她在懷孕初期大量服用止痛藥就已經傷了身體，之前每夜睡不著擔憂她和二哥的事情會爆發，也吃了很多安眠藥。

    而懷孕的時候沒有什么運動排出，一味的進補，她的心情又很憂郁，這一切到孩子出生卻并沒有如同她想的那樣結束了，反而是一個更可怕的開始，她發現這孩子居然是個傻的，在醫院還好，到了李家幾乎睡不著，也只能靠吃安眠藥入眠，就期盼著在老太太辦宴會這一天，把孩子正正當當的推到眾人面前，再把李想那小賤人順利的除去，只要這一天過了，一切都會好的，所以陸美顏不惜傷害自己的兒子。

    可是這一天卻并沒有那么容易過去。

    陸美顏出院了，醫生沒有檢查出什么特別的問題，不過說她大腦神經可能有些損傷，也許是這個原因，導致她有些精神不對勁。吩咐之后一定要靜養，盡量不要刺激病人。

    陸美顏回家后，老太太請了兩個護工全天候的照顧。盧嬸因為屢次犯錯，老太太已經把她給打發了。

    可是陸美顏第一眼看到那兩個護工就嚇壞了，直接驚聲尖叫：“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的……”

    護工是醫院推薦的，兩個看起來都很老實，長的普普通通，唯一比較有特色的是這兩個護工還長的有些像，她們說她們是姐妹，就不難理解了。

    這兩個護工是醫院推薦來的，說是工作素養很好，很優秀，任勞任怨，兩人看上去都很本分，穿的也是很老氣，是很早以前的款式的黑白灰搭配的傭人服裝。

    老太太不明白陸美顏掙扎個什么勁，一陣頭疼，只得對護工吩咐道：“她情緒有點激動，精神有點緊張，今后每日24小時，她身邊都必須有伺候的人?！?/br>
    兩個護工齊齊的點了點頭，并沒有因為陸美顏的掙扎而有什么不耐煩，表情很是溫順，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樣。

    可是陸美顏就跟真瘋了一樣，不停的掙扎，不停的胡說，別人完全不明白怎么了，連李曼都覺得自己老娘真的神經病了。

    李想站在一旁看著陸美顏，看著她雙眼的驚恐，沒有意外，這可是她特意給陸美顏準備的人。

    陸美顏一定不記得，當初她在陸家的時候隨意栽贓陷害的傭人，可是如今突然兩個長的非常像，打扮的也一模一樣的，連發型都是那樣老氣的人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會記起來。

    就算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她們可是護工，全天候24小時的看護，總有那么一瞬間會讓陸美顏想起來的。

    在李家，說起來最了解陸美顏的人莫過于李想了，她花兩輩子的時間，仔仔細細的研究的女人。

    恐怕陸美顏的親生女兒李曼都沒有李想了解她。

    當初那個傭人被陸美顏陷害說偷東西被抓到警察局，以至于后來再也沒有其他人家愿意要她。

    她重新回了鄉下，陸家振只是覺得女兒年幼犯錯難免，可是他不知道，陸美顏不僅僅是這樣，后來那個傭人實在是在鄉下過不下去，寡母要供孩子上學，她也借不到錢，她兒子一次暑期打工摔傷了腿，急需要錢，她又偷偷的進城，在陸美顏平日逛街的地方等著她，她就求陸美顏能夠給說一句公道話。

    可是當初陸美顏正在跟朋友逛街，怎么會愿意搭理一個這樣的鄉下女人，直接裝作不認識她走了，可是第二天卻傳來有人投江自殺或者說失足落水的消息，陸美顏是不在乎別人投江這樣的小事，只是恰好那投江的位置離陸家近，才瞄了一眼，看到那人的模樣，正是那個她誣陷偷盜的傭人，她為此還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

    這件事陸家振都不知道，或許知道了也只會當作沒有發生過。

    只是恰好和陸美顏一起逛街的女孩是盧晶晶，李想才得以知道這些事。

    她對陸美顏的過往很關心，因為陸美顏的過往不僅僅代表了陸美顏一個人，還代表了陸家每一個人。

    從生活的點滴，可以看到這個人的弱點。

    如今的陸美顏似乎精神十分緊張，看到這兩個護工，就拼命的尖叫，別人不知道內情，只覺得陸美顏真的瘋的厲害了，兩個護工而已。

    她鬧的厲害了，護工只好把她按在椅子上，推了進屋子。

    接下來陸閑也來李家看陸美顏，就發現曾經那美麗耀眼的meimei，如今兩眼無神，看誰都沒有精神，一張臉消瘦無比，蒼白的很，顴骨突出，把陸閑嚇一跳。

    對于那個沒啥表情，一直一動不動的外甥，陸閑看的更加變扭，一想到這個孩子可能是自己meimei和二哥luanlun的產物，就有些不敢多看。

    而陸美顏這副模樣，使得陸閑對李曼不由得更心疼了，以前李曼送自己兒子那爽歪歪的錄像，陸閑也揭過了，就當是孩子的惡作劇了，如今這孩子可憐的，她的父親李建華是個不靠譜的，而mama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李曼幾乎是抱著陸閑哭了很久很久，又回到了最初的美好時光。

    陸閑自己沒有女兒，是很喜歡女孩的，以前李曼去陸家，陸閑都把李曼當親女兒一樣，讓妻子陳碧兒帶李曼去購物去玩，從來沒有一點吝嗇。

    “曼兒，別難過，mama很快會好的?！敝耙驗閙eimei作出那樣的事情，連帶著陸閑對這個外甥女李曼都有些隔閡，如今就只剩下同情和可憐了，對李曼就心疼起來了。

    李曼的大舅陸慶來看陸美顏，也是如此，對李曼鼓勵了很久，李曼忽然間發現，mama生病了，居然大家對她更關心更關注起來，不僅僅是爸爸，舅舅們對自己也更疼愛，她似乎又回到眾人中心的感覺了，這種感覺意外的好。

    連朱曉琴都來看陸美顏，朱曉琴沒有改嫁，她在縣里工作的這些年，非常的出色，一個女縣委書記，卻讓一班大老爺們心服口服，當然也不排除陸家的支持，看樣子，她很快就可以回平城。

    其實作為陸仁的遺孀，大家還會照顧一下的，而且也不太會涉及什么陸家和其他家的政治博弈，畢竟一個女人，只是陸家的兒媳婦，陸家兒子還掛了，就算升的高，對陸家來說終究不是自己人。

    陸家對朱曉琴有愧疚，所以扶持，陸家的對手對朱曉琴不看重，也沒有打壓，倒是讓朱曉琴的官路異常順暢。

    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自信的美麗，而且她的臉本來就像陸美顏，底子好，在官場中，難得的美女，不過她作風很正，而且是前市委書記的遺孀，在平城這一畝三分地，還沒有人不長眼會去調*戲她。

    朱曉琴眼神冰冷的看了看那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她對陸美顏變成什么樣都無所謂了，因為陸仁已經死了，可是看到那個孩子，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憋屈感，如果陸仁沒有死，這個孩子的存在，將意味著什么？又要讓凱凱如何自處？多了一位表弟？還是親弟弟？

    最終朱曉琴抱了抱那孩子，見那孩子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又把孩子放了回去。

    陸萍兒也是不喜歡朱曉琴的，說起來陸萍兒和陸美顏姑侄女倆很像，看不得一臉嚴肅的女人。

    朱曉琴就是屬于這樣的女人，當官越久，這種嚴肅感越盛。

    陸萍兒始終留在李家，對外說自然是照顧陸美顏，同時跟自己的新認的女兒培養培養感情。

    朱曉琴就來看一下，就走了，李家人自然不好意思留朱曉琴，倒是李建華見到朱曉琴的模樣，吃一驚，就像是看到一個職業女性版本的陸美顏，不過想到自己上次的荒唐事情，連忙低頭。

    那低頭的模樣被陸萍兒看到，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陸萍兒在陸美顏生病的前幾天還規矩了一下，可是沒幾天又老毛病重犯了，而且由于沒有陸美顏看著，愈發大膽。

    李想幾次見到李建華晚上從噴泉前面的屋子里偷偷摸摸的出來。

    可是陸美顏卻在護工的照顧下，瘋的愈發厲害，每日都要鬧，鬧的李家整個家宅不寧，只有晚上喂藥了才安靜些。

    除了瘋了的陸美顏，李家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日子，或許還是有些不一樣，李霜身價變了，雖然證件之類的還沒有辦下來，但是已經對外宣布了，她在高中似乎一下子成了熱門人物，連魏君志都主動來找李霜好幾次。

    而李曼自然對李霜這樣的變化感到憤怒，原本跟一個自己傭人一樣的鄉下丫頭，居然靠著自己的小姑婆變的這般不要臉的洋洋得意?？墒侨缃袼仓?，李霜不怕自己mama了，不僅僅是李霜，李想那小賤人也不怕了，現在李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怕陸美顏，只要陸美顏一生氣發作，就讓護工給帶走了。

    不過李曼經歷這么多事情，已經成熟許多，她沒有像以前那樣，不高興就直接罵李霜出氣，而是開始往憂郁優雅的方面發展，她比以前更美麗了，以前她漂亮，但是張揚的有點太過，但是如今卻是不高不低剛剛好，那表情上的一抹淡淡的憂慮，總是讓人看到了不自覺的心疼難受。

    至于上次說李曼摔了她弟弟的事情，在看到她這般憂傷美麗的模樣，沒有人會再提起，有妒忌的女人一說，立馬就被一群人圍攻。

    哪怕是身價倍漲的李霜站在李曼面前，也討不到好，只會顯得李霜很粗俗。

    李曼的母親陸美顏雖然莫名其妙的瘋了，可是她背后還有李家，還有陸家，她還是陸家最疼愛的外孫女，李想發現李曼成長了，成長的更加自私，曾經她和她母親陸美顏兩人合謀了很多事，母女情深，卻想不到如今陸美顏瘋了，李曼居然沒有真正的很難過，而是利用陸美顏瘋了這件事來博得大家的關注，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放學李想直奔醫院。

    她是一個人走樓梯上去的，在15樓，一層一層的樓梯，都是黑的，是聲控控制的樓梯，平常很少人會用樓梯，只有大聲的說話或者重重的踏步，樓梯的燈才會亮，而李想就這樣一個人，安靜的，一層一層的走上去，似乎成了一個習慣。

    她每次來看mama的時候都會選擇一個人走樓梯，似乎走完那條長長的黑黑的樓梯，最終總能走到光亮的地方，看到光，看到希望，她喜歡那種感覺。

    到了病房，阿厘正在里面看書。

    病房的花也是新換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彌漫在充滿藥味的病房中，混合在一起，味道很怪，不算太難聞，也不好聞。

    “阿厘?！崩钕氪蛄艘宦曊泻?，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范厘看到李想來了，很高興的道：“想想，我今天找到一本書很好看，講的是國外牧場放牧的生活的，要是哪一天我們能買一片地，就可以一起去養馬，辦馬場，還可以開著播種機去種糧食，我爸爸和你mama也一起去，那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每天都有好多活要干，所以我們會很辛苦，但是一定也會很高興的?！?/br>
    李想看到范厘說的津津有味，并沒有打斷，這種生活似乎真的很美好，只是看著躺在床上的mama，李想就覺得很難過。

    陸美顏瘋了，來看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如果不是自己暗中換了藥，她又會被治好，繼續享受人生，再不濟不當李家兒媳婦，如同陸萍兒一樣出國一走了之也可以幸福逍遙。

    可是自己的mama，她是被陸美顏生生逼瘋了，即使這樣了，都還沒有被放過，還要讓她出車禍，她已經昏迷了這么多年，如今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弱到要消失，這一切就眼睜睜的發生在李想面前，她每一次從一樓走到十五樓，一步一步的在黑暗的樓梯中向上爬，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只覺得黑暗中的呼吸比較自由。

    如果是mama死了，那就大家一起，來個盛宴吧。

    李想靠著范厘，手里握著mama愈發冰涼的手，她太累了，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范厘伸了半天的手，最終搭在了李想的肩膀上，把她摟到了自己的懷里。

    看著睡著都蹙著眉的李想，睡著了還是握著mama的手的李想，范厘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你們的手都很冷，但是我的很暖和，也會讓你們暖和的。

    ……

    陸美顏的行事愈發的古怪，每次看到李建華都跟見到仇人一般，拿起身邊趁手的東西就往李建華身上砸，好幾回李建華都見血了，把老太太那個心疼的，最終沒有辦法，只能讓陸美顏去療養院里療養。

    說是療養院，其實是精神病院，但是是關那些比較有錢的人家的精神病。

    李想非常熟悉那里，想必陸美顏也很熟悉，曾經還有一個姓高的醫生，還是陸仁在的時候，幫陸美顏安排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