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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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軍款反對意愿最強的就是他,在姜言意挨個拜訪富商們后,富商們秘密去賭坊,八成也是徐掌柜的主意。 姜言意對別人都愛答不理,卻突然主動提起徐掌柜,一則是想警告徐掌柜,自己知道他的小動作;二則,是想讓當日跟徐掌柜一道入賭坊的幾人猜疑。 果然在姜言意說出這話后,不僅安少夫人摸不著頭腦,其他幾個富商對視幾眼,看徐掌柜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徐掌柜沒料到姜言意這時候才來一招攻心計,想來是知道了他私底下約富商們喝茶的事,心中不安,只勉強沖姜言意扯了扯嘴角。 他原先是想伙同幾個富商少捐些錢,畢竟法不責眾,遼南王權勢再大,還能因為他們捐錢捐少了,就抄他們家不成。 現在姜言意似乎知道起頭的人是他,若是后面募捐的錢不夠數,他跟姜言意又多有齟齬,姜言意轉頭把他往遼南王跟前一告。 僅對付他一個小商賈,可就不是法不責眾了…… 徐掌柜越想越心驚,手心全是汗。 到了募捐的吉時,來福酒樓外邊已是敲鑼打鼓、熱鬧非凡,商會的人都相繼走出雅間去外邊募捐。 徐掌柜作為東道主,得招呼商會所有人,姜言意和安少夫人一道出去時,徐掌柜就道:“楚掌柜,可否借一步說話?” 安少夫人看出徐掌柜是有事要和姜言意談,便同姜言意說了一聲,先出去了。 霍蒹葭一直跟著的,姜言意倒也不擔心危險,到了玄關處,她才明知故問:“不知徐掌柜想同我談什么?” 徐掌柜訕訕道:“從前在生意上的事,還望楚掌柜莫要見怪?!?/br> 姜言意道:“徐掌柜哪里話,您不開這古董羹店,姚師傅也不會到我如意樓來做事,我該感謝徐掌柜才是?!?/br> 徐掌柜被姜言意這番話說得一陣臉辣,但他也知道今非昔比。一些生意上無傷大雅的小事,遼南王或許只會覺得是姜言意自己不會經商,總不至于直接對付他,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可現在問題是遼南王的軍隊缺錢,姜言意是在幫軍隊募捐,他卻帶頭讓富商們少捐些,遼南王估計會直接弄死他。 徐掌柜低聲下氣道:“這古董羹店徐某不開了,面坊也不開了,勞煩楚掌柜寬宏大量,莫要同徐某一介商賈計較……” 姜言意似笑非笑道:“徐掌柜邀幾位員外去賭坊時怕不是這般想的?!?/br> 姜言意把賭坊都說出來了,徐掌柜更是滿心絕望,還想再說什么,但姜言意只留下一句“王爺看到募捐的軍資數目不錯的話,興許不會計較這么多?!?/br> 徐掌柜悔不當初,他本意是想腰包里多留點銀子,怎料現在卻得賠更多的銀子進去。 但為了身家性命,錢財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到了公開募捐時,徐掌柜是頭一個上去募捐的,直接捐出了三萬兩的巨款。 先前跟徐掌柜接頭的幾個員外是徹底傻眼了,還以為姜言意之前給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徐掌柜故意讓他們少捐些,就是為了把他們踢出局,拿到原本屬于他們的那份利益,趕緊也讓小廝回家拿銀票。 一些小商賈都是看富商們的舉動行事,見富商們一個個的幾乎快捐出一半家產去了,哪怕再心疼銀子,也跟著捐了。 藥堂賺不了多少錢,西州又貧瘠,安少夫人手中那三千兩銀票已經是她能拿出來的全部了,之前商議時,不少富商撐死了也只愿拿出一千兩銀子來。 見到這情形,她不免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問坐在她身旁的姜言意:“楚姑娘,這是……” 姜言意也沒料到她為徐掌柜一番恐嚇后募捐的效果這么好,心中甚喜,但顧忌著是在外邊,面上依舊一派穩重,只淺笑著對安少夫人道:“看樣子大家都想為西州出一份力?!?/br> 今日難得沒再下雪,太陽掛在天上只是個沒甚溫度的白影。 霍蒹葭站在姜言意身后,為了遮擋臉上的胎記,她還是梳了不少頭發下來遮掩。 為了不嚇到旁人,她沒背她那柄沉甸甸的大刀,袖子里只藏了一把匕首,以便關鍵時刻保護姜言意。 酒樓對面的屋脊上,有什么東西在太陽光下閃了一下,霍蒹葭瞬間抬起頭去。 發現有人沖著姜言意放箭時,霍蒹葭當即大喝一聲:“東家當心!” 與此同時,她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只聽“錚”的一聲,利箭在匕首上擦出火星子,這才被擋開了。 所有人都沒回過神來,對面屋脊上的人影已經消失,霍蒹葭拿著匕首去追,跑過酒樓大門前的關公像時,又倒回來扔了匕首,把那柄青龍偃月刀取下來,小小身板扛著大刀再次沖進了人群里。 眾人這才回過神,尖叫聲不斷,徐掌柜心跳都險些停止,姜言意在他這里若有個什么好歹,他一家老小怕是都得沒命了。 第115章 姜言意前不久才經歷過撞馬車, 這次的暗箭雖讓她也受了驚嚇,反應過來后倒是十分冷靜。 她往下邊的人群里看了一眼,偽裝成普通百姓的楊岫和邴紹不動聲色向姜言意點了下頭, 按捺著沒動。 先前姜言意姐弟險些被馬車撞倒, 楊岫邴紹是楚昌平派來保護姜言意安全的,卻都不在場, 二人心中自責得很,說什么也要回姜言意身邊來做事。 此番前來募捐, 姜言意表面上只帶了霍蒹葭一人, 但楊岫邴紹都在暗地里盯著的。 富商們的護衛此時也趕上前來, 護著自家主子躲進了來福酒樓。 安少夫人還沒經歷過這樣的兇險, 被丫鬟攙著站起來時,腿軟得厲害, 臉色也一陣陣發白。 她方才就坐在姜言意身旁,那支箭射來的時候,她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人都是懵的,現在心也跳得厲害, 仿佛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去。 姜言意見她的丫鬟幾乎快扶不住她, 忙搭了一把手:“安少夫人可還好?” 安少夫人手上冰涼, 她勉強沖姜言意點了下頭:“無礙的?!?/br> 她只是個旁觀者都嚇成了這樣, 險些喪命于利箭之下的姜言意卻一臉從容, 安少夫人心里不由得對姜言意有了幾分敬佩之意, 能被遼南王看上的女子, 總有些過人之處的。 今日換做任何一個世家貴女,怕是都做不到像姜言意這般鎮定。 姜言意扶著安少夫人進了徐掌柜單獨為她們準備的雅間,又對門口的侍者道:“去請個大夫來?!?/br> 侍者忙出去請大夫。 姜言意雖知道霍蒹葭武藝不錯, 但還是有些擔憂,也怕一些富商心懷鬼胎,借此機會派人搶走募捐的銀票,安撫好安少夫人后,她便出門去尋徐掌柜。 徐掌柜眼下正焦頭爛額,碰上姜言意,作揖作得都快跪到地上去了,猶如大難臨頭般道:“楚掌柜,今日這場意外,當真是飛來橫禍,王爺若是查起,還望楚掌柜替徐某說句話?!?/br> 姜言意自然知道放冷箭的人不可能是徐掌柜安排的,她問:“募捐的銀票在何處?” 都這個時候了,徐掌柜是萬不敢再貪圖這筆財的,忙道:“我鎖進了庫房里,有不少小子看著,出不了意外?!?/br> 姜言意卻道:“人心隔肚皮,今日募捐的錢財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若有人假扮賊人搶走銀票,這局面可得徐掌柜自己收拾?!?/br> 能在胡家倒臺后立馬坐上商會一把手的位置,徐掌柜也不是個蠢的,跟商賈們打交道多年了,誰是什么德行他比姜言意更清楚,眼下被姜言意這么一點,他也知道萬不可掉以輕心。 又朝著姜言意深深作了一揖:“謝楚掌柜提點,楚掌柜大恩,徐某沒齒難忘?!?/br> 囑咐完徐掌柜,姜言意轉身正要回雅間,就見方才出門去請大夫的侍者已經領著一位女醫往樓上去。 都護府大街的藥堂就那么幾家,坐堂的大夫姜言意也差不多都認得,上樓的女醫身形臃腫,姜言意對此人沒印象,想來那女醫也不是都護府大街附近的大夫,怎地這么快就趕過來了? 大抵是有了先前女游醫的教訓,女游醫又一直沒落網,據稱是她精通易容術,讓搜查的官兵也無從下手。 姜言意現在看到女醫神經就緊繃。 她去來福酒樓大堂轉了一圈,楊岫邴紹現扮做食客混在大堂,見姜言意下樓來后,就不動聲色跟著她繞去了后院。 “東家,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楊岫問。 姜言意低聲道:“方才酒樓的侍者領了個女醫上樓去給安少夫人看診,我擔心她是前朝的方姓女醫?!?/br> 姜言意說的女醫他們有注意到過,只不過那女醫身形臃腫,頭發花白,顯然是個上了年紀的醫婆,酒樓又有女眷受驚了,二人這才沒多想,被姜言意這么一說,便也警惕了起來。 楊岫問:“這可如何是好?” 姜言意道:“定然是沖著我來的,她要想救姜言惜,就不敢沖我下死手,先前那只箭,或許是想引開蒹葭?!?/br> “安少夫人還在房里,未免萬一我先上去,你們二人一會兒扮做酒樓的小二進來添茶水,看我眼色行事?!?/br> 楊岫邴紹紛紛應是。 姜言意這才轉身上樓。 雅間里,安少夫人坐在八仙桌旁讓頭發花白的醫婆把脈。 “少夫人受了驚嚇,好生靜養幾日便可,老身開個安神的方子,照著這方子抓藥吃上幾回就無礙了?!贬t婆聲音出奇的慈祥平緩。 安少夫人向她道了句多謝,又對姜言意道:“楚姑娘,你也讓這位女大夫把把脈吧?!?/br> 姜言意在進屋前還不敢確定這醫婆是不是姓方的女游醫,但進屋后聞到她身上那股跟一般的大夫不太一樣的藥味,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 當廚子的旁的不行,嗅覺和味覺卻比旁人敏銳些。 姜言意先前風寒刮痧,聞到過女游醫身上的藥味,跟這醫婆身上的如出一轍。 未免女游醫察覺,姜言意裝作不知她身份的樣子道:“那支箭沒傷到我,倒是城東那邊又出了一樁縱馬傷人的命案,官府的人被耽擱在了那邊,不知何時才能過來?!?/br> 她故意這么說,是想讓女游醫放松警惕,畢竟官府的人來得晚些,她的機會就多些,不至于走極端拼個魚死網破。 方芷易容后跟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無異,聽到官府的人會晚些過來,眼神微動。 安少夫人心善,聽到臨近年關又出命案,難免唏噓一番。 方芷在這時道:“我瞧著這位姑娘氣色不是很好,有陰虛火盛之態,老婆子行醫多年,醫術還是過關的,姑娘若是信得過老身,不妨讓老身替姑娘針灸一番?” 姜言意心說她信得過就怪了,推脫道:“多謝大夫好意,出門在外不太方便,回頭我請您來府上診脈吧?!?/br> 方芷貿然提出要針灸,姜言意這番婉拒也讓她找不出理由再開口。 方芷只得笑著應是,她去收拾自己藥箱時,手摸向藥箱隔層里的迷煙竹筒。 “客官,小的來給您添壺熱茶!” 正在這時,楊岫拎著茶壺進門來,邴紹端著一盤糕點跟在他后邊,方芷已經摸到了迷煙竹筒,見這情形,又只得先把迷煙放下。 姜言意不動聲色觀察著她,在楊岫邴紹把東西放到桌上時,給了他們一個動手的眼神。 說時遲那時快,楊岫回身一個掃堂腿就將毫無防備的方芷掃到在地,在方芷反應過來之前,邴紹上前直接將她一雙手卸了,方芷慘痛出聲。 安少夫人嚇得花容失色,從凳子上站起來,驚魂未定看向姜言意:“楚姑娘……這是……” 姜言意見方芷被制服,也松了一口氣,道:“此人是官府緝拿的要犯!” 邴紹將方芷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扯,安少夫人看到一臉褶子的老太太瞬間變成了個一臉兇相的中年婦人,還被嚇得后退一步。 官府的人很快趕了過來,安少夫人這才知道姜言意之前說的縱馬傷人只是騙那女醫的。 姜言意本以為來的只是些官府的小嘍啰,到窗前一看,瞧見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肅冷的人,還愣了愣。 他怎么親自來了? 一朵雪花悠悠從窗前飄落,長街兩側屋舍鱗次櫛比,檐上積了厚厚一層雪,道旁落光了的葉子的枯枝上結了冰霜,遠遠望著仿佛真如瓊枝玉樹一般。 封朔一身戎甲,身形比松柏還筆挺幾分,面容肅冷,他胯下比尋常戰馬還高了半頭的烏云馬打著響鼻,呼出的熱氣在空氣里形成一道白霧。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封朔在馬背上抬眼朝這邊望來。 紛飛的雪花多了起來,一大片一大片往下落,好不容易晴了半日,竟是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