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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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朔正在涮一片切得極薄的梅花rou,木箸夾著紋理分明的rou片在翻滾的辣湯里來回劃動,湯面時不時還有茱萸和花椒粒因為水開而被頂上來。 擺放在桌角的瓷瓶里,一枝寒梅含苞待放,因為鍋里升騰起來的霧氣,花枝上凝了一片小水珠。 封朔把涮好的梅花rou放到姜言意碗里,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聽說有人來找麻煩?” 他這么一說,姜言意就明白了。 他是聽聞有人來她店里鬧事,專程過來的。 姜言意心底那一絲他隱瞞興安侯要他娶女兒的不滿也散了個七七八八,夾起碗里的梅花rou吃下,“鬧事的人已經被打跑了,多虧了興安侯縣主出手相助?!?/br> 梅花rou俗稱老rou片,在秘制的火鍋湯底里涮熟后,湯底里的香味全融到了rou里,細嫩的口感加上rou片本身的醇香,實在是令人回味無窮。 對姜言意而言,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茱萸不夠辣,使得這個紅湯火鍋不夠地道。 封朔聽到興安侯縣主幾個字,蹙眉道:“鬧事的也是興安侯的人,他們這是想自導自演一出戲么?” 被一片梅花rou勾起了的饞蟲的姜言意正在涮第二片,她道:“我瞧著那興安侯縣主性子還挺爽利的?!?/br> 封朔瞥她一眼:“沒人會把自己的心思寫在臉上?!?/br> 姜言意嗓音涼颼颼地道:“王爺,怎么沒聽您說過興安侯想當您岳父???” 封朔聽出她話里的醋意,道:“他現在已經是本王義父了?!?/br> 他認興安侯縣主為義妹,可不就把興安侯的輩分也抬了一輩。 姜言意原本也沒怎么醋,一聽他這么說,沒忍住輕笑出聲:“繞來繞去,興安侯還是在輩分上占了你便宜?!?/br> 她把涮好的梅花rou撈起來,發現自己這邊還沒油碟,就去蘸封朔那邊的油碟。 封朔方才給她涮了一塊,見姜言意把rou片放到自己這邊的碗里,理所當然的認為她這是幫自己涮的,嘴角不自覺勾了勾,拿起木著正準備享用。 卻見姜言意用木箸夾著rou片飽蘸醬汁后,又夾起送進她自己嘴里了。 封朔:“……好吃嗎?” 姜言意不明所以點點頭:“好吃啊?!?/br> 某人勾起的嘴角慢慢凝滯,最終還是自己動手涮rou。 姜言意不太明白,這人前一秒還好好的,怎么后一秒又跟誰欠了他錢似的。 吃了點rou墊肚子,她又想起問正事來:“安夫人真是從車轅處自己摔下去的?” 當時封朔就在外邊,未免太巧合了些。 封朔專注涮rou:“本王怎知?” 就是他做的,只不過不想讓姜言意知道。 安夫人出了如意樓,嘴巴還不干凈,安老太太又耳背,她一臉鄙夷同丫鬟說姜言意開的如意樓同那花街柳巷無異,不巧被封朔聽到了,就出手教訓了她。 姜言意納罕道:“那這還真是報應了?!?/br> 封朔問:“怎么了?” 姜言意便把安夫人苛待兒媳做的那些缺德事說了,原書中安永元和男女主的糾葛也一并告知他。 跟封朔徹底坦白的那晚,她就簡明扼要告訴了封朔原書中這個王朝和主要人物的大致走向,只是現世早已和原書劇情脫軌,很多東西只能作為參考和預判。 “我想著,若是安少夫人一直好好的,或許安將軍能一直為你所用?!苯砸獾?。 封朔似在沉思什么:“言意,你說,這世上會不會有第二個跟你一樣,從異世來到這里的人?” 姜言意握著木著的手一滯:“為何突然這般問?” 封朔說:“一月前,安少夫人曾意外墜湖,是陸臨遠把人救了起來?!?/br> 而在姜言意說的原書劇情里,陸臨遠和安少夫人從無交集。 先前陸臨遠也多次和姜言意一樣,似乎能預料一些事情,封朔早有過懷疑,現在安少夫人的事,讓他疑心更甚。 姜言意吃著剛從鍋里撈起來的火鍋豆腐沒說話。 一月前,可不就是突厥王子越獄的前幾天。 因為安少夫人還活著,所以才沒有了安永元囚禁姜言惜的劇情? 如果陸臨遠是出于保護姜言惜的角度,才蹲點去救安少夫人,似乎能說得通。 但陸臨遠若也是穿的,那他何必為了姜言惜做到這份上?而且原書根本沒寫安少夫人是怎么死的,陸臨遠如何去趕巧救人? 姜言意想了想自己初見陸臨遠時他的態度,遲疑開口:“陸臨遠應該不是和我一樣來自異世的人,不過我可以試試他?!?/br> 封朔只撂下兩字,“不許?!?/br> 姜言意看著他瞬間變臭的臉色,好笑道:“你還擔心我跟他有什么不成?” 封朔看她一眼,給她碗里夾了個煮得軟爛的無骨雞爪:“不許就是不許?!?/br> 第104章 姜言意離開包間時, 在通往三樓的樓梯處碰見了楚淑寶兩姐妹,她們人手端著一碗小湯圓,坐在木梯上吃得正香。 瞧見姜言意, 楚淑寶趕緊招呼她:“阿意, 這湯圓好吃,你也去舀一碗嘗嘗?!?/br> 這都過了中午了, 因為樓里還有不少客人在用飯,樓里的伙計們還不得閑, 楚淑寶姐妹為了不給后廚增加負擔, 餓了就先吃些糕點甜湯墊墊肚子。 姜言意讓后廚燒了兩大桶全天供應的甜湯, 一桶是銀耳枸杞湯, 一桶是軟糯可口的小湯圓,雖是大鍋熬制的, 味道卻比一些人家家里的廚子自己煮的還好吃些。 姜言意才跟封朔吃完一頓火鍋,還不餓,便道:“你們吃吧, 我去樓下看看?!?/br> 順便給她們做點好吃的。 楚嘉寶突然問:“二jiejie,你怎么在竹字號包間待了這么久?” 她們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竹字號包間, 姐妹二人在這里已經吃完大半碗湯圓, 通往竹字號包間又必須得經過這里, 她們沒瞧見姜言意路過, 那只能是在她們來這里吃湯圓前, 姜言意就進包間了。 姜言意不好意思說是封朔過來了, 搪塞道:“一位老婆婆不會涮rou, 我幫忙涮了一陣?!?/br> 看著她下了樓,楚淑寶一手端碗,一手手肘抵著膝蓋, 手掌拖著臉,偏頭看著楚嘉寶道:“嘉寶啊,一會兒我吃鍋子你幫我涮rou唄?!?/br> 楚嘉寶吃著甜滋滋軟糯糯的小湯圓,頭也不抬地道:“自己涮!” 楚淑寶偏著頭,正好瞧見竹字號包間的門開了,從里面出來的男子一身墨色細錦緙絲長袍,肩頭搭著厚重的狐裘大氅,雖只看清半張側臉,卻也擔得起“面若冠玉”四字。 楚淑寶傻了,這就是姜言意口中的“老婆婆”? 在封朔走過來前,她趕緊拉著楚嘉寶上了三樓:“快走快走?!?/br> “這是作甚?”楚嘉寶一頭霧水被堂姐提溜到了三樓。 楚淑寶帶著堂妹躲在三樓的樓梯口,看著那男子從二樓走過,他身后一名護衛壓低了嗓音在同他匯報什么:“王爺,興安侯那邊……” 護衛話剛說了個開頭,身披大氅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手阻止了護衛繼續說下去,他抬頭朝三樓看了一眼,鳳目幽深狹長,明明只是一個眼神,被他目光盯上的那一瞬間,后頸卻好似抵了無數柄利刃。 封朔很快收回目光,帶著邢堯離去。 楚淑寶跟楚嘉寶嚇得癱坐在三樓木梯的欄桿處,森寒的冷意爬滿背脊。 楚嘉寶心有余悸道:“這……這人是誰?” 楚淑寶臉色發白:“西州城還能有幾個王爺?” 楚嘉寶打了個哆嗦。 楚淑寶想到姜言意方才是跟封朔在一起,就止不住地心疼姜言意,難怪姜言意不肯同她們說實話,是怕她們擔心吧。這位遼南王光是一個眼神就這么嚇人,跟他呆在同一間房,換做她,她能直接暈死過去。 為了姜言意的名節著想,她并未將此事告訴楚嘉寶。 楚嘉寶哆嗦完卻道:“二jiejie的如意樓開業,遼南王都前來捧場,咱們三姐妹都在這里,怎不見二哥哥過來?” 楚淑寶細細一想,似乎是這么個道理,心中對楚承茂的不滿勝過了對封朔的恐懼,她道:“你今年別給他繡荷包了!” * 此時被楚淑寶姐妹二人惦記的楚承茂,還在酒肆跟人拼酒。他自小由楚昌平帶著,在軍營里長大,軍痞子們什么德行,他比誰都清楚。 他知道楚家在西州勢單力薄,需要盡快扎穩腳跟,回西州的路上,就盡量和底層的將士們打成一片,到現在已經陸陸續續結識了不少小頭目。 一壇燒刀子空了,楚承茂踢開腳下的空酒壇,撐著桌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指著醉得四仰八叉的一群軍漢道:“你們幾個龜孫輸了,今晚得去如意樓用飯!” 醉得七葷八素的軍漢們話都沒聽清,只含糊著回應:“去,去?!?/br> 楚承茂也知道自己醉了,他晃了晃腦袋,提起桌上的茶壺,把一壺冷水對著自己臉澆下才清醒了幾分。 他用腳踢了踢一個喝倒在地的小頭目,罵了句:“醉成這樣,還怎么去如意樓,玩小爺呢!” 酒肆的店小二看他還算清醒,趕緊滿臉堆笑過來找他結賬:“爺,酒錢一共是五兩七錢,您看?” 楚承茂從腰封里掏了掏,摸出一把碎銀,數出六兩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看他穿著體面,又醉醺醺的,沒打算再找錢,樂呵道:“謝謝爺!” 他揣著銀子轉身就想跑,卻被人提溜住了后領。 楚承茂習武,身形雖跟魁梧不沾邊,可身高九尺有余,胳膊上全是腱子rou,拎著店小二就跟拎了只小雞仔似的。 店小二都快嚇哭了:“爺,您這是作甚?” 楚承茂伸出手:“找錢?!?/br> 店小二哭喪著臉找了三錢銀子遞給楚承茂,楚承茂這才松開了他后領。 門口一名楚家的小廝跌跌撞撞跑進來:“承茂少爺,小人可找著您了!” 楚家幾個姑娘都在外邊做生意,楚老太太也不放心,早派了小廝在店門口盯著,萬一有個什么事,也能及時通知家里。 幾個大漢前去鬧事時,楚家的小廝見勢不妙,就立馬跑回楚家報信了。 楚家如今是薛氏管家,楚昌平在軍中,她便派了楚家的護院趕往如意樓,又讓小廝去找楚承茂。 只不過楚家的護院剛出門,就聽說已經如意樓那邊已經解決了糾紛,這才作罷。 派去找楚承茂的小廝卻沒撤回來,小廝也是跑了不少地方,才打聽到了楚承茂的行蹤。 楚承茂一雙眼被酒氣熏得有些紅,他看著哭喪著臉的小廝,問:“找我作甚?” 小廝道:“有人在二小姐的如意樓鬧事……” 楚承茂一擼袖子抬腳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