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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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追心中賀慈的面容已經模糊,慘死的人們卻越來越清晰。 他答應了。 …… 有賀許諾做誘餌,賀慈果然上鉤。 即使經過了無數次謀劃,他們還是贏得很驚心動魄,賀許諾以身為祀,陣法抽取著她的生命力,地上的金光猶如尖刀,剮絞著賀許諾的身體,她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 與此同時,金光也禁錮了賀慈。金光所觸及之處,血rou橫飛。 可就算是金光毀掉賀慈的rou身,下一秒,賀慈的rou迅速生長,包裹著森白的骨頭,猶如一瞬間蓬生的菌絲。 陣法殺不死她。 所只能做到的,只有剝奪她的能力,限制她的手腳。 商追走到賀慈面前,手中抓著一朵銅花。那是秦家的至寶,聽說是第一代秦家家主被焚尸之后忽然出現在灰骨之間的法器。 鎮壓惡靈,人間至陽。 “賀慈,又見面了?!鄙套范⒅R慈的臉,那些可以忘記的回憶猶如潮水,此刻緩緩涌上心頭。 賀慈口目中流出鮮血,而她在笑。 是她的錯。她做的還不夠狠。 為了那一夜商追一點點施舍般的商議,她鬼使神差留了他一命。 愚蠢至極。 商追握著銅花,高高舉起,看著賀慈滿是血痕的臉,生生停在半空中。 賀慈冷笑:“不是說要幫我嗎?” “都是騙子?!?/br> “你看,你也一樣,每個說要幫我的人,都是這樣干的?!?/br> 傷害她、踐踏她、奪走她對世間一切的期望。 商追:“那么多人是無辜的,為什么連他們也要害?” 賀慈:“我不在乎?!?/br> 賀許諾和另一個玩家朝著商追喊叫。 “快動手!快!” 他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上萬人的尸骨陳橫,尸山血海,這些孽債,必須要付出代價。 商追的手開始顫抖。 “你濫殺無辜、你喪心病狂!”淚水不知為何出現在商追眼中,“你死有余辜!” 賀慈張開嘴似乎要說什么,商追狠狠將銅花插入了賀慈的口中。 那一刻,銅花伸出無數銅絲刺入賀慈的身體,賀慈喉頭一窒,說不出任何話。銅花在賀慈體內肆無忌憚地生長,生銹的金屬捅過賀慈的五臟六腑,血管經脈,盛開出艷麗的緋紅。 賀慈的臉瞬間慘白下來。 她死死盯著商追。 商追像是被人定住了身體,承受著賀慈的目光,與她對視,渾身僵硬。 只是幾秒,商追卻覺得自己過了一輩子。 【任務成功!】 商追被拖回了現實世界。 他呆呆地躺在營養艙內,腦內賀慈的眼眸揮之不去。 賀慈死亡的瞬間商追意識到自己親手殺了賀慈。 他一點都不沒有拯救世界的快感。 有什么在撕扯著他的心臟,痛得他無聲落淚。 他殺了她。 他說過要幫她的,可最后,卻是他殺了她。 房間里發出痛苦的嘶吼,撕心裂肺。 商追家中的傭人連忙來拍打商追的房門,可商追毫無反應。傭人只能打電話請家中的主人回來。 商追父母恩愛,家境十分富裕,他還是家中獨子。 一聽商追可能出事,父母都立刻拋下工作趕了回來。 看著縮在角落不言不語的商追,父母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商追像個和外界隔絕的機器,不管他人說什么,他都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開始害怕黑暗,害怕鮮花,害怕人。 商家父母心痛不已,更無法強迫商追走出家門。 商追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間,眼睛沒有焦距,混混沌沌拿著紙和筆畫著胡亂的線條。 筆下的眼睛和賀慈的越來越像,商追怔怔地盯著筆尖之下。 原來,他喜歡賀慈。 商追笑起來,可是笑意未達嘴角,便牽扯著他面部的肌rou,變成悲愴的哭臉。 他撐著床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向營養艙。 這次,他絕不會再讓賀慈和他走向如此悲哀的終點。 他要帶走賀慈。 第94章 她什么都不用知道 商追重新回到《鬼途》, 急匆匆地來到賀家。 跳上樹、打破窗戶。 他爬上閣樓的窗口,看著里面賀慈帶著驚疑的面孔。 那么熟悉,還是白凈的, 沒有沾染任何血污。 這么多日下來,商追的嘴角終于多了一點弧度。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賀慈說, 可最終只是抽動了兩下, 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賀慈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她根本不認識自己。 商追的喉嚨很是干澀:“你好, 我是商追?!?/br> 賀慈退后了一步, 沒有說話。 商追酸澀在商追心中絲絲蔓延開來。 是他的錯,一個忽然闖入她的房間的陌生人怎么會不讓她防備呢?他記憶中的那些過往,對于賀慈來說都是永遠不會遇見的夢。所有的苦楚都只屬于他一個人。哪怕心中的情感掀起滔天巨浪, 他也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咽下。 “我想幫你?!鄙套凡恢朗堑趲状握f出這句話,他知道自己現在很不切實際,可他此刻只想拉著賀慈的手, 把她帶離這一棟成為噩夢的別墅。 他朝著賀慈伸出手:“我不會傷害你的, 和我走吧?” 賀慈看著大開的窗戶,又看看表情復雜的少年。 她感受不到他人的情緒, 只會從表情上判斷??墒沁@個叫商追的人面色是如此晦暗。他的眼中仿佛隨時會落下淚來,可嘴角卻是上揚的。 他到底是在傷心?還是欣慰? “我不認識你, ”賀慈說,“你認識我嗎?” 怎么會不認識? 他認識了她兩輩子。一次,被她殺,另有一次, 殺了她。 商追忍著哽咽, 勾起一抹微笑:“認識,我……我是……你的朋友?!?/br> 賀慈:“我從來沒有朋友?!?/br> 商追:“我可以請求成為你的第一個朋友嗎?” 賀慈面無表情:“你很奇怪?!?/br> 但是片刻過后,賀慈仍舊愿意向商追伸出手。 她想要朋友。 想要離開這個陰暗的閣樓。 想要自由地呼吸外面的空氣。 所以她愿意相信商追。哪怕他們是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 哪怕商追是話語奇怪的家伙。 賀慈只知道突然出現在她世界里的商追可能是唯一離開賀家的機會。 就這樣,商追握著賀慈的手在黃昏下私奔了。 勇敢又瘋狂。 他們成功離開賀家,賀慈沒有鞋子,仍舊歡快地在地面上奔跑。由于在閣樓上待了太多年,常年不曾運動的賀慈腳底異常嬌嫩,地上粗糙的石礫磨傷了她的腳掌,可她只是笑。 商追把賀慈背到背上,聽著賀慈的笑聲,自己也笑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只覺得那些把他壓得喘不過氣的情緒全都煙消云散。 商追心中默默計劃著,他要帶賀慈離開臨江市,要到一個賀家人找不到他們的地方。不要讓賀慈再受那些苦。 然而事情從來沒有商追想得那么簡單。 無論他把賀慈帶到哪里,莊易延和臨江市的那批人總能找過來。 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弱了。 賀慈最后還是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