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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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煩啊。 賀慈裝作沒看見。 午休后,賀慈收了班里的作業,去找班主任陳老師。 不料何老師也在,還翻看著他們班的作業,手上拿著她今早收在房間抽屜情書卡片對字跡。 賀慈大步走過去,將一摞作業狠狠壓在何其翻看的那一堆練習冊上。 何其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笑道:“要不要吃糖啊,老師抽屜里有?!?/br> 賀慈冷著臉抽走何其手里的卡片。 何其:“老師錯了!” 賀慈:“……哼?!?/br> 沒過半分鐘,她開口:“你找到是誰了嗎?” 能收到情書,賀慈是自豪的。說明自己也有人喜歡! 現在和班上的女生要做好朋友,第一件事就要交換自己喜歡男生的姓名,不然玩的時候都不帶你。 賀慈不喜歡班上的任何男生,隨便瞎編了一個男生的名字,還補充了對方的設定,為了不讓大家發現這個人是假的,賀慈干錯說他死掉了。 那是一個暴雨天,騎著自行車的帥氣男孩在大馬路上和貨車相遇。 具體的細節省略,本該悲情的狗血瞎編故事騙到了女孩子們的淚水。不過不是感動的,而是怕的。賀慈不笑的時候陰森森,配上不變的表情,講出了一種鬼故事的感覺。 很快班上沒有人問她喜歡誰了,賀慈很滿意。 何其抽出一本筆記本:“這個和卡片的字跡一樣?!?/br> 賀慈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陳米。 一張靦腆的臉浮現在賀慈的腦海里。 陳米在班上的存在感不強,因為他長得矮,力氣也小,講話細聲細氣,面容像個小女孩。班上的男生都不愛和他玩。 一起做值日的話,還會因為陳米不吭聲而把活全部推給陳米。 有一次就被賀慈撞見了。那天正好何其事多,不能立刻帶賀慈回家,讓賀慈留在班上寫作業。 夕陽西下,陳米掃了地板,排桌子搬凳子,還要洗黑板。一個人包攬了全部工作。 賀慈寫作業寫到一半餓了,拿出袋裝小面包啃。 然后她聽到了陳米肚子的咕嚕聲。 在姜婆的分享教育之下,賀慈分了一包給陳米,陳米很不好意思,可是肚子還是很餓,低著頭說聲謝謝,開始吃面包。 他的午飯被中午玩鬧的男生弄翻了,沒吃幾口呢。 “你怎么不告訴陳老師?她是你的小姨呀?!?/br> 蘇甜最喜歡八卦,偷偷告訴過賀慈陳米是班主任陳老師的外甥。 陳米愣了愣,小聲說:“mama說在學校要乖,不許給小姨添麻煩?!?/br> 陳米不會主動說話,賀慈又開始寫作業,這段對話就簡單的結束了。 “是他啊,”賀慈懂了,把作業本塞回去,“你不許和別人說?!?/br> 賀慈的手伸進口袋,還真的想不出來卡片上的話是陳米寫出來的。 到了班上,賀慈看著陳米的方向。 他仍舊低著頭,趴在桌面上寫作業。 沙學樂帶著一群男孩走過去,圍著陳米笑,陳米有些難堪地站起來。 他轉過身,目光正好和賀慈的相觸。 賀慈看到他的腿抖了抖。 沙學樂說了點什么,陳米握緊拳頭,朝著賀慈走過來。 他的臉很紅,眼眶中濕潤,看起來要被欺負哭了。 第87章 我不當了 這段短短的距離對于陳米而言比體育課的八百米跑還長。 他不敢看賀慈, 指甲緊扣手心,可最終,他還是只能在同學嘲笑的目光之中走到賀慈的面前。 “我、我……”陳米快哭出來, 可就是不肯說出來沙學樂他們要他說出的話。 站在陳米的位置的沙學樂看到陳米遲遲不愿意開口,把陳米的筆袋丟在了地上。 陳米肩膀一抖:“……賀慈, 我喜歡你, 我還給你寫了情書?!?/br> 他的眼淚啪嗒啪嗒往外掉, 可他就連抬起袖子來擦眼淚都不敢。 “你接受嗎?” 賀慈心里說不要。 不接受。 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坐一桌。 可是陳米的眼淚讓賀慈皺起眉頭。 這時候, 好像不能直接說。宋阿姨說的要觀察別人臉色,指的就是這樣的狀況。 賀慈憋悶著,想了想, 沒有開口,她既不能拒絕,也不想接受。 陳米難堪地站在賀慈面前。 沙學樂為首的男生笑了起來。 陳米并不能聽見沙學樂他們具體說了什么, 但那些嗤嗤的笑聲和并不加以掩蓋的嘲笑都化為從高空往下傾斜的沙粒, 抖得他全身全臉,通過他的耳朵刺到鼓膜。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陳米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通紅變得慘白。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遞給他紙巾。 “擦眼淚?!辟R慈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溫和一點。 陳米的身體僵硬無比。 他在賀慈面前丟臉了。他應該和mama說的那樣,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處, 而不是讓眼淚肆無忌憚地流出來,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 賀慈看著在她說完話后眼淚流的更多了的陳米,皺眉頭。她拉過陳米的手,把紙巾放在陳米的手心。 “他們叫你做的?!彼龁栮惷?。 他們指得是誰不言而喻。 賀慈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沙學樂說的話她聽得見。 陳米咬著牙, 一邊擦眼淚一邊搖頭。沙學樂特意說了,不能讓賀慈知道。不然他的整個學習生涯都不會好過。家里不會為了他多花錢去私立校的,本來能到這一所充滿了有錢人孩子的小學, 就是拖了小姨陳老師的關系。 他只能上對口的初中。 沙學樂打聽過了,他們不出意外會在一個中學。 如果他不聽話,不止現在的半個學期,未來的每一天,都會被欺負。陳米不敢違抗沙學樂。 他對著賀慈的問話只能搖頭。 賀慈:“你為什么說謊?” 陳米貼在褲邊上的雙手捏緊了褲子。 “他們就是喜歡欺負人,你要給他們欺負嗎?”賀慈道,曾經的她也受過沙學樂的欺負。 她還記得那是家長會那一天。湯叔叔幫她揍回去了。之后班上再沒有人敢欺負自己。就算沙學樂不服氣,也只能暗戳戳惡心人,賀慈并不把沙學樂幼稚的小手段放在心上,反而襯得沙學樂像個白癡。 賀慈湊近陳米,眼睛認真地直視他:“這種事,不可以忍?!?/br> 她全家都說,這是校園暴力,是欺凌,是世界上最無法原諒的事情。 不能忍,不能畏懼,不能退縮。 不然它會從一條纏繞你的麻繩逐漸變為森蚺,絞殺吞噬你。 陳米張著嘴,想說話卻只發出哭聲,他呼吸著,喘不上氣。 “我沒辦法,賀慈,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陳米閉著眼睛流淚,不敢看賀慈,“我不敢,我沒地方說,也不能說,他會報復我的……” 他的聲音是那么小,微乎其微到連賀慈都快聽不清,幾乎和蚊蟲翅膀發出的震顫沒有兩樣。 就連道歉,都得小心翼翼,不敢讓人聽見。 賀慈不問了。她不問陳米到底為什么這么懼怕沙學樂,因為她被欺負過,或許這時候的陳米和之前的她一樣,擔憂給家長添麻煩、害怕看到家長失望的目光。她也不問陳米為什么會被沙學樂欺負,因為這根本不需要理由,只要你和他們一點不一樣,他們就會自以為是地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找個莫須有的理由,肆無忌憚踐踏別人,要是被發現就落下一句輕飄飄的“連玩笑都開不起”。 賀慈和陳米同樣遭遇過這一切。 可他們不一樣。 賀慈比陳米勇敢,賀慈的家長也被陳米的家長勇敢。 她把袖子往上撩,把袖子上的二道杠摘下來壓在書本下面,寶貝得很:“你沒錯,說什么對不起。我還要謝謝你那天幫我把作業找到了?!?/br> 沙學樂曾經藏過賀慈的作業本,被打掃衛生的陳米找出來,擦得干干凈凈,重新還給賀慈。 陳米聽到賀慈的道謝,慌張地張開眼:“不用,是我該做的……你要做什么?” 賀慈把陳米丟在身后,走向他的座位:“給你做個示范?!?/br> 沙學樂本來還在看好戲,陳米的窘迫和賀慈有可能丟臉的可能,都是對他最好的嘉獎。他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一個人。對賀慈,他只不過犯了一個小錯。而賀慈不僅打了他,她的家長還揍了自己的爸爸。那之后他家仿佛就走了倒霉運,爸爸的公司似乎不太好了,家里的生活水平急劇下降,爸爸每天回來都沒好臉色,有時候還想打自己。mama總是攔著,時不時和爸爸吵架,還不讓他聽。 沙學樂把這一切都記在賀慈的頭上。 都是賀慈這個掃把星! 可他心中又懼又恨的掃把星此刻朝著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