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淵初顯
“那還真是冤家路窄呢?!鼻睾驳吐曋淞R了一句,“看在旺商樓戒備如此森嚴的份上,希望這家伙不會胡作非為吧?!?/br> 秦翰只能在心里如此期盼著。 不久,秦翰和聶磊拿到了通往四層的通行證,后來又因為商幣使用了差不多的緣故,聶磊這次索性又兌換了一筆八位數的等價金額。 這期間因為排隊兌換貨幣的緣故倆人因而耽擱了一點時間,再出來時,他們再也不能隨意見到那鬼魂小哥的身影位于樓內的何處。 也許是夾雜在人群中他們沒能立馬發現,也許是對方已經進入了某一個房間,總之秦翰現在要找起那家伙的身影來,難度恐怕會難上許多。 而隨著樓層的更加深入,下面回廊里行走的人影開始逐漸遞減。秦翰和聶磊一路披荊斬棘,通過不斷消耗手里的商幣總算來到了旺商樓的最深一層。 到了這里,第七層的環境明顯比上面的六層來得更加低調奢華。隨處可見的紅衣護衛隊嚴格把守著每一個出入這里的來客,他們的目光會死死地盯著這里每一個客人的一舉一動,謹防有人出來搗亂。 “你說那家伙會不會已經來到這里了?”秦翰貼在對方的耳畔輕聲呢喃道,此刻倆人站在第七層的入口遲遲不進去。 “也許吧,本來這次來這里就是為了找商顯樓問清楚這把劍的由來。至于在這里竟能意外遇到那個家伙,這也是我們始料未及的?!?/br> 恐怕這就是尹天河占卜的“預言”。如果說他們這么快找到了使用鐵劍的那個人,從而帶來不好的影響,那么秦翰這心里多多少少開始擔心將來遇到的事情。 有了聶磊的安慰,倆人接著朝里走去。在給門口的鬼護衛看了一眼通行證后,他倆得到了一個木牌子。 聶磊看了一眼手里的門牌號,又抬頭小聲地向他們面前的鬼護衛問道:“請問,剛才可有看見一個戴著紅色面具、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進到這里面了?” 鬼護衛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淡淡道:“我們這里嚴格保護每一位顧客的隱私,兩位還是趕緊進去吧,拍賣會很快就要開始了?!?/br> 說時遲那時快,黑暗中走出來一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侍從來到了秦翰和聶磊面前,禮貌地朝他倆鞠了一躬,便領著他倆往拍賣會的專屬觀眾席而去。 跟上面六層略有區別的是,這一圈的房間倒成了買方的座位席。每一間房門的門前依舊掛著相對應的號碼牌,只是號碼牌的一旁會多懸掛了一盞精致的紅燈籠。 侍從領著秦翰和聶磊來到了地藏16號的門前,輕輕地為他們推開了大門,隨后面帶微笑地朝倆人福了福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手冊,對倆人交代道:“倆位先生看著面生,應該是頭一次來這里吧?這是旺商樓的拍賣指南,里面詳細地注明了拍賣會的所有規則。如果還有不懂的地方,你們可以隨時叫我,我就站在門外等候,直到拍賣會的結束?!?/br> 侍從的態度和門口護衛的態度當真是兩極分化,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冷淡如冰。 倆人進了房間,里面擺了一張圓木桌,可供四人同時入座。桌子上面擺了一些瓜果茶水,免去了客人在等待時的無聊,這一點還是挺人性化的。 據侍從說,這場拍賣會是晚上十一點準時開始,十二點準時結束,不會有一分一毫的差錯。 秦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屏幕,雖然進了這里以后信號全無,但時間還是可以看得了的。此時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22:48分,距離拍賣會也就不到12分鐘的時間。 趁著這段時間,倆人仔細研究了一下手冊上面寫到的拍賣規則。 在旺商樓這里,每月一次的拍賣會將有五樣商品展出。前四個都是第三方的賣方提供貨源,真假極其商品背后的藝術價值都會經過旺商樓的層層篩選之后才會擺上至高無上的拍賣臺。 而最后一樣拍賣的商品,則是商顯樓的獨家珍藏。 憑著商顯樓神秘且尊重的身份,能以一己之力掌控這個人鬼都不敢隨意胡來的地下鬼市,可見實力非比尋常。由此可得,他售賣的商品也絕非凡品。 但聶磊并不關心他要售賣的是何物,他要的只是一個能親自與商顯樓碰面的機會,好解決他和秦翰心中的困惑。 23:00分整,隨著一聲沉悶的號角聲響起,第七層的場地中央從天而降一束白光,照在了一處暗紅色的木柜臺上。 這就是本次拍賣會的場所。果真跟侍從所說的那樣,時間一分不多,一秒不差,十分準時。 從黑暗的角落中走來了一位穿著暗色旗袍的知性女人。 她長得很美,一頭烏黑靚麗的卷發披在肩上,妖嬈且嫵媚。她看起來約四十出頭,身材保持得很好,并不會因為年齡而限制了的她的外在條件,反而是經過歲月的沉淀讓其在氣質這一方面錦上添花。 她熟練地走上臺,望了一圈暗處的觀眾席,發表的言辭干脆利落,顯然是這里的老手。 從她進場的那一刻起,整棟樓的客人都在自覺地往欄桿處靠攏,目光全數集中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身上。 一段漂亮的開場白瞬間拉開了本次拍賣會的帷幕。很快,女人的面前有專門負責運輸商品的侍從端著一個盤子過來,放在了她面前的柜臺上。盤子上面蓋了一層嚴實的紅布,給在場的買方預留了一種商品的神秘感。 女人利索地套上一雙白色手套,一舉揭開了商品的神秘面紗。 紅布之下擺放的是一副動物的畫像。 那是一幅惟妙惟肖的油畫,畫的是一只白色皮毛的狐貍。它蹲坐在大雪之中,背后是一望無際的荒涼雪海。它的目光直勾勾地朝著正前方,一雙圓潤的眼眸栩栩如生,仿佛只要吹上一口人氣,那狐貍就能從畫里頭走出來。 此畫的作者正是如今赫赫有名的寫實派畫家,鐘元生。此人在他暫短的前半生中一直努力鉆研畫技,默默無聞了十六年,終于在今年年初舉辦的國家油畫展上一舉成名。 此后鐘元生所作的每一幅畫都成了上流人士追捧的對象。而今天旺商樓拍賣的正是他的成名之作,《雪狐》。 女人給出的起價是一千七百枚商幣,且每次加價不得小于五十枚商幣。 到了這一環,只有真正坐在第七層觀眾席上的買家才能獲得競拍的資格,而站在上層的人和鬼只有圍觀垂涎的份兒。 秦翰和聶磊坐在房間里頭,只是看了一眼商品的模樣后,便各自玩起了手機里的單機游戲。 前四個競拍品壓根就不是他們在乎的重點,秦翰和聶磊索性就等著最后一件拍賣品出現了再全力以赴。 彼時外頭有好幾間房間開始出價,不過競爭的范圍并不刺激,畢竟這還只是開盤菜,好戲都在后頭,過早地消耗自己的財力,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就這樣,前面競拍的四件商品每樣都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找到了相對應的買家。直到第五件商品的出場,所有人的情緒都開始沸騰起來。 原因無他,只待原先主持會場拍賣秩序的女人優雅地離場后,一位五十出頭面色威嚴、戴著金絲眼眶、拄著拐杖的男人走上了柜臺。 他就是商顯樓,這家地下鬼市至高無上的掌權人。他的手中同樣捧了一個蓋著紅布的盤子。 秦翰大老遠看過去就看到那紅布遮得高度很憋,幾乎與盤子齊平。若說與先前的拍賣品有何不同,就是盛放它的盤子很長,足足超過了一米。 紅布是由特殊的材質制成的,具有極高的隱蔽性,即便是有人使用的方術來窺探,也無法看出里頭究竟都放了些什么。 越是保持濃厚的神秘色彩,秦翰的好奇心就越容易被勾起。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跟他保持一樣好奇的心態。 聶磊坐在旁邊沉默不語,他默默放下手機,低頭再次確認了一眼手冊上記載的最后一項事宜。 商顯樓掀開紅布后,全場人都愣住了,唯獨秦翰一聲驚呼,猛地轉身扯了扯聶磊的胳膊,不敢置信地喊道:“靠,這商顯樓手里賣的物件怎么也是一把黑色的鐵劍!” 聶磊以為自己聽錯了話,愣愣地抬起頭看了一眼中央的展示臺。 果真如秦翰所說的那樣,商顯樓手中所持的盤子里盛放的正是一把黑色的鐵劍,不論是從外觀和材質來看,都跟他們手中的那把如出一轍。 “這……”連聶磊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不遠千里來到這里就是希望能問出鐵劍的下落,結果商顯樓卻是售賣這個道具的始作俑者? 這讓他們如何相信這一切。 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秦翰和聶磊也不得不接受。 既然賣主跟曾經使用過這把劍的人都在這棟樓里,那么一切就都好辦。獲得與商顯樓碰面的機會,再千方百計套出面具人的身份,這個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縱觀不遠處的商顯樓在道明了商品的名字和起價后,便不再做多余的贅述。秦翰和聶磊時隔多日才終于得知此物的名字,原來它叫“魂淵”。 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同時,它的價格也異常美麗。它的報價從商顯樓口中脫穎而出的那一刻就震驚了眾人,五千枚商幣為底價,且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百枚商幣。 一上來就直奔八位數的軟妹幣,這誰能折騰得起。 報價一出,眾人徹底嘩然。因為在沒有詳細說明此物的用途之前,還當真沒人敢輕易入手。 商顯樓站在展臺的中央一動不動,即便是面對這么多人的質疑聲,他也絲毫不為所動。 “魂淵”最終花落誰家,一切皆看各自的緣分。 他目光炯炯地掃視了一眼第七層的買家,心中篤定今晚一定會找到“魂淵”命中注定的主人。 在所有人都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聶磊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桌上的一個按鈕,開始參與競爭。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地藏16號的門前。 他們都在好奇,在前四輪的拍賣過程當中,坐在地藏16號房間買主的存在感基本等同于零,怎么到了現在才開始有動靜? 難不成,這間屋子坐著的買家從一開始就是沖著這來歷不明的鐵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