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墻有耳
謝天謝地,秦翰終于有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一把推開聶磊即將壓來的胸膛。 他滿臉通紅地逃到床鋪的一旁,立馬站起身來對聶磊解釋道:“有……有人來敲門了,我去開個門?!?/br> 眼看著有人壞了自己的興致,聶磊不滿地拿拳頭砸在了枕頭上。見秦翰已去開門,聶磊也從床上爬了下來。 他倒想看看門外究竟是來者何人,這么沒有眼力見。 秦翰慌慌張張地跑到了門的邊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沉著冷靜的姿態,這才敢打開208室的房門。 秦翰剛一開門,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上一次在花海被香薰迷暈從而鬼打墻的苦頭,秦翰還記憶猶新。他當即捂住鼻子,不敢隨意去聞那股來歷不明的香味。 只見門外站了一位約莫十幾歲的少年,唇紅齒白,膚如凝脂,一身寬松的浴袍半裸著香肩,模樣生得很是嫵媚。尤其是那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只需隨意一個抬眸就能肆意地勾人心魂。 要說這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少年的額頭長了兩只半透明的觸角,很小,不到兩厘米的長度。 還沒等秦翰問清來者何人、有何要事,那少年二話不說就直接粘了上來,半個身子欲拒還迎地掛在了秦翰的身上。 秦翰哪里見過這驚悚的陣仗,整個人當即懵在了原地,四肢僵硬,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喂,你這是干什么???趕緊下來!”等秦翰回過神時,他只想張口拒絕。 誰想那少年竟自個兒動了起來,充滿罪惡的雙手伸向了秦翰的衣衫。 “誒?你這人怎么還動手動腳的!” 眼看著自己的衣領就要被人扒拉開,秦翰又氣又急,正要伸手將那少年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誰知有人竟比他更先了一步。 “拿開你的臟手?!?/br> 聶磊黑著臉從秦翰的身后冒了出來,他一手搭在了少年的手腕處,只需稍微那么一使勁兒,就能讓少年疼得發出陣陣哀嚎。 雖然聶磊只說了簡短的六個字,可這回兒秦翰覺得他的這一番話簡直宛如天降及時雨,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疼?!蹦巧倌晏鄣弥编洁?。 他不光長得媚,就連聲音也是蘇的可人,任誰聽了都會心生憐愛。 可在場的倆人都不吃這套,秦翰巴不得那少年趕緊從自己身上離開。聶磊就更不必言說,膽敢褻瀆他在乎的人,他是絕不會讓對方有什么好果子吃。 “討厭,不是你點名叫人家來伺候你的嘛,怎么到了這里你就翻臉就不認人了?!?/br> 原來這位來敲秦翰房門的少年,竟是一個從事灰色行業的鬼魅。為此,秦翰冷不丁地打了一身寒顫。 那少年好不容易從聶磊的手下逃脫,這會兒正不停地捂著自己的手腕,露出楚楚可人的模樣,似乎在變相地向人證明自己剛剛所受的委屈。 “我不是,我沒有!”秦翰趕緊向聶磊搖頭否認。 要知道剛剛那個成人頻道里的畫面就已經夠讓秦翰尷尬不已,這會兒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要是再扣在了他的腦門子上,秦翰當真是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 正當雙方正要為此展開一通激烈辯論的時候,右邊209室的房門當即亮敞而開,一名黝黑的肌rou型壯漢光著上半身,只圍著一條白浴巾就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嬌羞嫵媚的少年,此刻他扯著嗓子叫嚷道:“我都等你老半天了,你怎么還在208那里磨磨蹭蹭?” 聽到這話,少年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房門號,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敲錯了房門。 他佯裝抱歉地看了一眼緊張兮兮的秦翰,忽而沖其曖.昧一笑道:“哎喲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小哥哥,你下次要是也想來,我隨時都能奉陪哦?!?/br> 說罷,少年臉不紅心不跳地朝秦翰丟了一個飛吻,結果秦翰身旁站著的聶磊此時的臉色簡直難看到極致。 少年剛走到壯漢的身邊就被對方粗魯地抗在了肩上。 “哎,輕點兒嘛?!鄙倌瓴换挪粊y地叫了一聲。很快,壯漢和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209室房門的背后。 秦翰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顯然對剛才發生的狗血一幕吃驚不已。 “別看了,人都已經跟那大漢進去了,你沒機會了?!?/br> 聽到某人充滿nongnong酸味的語調,秦翰知道聶磊的心里指定是打翻了醋壇子。 于是秦翰趕緊轉身回頭去哄聶磊,好聲好氣道:“我才沒有稀罕那機會,真的,我發誓。我之所以看他倆那么久,就是在好奇那少年的小身板真的能經得起那壯漢的折騰么?!?/br> “少替那小子cao那份閑心,他可沒你想象得那么脆弱。今晚誰被誰折騰還不一定呢?!甭櫪诃h抱著手臂就往房間里頭走。 見聶磊話里有話,秦翰似乎聞到了瓜的香味,他的興致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秦翰趕緊將房門關上,緊跟在聶磊的后頭追問道:“你是知道些什么嗎?跟我說說唄?!?/br> 誰知聶磊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秦翰因為走得急,他光顧著問問題,一時沒能剎住腳步,便一頭栽在了聶磊的后背上。 秦翰還沒來得及捂鼻子,就被聶磊一把抱了起來,丟在了床上。 眼見黑影全面覆了上來,秦翰剛想發出一聲尖叫,奈何聶磊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沖他豎著食指“噓”了一聲。 “嗚——嗚——”秦翰眨巴著雙眼,有些不解聶磊這是在發什么瘋。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嘛,等會兒你仔細聽聽隔壁的動靜就是了?!?/br> 在聶磊的眼神示意下,秦翰從聶磊的懷里爬了起來,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貼著墻壁打聽隔壁的動靜。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隔壁隱隱約約傳來了倆聲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一聲是那少年妖嬈明媚的嬌喘,另一聲則是那壯漢布滿痛苦之色的呻.吟。 誰占優勢,誰占劣勢,形勢簡直一片明朗。 無名客棧的隔墻是用兩塊青磚壘砌而成的,隔音效果并沒有多好。越是到后面,隔壁那屋的動靜就越大,秦瀚不用貼墻都能輕而易舉地聽到那床板猛烈搖晃的聲音。 這特么真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秦瀚當時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恨不得捂住自己和聶磊的耳朵。 起初他還能假裝淡定地躺回自己的座位上,裝作什么也聽不見的樣子。后來他特意瞄了一眼躺在他隔壁的聶磊,發現對方仿佛兩耳不聞窗外事,安靜得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秦翰又不好意思去問聶磊有沒有聽到隔壁的聲音,畢竟這種事情問出來好像還蠻尷尬的。 只是隨著后來壯漢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大,音色越發顯得極度痛苦,秦翰的臉上布滿了更多的疑惑。 “你聽說過'蝽魅'么?”就在這時,身旁一動不動穩如泰山的聶磊終于也有了動靜。 秦翰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不知。 “蝽魅,是一種長年累月埋在土里的死人與尸蟲結合而成的鬼魅,這種鬼魂很好辨認,他們既有人的形態,又有蟲子的外貌特征。相信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少年額頭上長得兩只觸角了,那就是蟲的形態?!?/br> 聶磊轉過身來,直勾勾地注視著秦翰的雙眼繼續解釋道:“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可以隨意變換出千嬌百媚的模樣,利用自身揮發的尸香及美色不斷地誘惑獵物,直到將其蠶食殆盡,一根骨頭也不剩。有時他們亦會通過陰陽結合的方式,吸干獵物身上的精氣來精煉自己的修為。一旦被他們盯上,都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br> 被聶磊這么一解釋,秦翰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尤其是此前被那少年觸摸過的地方,他恨不得再去洗他個兩三遍。 剛才要不是聶磊及時出手,恐怕秦翰就差點兒要成為那蝽魅的蠶食目標。 秦翰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 “老師說的沒錯,這個地方果然不□□生。你看我們才來這里第一晚,就已經有人安耐不住朝我們出手了,看來這接下來的每一步行動都得萬分小心才是?!?/br> 秦翰點頭表示強烈肯定。 在聽了聶磊的解釋后,秦翰此刻再聽隔壁那宛如叫.春似的嘶吼,他頓時覺得索然無味。甚至秦翰還已經在腦中聯想到那位壯漢被那十幾歲少年吸盡精氣后的凄慘模樣,想想就覺得可怕。 聶磊說得果然不錯,他真沒必要替那少年瞎cao那份閑心。那家伙兒能給那壯漢留個全尸都算他大發慈悲的了。 隔壁的動靜還在繼續,可秦翰的臉色卻越發煞白。 聶磊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挪了過來,用手一把捂住秦翰的耳朵,貼在他耳邊好生安撫道:“這樣子會不會小聲一點?” 不知道是出于心理作用,還是聶磊真的捂得嚴實,秦翰耳中能聽到的聲音確實小了很多,在很大程度上,聶磊算是幫他擋下了一半的噪音。 秦翰的心里不免一陣觸動,不過一想到聶磊幫了自己,他的耳朵仍在遭受隔壁噪音的荼毒,秦翰覺得受之有愧。他側過腦袋反問聶磊:“你不覺得他們很吵嗎?” 聶磊輕輕地“嗯”了一聲,頗為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現在總不可能臨時換房間不是?” 道理他都懂,只是這靡靡之音聽久了,秦翰心里越發覺得燥得慌。他躺在聶磊的懷里翻來覆去,愣是沒能安生地閉眼假寐。 “不行了,我實在受不了這噪音了?!鼻睾侧洁熘霃拇采吓榔饋?,結果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似乎不小心摸到了聶磊身體的異樣。 他和聶磊都是男人,秦翰自然知道他剛才手指觸碰到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忽地,他臉頰一紅,想要趕緊抽回急促不安的雙手。奈何聶磊摁著他的肩膀愣是不讓他隨意動彈。 “你……”秦翰一度覺得場面有分尷尬。 這黑店里頭,前有豺狼,后有猛虎,秦翰覺得這趟旅行過得屬實憋屈。 而且秦翰耳畔傳來的氣息也在越發變得不穩定,他能明顯感覺到聶磊鼻子里呼出來的氣體打在他的脖子處,癢癢的,一瞬間提升了兩人之間的溫度。 秦翰內心小鹿亂跳,想要往床鋪的邊緣退縮,遠離這個隨時都要暴走的危險體。 豈料聶磊厲聲呵道:“大叔,不要亂動?!?/br> “是,我保證不亂動!”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秦翰決定努力躺尸到天亮! 就是這聶磊能不能不要再往他這里擠了,秦翰覺得自己離掉下床鋪的日子不過隔了一公分的距離。 “大叔?!贝丝搪櫪诘穆曇袈犉饋淼统燎疑硢?,他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么。 “嗯,我在,你說!”秦翰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你躺回來點唄,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 秦翰:你雖不是老虎,但你是比老虎還要可怕的存在quq! 聶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