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凡艱難地站起身來，點頭應道。

    雖然剛剛經歷錐心的劇痛讓他感到有些脫力，但此時此刻，他決不能容許自己顯露出任何的怯懦之情。

    “治好海婆婆，你有多少把握？”魔女問道。

    云凡一愣，想不到自己剛剛與那四名女子之間的話語，竟然一字不落地都被魔女聽了去。

    “五成?！痹品不氐?。

    海婆婆的傷病，云凡見都未見，自然不知道源氣能否成功醫治。

    但結果無非就是成功與不成功，自己說五成應該也沒什么大問題......

    “信口雌黃，身為醫者，連病人都未曾見到，就敢妄下定論，簡直就是荒謬至極！”古博涵呵斥道。

    身為醫師，將自己的病人轉交由別的醫師進行醫治，本就是極為忌諱之事。

    但魔女既已開口，她自然也不敢有什么意見，真陽血對海婆婆的治療效果在下降，而目前她又拿不出新的醫治之法。

    本來她心中就不相信云凡能夠治好海婆婆，畢竟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就算醫術再高明，還能高明到何種地步。

    但聽聞云凡竟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有五成把握之時，古博涵自然是怒不可遏。

    魔女纖眉微蹙，正常醫師醫治病人，自然是要先了解病人的病情之后，才能做出相關的判斷，但云凡確實還未曾見到海婆婆就敢說出五成的把握，實在是有違常理。

    “五成也只是我的保守估計，見到海婆婆之后，我的把握還會更高！”

    面對古博涵的質疑，云凡的目光堅定異常，事已至此，他更是無路可退，唯有將一切的希望都壓在源氣的治療能力上。

    “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蹦赝嗽品惨谎?，隨即對身旁的古博涵道，“帶他去見海婆婆?！?/br>
    言罷，魔女仙姿翩然轉身，消失在云凡眼前。

    “走吧?！惫挪┖淠刈⒁曋品?，“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在雞窩里是怎么下蛋的......”

    云凡一愣，想到剛剛自己所言，不禁有些尷尬，想不到這莫歸城的首席醫師也太小心眼了吧......

    “那個......我能問一下......和我一起來的同伴，他人現在怎么樣了......”云凡試探性地問道。

    萬仔與自己同被帶到此處，在進入了另一個房間之后便再無消息，如今魔女給了自己一個醫治海婆婆的機會，如果能將萬仔一并帶走，自然是再好不過。

    倘若自己若真能夠將那位海婆婆的病情醫治好，那么或許以后再也不用為了采集真陽血而傷害莫歸牢中奴隸的性命。

    如此，他們也不會再受獻祭之日的苦難與折磨......

    “同伴？”古博涵輕笑一聲，似乎對于云凡稱呼萬仔的方式有些可笑，都不過是莫歸牢中的奴隸罷了......

    可她又怎知云凡所說的同伴，是因為他與萬仔同為歸一修行團的團員而稱呼的。

    “你是說它嗎？”古博涵從身上取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在云凡的眼前晃了晃。

    瓶子中，僅有一滴無比精純濃郁的紅色液體，即便被封存于瓶中，云凡亦能感受出其中蘊含的能量。

    萬仔的真陽血！

    這個念頭瘋狂地涌現于云凡的腦海中，再加上古博涵帶有嘲諷和玩味的笑意，無需她親口承認，云凡心中已然明了，萬仔已經遭到了他們的毒手......

    先前魔女對他的態度，讓他一度覺得魔女似乎并不像傳言中的那般狠辣決然，心中甚至有了些許僥幸的小心思。

    但當他看到萬仔的真陽血出現在古博涵手中時，他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真的，被獻祭的奴隸再也回不來，因為他們一身的精血都被活生生地煉制成了真陽血。

    想到剛才四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云凡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萬仔鮮血淋漓，傷痕密布的畫面。

    若是自己沒有源氣護體，恐怕自己的下場也將會和他們一樣......

    變成那個小瓶子里面的一滴真陽血......

    萬仔的喪生，如在云凡的心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云凡跟在古博涵的身后，二人一路無言，走了許久，直至一扇門前。

    這里遠離宮殿的中心，所以格外安靜，甚至連守衛的身影也并不多見。

    想來這里便是那位海婆婆居住的房間，為了不讓她人打擾，魔女才特意選擇了如此僻靜之所來為海婆婆養傷。

    輕聲推門而入，房間中此時已有兩人在內，魔女曼妙的身影靜立于床邊，一名老嫗則依靠在床榻之上。

    見古博涵與云凡到來，魔女緩緩轉過身來，老嫗也隨之將目光移向二人。

    眼前的老嫗自然便是那位海婆婆，蒼老的容顏讓云凡想起了莫歸牢中的管理者林婆婆，兩人的面容看上去雖然有些許的相似之處，但面前的海婆婆卻是虛弱很多，飽經滄桑的面部沒有絲毫血色，尚未使用源氣探查，云凡都可以感受到她已經病入膏肓，氣若懸絲。

    “小姐，老奴的病情自己再清楚不過，已是藥石難醫，又何必再找來新的醫師呢，古醫師已經竭盡全力，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就是了......”海婆婆見云凡二人到來，輕聲嘆道。

    與古博涵等人的稱呼不同，海婆婆并未稱魔女為“城主”或是“魔女大人”，而是稱她為“小姐”?？梢娺@海婆婆與魔女之間的關系并不一般。

    “天道無情，何必聽它?！蹦曇衾淠?，但卻有著一絲桀驁，“你的命，要聽我的，我不許你死?！?/br>
    云凡聞言，心中微微一震，魔女不服天命，想要將海婆婆從鬼門關中拉回來，但她又不通醫術，那這所有的壓力不都來到自己這邊了么......

    “小姐......”海婆婆正要說什么，卻被魔女擺手打斷。

    魔女望向云凡，看不出她此時的情緒，淡漠道;

    “你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