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蕭玉與馨玉
“你們晉云宮的小主這么不要臉,竟然也派你這個狐媚子來圍觀梁國太子,真是丟人!”幾名麗川宮和儀鸞殿的宮人,一臉猙獰地圍罵一個穿著夾襖的丫頭,蕭玉悄悄窺看,見這丫頭瓜子臉,水蛇腰,娥眉如月,被罵得撅著小嘴,目光如炬。 “這位宮女jiejie,你是晉云宮的人嗎?”蕭玉搖著團扇,滿面春風地來到了垓心。 “您就是大梁太子,奴婢是晉云宮的喜月,給太子請安了!”這名宮女就是馨玉身邊的喜月,向蕭玉欠身請安道。 “本太子聽說,你們大魏有人傳播謠言,說大魏有名馨貴妃和她的哥哥甄寶程,藕斷絲連,竟然暗中私奔,難道真的?”蕭玉沖著喜月欣然笑道。 “太子殿下,這謠言都傳到你們大梁了?但是喜月對你說真話,我們小主和寶程公子并非真兄妹,那些暗中顛倒黑白,傳播謠言,誣陷好人的jian賊,才是人面獸心!”喜月憤懣地對著蕭玉說道。 “姑娘,聽你這么講,你們小主也挺讓人憐憫的,你可否帶本太子去見你們小主?”蕭玉溫柔地說道。 “好啊,若是太子殿下,不聽那些人嘲笑,喜月便帶殿下去晉云宮!”喜月興高采烈道。 再說蕭玉和喜月笑呵呵地去了晉云宮,蕭玉來到竹影下,窺見書房的窗欞那,倒映著弱眼橫波,煢煢孑立的麗影,手中還拿著本書,不由得心中樂不可支,便悄悄地來到了窗子下。 突然,流蘇簾子內,縈繞著悲慟的琴聲。 “大魏的女子,竟然也有這樣的巾幗才女,文武雙全!”馨玉正在書房內黯然神傷地撫琴,突然聽見窗外有人長嘆一聲,不由得驚愕地站了起來,詢問喜月道:“喜月,窗外是何人?” “馨妃小主,在下是南梁太子蕭玉,剛剛正巧在窗前步過,聽了小主的琴聲,便興高采烈出丑了!”蕭玉拿著團扇,雍容華貴地向馨玉文明地拱了拱手。 “南梁太子?你怎么從本宮的琴聲中聽出本宮文武雙全?”馨玉凝視溫舒的蕭玉,悠然一笑道。 “小主的琴聲鏗鏘如同風刀霜劍,小主的芊芊玉指中,讓在下聽到小主的內功很高,小主一定武功很高,難道小主的父親,就是當初大魏的士族武林高手,林義大人?”蕭玉拱手詢問道。 “是的,真是沒有料到,太子竟然從本宮的琴聲中聽出了家父?太子認識家父?”馨玉抿嘴一笑道。 “小主,本太子只是聽過林義大人的英名,當年,若不是爾朱榮帶兵屠殺洛陽,林義大人為國被難,說不定我南梁的武林高手,都會敗在大魏的林家手內!”蕭玉儒雅道。 “太子這次來我們大魏,難道是準備暗中勸鎮國將軍侯景投降你們大梁?”馨玉凝視著喜不自勝的蕭玉,突然質問道。 “什么,小主已經猜到在下的來意了?”蕭玉頓時十分的詫異。 “太子表面在水龍書人殿上,稟報我們大魏皇帝,是請我們大魏皇帝下旨,讓鎮國將軍侯景放了你的手下將領蕭星,但是太子暗中,卻是想趁著來大魏的時機,勸侯景將軍叛魏投粱,太子殿下,你們大梁可真是會趁火打劫呀!”馨玉雙眉緊蹙,目光如炬笑道。 “哈哈哈,小主確實是冰雪聰明,是大魏的奇女子,我蕭玉來大魏的真正策略,竟然被小主一眼就看出,小主難道是想在你們大魏皇帝面前直接告我嗎?”蕭玉欣然笑道。 “蕭玉太子,我馨玉也不是那種兇惡之人,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們大魏現在是高歡專權,挾天子以令諸侯,皇上在高歡的控制下只是個傀儡,太子知道高歡這個人,狼子野心,十分惡毒,侯景與高歡的部下楊昭解律金等人不和,被流放到魏粱邊境,的確想叛魏投粱,但是太子,馨玉勸太子一句,一個曾經叛變主公,只妄想割據的小人,就算投奔了新的主公,那也是不可全信的,馨玉想,這個侯景和高歡都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的jian雄,所以太子要想趁著放俘虜的時機,籠絡侯景這樣的人,也要鄭重防備!”馨玉凝視著蕭玉,欣然說道。 “小主,蕭玉知道了,父皇派在下來暗中籠絡侯景,小主不把本太子的計謀說給你們皇帝聽,一定是與本太子有什么盟約?”蕭玉眉眼彎彎地笑道。 “太子果然也是智慧的人,馨玉希望,你們南梁趁著挖高歡墻角的時候,支持我們大魏皇帝親政,讓侯景把高歡的一部分王牌軍帶走,高歡兵少,我們大魏和南梁的百姓,便都可以安居樂業!”馨玉目視著蕭玉,明眸熠熠道。 “好,小主,我們就在這聯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蕭玉頓時喜上眉梢。 “娘娘,那個大梁玉樹臨風的小白臉蕭玉,和喜月去了馨妃的晉云宮,這一去就是大半天,到晚上才走,真是可惡,大梁太子那個小白臉也被馨玉這種女人蠱惑了!”子夜,慍怒的芳妃,跑到高皇后的儀鸞殿,對著高皇后憤懣地大喊道。 “大梁太子去了晉云宮,馨玉這個狐媚子就會用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騙男人,不錯,芳妃,若是這個大梁太子真的也被馨妃狐媚了,我們便趁機再傳播一個謠言,就是馨妃暗中賣國,和大梁太子暗中搞了什么卑劣的賣國丑事,只要這個謠言傳得京城滿城風雨,我們就可以再一次讓馨妃千夫所指,名聲更臭!”高皇后鳳目一轉,狡黠地jian笑道。 次日,暗中監視晉云宮的粉鳶,喜滋滋地回到儀鸞殿寢宮,報告高皇后道:“娘娘,昨晚那個大梁小白臉進入馨妃的寢宮,奴婢躲在他們的窗子外,暗中監聽,好像那個馨妃的確和大梁太子暗中搞了什么兩國之盟,兩方都鄭重嚴肅的!” “娘娘,這個馨妃真的賣國了,太好了,meimei立即派人去京城各地散布這個謠言,這次一定要讓人人皆知,讓這個賤人臭不要臉!”芳妃看著得意忘形的粉鳶,頓時喜不自勝,咬著牙跑到高皇后的眼前。 水龍書人殿,憤懣的元月,帶著禁衛軍,下朝后,便跑到晉云宮的寢宮門前,猙獰睚眥的宮人德貴跪在元月的腳下,一臉鄭重地對元月稟報道:“皇上,奴才所言千真萬確,那個南梁小白臉太子這幾日,一直和馨妃小主在寢宮侃侃,似乎,小主和那個南梁太子暗中搞了什么條約!” “一派胡言!”暴跳如雷的元月一腳將德貴踢倒,然后亢奮地跑到了寢宮的珍珠流蘇簾子前。 寢宮內有人正在撫琴,心中嫉怒的元月,輕輕打了細簾子,步到了寢宮內。 眼前,清俊的南梁太子蕭玉,正優雅地坐在古琴前撫琴,馨玉坐在旁邊,舒然暗聽。 “馨兒!”元月心急如焚地跑進了寢宮,蕭玉一見是元月,立刻起來,向元月拱手道:“皇上,小主命在下撫琴廣陵散,在下只有撫琴喏了?!?/br> “皇上,南梁太子竟然認識臣妾的父親,所以臣妾想拜太子殿下為老師?!避坝衲恳曋?,莞爾一笑道。 “馨兒,南梁太子確實文武雙全,但是你要拜太子為師,豈不耽誤了太子的正務?”元月笑道。 看著蕭玉出了晉云宮,心中憤懣的元月,目視著怔怔的馨玉,忽然執住馨玉的素手,柔聲詢問道:“馨玉,最近朝廷有人傳播謠言,說你和南梁太子?” 元月說了一半,突然又閉了嘴。 “皇上,那些人一定又趁機搞風搞雨,詆毀南梁太子和臣妾有什么丑事?皇上,你放心,馨兒的心里只有寶程哥哥!”馨玉凝視著元月,認真道。 “馨兒,那你心里還有朕嗎?”元月突然心如刀絞地凝視著馨玉的眸子。 “皇上,你今天怎么像個小孩子?難道你吃醋了?”馨玉奇怪地目視著痛心疾首的元月。 “馨兒,這么些年,朕對你是怎樣,你在朕的心里是什么位置?你應該知道,朕雖然不想像甄寶程那樣得到你全部的心,但是朕心中也有這么點奢望,就是你把朕當做自己的親人,可以跟朕說所有的秘密,馨兒,這次你和那個南梁太子蕭玉到底有什么,你難道不能告訴朕嗎?”元月目視著戰栗的馨玉,真情地說道。 “皇上,馨兒這么多年,對大魏只有精忠報國四個字,難道你相信那些謠言,認為臣妾暗中賣國?”馨玉認真地注視著元月,毅然咬著朱唇道。 “馨兒,朕明白了!”元月突然流下了眼淚。 “馨兒,你和那南梁太子暗中定盟,放了南梁的大將蕭星,幫助南梁讓那侯景投降南梁,并讓侯景帶走高歡手下的精兵,讓高歡勢力減小,南梁支持皇上親政,兩國平等?馨兒,你太糊涂了,即便此計成功,你也要被大魏的士族百官千夫所指的!”次日,馨玉對甄寶程說了自己的計劃,甄寶程頓時大驚,執著馨玉的素手,目視著馨玉黯然道。 “寶程哥哥,皇上他太可憐了,我們大魏的百姓也太可憐了,這么多年,因為大魏國內那么多暗中搞分裂的野心家,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篡位當軍閥,導致大魏國內諸侯血戰,百姓無法生活,馨兒也是大魏兒女,所以,如果犧牲馨兒自己,能幫助皇上親政,消滅高歡那些野心家,讓百姓安寧,這還是有意義的!”馨玉顰眉凝視著甄寶程,噙著熱淚道。 “馨兒,寶程哥哥真是沒想到,在你的內心,竟然有這么偉大的憧憬,但是馨兒,若是要犧牲,寶程哥哥與你同舟共濟!”甄寶程凝視著馨玉,忽然笑了。 再說元月,在水龍書人殿上,命令鎮南王元精忠親自去江北,宣布圣旨,命鎮國將軍侯景放了南梁大將蕭星,元精忠立刻出了洛陽,此事過了半個月,咸陽的高歡,突然收到了侯景的一封信箋,信內舉報了元精忠妄想煽動自己帶兵叛變高歡,率領精兵過江投降南梁,高歡頓時大怒。 “主公,幸好這個侯景是個卑鄙小人,現在他知道,主公的人已經完全控制了他的江北,他現在投靠南梁一定會慘敗,所以他干脆把皇帝和元精忠也出賣了,將此事密報了主公,主公,我們要出其不意,立刻帶兵回洛陽,斬殺甄寶程賀拔榮龐超等人,抓住皇帝,或是索性廢了現在的皇帝,重新立一個新的皇帝!”楊昭拱手笑道。 “楊昭所言甚善,傳令,立即命令兕甲軍迅速出咸陽,回京!”高歡拍案大笑道。 這時,躲在帷幕后面的爾朱牡丹,卻心中十分焦急。 “寶鏡,侯景出賣了皇上,現在丞相已經帶兵秘密回京政變,你一定要帶著我的信回京找馨玉,稟告她,丞相要回京了!”爾朱牡丹暗中找到寶鏡,小聲叮囑寶鏡道。 “小主放心,寶鏡一定誓死回京,報告馨玉小主!”寶鏡點頭道。 再說京城,南梁太子蕭玉,突然在一夜間不翼而飛,留下一封信箋,在晉云宮。 清晨,瞪著窗外對著晉云宮冷嘲熱諷的儀鸞殿宮人,喜月氣憤地在宮里打掃,突然,她發現案上有一封南梁太子的信箋,便立刻給了馨玉,馨玉撕開一看,頓時心中大驚:“喜月,南梁太子帶著蕭星現在已經回到南梁了,他告訴我,侯景原來企圖帶兵投降南梁,但是侯景這個小人,看高歡權勢太大,竟然突然背約,密報了高歡,這個高歡一定暗中回京,他勸我與皇上,立刻逃出京城去長安!” “小主,那個侯景怎么突然叛變皇上了,這可完蛋了,高歡回京,一定要屠殺忠臣,再次挾持皇上,小主,要皇上現在逃出洛陽,皇上答應嗎?”喜月頓時不寒而栗。 “小主,寶鏡從咸陽逃回來了!”就在這時,汀草扶著喘著氣的寶鏡,跑到了馨玉的面前。 馨玉凝視著臉色發白的寶鏡,頓時如同五雷轟頂,立刻詢問寶鏡道:“寶鏡,是牡丹jiejie派你跑回京城的嗎?” “小主,是我們小主派寶鏡來報告小主,侯景已經出賣皇上了,高歡準備迅速帶兵回京政變,所以我們小主勸小主迅速帶皇上一起逃出洛陽,去長安!”寶鏡喘氣道。 “喜月,我們去養性殿!”馨玉頓時心中焦急,目視著喜月命令道。 “小主,皇上現在正在水龍書人殿早朝!”喜月凝視著馨玉道。 “再不走就完了,喜月,我們一起沖進水龍書人殿!”馨玉心中忐忑不安,執著喜月的手,迅速跑到了水龍書人殿前。 “娘娘,皇上正在與眾臣早朝,您不能進去!”守衛的禁衛軍見馨玉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立刻驚訝地上前拱手道。 “你們閃開,告訴皇上,是大事,本宮一定要立刻見到皇上!”馨玉焦急地喊道。 一名禁衛軍跑去了水龍書人殿,這時,得意洋洋的高皇后,珠光寶氣地步到大殿外,看見馨玉和喜月在那心急如焚地只跳,不由得暗中嘲笑,粉鳶告訴高皇后道:“娘娘,這個狐媚子一定是聽到那些謠言,急著去找皇上要平反呢!” “粉鳶,這個狐媚子辰時就要見皇上,你帶人去找事,一定要鬧她!”高皇后對著粉鳶一撇眼睛,粉鳶便狐假虎威地帶著一些宮人,殺氣騰騰地來到了馨玉與喜月的面前。 “馨妃娘娘,皇上還在大殿早朝,您這么急著就要見皇上呀!”粉鳶裝妖作怪地給馨玉欠身,輕蔑地問馨玉道。 “粉鳶,你這個奴婢,竟然膽敢來sao擾我們小主?我們小主是貴妃,你這個賤婢竟然敢在大殿外辱罵我們小主?”喜月柳眉倒豎地瞪著粉鳶,站在馨玉的前面。 “喜月,你們小主就算是貴妃,但是這大魏有宮規,皇后娘娘才是大魏國母,我們是皇后娘娘的宮人,你這個小蹄子就要看到我們跑開!”粉鳶氣焰囂張道。 此時進入大殿的禁衛軍來到馨玉的面前拱手稟報道:“啟稟小主,皇上正在早朝,讓娘娘在宮外等著!” “哈哈哈,還皇上的寵妃呢?”粉鳶jian笑道。 馨玉眺望著水龍書人殿,正是心中憂郁。 “皇上,高歡丞相的先鋒婁銀帶領一萬大軍已經到了洛陽城外了!”元月正在水龍書人殿早朝,突然一名女子踢進大殿,拱手跪在元月的腳下,大聲稟報道。 “馨兒,你怎么沖進了水龍書人殿?”元月驚愕地一看跪在他眼前的女子竟是馨玉,頓時大驚。 “皇上,叛軍進攻京城,臣妾請皇上迅速出大殿!”馨玉焦躁地目視著元月大聲道。 “退朝!”元月知道京城一定是有大事,立刻下旨退朝,自己下了玉階,執著馨玉的素手詢問道:“馨兒,你怎么闖宮?莫非出了大事?” “皇上,那高皇后帶人在外sao擾,就是讓你不知道真情,那個侯景已經把皇上和南梁都賣了,高歡知道京城政變,已帶兵回京,皇上,我們應該立刻出京去長安!”馨玉凝視著元月拱手道。 “馨兒,現在我們出京城?”元月目視著蹙眉的馨玉,突然憤怒道。 “皇上,我們現在出京,那個高歡就沒有法子控制朝廷!”馨玉凝視著元月大聲道。 “馨兒,朕逃出了京城,就算朕把大魏的江山送給了那個高歡!”元月慍怒著瞪著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