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靈犀
月夜,馨玉凝視著冷冷的池塘之水,和倒映著的殘月,不由得心中思牽著甄寶程,顰眉凄然。 “馨兒,你為何發呆?”爾朱牡丹凝視著馨玉蹙眉,不由得關心地問道。 “jiejie,秋夜下露,注意身子,我們回去吧!”馨玉目視著爾朱牡丹,嫣然一笑道。 “馨兒,你看,那池塘的蓮葉中,有個什么東西藏著?”突然爾朱牡丹發現蓮葉里有東西在動,不由得心中戰栗。 “難道是鬼魂在哪隱著?”馨玉弱眼橫波,莞爾一笑。 “馨兒,我們回去吧!萬一是武娉婷那狐媚子派的刺客?”爾朱牡丹不寒而栗地看著馨玉。 “jiejie,武娉婷那個毒婦,不敢刺殺我們,我們回去!”馨玉拉著爾朱牡丹,昂著頭回去了。 過了半晌,那個蓮葉里,飛出幾只野鳶。 “馨玉和爾朱牡丹夜里躲在后花園搞風搞雨?好,紅鶯,你派去監視她們的人,日夜窺著她們,只要我們發現馨玉和爾朱牡丹暗中有什么密謀,我們就稟報皇帝,打死她們!”秀川宮,得意洋洋的武娉婷,柳眉一撇,瞪著紅鶯笑道。 “娘娘,這是我們趁機傳播謠言,害馨玉的最好機會,我們明日就到處造謠,見到一個說一個,皇后嫉妒貴妃,秘密和馨妃躲在后花園妄想弒君,皇上聽了一定嚇得不寒而栗,到時候賜她們死,娘娘就是一石二鳥!”紅鶯建議武娉婷道。 “好,我們立刻就造謠!”得意洋洋的武娉婷狡詐地詭笑道。 次日,魏宮,皇帝元月上朝去水龍書人殿,在轎子上一路都聽到有些宮人在傳播晉云宮馨妃的謠言,好像在竊竊私語,說馨妃和皇后在后花園妄想謀變,頓時勃然大怒。 “喜貴,什么人造謠?”元月瞪著太監喜貴問道。 “皇上沒人在議論呀!”喜貴詫異地跪在元月的腳下。 元月下了轎子,眺望宮墻,確實沒有人在那里,頓時十分的驚愕。 “皇上,難道秀川宮的武貴妃,將造謠的人都逮了?”喜貴奇怪道。 養性殿,元月下朝后,哭哭鬧鬧的武娉婷便開始顛倒黑白,倒打一耙,舉報晉云宮胡說八道,誣陷自己派人到處造謠。 “皇上,馨妃這些天有些憂郁,或許是出了幻覺,總是說臣妾派人sao擾監視她,于是皇后就罵臣妾,臣妾真是冤枉呀!”武娉婷撒嬌弄癡地向元月叩頭道。 “武娉婷,你在宮里裝神弄鬼,還倒打一耙,罵本小主有幻覺,你真是厚顏無恥呀!”就在這時,氣呼呼的馨玉,拽著紅鶯的耳朵,來到了元月的眼前。 “馨玉,你拽著紅鶯的耳朵干什么?”元月看著一臉跋扈的馨玉,不由得哈哈大笑地問道。 “皇上,這個奴才藏在晉云宮外,正巧被我抓到了,他們秀川宮確實在外面裝妖作怪!”馨玉命令紅鶯跪下,喜滋滋地凝視著元月得瑟一笑道。 “武娉婷,朕剛才上水龍書人殿,也聽到有人暗中造謠,原來這些都是你在背后裝神弄鬼!”元月瞪著戰戰兢兢的武娉婷,厲聲斥責道。 “皇上,馨妃日夜想著甄寶程,是個情魔,哪里有人在講話?臣妾怎么聽不見?”武娉婷賴皮道。 “武娉婷,立刻帶著你的人回你的秀川宮!”元月大怒道。 看著武娉婷連滾帶爬地逃回了秀川宮,馨玉不由得捂著朱唇,俏皮一笑。 “馨兒,你真是太淘氣了!”元月目視著馨玉,欣然笑道。 “皇上,這些小人,你就不能被他們咬耳朵嚇暈!”馨玉笑靨如花道,。 “馨兒,看你這個樣子,朕才知道,為什么皇后說你是瘋丫頭!”元月凝視著詼諧的馨玉,不由得眉眼彎彎道。 “馨妃在養性殿又打人了!”水龍書人殿,辰時,上朝的文武百官,又躲在那里,竊竊私語,元月咳了一聲,上了朝。 爾朱兆見這些暗中議論的文武百官的鬼樣,不由得怒火萬丈,厲聲斥責道:“都住口,上朝呢!” 眾臣見爾朱兆發火,一個個嚇得站在那里。 “啟稟皇上,晉州刺史甄寶程戰報!”兵部尚書曹范入,將甄寶程的奏折呈了上來。 爾朱兆看了后,交給元月,元月閱讀了一下,不由得眉開眼笑:“甄寶程和高歡,在晉州,打敗了六鎮反賊,現在六鎮的林榮葛湘等將軍,都投降我大魏,朕決定,詔安!” “皇上,這些反賊怎么能詔安?本主認為,把這些人斬首,避免后患!”爾朱兆瞪著元月道。 “大將軍,林榮這些人,手里還有幾萬軍隊,若是殺了他們,那幾萬軍隊再度謀反,我大魏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元月目視著爾朱兆笑道。 “皇上既然要詔安,那就詔安吧!”爾朱兆捋須道。 退朝后,一臉擔心的劉廷和張近,來到爾朱兆的面前拱手道:“主公,甄寶程和高歡招降了六鎮反賊,在下建議,立刻把他們召回洛陽,再派其他人守九邊!” “哈哈哈,劉廷,張近,甄寶程和高歡受降六鎮反賊,正好讓他們在九邊鷸蚌相爭,那六鎮反賊十分狡猾,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投降?甄寶程和高歡日后,敵人越來越多!”爾朱兆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過了一年,又是一個秋日,爾朱兆聽說甄寶程和高歡在九邊厲兵秣馬,突然十分狐疑甄寶程和高歡暗中聯合,準備謀反,立刻派范入去九邊,命令兩人回京升職,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甄寶程和高歡,對待范入十分輕蔑,竟然不回洛陽,爾朱兆頓時勃然大怒,此時才恍然大悟,甄寶程和高歡出京,全是計謀! “劉廷張近,甄寶程小兒和高歡,竟然欺騙本主,在九邊妄想謀反,你們說,朝廷應該怎么消滅這兩個反賊?”將軍府,惱羞成怒的爾朱兆,瞪著劉廷和張近兩人厲聲問道。 “大將軍,甄寶程和高歡暗中聯系謀反,一定是有詭計,我們現在不能將他們召回,便只有用別人來監視九邊!”劉廷拱手建議道。 “別人?還有誰可以消滅甄寶程和高歡?”爾朱兆目視著劉廷問道。 “賀拔岳,此人和高歡,都是爾朱老將軍的心腹大將,現在高歡在六鎮氣焰囂張,賀拔岳卻在燕州窮困倒霉,主公不如命賀拔岳為晉州刺史,若是賀拔岳帶兵去了晉州,必定和高歡不共戴天,我們便可坐山觀虎斗,讓他們鷸蚌相爭!”劉廷拱手道。 “好,還是劉廷高明!”爾朱兆不由得喜上眉梢。 再說晉州,這一年,甄寶程率領賀拔榮和龐超,與高歡在九邊練兵,厲兵秣馬,將士們士氣盎然,這時鎮南王元精忠仍在晉州,甄寶程便和高歡,擁立元精忠為主將,號召天下英雄,共同討伐竊國大盜爾朱兆。 “報,主公,賀拔岳率領五萬大軍,來到了晉州城下,他拿出圣旨,說皇上冊封他為晉州刺史!”就在這時,楊昭進來,稟報高歡道。 “寶程,爾朱兆派賀拔岳當晉州刺史,就是妄想我們自相殘殺,現在賀拔岳來了,我是和他戰,還是聯盟?”高歡眉開眼笑地問甄寶程道。 “高將軍,家父也是精忠報國之人,今日帶兵來晉州,不但不會攻城,還定與我們聯盟,請高將軍派小將,出城覲見家父!”賀拔榮站了出來,拱手對高歡說道。 “好,賀拔公子!”高歡大喜過望道。 再說賀拔榮,一個人出了晉州,來到賀拔岳的軍營,覲見賀拔岳,賀拔岳見賀拔榮興高采烈地來了,不由得喜不自勝,立刻拉著兒子進了大帳。 “榮兒呀,這些年,你都和甄寶程在九邊練兵,父親聽說,你們已經詔安了六鎮反賊,兵馬強大呀!”賀拔岳目視著賀拔榮,不由得眉目欣喜道。 “父親這次奉旨來晉州,難道真的要當晉州刺史?”賀拔榮問父親道。 “榮兒,高歡這個人,十分狡詐,他欺騙爾朱兆,帶兵來到晉州,就是妄想厲兵秣馬,暗中謀反,朝廷派父親來晉州,其實就是監視高歡!”賀拔岳笑道。 “父親,這圣旨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旨意,而是jian賊爾朱兆矯詔,父親,爾朱兆這個小子,飛揚跋扈,壓根就不把父親和高歡等老將放在眼中,再說他挾天子以令諸侯,早晚篡位,父親應該與高歡聯盟,共討此賊,為天下除國賊!”賀拔榮憤慨道。 “賀拔公子,你說的很對,但是公子可想到,日后要是那爾朱兆被消滅,這天下,是因為是我們賀拔家的,還是那高歡家的?”這時,一臉精明的司馬宇文泰,鎮定地站了出來。 “原來是宇文兄弟!”賀拔榮見是宇文泰,不由得眉開眼笑地拱手道。 “公子,高歡此人,是人中之虎,老將軍也是人中之龍,現在大魏朝廷腐敗,群雄逐鹿,大魏朝早就要滅亡了,即便我們除了爾朱兆,也不能救我大魏百姓,所以現在天下百姓最想要的,是一名愛民的新皇帝,公子,這開天辟地的理想,應該由我們賀拔家來走下去!”宇文泰一臉毅然地目視著戰栗的賀拔榮。 “宇文兄弟,你是說,我們賀拔家可以趁天下大亂,搶到洛陽的天子之位?”賀拔榮十分驚愕地目視著宇文泰,他被這個瘋狂野心的宇文泰完全嚇呆了。 “宇文泰,你說的有理,但是現在爾朱兆弒君篡位,是各路英雄的仇敵,老夫已經決定,與高歡聯盟,共同征討國賊爾朱兆!”賀拔岳目視著宇文泰,仰面大笑道。 再說洛陽,爾朱兆雖然在朝中是大將軍,但是他的舅父爾朱世隆,卻手中有兵,當了當朝宰相,兩個人雖然都是爾朱家,但是卻勢不兩立,爾朱兆被爾朱世隆的氣焰囂張所惱,時常想將爾朱世隆趕出洛陽。 “爾朱世隆這個;老匹夫,仗著是本主的舅父,就氣焰囂張,得意忘形,若是再讓此人在洛陽瘋狂,本主的江山,豈不被此人搶去?”爾朱兆在將軍府,暴跳如雷,目視著劉廷和張近武明等人,厲聲質問道。 “主公,爾朱世隆有十萬大軍,雖比主公的兵力少,但是他是大魏丞相,主公要扳倒他,恐怕很難,鄙人勸主公,暫時帶兵出洛陽,攻占九邊,一面恐嚇高歡和甄寶程,一面派人控制洛陽,若是爾朱世隆在洛陽妄想謀反,主公便可帶兵討伐爾朱世??!”劉廷建議道。 “好,高歡和甄寶程,在晉州暗中反朝廷,本主就率領十五萬大軍出京,進攻晉州,若是甄寶程和高歡害怕,一定會迅速投降,這時他爾朱世隆在洛陽當他的丞相,若是他妄想謀反,本主就回軍,借口殺了他!”爾朱兆得意忘形道。 京城九月,爾朱兆得意洋洋地率領十五萬大軍,去九邊狩獵,皇帝元月和文武百官被留在京城,朝政由丞相爾朱世隆代理。 爾朱世隆暗中痛恨晚輩爾朱兆,奪了他的爾朱家繼承權,所以爾朱兆走后,爾朱世隆便在元月面前,大罵爾朱兆把皇上當做傀儡,妄想收買元月,元月不由得十分尷尬。 “大將軍走了,現在這個皇宮,有大將軍在背后撐腰的武貴妃不行了,那個芳妃卻是丞相擁立的,還有爾朱貴妃,是爾朱丞相的女兒,現在,宮里的掌上明珠,一定是爾朱貴妃了!”這幾日,雖然仍然有人在晉云宮日夜sao擾,但是那些墻頭草的妃嬪,都去芳妃的麗川宮和爾朱薔薇的承乾宮諂媚,武娉婷心中十分的惱怒,于是她暗中去爾朱貴妃的承乾宮,收買了爾朱薔薇的宮人小艾,小艾在爾朱薔薇身邊說了武娉婷一些好話,那爾朱薔薇竟然當武娉婷是親姐妹,用武娉婷做門客,暗中出了不少壞點子。 “娘娘,您有沒有發現,這些日子,皇上突然對那個弱眼橫波的瘋丫頭馨玉非常喜愛,您有沒有發現,每次妃嬪來請安,皇上那雙眼睛,就端詳著那個馨玉看!”一日,武娉婷見爾朱貴妃心中黯然,便jian詐地對爾朱貴妃說道。 “馨玉?這個瘋丫頭,那可憐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是狐媚子!”爾朱薔薇頓時鳳目圓睜,心中大怒道。 “娘娘,宮里的美女那么多,皇上的寵愛,就像那早上的霧,須臾就散了,娘娘萬萬不能讓皇上給那些狐媚子搶走呀!”武娉婷暗中離間道。 “這個賤婢,本宮一定要找個事,好好的用宮規處置她!”爾朱薔薇頓時咬碎銀牙道。 數日后,便是重陽節,妃嬪們去儀鸞殿給皇后和貴妃行禮,這時,爾朱薔薇,去了后花園,馨玉怔怔地站在那里,等得心焦,就帶著喜月大搖大擺地走了,爾朱薔薇回來后,見馨玉不在,頓時鳳目圓睜,勃然大怒道:“馨妃這個狐媚子,給皇后請安,卻故意見到本宮就走了,真是豈有此理,小艾,帶人把這個賤婢抓回來!” 過了半晌,小艾帶著宮人,和一臉眉開眼笑的馨玉進了儀鸞殿,見爾朱薔薇怒火萬丈地坐在那里,不由得詼諧一笑道:“貴妃娘娘,剛剛大家行禮,你怎么走了?” “豈有此理,你真是大膽,你是妃,本宮是貴妃,大魏的宮規,你難道不知道嗎?”爾朱薔薇大怒道。 “宮規?本小主不知道,若是貴妃娘娘發怒,臣妾就請安了!”馨玉糊里糊涂地欠了個身道。 “馨妃,你這樣行禮,真是欺辱本宮,來人,動家法!”爾朱薔薇瞥了瞥身邊的小艾,突然怒火萬丈道。 拿著棍棒的宮人,戰戰兢兢地來到馨玉的面前,馨玉叉著腰,冷冷地瞪了這些人一眼:“你們這些小子,是不是想疼呀?” “放肆,誰敢動馨妃?”就在這時怒氣填膺的元月,憤怒地沖進了儀鸞殿,執著馨玉的素手,便跑出了儀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