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撥給哪一個人才有可能縮短他跟那個人的距離。

    想了約莫一刻鐘，林南終于鼓起勇氣將電話撥給了武雨彤。

    存下武雨彤的號碼是進公司的時候，一批三個藝人，上至武雨彤下至各自的執行經紀，一套號碼全部一次xing存好，算是批量作業。如果不是有這個公司慣例，林南可能到現在也沒有武雨彤的手機號，況且即使存了他也從來沒有撥過，老板偶爾有事找他一律都是通過經紀人。

    電話里嘟嘟的聲音響了半晌，始終無人接聽。林南這才意識到也許對方早已經換號碼了。

    就在他以為馬上就要聽見冷冰冰的機械女聲時，對面突然傳來一聲“喂”。

    林南一聽，忙接道：“武總，您好，我是林南，沒打擾您吧？”

    武雨彤那邊偶有人說話的聲音，接著一聲椅子后退的響動，一串腳步聲之后，那邊才再次傳來回答。

    “我在開會，不過能空出兩分鐘。有什么事嗎？”

    林南有一瞬間的瑟縮，緩了一秒才斟酌著開口。

    “我是想謝謝您，關于今天試鏡的事?！?/br>
    武雨彤回應這樣的話顯得熟練異常：“我聽子文說了，說你表現很好，先恭喜你了?！?/br>
    林南禮貌地笑了一下：“還沒出結果，但是有這個機會我已經很感謝了?！?/br>
    武雨彤漫不經心地嗯了兩聲：“是你自己爭氣，還有別的事嗎？”

    “還有……”林南習慣xing地用左手扶著床邊，兩條纖長的腿不自覺地收緊，“我想問一下……這個機會是不是祁總幫忙……”

    他話沒有說完，不過彼此當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電話那頭聽到“祁總”兩個字果然頓了片刻，反問他：“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想……謝謝祁總?！?/br>
    林南右手握著手機，手指捏得緊緊的，害怕會聽到什么呵斥的言語。

    不過他擔心的沒有出現。電話那頭的人也在轉著自己的腦筋，兩分鐘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武雨彤卻并沒有催促他掛掉電話，反而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

    “你這么想也有理。祁總的私人號碼我雖然沒有，但是他秘書的電話我知道。這樣吧，我把他秘書的號碼給你，你可以打個電話過去試試?！?/br>
    林南心里緩緩吁了口氣，說了句謝謝武總。

    武雨彤掛斷之前，不忘囑咐他：“記住，只是試試，不行就算了，跟祁總來往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br>
    電話掛斷，林南在心里反復思忖“適可而止”四個字，沒過多久手機就震了一下，武雨彤將祁遇白秘書章弘的號碼發了過來。

    林南倏地想起，自己聽過這個名字，祁遇白在酒店房間里打電話的時候。

    他起身加了一件外套在身上，又慢慢坐回床邊。

    時間是下午四點，按理說秘書應該還在工作。林南將號碼先存在手機里，閉上眼睛點了撥通。

    這回顯得異常順利，還沒響過兩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哪位？”是個男人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是章弘嗎？”

    “我是?！?/br>
    “我是祁遇白祁總的、的朋友，很抱歉冒昧地給您打電話?！?/br>
    對方頓了一秒問：“朋友？”聲音里的疏離明明白白，“怎么稱呼？”

    “林南，雙木林，南方的南?！彼蛔忠蛔终f。

    大概能拿到章弘電話號碼的也不會是阿貓阿狗，章弘的語氣很禮貌。

    “林先生好，請問您打電話過來找祁總有什么事？”

    林南想了想，說：“我有事想跟祁總說聲謝謝，請問現在祁總方便嗎？”

    對方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一股公事公辦的味道。

    “恐怕不太方便，林先生有什么想說的，由我轉告也是一樣?！?/br>
    林南扶著床沿的手臂收緊了一瞬，又慢慢松開。

    “那麻煩您轉告祁總，就說……試鏡的事情謝謝他?！?/br>
    “好的，我會的?！?/br>
    話音落下，章弘卻沒有掛斷，而是等著林南這邊結束對話。林南等了幾秒，終于還是按下了結束。

    他從床邊站起身來，渾身突然打了個哆嗦，這才發現自己洗完澡出來一直沒有穿上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