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嫡長女、籃壇指揮官、癮性埋婚、古董局中局(出書版)、一品夫人:重生金牌財女、誤惹妖孽魔主、純情大明星、云雀、女俠林七九、青焰
陸爸爸是固執的,這固執僅限于兩人不見面,不交談?,F下則靈每天承歡膝下,他對她除了心疼只有心疼,哪還有什么怨恨? 爸爸身體較之以前差了很多,他年輕的時候煩躁起來就愛抽煙,算是老煙民,現在不抽煙了,卻還是時不時就咳嗽兩聲。 大約是失而復得,陸則靈有些過于緊張,爸爸不過是咳嗽兩聲,就一天三頓的念叨,非得讓他去醫院看病。爸爸被她念叨的沒辦法,敷衍著就這么過了幾天。 陸則靈新入職,又是大堂經理,經常上大夜班,非常累,也很忙碌。每次下班回家倒頭就睡,一時也就把事情給忘了。 下午兩點,陸則靈睡醒了,爬起來在廚房找水喝,卻發現櫥柜的角落里,掉了一張小紙片。 是門診的憑根,讓陸則靈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的原因是,這憑根上顯示,陸爸爸掛的科室,是腫瘤科。 她手上還拿著水杯,此刻她根本喝不下去水。爸爸熟悉的咳嗽聲穿來,拖鞋掠過地面發出嗒嗒的聲音,爸爸靠在廚房的門上,見到陸則靈,關切地問:“起來了?餓不餓?我做飯吧?” 陸則靈的把那憑根揉成團握在手心,她努力平靜地問爸爸:“你這咳嗽還沒好,上沒上醫院???” 爸爸抬頭看了陸則靈一眼,最后扯著嘴角笑了笑:“老毛病了,不用看了,年輕的時候抽多了煙傷了嗓子?!?/br> 陸則靈喉頭一硬,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她把手心被揉成一團沾了汗漬的憑根拿出來,展開來:“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你去腫瘤科干什么?”她想起了韓小硯,她爸爸也是腫瘤科,她爸爸得的可是癌癥??! 爸爸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訕訕地笑了笑:“我怕說了讓你擔心?!?/br> 陸則靈只覺心臟像被丟入水里的石頭,倏然沉進了水底,她的聲音帶著哽咽,吐字都有些不太清楚:“是不是……是不是癌癥?” 爸爸被她這問題嚇了一跳,趕緊否認:“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彼f:“我拍片子肺里有點陰影,醫生一開始懷疑是腫瘤,所以才去腫瘤科排了專家。后來重新做了檢查,只是我肺部長得比人家的肥厚,不是腫瘤?!?/br> 陸則靈眼淚刷刷地流著:“爸爸,你沒騙我吧?”那一刻,她腦子里滑過的全是不好的畫面,mama去世的時候那種無助的感覺又回來了,她好無力,在生命面前,她真的好無力。 爸爸被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嚇著了,趕緊回了房間把診斷的結果拿出來給陸則靈看。陸則靈邊看邊哭,雖然沒有腫瘤,但是身體檢查的結果還是有一堆小毛病,像一臺機器,工作了一輩子,落下了一身的毛病,陸則靈越看越難受。 “爸爸,你要好好愛著身體啊,我真怕有一天我一醒來,你真的就沒了?!?/br> 爸爸看著陸則靈眼眶也紅紅的:“我等結果的時候也害怕著,我也怕我有一天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彼黹g哽咽地說:“我真怕有遺憾,怕看不到我的女兒嫁人?!?/br> …… 陸則靈看著爸爸,心里又酸又澀,她馬上就要過27歲生日了,別說嫁人了,她連個結婚的對象都沒有。 她自己蹉跎著歲月,不以為然,覺得人生還長??墒前职譀]有那么多日子可以等了。 他老了,每一天都當最后一天過,她作為女兒,怎么能讓他有那么多遺憾? 難受極了,她怨恨著自己,她真的太不孝了。 **** 爸爸身體不好,陸則靈像根蠟燭,工作家里兩頭燒,陀螺一樣忙了好一陣,終于空下了點時間,陸則靈和爸爸交待好后,最后去了一次那座她當初為了逃離而停駐的城市。 房子沒退,東西也沒整理,她去為最后的一點事情善后。 去之前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來自白楊,聒噪地嘮嗑了一通,也沒說什么實質性的話題。一個來自盛業琛,兩人還是有幾分尷尬,盛業琛問什么陸則靈便答什么,也沒什么特別的話題,他想來找她,她趕緊說最近不在x市,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沒說便掛了。 陸則靈也沒有功夫多想,買了車票趕緊走了。假期的時間不長,她必須趕緊處理完所有的事,和房東也是反復地喬著時間。 和房東把退房的事情談好,房東留了三天給陸則靈收拾東西,三天后交鑰匙退押金。陸則靈沒有那么多時間,縮短了期限。 她東西收拾了一半便被白楊一個電話招了出去。她這才想起曾經答應了要陪白楊去相親。 夏天的雨來的快,方才出門的時候還晴好明媚,一轉眼便又是雷又是電,灰蒙蒙的甚是可怖。 小資情調的旋轉咖啡廳坐落在高級酒店的28層,因為價格昂貴,真的來享受生活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咖啡廳里只有零散的幾桌人。 天氣陰沉沉的,咖啡廳里開著璀璨通明的燈,僅隔玻璃而已,里外就仿佛是兩個世界。 白家安排的和白楊相親的女孩叫簡子汐,諢名叫麥子,挺直爽一姑娘,比陸則靈想象中難對付,大約是良好的出身讓她底氣厚實,說話夾槍帶棒的,大約是白楊帶人來赴會,傷了她的面子。 白楊無心應戰,連之前說好的那些感人的“愛情”故事都不屑說,那女孩說什么他也懶得回答。那女孩氣得牙癢癢,最后一杯紅茶潑到了白楊臉上,大喇喇地說:“我告訴你,我對相親一點興趣都沒有,不是因為父母逼著,我來都不會來,可是你也太過分了!帶個人來算什么!要帶也是我帶??!傷面子!” 那女孩氣沖沖地離開了。瞧見身旁狼狽的白楊,陸則靈不厚道地笑了,由衷感慨:“這女孩脾氣直,說話也有意思?!?/br> 白楊無奈地拿紙巾擦著,嘴里不依不饒:“哪有意思?整一潑婦?” 陸則靈看著白楊身上的水漬,不由贊同地說:“確實是‘潑’婦?!?/br> 白楊抬頭,還想對陸則靈說點什么,卻突然噤了聲,視線落在咖啡廳的角落里,方才還空著的桌子,此刻新來了兩位客人。 陸則靈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看見韓小硯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表情。他對面坐著一個穿著休閑清越的男子,雖然只是背影,也能看出氣質清雋。兩人的相處方式有些別扭,客客氣氣的,似乎也不是很熟的樣子。 陸則靈看了一眼白楊,又看了一眼韓小硯,選擇了保持沉默。 白楊的表情已經完全冷了下去,眼底有淬毒的恨意,他倏地將紙巾扔在桌上,猛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陸則靈說:“我們也該走了?!?/br> 明明直走出門更快,白楊卻偏偏挑了一條最曲折的遠路,只為能路過韓小硯的那一桌。 他還是頂著那副紈绔子弟的表情,驚訝地站在韓小硯的桌前,毫不顧忌的哎呀了一聲,說道:“韓護士,真巧??!你怎么在這呢?”他冷冷地掃過她對面的男人,繼續說著:“這是誰???看著不錯??!最近新釣的凱子?” 韓小硯低著頭,只是緊咬著嘴唇,倒是她對面的男人客客氣氣地站了起來,溫和地自我介紹:“敝姓唐,是小硯的朋友?!?/br> 白楊挑眉:“這速度夠快的??!‘朋友’!好一個‘朋友’!” 他的視線像一柄利劍,死死地盯著韓小硯,哪一刃都很鋒利,落發即斷。他突然將陸則靈摟了過來,無比親昵的姿勢。 陸則靈一時晃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緊緊地依偎在了白楊的懷里。只聽他在她頭頂說:“韓護士,你就和唐先生好好享受下午茶,我和我女朋友就不耽誤你們了?!彼麚е憚t靈正要走,卻又突然折了回來,故意說著:“上次你不是說要我結婚別忘了請你嗎?我肯定請的。我和則靈婚期已經在擬定了。定好了通知你!” …… 陸則靈很是尷尬地被他摟著,還沒等兩步已經感覺如芒在背,她想走的更快一些,白楊卻一定要將這凌遲的感覺拉長。 她回過神來,再一抬頭。 好像是上帝開的一個玩笑,她看見盛業琛站在兩步之遙的地方,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聽見了什么。只見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以及白楊摟在她肩上的手臂。 她下意識的想要離開白楊的懷抱,只是白楊卻是發了狠地用力,她逃不開。 走過盛業琛身邊的那一刻,她聽見盛業琛低沉的聲音: “則靈?!?/br> 只是兩個字而已。卻用了那么悲傷的語調。 陸則靈沒有回頭。白楊摟著她大步地走了出去。 她和盛業琛,終究是這么陰差陽錯地擦身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把任務寫完了。。。生不如死。。。 早上六點半要起來去上墳。。。 tat?。。。。。?! 說好了要完結但是翻翻我的備忘錄似乎還有好幾個情節沒寫~~~尼瑪??! 我會盡量快的?。?! 咳咳。。我不會告訴你們。。簡子汐這妹子才是接手白楊的人~哈哈哈哈~ 這個番外大概暫時不會放在文里。。~等到時間再放~~~ 看看我更新的時間??!你們還忍心霸王嗎嗎嗎嗎嗎嗎~~~ ps??!我的榜單結束了。。我沒有再申請了。。實在是力不從心~之后的更新時間看我微博~~~~~ ☆、第四十三章 “你今天可欠我大人情了?!标憚t靈和白楊并排走著,陸則靈微微笑著,打趣白楊。 “那可怎么辦???”白楊也笑:“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陸則靈上下打量他兩眼,最后說:“你這是恩將仇報??!” 兩人笑作一團,明明方才還經歷著難過的事情。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白楊問她。 陸則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尖,“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找個男人改善生活吧?!?/br> 白楊皺了皺鼻子:“假拜金?!?/br> 陸則靈不置可否,和他道別后,轉身上了樓。 離開白楊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 其實做人真的很疲憊,明明難過,卻還是要假裝笑臉,因為人的本質是虛偽的,不愿讓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她也曾想象過有一天,她能和別的男人相親相愛,然后趾高氣昂地對盛業琛說:“看,我已經不愛你了?!?/br> 可她始終沒有這個底氣,他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她幾乎丟盔卸甲,如果不是那時候白楊正好摟她摟得那么緊的話。 她一步一步地上著臺階,越往上人越清醒,爸爸那張漸漸滄桑的面孔也滿滿出現在她腦海里。 “我怕我有一天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真怕有遺憾,怕看不到我的女兒嫁人?!?/br> 耳畔反復回蕩著爸爸的話,疲憊又無奈的口吻,更多的不舍。心酸,像突然吃下了酸澀得不能入口的苦柑,陸則靈眼淚都被激了出來。 她知道她該找個平凡的男人結婚生子,和盛業琛這么糾纏下去不會有好結果。四年的付出,最后換來的是什么,她已經銘記在。一個人在一個地方跌倒一次是不小心,跌倒兩次是活該,第三次,就是死有余辜。 囫圇地抬手擦了把臉,拿了鑰匙開了門。 屋內很亂,她收拾了一些東西,滿滿地堆在客廳里。她晚上回去,她踮著腳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她發現盛業琛的時候,她距離盛業琛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盛業琛安靜地坐在沙發里,雙手緊緊攥握成拳,臉色鐵青,眉頭皺得千溝萬壑,看向她的眼神也很意味深長。 “你怎么會在我家里?你哪來的鑰匙?”陸則靈率先發問。 盛業琛將手中的鑰匙啪的一聲扔在了茶幾上,身體往后靠了靠,沒有理會她的發問,顧自問她:“你呢?沒有什么想要對我說嗎?” “我要和你說什么?” 盛業琛沒想到她會這樣冷漠的說這樣的話。他倏然站了起來,面前陸則靈打包的行李攔住了他的去路,他伸手想要去抱她,卻被她堪堪躲開。 盛業琛眼中有難以掩飾的悲傷,他看著她,氣息有些不穩:“那天你和我說,我們倆之間完全是不平等的,不可能在一起。我回去想了一整晚,最后硬著頭皮去找你爸爸?!彼p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我以為,所有的過去都是能找回來的。我欠你的,現在都還給你了?!?/br> 他抬起頭目光篤篤地看著陸則靈的眼睛,那么讓人無處可逃的眼神:“陸則靈,我們現在平等了?!?/br> 陸則靈睜著眼睛,就那么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也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兩人就這么傻傻地對視著。 盛業琛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掛斷了電話,只是這打電話來的人格外執著,不到兩秒便又打了過來。 盛業琛皺著眉頭接起了電話,說了兩句便下意識地側了側身子避開了陸則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