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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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風有些擔憂的看了陸則靈一眼:“那白楊呢?你有什么打算?” “輪不到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br> …… 離開大院,白楊將車開回市中心,這城市的夜生活剛開始,霓虹的光帶落在眼中斑駁溢彩,陸則靈一直看著前面車輛一盞一盞一晃而過的尾燈發呆。 街上形形□的行人穿來走去,紅塵滾滾,百態人生。 車門緊閉的狹窄車廂里坐著兩個感情同樣失意的人,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陸則靈和白楊是非常相似的,也許正是因為相似,才依偎在一起療傷吧。 到家的時候,陸則靈解了半天都解不開安全帶,白楊看她笨拙的模樣不覺有幾分傷懷,彎腰替她把安全帶解開,“這車就這毛病,安全帶總解不開?!?/br> 陸則靈沒有接話。想必副駕駛曾坐過某個人,也經常解不開安全帶??粗讞钣行碗s的神色,她不覺有幾分感同身受的悲傷。 她下車后,白楊三兩步也跨了過來,將她的包遞給她,叮囑道:“晚上睡覺把門窗都鎖緊,上次和你說的換個房子的事,你考慮考慮,你住這我太不放心了?!?/br> 陸則靈笑了笑:“好了,知道了,回去吧?!?/br> 白楊瞇著眼笑了笑,又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痞里痞氣的說:“沒有晚安吻嗎?” 他機會每次送陸則靈回來都會這樣說,每次都換來陸則靈一個大大的白眼,所以也只是慣例說說,沒有當真。不想陸則靈這次卻踮起腳尖,真的在他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 明明是“久經沙場”的浪蕩子,卻因為這么一個輕輕的臉頰吻紅了臉。陸則靈也有些不好意思。轉身想要逃,卻被白楊抓住了腕子。 “跑什么?始亂終棄???” 陸則靈白他一眼:“胡說八道什么呢?” 白楊耍賴:“我不管!你必須負責!” 陸則靈被纏的沒辦法,點頭如搗蒜:“行行行,我負責!” “那我要做你男朋友?!?/br> 陸則靈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白楊一眼,想了許久,突然鼓起勇氣回答:“好?!?/br> 像久久穿行在沙漠里的人,陸則靈嗓子眼干干的。這一生她從沒想過和盛業琛以外的人在一起,她以為她做不到的,原來不是的。 她伸出手,撫摸著白楊的鬢腳,用非常溫和的聲音說:“我們都是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我也不需你和我說什么承諾。我陪著你,你陪著我,能一陣子就一陣子,能一輩子就一輩子。行嗎?” 白楊沉穩的呼吸著,昏暗的路燈下有環繞飛舞的蚊蟲,白楊的影子被路燈的光拉得很長,仿佛找不到邊界,將陸則靈的影子完全籠罩了起來,看上去親密的叫人心痛。 他突然抬手講陸則靈摟進懷里,越收越緊。陸則靈幾乎可以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噗通、 陌生而有力,是屬于另一個男人的心跳聲。 他的下巴抵在陸則靈的頭頂,喉間滾了滾,有些哽咽的說:“我等這句話,真的等了很久了?!?/br> 陸則靈上樓的時候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好像胸悶很久,突然吐出一口濁氣一樣。全身都輕飄飄的,上樓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腳步踏上最后一級階梯,一邊從包里掏鑰匙,一邊習慣的往家門口走去。 眼前好像劃過一到火星,最后落在陸則靈腳邊,火星明滅幾下,最后燃燼。明明很黑,什么都看不清,但她還是很準確的分辨出了火星來自的方向。 空氣中濃重的煙味讓陸則靈有些難受的皺了皺鼻子。 她知道,是盛業琛來了。 有一種愛是侵入骨髓的,即便盛業琛化作灰燼她也能準確的辨認出來,更何況此時她還能聽出他沉重的呼吸。陸則靈手上緊緊的握著鑰匙,只覺胸口發緊,后背冰涼。 陸則靈喉頭有些干澀,發聲晦澀:“你來……干什么?”因為愧疚一再的來找她,給她希望,最后呢?受傷的只有她而已。 “你呢?”盛業琛的聲音有些沙?。骸昂湍俏话紫壬M展的很順利?” 陸則靈仰起臉,愣了一下,訥訥的回答:“是,白楊對我挺好的?!?/br> 盛業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聲調也高了好幾度:“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嗯,白楊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放心的結婚了。我現在過的很好,一點也沒有受到過去的影響?!闭f完,陸則靈轉了身,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咔噠一聲,門開了。 還沒來得及拉開。盛業琛已經一把又將鐵門推了回去。 嘭的一聲巨響,嚇得陸則靈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一下子抵在了盛業琛身上。 她正要逃開,卻被盛業琛死死的箍住。 “你干什么???”陸則靈有些憤怒的想要掙開他,可是力氣終究是敵不過。熟悉的懷抱,他身上的氣息都是熟悉的,熟悉到她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來。 盛業琛的呼吸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落在陸則靈臉上讓她有些意亂情迷。她用手死死的抵著盛業琛的胸口,不準他再靠近。 滿腦子全是葉清清高而嘲諷的語調,那些如凌遲一般的詞句此時化作石塊一塊一塊的向她砸來,她覺得痛,痛到快要窒息了。 “陸則靈,你就這么不值錢?誰都可以?”盛業琛死死的禁錮著陸則靈,她逃不開,只能倔強的撇著頭。就在盛業琛炙熱而侵略的吻將要落下的那一刻,陸則靈抬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把她和盛業琛都打懵了。她的手掌都打疼了。 “盛業琛,夠了,到此為止吧!”她渾身都在發抖,每一次發聲都非常艱難:“我這么不值錢,難道不是因為你?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去醫院,我背電腦過去,爭取更新。。。 tat吃了白加黑狂想睡覺。。忍著困意寫了一章。。寫了好幾個小時。。。 你們看完不留言~你們忍心嗎。。。。。 ☆、第三十六章 “我逼你?”盛業琛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語速也越來越慢,但陸則靈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征兆。 “難道不是嗎?”陸則靈瘋了一般的捶打著他的前胸,可他卻越抱越緊,她的手被他制服在懷里,她徒勞的掙扎著:“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我已經躲得這么遠還不夠嗎?” “是你在逼我!”盛業琛猛得將陸則靈往懷里一按,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胸口,所有的哭喊都埋進了他的襯衫里。 “是你一再在逼我!為什么一直過的不好?為什么又要出現?為什么不消失得徹底一點?” 盛業琛的質問聲聲入心,如十二點的鐘擺,咚咚咚來回擺動,每一下都帶動整個大腦一起震動。 太過熟悉的觸覺,陸則靈覺得這感覺像大麻一樣讓她欲罷不能,她明知不能再縱容自己著迷上癮,可她卻忍不住一再去嘗試,即便那墮落的幸福感僅僅短暫幾秒。 “放開我?!标憚t靈終于徹底冷靜下來:“你回去吧,我現在過的很好,不需要你來可憐?!?/br> 盛業琛慢慢放開了她,黑暗中,陸則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他溫熱的呼吸就在頭頂。 盛業琛也漸漸平靜,他問她:“你和那個男人,真的在一起了?” 陸則靈感覺他的力氣漸漸收回,踉蹌的往后退了一步,背抵著破舊的鐵門,一動不動。良久她才冷靜下來,仿佛云淡風輕的回答:“是?!?/br> “你愛上他了嗎?” 陸則靈眉頭皺了皺,心有些絞痛,卻還是硬著頭皮說:“是?!?/br> 死一般的沉寂讓陸則靈覺得難受,她轉過身,摸索到鑰匙,輕輕一轉,咔噠一聲,門開了。 陸則靈仿佛能聽見自己手腕處脈搏的搏動聲,好像有什么在身體里叫囂著,就要沖破皮膚。 “你覺得幸福嗎?”盛業琛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陸則靈頓了一下,最后閉了閉眼,“很幸福,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br> 陸則靈輕輕舒了一口氣,拉開門,探手打開客廳的燈,白熾燈光照亮了半邊走廊。盛業琛的臉一半籠在燈光里,一半隱在黑暗中。表情有些落寞。不過隔著一米的距離,卻好像什么都是不真實的。 這么遠,那么近。 “你走吧,”她努力平靜的和他說:“別覺得愧疚,我男朋友……不介意我的過去?!?/br> 說完,她關上了鐵門。 她不知道他走了沒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走。她丟了包,甩了鞋,就那么上了床。她沒有開燈,就著黑暗,窩進了被子里,明明是盛夏伏天,她卻覺得冷得蝕骨,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好像掉進了冰窖,手腳麻痹,大腦卻異常的清醒。 盛業琛清冽冷峭的輪廓一再呈現,這五年的紛紛擾擾像電影的畫面一樣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播放,眼淚在黑暗中靜靜流淌著。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遙遠的夢囈。開始的那么清晰痛楚,結束的卻是那么尷尬而模糊。 她抽出枕頭下的照片,在整個家里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停電的時候用過的打火機,就著水盆,陸則靈點燃了那張被她黏貼的變形扭曲的照片。 火燒著透明膠和膠紙的味道有些刺鼻,熏得她眼淚一直流著。最后一絲火星熄滅的時候,陸則靈對自己說: 就到此為止吧,新的生活,這次是真的開始了。 半夢半醒的時候,手機震了起來,陸則靈瞇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白楊”兩個字,遲疑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白楊的聲音很輕很柔,像小時候mama睡前拍被子時說話的聲音一般讓人想要依賴。 “在?!?/br> “還沒睡?” “睡了?!标憚t靈翻了個身,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整個人清醒了一些。 白楊怔了一下,“感冒了?” 陸則靈明知他看不見,卻拼命搖著頭:“沒有?!?/br> 白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想我想哭了?” 明明是覺得難過的,可白楊一句話卻讓她豁然開朗,她皺了皺鼻子,由衷的感慨:“真慶幸這個世界上有我,也有你?!?/br> 白楊笑著:“說的跟亞當跟夏娃似的?!边€不等陸則靈多感動,白楊又接了一句:“那我們要為了人類繁衍生息的重任而努力??!” “流氓!”陸則靈沒好氣的嗔他:“我掛了,睡了!” “別??!”白楊趕緊阻止:“是這樣的,你腳上不是還有點痛嗎?明天我帶你去看個專家,我哥的老朋友,看看是不是沒治好?!?/br> “我沒事?!?/br> “有事沒事,去了就知道了?!卑讞疃谥骸叭ニ?,我明早來接你?!?/br> **** 陸則靈覺得白楊這人在哪都有點不正經,為了達成目的耍痞玩賤無所不用其極。像這樣正經的等一個人,她倒是并不常見。 早上八點就到了醫院,卻不想那位專家上了手術臺,一去就是四個多小時。 白楊舌燦蓮花,從護士小姐那弄了張病床讓陸則靈休息,陸則靈坐在上面,打趣白楊:“這醫生男的女的???面子這么大?你白二少爺都不敢催?” 白楊抬頭,“女的?!?/br> 陸則靈裝作害怕的樣子:“該不會是你前女友吧?不會因為你這負心漢把我截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