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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又宛如海妖般邪惡、誘惑的歌聲中,這個女人仿佛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理智,反而如惡魔一般想要拉著人一起同墜地獄。 樂隊此時奏出的曲子也很詭異,像是巫師面前熬煮魔藥的坩堝,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沸騰的氣泡。 沒人知道這副魔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總之,這里放點兒鮮花的花瓣,那里放點兒毒蛇的唾液,最后再倒上一大罐蜂蜜……瞧啊,一道佳肴便做好了。 朦朦朧朧中仿佛還有人在喊著:喝下它!喝下它!它是甜的。 可垂死掙扎的理智卻又在死命地阻止:不,那是索命的毒藥,是摘自深淵的毒果。 之后,在滔滔不絕地發表(唱完)一番足以驚世駭俗的,關于墮落和欲望的言論后,約瑟安娜就徹底拋開了一切束縛,她母狼一般地撲上去,瘋狂地將格溫普蘭一把抱住,緊緊地摟抱著他。 但她的動作,她的姿勢,她臉上迷醉又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喜,使得這個擁抱不像擁抱,反而像是要將人活生生扼死在自己的懷中…… 這根本不是愛情。 這只是純粹的、極致的、丑惡的欲望。 約瑟安娜這個女人太絕了! 或者說,克莉斯的表演太絕了,她成功讓底下所有的觀眾都毛骨悚然起來。 幸好,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 這糜爛又瘋狂的一幕終于迎來了尾聲。 門外,安妮女王為這場好戲輕輕鼓掌。 她的唇角掛著一抹微笑,面上是漫不經心的表情,但心里卻在不停地琢磨著,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去裝作不小心說漏嘴的樣子,好給大家講述一下約瑟安娜的這一段風流趣事呢? 與此同時,約瑟安娜終于得知了一切真相。 她的態度瞬間從熱情如火轉變為冷若冰霜。 多么荒誕可笑??! 當格溫普蘭是低賤的戲子、畸形人的時候,這位高貴的公爵小姐饒有興趣地想要逼迫他同自己一起尋歡作樂,哪怕共同在地獄中沉淪,也在所不惜;可當格溫普蘭成了公爵,變成她的合法未婚夫后,她卻認定這是一種羞辱,從此不愿再與格溫普蘭說一句話。 她怒氣沖沖地拋下格溫普蘭,轉身離開。 格溫普蘭懵逼的表情很是引人發笑,他從頭到尾都沒搞清楚這是個什么情況,滿臉迷茫地站在原地,直到那位目前還同樣對一切事情都不知情的大衛爵士出現。 這位約瑟安娜的前未婚夫同格溫普蘭稍稍對峙了一段。 對峙的情節有些滑稽好笑——兩人面對面地站著,大衛介紹自己的身份是[未來的克朗查理爵士,約瑟安娜的未婚夫];格溫普蘭也躊躇地介紹自己的新身份[未來的克朗查理爵士,約瑟安娜的未婚夫]。 觀眾席中傳來了幾聲輕笑。 然后,在大衛氣得要把這個‘學自己說話’的下等人狠狠揍上一頓的時候…… 小人物也有大作用的巴基爾費德羅再次出場。 他為觀眾們上演了一場教科書級別的打臉劇情,一反之前在大衛爵士面前的諂媚,先冷漠地無視了對方,轉而用截然不同的態度,一本正經且恭恭敬敬地朝著格溫普蘭鞠躬,客客氣氣地稱呼他為‘克朗查理爵士’,還面帶微笑地告訴他‘女王陛下特意讓我來接您去上議院就職’。 大衛爵士……不,現在他失去繼承權,不再是爵士了。 總之,望著這一幕,大衛在舞臺上那夸張到目瞪口呆的樣子,又一次惹得觀眾們發噱。 幕布再次緩緩落下。 觀眾們不約而同地放松了身體,又向后倚靠起來。 很顯然,即使有最后這段稍稍搞笑的情節來放松心情,可他們在之前那一串堪稱波折不斷、轉折連連、情緒大起大落,每時每刻都充滿著激烈變故的劇情中,已經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哪怕明明坐著沒動,生理上卻還是產生了些許疲憊。 然而,很多觀眾們不知道的是,無論是上半場的表演,還是截止到如今的下半場表演,所有的一切情節仍然都是在鋪墊,為整部劇最高潮的一幕鋪墊——格溫普蘭在上議院。 作者有話要說: 【注1】李斯特死之舞的介紹,有一部分是百度后的內容,不過百度中關于壁畫內容的介紹,說法有些不同,我挑了自己喜歡的,如果有錯漏,請多多見諒。 【注2】這段是雨果的詩。順便解釋一下,文中有些零散的詞句也是改編自雨果《笑面人》的原文,還有一些他寫過的詩句,因為寫的時候太high,隨手用上了,所以沒一一標注。 第170章 蘭迪:格溫普蘭的預言 在格溫普蘭被約瑟安娜糾纏的時候, 還有一個小插曲。 于蘇斯、盲女蒂婭、以及于蘇斯馴養的那只狼被驅逐出境了。 姑且不去探討為什么那些大人物總愛為難這些底層的可憐小老百姓。 只說格溫普蘭。 他根本沒意識到叵測的命運到底同他開了一個怎樣惡劣的玩笑。 相反,他總是習慣性地把事情往好處想——成為公爵了,好像也有點兒錢和權利, 那么,我該做什么呢?啊, 要把于蘇斯和蒂婭接來, 一起過好日子!然后,再去幫助別人!幫助那些窮人! 舞臺上, 善良、單純的笑面人自言自語著如上的話語, 滿懷憧憬地展望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