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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最后的一天,他靜靜站在辦公室的門口,認真地送別了他的‘朋友們’,無比熟練喊出每一位演員的名字,再和他們一一擁抱、告別,并且,誠摯地送上祝福:“很榮幸能和您一起共事,希望有來年再聚的機會,祝一帆風順,前程萬里?!?/br> 阿爾十分感動。 等到中途有空,趁著別人還沒得到什么消息的時候,他就像只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急急忙忙地跑去找那位賣票的史密斯先生,又買了好多張新出場次的戲票。 新出現的這些演出場次,顯然是占用了原本的演出時間。 但成王敗寇,勝者上,敗者下,理當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結尾一段靈感來自泰坦尼克號,電影出的時候,我年紀太小,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愛情一類的玩意兒,留下非常印象深刻的一幕反而是甲板上最后一直保持演奏的音樂家,記憶有點兒模糊,應該是在即將赴死的那一刻,一名拉小提琴的音樂家對同伴們說了一句,很榮幸和諸君共事,然后就繼續堅持演奏,直到船一點點兒地被海水淹沒,我當時覺得他帥爆了! 第11章 西爾維夫人:活著真是太難了! 米爾森先生當時的行為,給阿爾帶來了很深的影響。 但他根本來不及、也沒時間和精力去細想和思索…… 因為冬天快到了。 這孩子現在滿腦子都是:必須把取暖費交夠,要給mama、弟弟meimei買一些過冬穿的厚實衣服,漏風的窗戶要雇人修好,家里食物吃光沒?吃光也要買一點兒。還有,等到來年,弟弟約翰歲數差不多也該送去上學了,學費是不是也要準備出來?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西爾維夫人這一胎到底是什么時候生?這玩意兒怎么搞?找個產婆?送去醫院?還有,等生了之后呢?奶粉、尿布、搖籃…… 阿爾默默盤算著手里的錢,很快就發現,之前賺到的那點兒錢根本不算什么。 但他骨子里有一種韌性,就也沒什么氣餒的情緒,更不想去怨天尤人,只毅然將身上所有錢全掏出來,又一次投入到了那份不怎么光彩的黃牛事業中。 這一次,除了那部《漂亮先生》的劇外,他又挑挑揀揀地買了一些上輩子聽說過,近期要登上舞臺,可暫時沒什么人看好的小演出票,類似什么馬戲團表演,滑稽戲、鋼琴獨奏什么的。 然而,在賣票的史密斯先生看來,這些演出彼此間毫無聯系,單拎一個出來,也看不出有什么能賺錢的地方,所以,就將阿爾的行為判斷為又一次莫名其妙的狂賭。 為此,他好心地極力勸阻,試圖讓對方停止這么亂花錢的自殺行為。 可阿爾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他堅持要這么買。 賣票的史密斯便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了,不再多言。 但讓他吃驚的是,這些演出后來雖不及《漂亮先生》那么一票難求的紅火,但也一點兒都不缺觀眾。 阿爾購入的所有票都神奇地在演出前成功賣出,到了最后,居然沒有一張票砸在手里成了廢紙。 盡管這些票在價格上沒辦法像《漂亮先生》一樣賣出高價,可每張加個幾塊還是可以賣的。這么一來,賺得乍看沒以前那么多了,可勝在細水長流,一路加加減減地算下來,居然又是一筆不小的錢款。 賣票的史密斯目瞪口呆:“你到底是個什么神仙下凡??!” 于是,他看阿爾的眼神真的像是在看神明,偶爾打招呼時,還情不自禁,發自內心地稱呼其為“幸運的阿爾”。 可阿爾畢竟不是真的幸運。 這種不加遮掩地急切賺錢、且有些樹大招風的行為,不免引起了一些同為票販人的嫉妒。 阿爾自己也并非不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妥。 可生活所迫,只好鋌而走險。 于是,某天回家的路上,他果然就被人堵在了小巷子里。 三、四個成年人合起伙來一起欺負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威脅他從此退出票販行列不說,還得寸進尺地要求他把那部劇大賣的內部消息說出來(他們不相信幸運,以為阿爾有什么內部消息)。 阿爾早有預料,一句廢話沒說,干脆利落地就撲了上去。 別看他人小力微,打架沒什么章法,但氣勢很強硬,而且像條小瘋狗一樣亂咬人。其中一名個子比較矮的成年人便一個不慎,被他狠狠咬住了耳朵,接下來的過程就糟透心了,因為不管怎么踹他、打他、拽他,他就是王八咬手指——死不松口! 幾名成年人就都有點兒慌了。 畢竟,哪怕表面裝得再兇,這種只敢找小孩子麻煩的家伙能算什么狠人呢?充其量不過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別說是遇到真狼,如今僅僅是遇到條超兇的小狗崽,他們都要被嚇得尾巴毛炸起來了。 ——這事不對??! ——怎么是這個發展呢? ——這和我們想得不一樣??! ——我們就是想嚇唬嚇唬人,可你怎么玩上命了呢? ——別啊,咱們不能好好說話、好好商量嗎? ——干嘛一上來見血呢?見血多不好??! 除了以上十分費解的想法外…… 空氣中還回蕩著那名被咬住男子快哭了的凄慘叫聲:“耳朵,我的耳朵快被咬掉了!天啊,快拉開他,拉開!啊啊啊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要被咬掉了!我沒耳朵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