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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爾卻很有把握地笑了:“ 憑借上輩子的記憶,遠的不說,起碼十年內,具體那部劇撲街,那部劇受歡迎,他還是有記憶的,只不過,這一點兒肯定是沒辦法訴諸于口、拿來說服人的。 所以,他想了想說:“漢斯先生?!?/br> 售票員糾正說:“你記錯啦,我是賣票的史密斯,隔壁那個賣汽水的才是漢斯?!?/br> 阿爾臉皮頗有厚度,面不改色:“史密斯先生,您知道的,我爸前不久死了……” 售票員翻了個白眼:“對,你媽還懷著孩子,你借了高利貸,還有弟弟meimei要養!行啦,還有什么我不知道?” “沒什么了,但我總得多賺錢才能養家??!” “是這么回事,可萬一賺不來錢呢?萬一錢都賠光了呢?” “那就只好全家一起上吊了?!?/br> “……??!你這個瘋小子!怎么又來這套了?上次是同歸于盡,現在又說什么上吊?動不動就是死啊活啊的,三天兩頭地說胡話!小子,你才十三歲,不是三十歲,以后的年頭還長,就不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嗎?” “可你也說了,我這么小,若是不賭不拼,還能怎么賺錢?” 阿爾振振有詞地說:“賺不來錢了,不說我現在的兩個弟弟meimei了,我馬上要出生的弟弟meimei可怎么辦?奶粉錢,尿布錢,上學錢……我上哪還有什么以后的年頭?更別提什么安安穩穩了?!?/br> “哎喲,這么聽起來,你還算是個頂頂有擔當的養家男子漢了?” “只是掙口飯吃?!?/br> 賣票的史密斯便長長嘆了一口氣,眼中還流露出一種同病相憐的理解,感嘆地說:“你這話說得實在,這世道,我們男人的日子總是要更難過一點兒?!?/br> 然后,他又掙扎了一會才說:“你硬要買票的話,我也阻止不了,畢竟,這地方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售票員,你不找我,也可以找別人,與其讓你被別人騙,還不如在我這兒買。但做人憑良心,我可以給你挑最好的座位,也可以給你我這邊能給的最低價格,咱們一切都按照規矩來,什么給我分成之類的沒用話,就別再提啦!我是羨慕能賺錢的,可也不能占你這樣小孩的便宜。話說回來,我還是要勸你,少做美夢、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別真哪天賠了個底朝天?!?/br> “那就說定了吧!”阿爾不理他的廢話,只從容回應。 不過,臨走的時候,他還是抬起了頭,注視著這位史密斯先生,一本正經地說:“但我必須誠實地告訴你,不要分成,你將來可是會后悔的?!?/br> 賣票的史密斯就露出了不信和嘲弄的神色。 他好笑地回了一句:“行吧,那我可等著你了?!?/br> 因為順利賺了錢,還機緣巧合地發展出一個‘內線’。 阿爾只覺得這份黃牛事業越發光明,心里十分高興。 回家路上剛好碰到有種花國人在路邊賣一種叫做炸云吞的小吃。 這個國家的人一向勤勞肯干,所以,哪怕現在都大半夜了,也不怕辛苦地在外頭擺攤,偏偏手藝還好,做出來的東西,香飄十里,樣子也精致小巧、酥脆金黃的好看,一眼看到就非常誘人…… 考慮到今天也賺了些錢…… 阿爾就難得大方地上前,足足買了四大份,想著帶回去給家人加個餐。 可誰知,西爾維夫人一見就急了:“我辛辛苦苦為你做飯,你卻去外頭買那些臟東西?!?/br> 阿爾很迷茫:“不臟啊,我看著他做的,白面、rou餡、包好就下了油鍋?!?/br> “那是表面光鮮,背地指不定加了什么?!?/br> 西爾維夫人一臉嚴肅,義正言辭地說:“那些種花人做食物奇奇怪怪的,興許里頭還會加一大麻,可卡因一類的毒品,要不然怎么做出來人人愛吃呢?” 阿爾真是快被她笑死。 他無奈又好笑地說:“mama,要是按你這么說,那吸毒的人都應該去買炸云吞,既能吃飽飯還能解癮,何必再花高價去買什么毒品呢?” 西爾維夫人語塞了一下。 人有時就是很奇怪,她對親兒子的話總是懷疑,可對一些明顯的謬論、謠言卻總是深信不疑,所以,哪怕也覺得這事講不通,偏偏還要繼續嘴硬:“反正那些人肯定是往里加東西了!一定是加了!外面的東西哪有家里的好吃,若是沒加什么,怎么人人都愛吃,人人都去買呢? “這倒也是,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br> 阿爾漫不經心地說:“但我猜,他們八成是加了一個叫‘美味’的調料?!?/br> 西爾維夫人萬般心酸地哭了起來:“你這是說我做的飯不美味、不好吃了?你是嫌棄你mama沒用了嗎?我天天認認真真、辛辛苦苦地為你做吃的,你卻喜歡上了那些種花人做的毒藥?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啊,我是白生養了你一場,連誰真心對你好,誰拿有毒玩意兒害你、騙你錢,你都不知道嘞!” 阿爾立刻舉雙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不吃,我這就把它們全扔出去?!?/br> 西爾維夫人繼續委屈地哭:“你現在說是這么說了,過后,心里肯定還是要埋怨我的,可我真的都是為了你好……” 阿爾頭都快炸了。 他拎著四份炸云吞,也不管現在都什么時候了,拔腿就往出跑。 可等跑到街上,才發現這會兒夜深人靜,外頭連個游蕩的鬼影兒都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