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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把神火的秘密告訴了慕千秋, 但故意把不可描述的東西隱瞞住了。 慕千秋聽了,神色很平靜,平靜到阮星闌的心里毛毛的,像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一樣。 “師尊,是弟子說錯了什么嗎?” 阮星闌抬眸偷覷他,還挺忐忑不安的,心里糾結,是不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已經引起師尊的懷疑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大總攻啊,怕個錘子,于是就理直氣壯地挺起了胸膛,滿臉的浩然正氣。 慕千秋斜眼看他,宛如冰棱的目光斜斜殺來,阮星闌登時底氣全無,有點怏怏地說:“師尊,你……你別這么看我啊,我也沒行惡?!?/br> “神火藏在天靈城下的地脈之中,這種隱秘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阮星闌總不好告訴慕千秋,自己是個穿書者罷,只好撓了撓頭,張口就想胡謅。 哪知慕千秋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蹙眉搖頭:“你不說實話,該打?!?/br> “……” 沒給慕千秋管教徒弟的機會,七月的魂石又閃爍起來,這玩意兒現在就跟定時炸|彈似的,一會兒閃一下,閃得別人心慌。 “師尊,看來七月又遇見危險了,林知意跟他在一處,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比钚顷@挺羞愧的,兩個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邪祟擄走,自己居然束手無策,實在太沒用了,又問:“師尊,林知意的魂石,可在師尊手里?” 慕千秋搖頭。 阮星闌就知道會是這樣,一般來說門派弟子們的魂石,都會供奉在殿宇中,由專門的弟子看管,很少會有人隨身攜帶,除非是哪家的師尊特別寵愛徒弟,生怕徒弟一離開自己就出事,遂把徒弟的魂石隨身帶著。 這么一說,林知意在三人當中修為最差,也最文弱,慕千秋最疼愛的弟子,竟也不是他。 想來以慕千秋的脾氣,應該不會對哪一個弟子特別寵愛罷。阮星闌如此想來,背著手往前走。 身后的慕千秋忽道:“你的魂石在為師手中?!?/br> “嗯?!”阮星闌腳下一頓,回身大吃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什么?” “你總是喜歡在外闖禍,為師便將你的魂石隨身攜帶?!?/br> 慕千秋說著,一展右手,離掌心半寸浮現著一塊血紅色的寶石,散發著泠泠寒光。 阮星闌吃驚地微微張著嘴,一時間不知說什么才好,想起這東西還是自己拿著為好,遂伸手要拿回來,哪知慕千秋很快就把魂石收了回去。語氣淡淡的:“除非為師趕你出師門,否則你哪里也不準去?!?/br> “???” 這句話好像有哪里不太對頭兒,難道不該是自己這個大總攻說? 阮星闌納悶道:“不應該啊,不應該?!?/br> “不應該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哪里都不太對勁兒?!?/br> 準確來說,自從踏入地道的第一步,阮星闌就覺得此地很不對勁兒。 雖然這么說有點事后諸葛亮的意思,可眼下小可愛和小鳳凰都不在。 自己與慕千秋孤男寡男的,干|柴烈火,共處一室,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阮星闌知道現在腦子里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不好,可又不由自主地往劇情上靠。 想著原文里的慕仙尊在此地的種種,又想著孽徒的種種暴|行,像是受了某種力量的引導,阮星闌的靈臺一清,一邊往前走,一邊同慕千秋道:“師尊,第六感告訴我,應該往這里走,師尊,快跟上?!?/br> 慕千秋落后一步,問他:“第六感是何人?” “……”阮星闌信口胡言,“一位老朋友,姓第,出生的時候,他老爹捆了六根竹竿,所以叫六竿?!?/br> 慕千秋:“好有靈氣的名字?!?/br> “是……是啊?!?/br> 兩個人尋著黑漆漆的地道走,阮星闌手里還捏著明火符,因為這里過于詭異,心里著實怕得很,所以一直想方設法地跟慕千秋說話。 “師尊,我的名字是師尊起的吧?” 記得原文里,孽徒本來的名字叫作狗蛋,出生即死媽,他老爹按現代的話說,就是個鳳凰男,倒插門給了玄女宗的一位女長老。 還把拖油瓶子丟在了街頭,讓他自生自滅。 拜入師門后,慕千秋替他改了名字。 慕千秋點頭道:“是,不僅是你,知意和見歡的名字,也是為師起的?!?/br> 哦,忘記提了,孽徒就是在外流浪的過程中遇見了同樣無家可歸的林知意和路見歡。 林知意的身世比較可憐,他的祖先是人與神結合所生下來的產物,這類人不論男女,統成為“人神之子”。 因為血液里有一部分神血,須得修行神道,可神袛早在萬年前就相繼身歸混沌了,壓根沒人知道怎么修神道。遂天生修煉就比正常人緩慢,也比普通人模樣更秀氣俊美。 修真界有不少修士,覬覦人神之子身體里的神血,便會將其抓走,從小圈養起來。不論男女,一般來說,十三四歲就會被灌下催長的藥劑,然后煉制成絕佳的爐鼎。以供自己享用。 為了珍惜資源,有的門派上下共享一位人神之子。 所以一般來說,人神之子的下場都極慘。 因為人神之子若是再與人結合,所生下來的孩子,仍舊是人神之子,所以他們基本不會再與人族通婚,沒了神袛的保護,他們仿佛是被遺棄的家禽,遭受修士們的凌|辱和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