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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人,她怎么找的到紀硯恒? 這時,掌心的機身“嗡嗡”震動。 蔓箏低頭解鎖。 張茹讓勸導的話映入眼簾:[箏箏,這都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了,他們的飛機早就起飛了,你還是快點回來吧,大晚上的,外面不安全。] 這條消息像是一拳打碎了最后的希望和幻想。 蔓箏放在屏幕上的注意力漸漸遠離,她垂著眼,目光落在瓷白的地磚上,神思飄渺遠去。 “嘭——”的一聲。 蔓箏身子被重重向前撞了下,她下意識攥緊了掌心的手機。 但還是因為一滑,手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面上。 蔓箏沒心思去看誰撞的自己,她只立刻蹲下身,去撿手機。 撞蔓箏的男人拉著個行李箱步伐有些急,撞了人也沒回頭,只語速稍快的說了句抱歉,最后沒入人堆。 蔓箏把手機撿起,目光敏銳的落在屏幕的右上角。 那里碎了個裂縫。 回過神,蔓箏低垂著眼,另只手扯著外套的衣袖往屏幕上擦了又擦。 似乎想把那條裂縫擦掉。 但無論擦多少遍,那條裂縫依舊沒有如期幻的那樣復原。 末了,蔓箏捧著手機盯著那條小裂縫怔了半響。 雖然只是條小裂縫,但在這一刻,卻仿佛比天塌了似的還要嚴重。 蔓箏清楚記得來到菏閩那天,她也是被人堆里的人撞了下,同樣也是這樣沒用的摔了手機。 那次,掉在地面上的手機被無數陌生的人踩在腳下,屏幕立刻碎的五分八裂。 可蔓箏當時并不是很在意這回事。 她想,不過是個手機,大不了再買一個新的就行。 可這次不一樣。 這個手機是紀硯恒給她買的。 一瞬間,分不清到底是手機碎了還是因為沒找到紀硯恒的人,蔓箏心里那股積攢許久的情緒終于沒憋住。 她捧著手機,低著眼,不顧眼前因水霧而模糊的視線。 蹲在原地始終沒再站起身。 從得知紀硯恒要離開南央的時候,蔓箏心里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情緒,后來仔細想想,更多的其實是不舍。 但因為紀硯恒當時在,她不好在他面前矯情,只能把這股情緒咬牙憋了又憋。 在這段簡短的合租時間里,不知道從哪一刻起,她竟然不知不覺間依賴起了他。 因此,紀硯恒拉著行李箱出門的那一刻,她有種不理智的沖動。 她想挽留他。 或者,想跟他一起回南央。 可后來,她又仔細思考了下。 她陪著他回去,或許會成為拖累他的累贅,只會讓他從工作上分心。 最后理智終究還是戰勝了沖動,她并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當得知還有最后可以送他來機場的希望,她就想來送他一下。 見最后一面也行。 她也愿意為了這個渺小的希望拼盡全力爭取一下。 可到頭來,這個渺小的幻想還是沒抵擋住現實的殘酷。 機場內來往的人很多,大家都有著急的事,因此并沒有發現在機場某個小角落里蹲著個捧著手機眼圈微紅,最后卻突然發起呆的女生。 半響后。 終于緩好了情緒,蔓箏吐了口頹廢的氣,低頭鎖了屏,把手機塞進了外套里好好護著,再抬眼,她盯著機場內忙亂的景象恍惚了會兒。 而后,終于轉身離開。 走出機場。 此刻,機場外停了很多輛計程車。 蔓箏剛走出去就被一名男司機盯上了。 而后,男司機圍繞在她身邊各種“我開車很快”和“我開車很穩”。 心情有些郁悶的她只邊搖頭道謝說不用,邊往旁邊走去。 漸漸遠離了那片計程車區域。 蔓箏站在路邊,盯著來往的車流一時間竟有些像無頭蒼蠅似的不知去向。 有些想耍小性子似的不想回家。 可除了回家她又不知道還能再去哪里了。 沒多久,那名司機似乎是又盯上了目標,扯著嗓子介紹的更大力:“兩位先生要打車嗎?我開車不僅快還很穩,保證讓你們回家既快又安全?!?/br> 蔓箏沒回頭,轉身抬步離開。 這時,從身后不遠處驀地響起了道熟悉且清冷的聲線:“抱歉,暫時不需要?!?/br> 蔓箏離開的腳步因為這道熟悉的聲音而僵在原地,半天再沒挪動分毫。 身后那名司機又轉頭介紹給另一個男人。 因為臨時被迫改航班的林晟卜此刻心情很不好,導致語氣也有點蔫蔫的:“不用了,謝謝你啊?!?/br> 男司機點頭,識相轉身走向別處攔下了其他路人。 林晟卜看向身邊掏出手機,低頭正開機的人,有些無語:“你到底有沒有心?航班取消,咱們被迫改航班,這預示著我們要流落街頭到凌晨六點,你還有心情玩手機?!?/br> 因為今晚可能有暴雨來臨,天氣也許會更惡劣,為了安全,航空公司臨時取消了去往南央的航班。 因此,林晟卜只好又買了凌晨六點的航班。 林晟卜吐槽的話沒得到回應,此刻,紀硯恒卻像是因為看到了什么而站在原地微怔,連解鎖成功的手機也沒再輸入密碼。 他漆黑的視線始終定在林晟卜身后不遠處的某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