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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此, 她決定主動解釋。 “你是不是想問上午在舞蹈社賀越凡說的那些話?”蔓箏把這個猜想拋出,而后,她才看向紀硯恒。 紀硯恒目光落在她臉上沒動, 只是薄唇淺抿了下,氣息平穩的應了聲:“嗯?!?/br> 再沒多說別的, 他就這么看著她, 等著答案。 自己猜中了, 蔓箏心里頓時輕松了些,她靠著沙發,呈一個慵懶的姿勢, 垂眼說話間,她抱著龍貓玩偶的雙手不自覺的捏了捏它的爪子。 “嗯……”她在腦子里短暫整理了下措辭,才解釋道:“以前他的確幫了我幾次, 但我跟他之間沒什么, 只是普通的師姐弟關系?!?/br> 為了證實這些話,蔓箏抬睫, 又補充了句:“后面他就退圈了,然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了?!?/br> 話里話外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跟賀越凡并不是那么熟。 “不是這個?!奔o硯恒出聲, 卻否認了她的解釋。 他想聽的并不是這個。 蔓箏心下一跳,捏龍貓玩偶爪子的動作無意識的停下了,一時間,也有些無措了起來。 不是這個,那是哪個? 她還能解釋什么? “箏箏?!边@時,紀硯恒又喊了她一下。 語氣很輕,帶著讓人忽視不了的溫柔。 蔓箏脊背下意識挺直了,坐姿也在一瞬間規矩了起來,總有種要即將被班主任問事的錯覺。 她也沒再敢去直視紀硯恒,只低著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淡定些:“嗯,你說?!?/br> 話落,那邊又沉默了。 蔓箏垂下眼,目光落在茶幾桌紀硯恒的倒影上。 倒影有些模糊,看不清臉。 當她正出神時,安靜許久的身旁驀地響起一句話。 “當初,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負你?!?/br> 這時,落地窗外陰霾的夜色突然下起了暴雨。 雨滴接踵而來,噼里啪啦的全砸在了陽臺地磚上,炸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暴雨聲在這原本寂靜的室內有種似能穿云裂石的沖擊感。 寒風順著敞開的落地窗吹了進來,在這刻,蔓箏只覺得雞皮疙瘩布滿全身,思緒也仿佛被這接連不斷的雨滴聲砸醒了。 她立刻抬頭,重新望向紀硯恒,表情有些怔懵和錯愕,半天沒反應過來:“什么?” 視線相對,紀硯恒看著眼前人。 蔓箏仰起臉望著他的時候,瞳孔里天花板的燈匯聚成一小點,像濃墨夜色里一顆繁星在熠熠閃著明光。 頂著這道明亮的視線,紀硯恒沉默數秒,最終還是在這道注視下敗下陣來。 他斂下眉眼,淺抿了下薄唇:“以前我不在,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負你?!?/br> 他換了個說法,但心中想法卻在不知不覺間暴露了許多。 剛才由于暴雨下的突然,雨聲蓋過了紀硯恒的聲音,這才導致蔓箏不確定自己聽到的話。 而這次紀硯恒又重新說了遍,一前一后兩句話被她大腦自動重疊,導致她直接忽略了紀硯恒前半句。 蔓箏仔細回憶了下。 以前是因為她初來乍到,對周圍事物都處于一種警惕性狀態,而她又是個性格慢熱的人,對新事物和人都無法快速的熟絡起來,所以這導致她跟其他練習生漸漸有了隔閡。 一個圈子一旦有了固定的模式,就會很難再被打破,以至于等蔓箏驚覺自己的不合群時,已經晚了。 后來,蔓箏也就隨心所欲了,更沒再試著去擠進其他人的圈子里。 不過說是欺負,但她仔細想想,好像并沒有實質性的欺負,只不過是一些躲不過去的排擠。 可那些蔓箏也都不在意。 這時,窗外響起道悶雷聲,白光從濃厚灰暗的云層里迸射,窗外漆黑的夜景乍亮了一瞬。 晃了下神,蔓箏拉回思緒,抬眼重新望向紀硯恒,沒多說以前的事,只說了句:“沒受欺負?!?/br> 紀硯恒卻看著她,沒接話。 他好像并不相信。 吐了口氣,蔓箏正了正神色,認真把以前的事都講清楚了,末了,她整個身子懶懶窩進了沙發,抱著龍貓玩偶又重復了遍:“所以我真的沒有受欺負,至于排擠,肯定是有的,不過我覺得很正常,畢竟是我自己慢熱,先不合群的?!?/br> 周圍寂靜片刻。 紀硯恒很久都沒回應,他的視線依舊定在蔓箏的臉上,瞳孔里倒映著她把玩龍貓玩偶耳朵的模樣。 片刻,他看著她,又問了句:“被排擠之后呢?!?/br> “嗯?”蔓箏怔了下,反應過來后,她笑著回道:“被排擠之后,我就一個人呆著呀?!?/br> 她語調輕快,會給人一種在開玩笑的錯覺,看起來似乎真的不在意。 但紀硯恒卻又沉默了。 他垂下眼,神情不明,只是瞧起來像是心事更重了點,可他卻沒再多說什么。 他抿著薄唇把平放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合上時才淡然開口,說了句:“睡吧?!?/br> “……” 有時候蔓箏對紀硯恒有些無奈,尤其是他這副“我心里有事但我就是不說”的沉默姿態。 這種處事方式和性格的確有時候會讓人感到煎熬。 但轉念一想就又能理解了,紀硯恒從小就是這樣,長大了之后因為種種原因就變得更沉默寡言了。 可他的沉默大多數都是在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想影響別人,就只好自己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