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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箏微愣,扭頭看去。 紀硯恒站在樓梯間最黑暗的地方,身形頎長,靜靜注視著她。 剛才情況雖急,但他并沒趁此做出逾矩的事,在她受驚需要人時他就及時的給了她安撫,在她冷靜下來后他又默默離開,又在她再需安慰時再次伸出手給予安撫。 整個過程他從不多占她一點便宜,在適當的情況下他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我送你出去?!痹诼~撤手時紀硯恒突然開了口,說這話的時候他依然注視著她,并沒主動帶她離開,似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蔓箏望了眼樓上,那個陌生男人還在,照這個情況,她今晚是回不了家了。 蔓箏點頭,同意了。 紀硯恒紳士地撐著樓梯間的門,蔓箏走出去后身后的門便被關上,她心一跳下意識往后看,便見紀硯恒走于她身側。 還好,他還在。 蔓箏跟著紀硯恒往小區外走,這會兒保安室燈還黑著,依舊沒人。 小區外停著輛車,應該是紀硯恒的車。 蔓箏抬頭:“你怎么會來這?!痹趺催€知道她家的地址。 紀硯恒斂眸:“你鑰匙丟了?!?/br> 言下之意就是我來給你送鑰匙。 末了,他又補充了句:“翹姐給我的資料里有你的住址?!?/br> 蔓箏點頭,已了然。 這時,身后不遠處忽然響起了樓梯間自動關門的聲音。 嘭的一聲。 讓蔓箏神經立刻緊繃,在她幾乎控制不住要往后看的時候紀硯恒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肩:“別看?!?/br> 他低沉的聲音有些悅耳,有一種平心靜神的效果。 距離走出小區還有一小段黑路,但卻讓蔓箏覺得這條路走的漫長而緊促。 身后陌生男人踩在厚雪上咯吱的聲響拉扯著她的神經。 紀硯恒握著蔓箏肩的手漸漸收緊了力道。 走出小區后紀硯恒掏出車鑰匙按了下,安靜的車前方的燈立刻亮起作為回應。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后紀硯恒就轉過身對蔓箏道:“你先進去?!?/br> 這話的意思像是他并不打算跟她一起離開。 蔓箏心里隱約生了不安:“你要去干什么?” “聽話?!?/br> 紀硯恒肅穆盯著她,本該是溫柔至極的兩個字卻偏偏被他說的有一種訓戒的感覺。 蔓箏不再言語,俯身進了車,心里好像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了,但她要是再這么僵持下去或許還會給他拖后腿。 果然,蔓箏剛坐進副駕駛車門就被關上,緊接著紀硯恒便用車鑰匙將整臺車都鎖了。 在紀硯恒轉身之際蔓箏極快的搖下了車窗,脫口而出:“我等你回來?!?/br> 這話說出去的瞬間她看到紀硯恒走向小區的身影怔了下。 蔓箏扒著車窗,盯著那抹背影,心里第一次生了讓他回應的期待。 但直到紀硯恒過了保安室,進了小區,身影沒入黑暗,蔓箏都沒能聽到一句回應。 冬天的寒風刮在臉上生疼,最后又吹進了蔓箏眼里,使她眼眶生了酸意。 又是這樣啊。 一如當年那個夜晚,他同樣也是先護了她安全,再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中。 不管是那天他回頭去跟他自己的賭鬼父親抗衡,還是他今天折返進小區為她擺平陌生男人,他都是主動去承擔的這一切。 他對她好像從來都是這樣,每每遇到危險,他總是下意識將她護住后再扭頭沖進危險。 期間,從不多言,更是無怨無悔。 他也從來不讓她在這方面做選擇,因為他根本不愿將她置于險境。 蔓箏收起混亂的思緒,有些慌亂的從包里拿出手機報了警。 夜如黑墨,霧霾的天,半點星星都瞧不見。 這時,昏暗的小路燈光乍起,沉寂酣睡的小區蘇醒,從遠看,每扇亮起燈光的窗匯合在一起像是一副星夜畫。 一個裹著深藍色大衣的保安拿著個手電筒正縮著身子在口袋里翻找著保安室的鑰匙。 “大爺!” 蔓箏扒著車窗,將胳膊伸出車窗外揮舞著。 保安大爺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她們這棟小區里長得最漂亮的姑娘此刻被困于車內,她那雙明亮的眸子紅腫了些,似乎哭了。 而這時自前方不遠處有一輛警車響著警笛聲迎著風雪駛來。 五分鐘后,蔓箏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保安大爺和警察。 十分鐘后,警察擒拿著陌生男人出了小區,此刻陌生男人口罩被扯掉,滿頭的血,被警察推著走路的時候腿都仿佛沒有力氣似的拖拉著。 而紀硯恒卻不知去向。 蔓箏喊來一位警察詢問紀硯恒。 警察:“你說的應該是穿著黑色大衣的那個男人吧,他得跟我們去警察局走一趟?!?/br> “為什么?做筆錄嗎?” 警察嘖嘖搖著頭,似乎還心有余悸:“他下手太狠了,我們到的時候他正按著嫌犯的頭往墻上撞……” 蔓箏抓緊了車窗:“那他現在在哪?為什么沒有見他出來?!?/br> 警察:“你放心吧,他會出來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打完架還能慢條斯理的找出紙擦干身上的血?!?/br> 說完,警察看了她一眼:“你也跟我們去警局一趟吧,做個筆錄?!?/br> 警察轉身離開時望小區那看了眼,對蔓箏說:“欸,他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