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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瑞,看著繁盛,實際上已經是大廈將傾?!?/br> 遠處傳來腳步聲,知道他們已經追來,跟寧初莞一吐為快的聶逢心中輕松不少。馬上要走,看著寧初莞一個憐弱女子獨自被拋在這里,有些可憐。聶逢走了幾步,回頭出聲安撫道:“徐謹兮馬上變便來,這林中的野獸,傷害不了你?!?/br> 卻聽到寧初莞問道:“你還會回來刺殺太子嗎?” 聶逢有些意外寧初莞的問話,也許是她的聲音過于無害,也許是心懷愧疚,又或許是破有些同病相憐之感,聶逢毫無隱瞞地告訴了她。 “會。倘若能夠殺皇帝,我就殺皇帝。若是殺不了他,我就殺他的兒子?!?/br> 寧初莞毫不意外他的回答。但想到自己見過的太子,覺得他有些冤枉。便問聶逢道:“壯士可問過太子關于耀州之事?” 在聶逢心里,太子如今是可憎之輩,他自然不會問。聲音也硬邦邦的:“自然不曾?!?/br> “太子仁義,壯士倒不如,問過太子,知道真相之后,再行打算?!睂幊踺负眯牡?。 “仁義?”聶逢哂笑一聲,發覺來抓他的人越來越近了,他不再與寧初莞多費口舌,往上一躍,就上了樹。不過一會兒,便不見了蹤跡。 寧初莞獨自坐在馬上,望著黑黝黝的深林,聽著樹木的沙沙聲,以及遠處蟲兒的嗡嗡聲,覺得有點可怕。 顫栗地抱住了以及的肩膀。 這會兒,竟然有些希望徐謹兮快些來。 徐謹兮果真很快就來了,到時,見到見到她獨自坐在馬上,身子單薄得仿佛一吹就倒。 他快步奔了過來,見她毫發無傷之后,松了口氣。 而后,沉著面色讓左右去追聶逢后,他把她從馬上拽下來。 聲音沉著,帶著壓抑的怒氣。 “你今日,為何去見銳王?” 寧初莞腦中仍在回放著聶仍那一番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卻又想不出來他那段話,到底怪異在哪里。 徐謹兮問她的時候,她有些茫然。 她的沉默,更加激怒了徐謹兮。 徐謹兮把她拖拽著上了他騎過來的馬,就帶著她,一路往鎮國公府而去,到了慎思院之后,寧初莞就見到他冰冷著神色道。 “既然你一心要和離,那本世子便成全你?!?/br> 第17章 . 17 已經人去樓空 “那世子,擬和離書吧?!睂幊踺笡]想到他突然這么說,意外之時也松了口氣。 反而是徐謹兮,見她態度平靜甚至有些著急的樣子,更是怒火滔天。 她既然這么想和離,他便成全她。 “來人?!?/br> 書房里邊的暴喝聲嚇得門外的洛遲肩膀一抖,他連忙奔進去,就見到徐謹兮陰沉著臉往桌案后去:“磨墨?!?/br> 洛遲武功不低,房內的爭執之聲,他早就已經聽得清楚。如今他也分不清這是世子真正的決定還是盛怒之下的沖動。 但身為世子身旁最信任的手下,洛遲聰明地沒有問話,連忙去磨墨。 徐謹兮自幼熟讀四書五經,更是寫得一手好字,以往一筆一畫,都帶著溫雅之氣。但這會因為下次因為過急,筆劃帶了些許鋒芒與潦草。 這件事,改變了寧初莞接下來的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徐謹兮的性格。 寧初莞閉了閉眸,再睜眼時,清澈透亮的眼眸平靜地看著他把和離書寫完。 外頭這時候落了雨,滴滴答答,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 最后一筆寫完,徐謹兮把筆丟在一旁。 房里暖色的燈光照著他冷冽的面容,寧初莞望著他好看的唇,唇上淡的仿佛沒有血色。他的臉,也繃得跟拉緊的弦一樣。 雨水拍打著窗戶。 徐謹兮在和離書上,摁下了手印。 而后,門口一個偉岸的男子,冒著雨本來,人剛到院中,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世子,不好了!定安侯,定安侯府出事了?!?/br> 袖口擦過那一紙帶著一抹血紅的和離書,徐謹兮的身影,頃刻間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和離書落在地上。 纖細的手指,很快把那一張單薄的紙撿了起來。片刻后,另一個尺寸要小一些的手印,也跟著摁了上去。 “定安侯昨夜沒了呼吸,后來太醫來了,救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活了回來?!?/br> 行囊收拾好的時候,涼棲在她耳畔道。 寧初莞淡淡“嗯”了一聲,環顧周圍,問涼棲:“東西都收拾好了?” 涼棲點頭:“是的?!?/br> “那就走吧?!睂幊踺干裆届o極了,目光望向外邊昨夜被雨沖落在地上的粉色海棠花瓣,覺得昨晚這天氣有些應景。 “好?!睕鰲屓税咽帐昂玫男心宜蜕虾钤谕忸^的馬車。 府中的奴仆見寧初莞收拾東西要走,連忙去定安侯去稟告世子。卻得知,世子出門去給定安侯尋續命的藥了。 只能稟告顧樂儀。 顧樂儀求之不得寧初莞離開:“她要走便走?!?/br> 定安侯府已經無事,顧樂儀也回了府?;氐礁袝r,寧初莞已經收拾東西離開。 顧樂儀略想了想,望徐謹兮房中而去。 徐謹兮房中的小廝攔不住夫人,只能任她進去。 進了徐謹兮的房,便見到桌面上放著一紙和離書。 二人皆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