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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害定安侯。 這樣的罪名,足以滿門抄斬。 雖然寧初莞這身體的生母城府深,在后宅里用盡手段,但也是立足在自保以及滿足女兒要求之上,這樣無腦叛國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 安國公府,又怎么可能做? 定然是陷害。 “我不信?!?/br> “讓開,本郡主要進去見我父王!” 寧初莞的眉眼倏然冷冽,不再是剛才的蒼弱,而是如之前一般的睥睨。 含情美眸帶著冰雪一般的冷意,尖尖的下巴高抬。 仿佛又是之前那個高貴的、不可一世的郡主。 讓攔路的奴仆忍不住一哆嗦。 王爺向來對郡主有求必應,郡主的囂張跋扈在王府早就已經深入人心,她一生氣,府里眾人的腿都能抖三抖,生怕被喜怒無常的郡主責罰。 郡主出嫁后脾氣好了一些,但之前的囂張任性,王府中的奴仆也無人敢忘記。 就這么一個呆愣的瞬間,守門的奴仆被涼棲推開,寧初莞推提著裙擺,就往王府里邊去。 穿過垂花門,跑進種著千百株綏王妃最愛的牡丹的花園,寧初莞就碰到了她的父親—綏王。 如今已經是三月,綏王府的花園里除了牡丹之外,還栽著大片的與杏花。粉色的桃花與杏花混在一起,千姿百態,粉白交雜。 綏王寧橫穿著深紫色團花紋暗紋的直裰,頭帶金冠,整個人生得身強體壯。雖然在南地守衛邊境,但因為這幾年南境并沒有太多戰事,生活富足,他白皙的面孔便也略顯富態。 但比起之前寧初莞見他的神采奕奕,他今日看起來氣色也有些不好,眼底帶著青黑,明顯是沒睡好。 這會兒他正帶著人穿過花園的游廊往外走,見到寧初莞,眉目驟然冷了下來:“不是說了不準你回府嗎?誰放你進來的?” 聲音帶著暴怒。 “父王?!睂幊踺竿行┿俱驳母赣H,低聲呢喃。 剛要問怎么回事,卻被冷聲打斷。 “來人,把她給本王趕出去!日后不要再讓本王在府中見到她!” 綏王冷冰冰的樣子,跟之前的慈父模樣大相徑庭。 寧初莞還記得回門那天,沖出來最快的就是綏王,當時天冷,隆冬大雪剛晴,在地面鋪著厚厚的一層。 融雪要比下雨的時候更冷,寧初莞從溫暖的華蓋馬車里出來時,即使手里抱著一個銅制的小手爐,也冷的瑟縮。 可她的父王,仿佛感覺不到這冬天的冰冷一般。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腳踩黑色長靴,風風火火地踩過滿地積雪,就沖她奔來。 一把擁住了獨自回門的寧初莞。 綏王看著微有富態,但實際身強體壯,冬日里身上的溫度熱如火爐,寧初莞被他用大氅裹住,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父愛如山。 寧初莞從綏王身上,第一次感受到這個詞。 可現在…… 綏王身旁的鐘叔瞧了一眼他帶著怒氣的面容,連忙上前,彎身把寧初莞往她來時的路請,神態漠然。 “郡主,請?!?/br> 鐘叔跟在綏王身旁多年,對寧初莞一直都是和氣而寵溺的,可這會兒,也是帶著不近人情。 寧初莞不動,深呼吸一口氣后,目不轉睛地看著被春日的風吹得衣袖飛揚的綏王,問道:“女兒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卻聽聞別人說女兒并不是父王的女兒,女兒想知道,父王為何如此認為?!?/br> “犯人定罪之前都可以知道自己為何被抓,女兒想知道前因后果,不過分吧?!?/br> 綏王抬眸看著對面目光堅毅的女兒。 如今已經是春日,到處都是暖融融的情狀,府里府外的女子早就已經穿著輕便鮮艷的春衫了,而她,還裹著粉色襖子,整個人瘦弱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若是平日,他哪里會舍得看見寧初莞本來變成這樣。 他的心驀地一痛。 可片刻后,他逼迫自己硬下心腸,別開臉,不看她,冷漠地道:“前因后果府里府外皆傳遍了,你想聽,自然有人會跟你說!” 寧初莞聲音拔高,毫不退讓:“可女兒只想聽父王說?!?/br> “父王養育女兒多年,為何會覺得女兒不是您的親女?!?/br> 寧初莞這簡直是故意在剜綏王的心。 他劇烈地喘息著,看著寧初莞楚楚可憐的面頰,雙瞳瞪大,良久,才終于開口。 “好,你想要知道原因,父王就告訴你為什么!” “你母親,當年懷上你之前,曾經離京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她和定安侯在一起!” “她騙了我!說她去探望她姑姑!” 綏王越說,呼吸越加急促,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你母親未出嫁前,跟定安侯在過一起!” 寧初莞震驚錯愕。 卻仍是質疑:“既然當年父王不知,那為何今日會知曉?” “是何人告訴父王?” “那告訴父王這件事情的人,是否真的可信?” “還是,父王不認女兒,不過是因為不想被安國公府的事情牽連進去?” 寧初莞幾句疑問如連珠一般,聽得綏王更加暴戾。 他不耐與她再解釋,濃眉橫著,指著寧初莞,就直接讓人把她趕出去。 “鐘叔,你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