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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靠近我。不要來。不要記起。 但是還是聽見了那怯怯的聲音:“玉引漓……” 是她,玉引漓顫抖一下。 他根據那聲音來的方向,轉過頭“看”她。 玉京謠心頭一跳,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掌已經貼上他冰冷的面龐。 玉引漓下意識地向后一退。 玉京謠恍然收回手。 她聲音里帶著不確定:“我們以前認識嗎?” 玉引漓默了一刻,勾起點笑意,他聲音艱澀:“不認識?!?/br> 玉京謠心頭不知何為有一種抽絲剝繭的疼痛,她重復了一遍:“不認識?” 玉引漓重復一遍:“是,不認識?!?/br> “那,阿瓷是誰?”玉京謠問他。 “一個夢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玉引漓偏過臉。 他的側臉帶著點朦朧的光輝,看上去靜謐又美好,與他燃燒的龍角相互輝映,看上去奇詭瑰麗。 玉京謠徹底收回了手:“哦?!?/br> 玉引漓的聽力也逐漸喪失,他快要什么都聽不見了,在她面前如此狼狽,還是第一次。 龍都是驕傲的生物,他們信奉絕對的強大,因此玉引漓不愿讓她看見自己一點點狼狽和痛苦的神色。 玉京謠默了默:“你能克制嗎?” 玉引漓不說話。 二人就這樣相對。 還有一個半時辰就是子夜了。 “對不起?!庇窬┲{忽然這么說。 玉引漓心想,你不必道歉。 玉京謠茫然道:“我好像真的不記得你了?!?/br> 底下的陣法還在不斷燃燒著他磅礴洶涌的靈力,玉引漓苦笑一聲。 他總算沒有忍耐住,悶哼一聲。 他早已經解開了長生咒,封印了她的記憶,是他不愿意,讓她記得他。 就這樣像個陌生人一樣死去吧。 他不會讓他們因他而死。 話到此處,他低聲道:“阿瓷,你不是想救他們嗎?” 他努力穩住了聲線,這樣聽上去不算太過狼狽。 他抬起臉,此時,一道天雷劈開黑云墨色,照亮他的容顏。 他篤定道:“殺了我?!?/br> 玉京謠第一次見虞望暮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太過熟悉了。 直到他長成少年,她才總算悟出點緣故。 這孩子骨子里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驕傲,寧折不彎不愿為人所控制的自尊。 他就算受了再重的傷,也只會躲在角落里自己舔舐,而不會告訴別人。 玉京謠起初以為這是因為這孩子不親近她,后來才恍然大悟。 不是因為不親近,而是因為太在乎了。 他想要保護她。 不過,這種驕傲與固執,究竟是在哪里見過呢? 天幕一震,虞望暮瞇起眼望去。 他看見玉京謠手中握著個什么東西。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青色的雷電照亮了那方兩個人的影子,虞望暮已經斬斷了所有的結。 “解不開?!彼吹搅擞褚斓乃坪跏窃谡f這三個字。 他帶著江如畫上了云端。 江如畫望著臉色蒼白的玉京謠,和已經垂下頭無力的玉引漓,心頭一跳:“玉師姐,他怎么了?” 玉引漓抬頭道:“我活不成了?!?/br> 江如畫看見玉京謠臉上明顯的動容和茫然。 玉京謠難得沒了那點颯爽之氣,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姑娘:“他說,唯有殺了他……” 江如畫也是一震。 玉引漓個玉京謠分明就是有前緣的。 她這么想著,玉引漓仿佛猜測到了她在想什么,開口道:“總歸我們沒有瓜葛,事出有因,因都在我,我應當死?!?/br> 江如畫總算聽不下去了,她罵了玉引漓一聲:“你這么這么糊涂?” “沒有別的辦法嗎?”玉京謠茫然無措地抓著江如畫的手。 江如畫篤定道:“有的,一定有的?!?/br> 既然有辦法,怎么能放任無謂的犧牲?! 能犧牲玉引漓一個人,就代表著,會有下一個。 以命易命,永遠不是好解決方案。 迎著天光,江如畫緊了緊下頜。 她開始翻閱自己記憶里的內容,反復查看有無千絲結這樣的內容。 可惜無論她如何查,都無果。 她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原著的內容。 原著中,玉京謠死在了此處,但沒有說,其他人傷亡慘重,若是如此,妖界修界必然大亂。 說明絕對是有別的方法的。 她穩住心態,之前她已經通知了青訶這情況,青訶也聯系了妖界的人,現在只能等著修界和妖界的人來支援了。 不過在此之前,一定要穩住這鬼門。 現在就是一個字,撐。 撐不住,在門開之前找不到方法組織,那就燒靈力來堵門。 現在所有的結都已經斬斷,只剩下玉引漓這邊的結。 他本身就是一個“結”——結在他體內。 江如畫正琢磨著,虞望暮就已經上前去了。 少年俯下身,試圖將靈力注入他體內,讓他自己反抗體內的東西。 玉引漓蒼白地笑了:“沒用的,你體內清正的修士靈氣,進不來我身體里,我身體里的靈力,早已經染上了魔氣。若是強行進入,會讓靈流紊亂,你我都會被其反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