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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望暮望見她那張鮮妍的笑顏,心頭的黑暗就此散去。 他找到了她。 他不再是一個人踽踽獨行在黑暗之中,他眼前的那一線微光不再是想象,他不再需要依靠著想象克制自己。 他現在可以擁抱那真實的光。 山高水闊,經歲荒秋,他有了屬于他的盛夏。 他告訴自己先不要懷疑青蒲,畢竟現在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青蒲又在何處。 謝無杳自然是不會懷疑自己師父的,他出了宗門之后再沒有玉簡,便還是擬了一只幻鷹去尋青蒲。 肌腱舒展的鷹盤旋在天地,最終消失在了水面上,那金色靈流順著空氣流回了他掌心。 謝無杳怔忪地收回手,開天眼太過消耗靈力,于是他今日并沒有開天眼,不知道面前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那鷹非但沒有找到青蒲,還這么快就回來了。 “青蒲長老在水下?!庇萃焊嬷x無杳。 謝無杳愣了愣,隨即笑道:“師父說他與那上古神裔是好友,想必應該是被好友留在了江中吧?!?/br> 到了這里,大家都發覺到這事兒不對勁了。 玉京謠被帶走,無赦天一直沒有得到一個解釋。青蒲和其他長老們讓眾人前往此處,在得知玉京謠無恙之后,依然這般興師動眾,似乎也沒有得到解釋。 此時聯系不上青蒲,又讓這件事看上去更加詭異了。 “天色已晚,”謝無杳斟酌了片刻,“我們先歇息一晚,明日再找我師父如何?” 眾人都沒有異議,唯有虞望暮久久望著江面。 謝無杳知曉他擔憂玉京謠,便道:“師父說阿瓷沒事,那阿瓷必定是沒事的?!?/br> 虞望暮抿緊了嘴唇,眼眸中還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江如畫突然想起一茬:“玉師姐是不是也有魂燈在無赦天?” 仙門收弟子入門,大都會寄存一盞魂燈在門內。 謝無杳面上的白布都要被他猙獰的興奮表情擠掉了:“我馬上修書去問問仲溫書長老!” 這是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被無赦天除名了,他撓撓頭:“不過我的幻鷹好像進不去?!?/br> 虞望暮手中迅速幻化一只小紙鶴,向無赦天飛去。與此同時,江如畫手中幻化的小葉子也飛向了天空。 小紙鶴消失在半空中,謝無杳看不見,江如畫卻贊嘆道:“師兄,你這小紙鶴好快!” 虞望暮長而卷翹的眼睫垂下,聲音變得柔軟:“你的小葉子更快?!?/br> 這和哄小孩兒有什么兩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小葉子和他的紙鶴根本沒法比。 可他每次看她都認真得不行,像是要把她整個人裝到腦海中一樣。 偏偏她每次發覺之后,他又下意識克制著收回目光。 可是那目光太過灼熱如燒,讓她難以忽視。 她也不明白,那樣漂亮澄澈的一雙眼睛,貓兒一樣高傲的眼睛,為什么能夠那么熱烈,好像里面有燒不盡的火焰,她一眼望過去,活火山就消停下來,但里面的余燼,還是足夠熠熠生輝。 江如畫忍不住伸手掩蓋住他的眼眸:“你別這樣看我?!弊屓斯植缓靡馑嫉?。 她掌心毛茸茸微微發癢,是他的眼睫在顫動。 “嗯。知道了?!鄙倌甑穆曇羿硢?。 這聲音足夠讓人脊背發麻。 江如畫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將手猛地撤回來,這下恰好對上那一雙眼睛。 火焰中guntang的烈焰和巖漿的溫度被他努力地壓制了下去。 但是還是看得出來,他很興奮。 這還不如不捂著呢。江如畫郁卒,怎么捂著眼睛,就和戳到他哪個敏感點一樣。 “你不要這樣看我?!庇萃浩查_了目光,下意識咬了一下唇。 少年生得挺拔,面對她的時候無論從高度上來說,還是從那眼神上來說,都是完全絕對的壓制。 但是他此刻偏偏就是那種縮回所有尖利爪子,微微低下頭讓她□□的樣子。 要是他長得沒有這么漂亮,也許江如畫還不會放下戒備。 她又心軟了,想起玉師姐的事情,又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腦袋。 她拍他的腦袋是需要踮起腳的。 虞望暮沒有抬頭,沒有看她,也因為她說讓他不要看她,所以他聽話了。 他望著地面上夕陽照下的影子。 她微微踮起的腳,長發,手掌輕輕觸碰他額發的瞬間。 他勾起唇角。 這足夠他回憶許久,每一刻,每一句話…… “你化成灰我都可以找到你?!彼哉Z。 江如畫:?! 這大可不必,聽上去還是挺恐怖的。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都是脈脈的日光:“認得你的聲音,認得你的影子,認得你的表情,認得……” 認得你的靈魂。 就像現在,你并不是以我們初遇的模樣與我重逢,我也依舊認得你。 無論是在灰燼中,還是在光芒里。 “我想吻你?!彼曇舻偷偷?,江如畫都懷疑她聽錯了。 謝無杳心頭一震,火速撤離。 望暮加油啊,沖呀,師兄看好你??! 江如畫被他這直來直去的索吻所震驚。 特別他現在還是一副特別嚴肅,特別正經,特別尊重人的樣子:“可以嗎?”